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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哉?。。 崩韷劾杉饨械?。 年輕男子在地上打下一大片的陰影。那原本應(yīng)該細長的影子膨脹變大,最終成為了怪物的外形。 風(fēng)獵獵地吹著,長期以來形成的對于殺氣的意識正在一停不停地警告著理壽郎遠離他眼前的男人,可是理壽郎不能。 他是長子,是兄長,是家中的支柱,更是一名劍士。 一名殺鬼的劍士。 人類之所以能夠辨認出鬼,有些時候是因為他們不同于人類的外貌,而有些時候則是本能。鬼與人類是兩種相似卻不同的構(gòu)造,但是二者卻天差地別。 在那瞬間,理壽郎意識到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是人,而是鬼。 于是他出刀了。 他沒想到,剛剛修習(xí)而得的炎之呼吸居然用在了自己的妹夫身上。 可是對方向他傳達的惡意太龐大、也太可怕,因此,理壽郎這樣子動手了。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蓬勃的戰(zhàn)意,無處安放的不安與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交織在一起。 火光一瞬間點燃了理壽郎的日輪刀。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脖頸上涼颼颼的一片。 不知道什么時候,在理壽郎沒有關(guān)注到的時候,無哉割斷了他的脖子。 短暫的停頓之后,鮮血飚涌而出。 必須得止血,否則絕對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掉的! 理壽郎集中精神,尋找著自己受傷的血管,并強行止住了破掉流血的地方。 他必須得站起來,他必須起來戰(zhàn)斗,他必須……必須問對方為什么。 為什么要變成鬼? 為什么你一副得意的模樣? 無哉的臉上,掛著一副可以被稱作“快樂”的表情。 從未見過他臉上有過這么明顯的表情。 從來都沒有。 理壽郎迅速地爬了起來,然而無哉已經(jīng)消失不見。不過如果順著血味去追的話,他覺得自己還能夠追上對方。 但是、但是?。?/br> 一個女人手腳并用地爬了過來。她身下全是血,衣服上腿上腳上臉上也全部都是血。 不不不不不——“日歌!”理壽郎沖過去,立即跪了下去。 “你怎么了?你還好嗎?” 他的心怦怦直跳,他正在尋找對方身上的外傷。 日歌她口中嗚咽著什么,她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等到理壽郎派烏鴉去喊了醫(yī)師,把人安頓好以后,他走到那座生活著夫妻二人和一位家仆的宅邸,聞到了更加厚重的血腥味。 他從破了一半的大門進去,然后見到了一片人間地獄。 這里就是人間地獄。 遍布了每一塊泥土的鮮血,四濺開來的學(xué)弟,產(chǎn)婆和家仆的身體被什么粗糙的利器分成了百八十塊,像是垃圾一樣落在各個地方。 理壽郎咽了咽口水,慢慢往里面走他踏過那些被血染紅了的土地,心中的不詳愈來愈強烈。 他聽見了屬于嬰兒的哇哇哭聲。 孩子生下來了……? 祂怎么了? 一個母親怎么會拋下她的孩子? 理壽郎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的每一個腳印下去,都代表一塊新的碎片在再度粉碎。 他終于走進了房間里,走進了那個原本用來生產(chǎn)的房間。 理壽郎看見了剛剛出生的孩子。 看不太清楚是男孩還是女孩,但是……但是啊…… 這難道也能算算人的孩子嗎? 難道這也能算作是人的孩子嗎? 如同野獸一般的梅紅色的豎瞳,尖銳的足以撕裂rou的牙齒。 皮膚上泛著一層薄薄的黑色液體,而這些液體則有生命似地四處游動。 黑水攀附在地面上,向四面八方流淌。整間屋子里面都掛滿了黑色的液體,腥臭,且粘稠。 那么這還能算是人的孩子嗎? 試問,人子會是這副模樣的嗎? 毫無疑問,這是鬼,這是鬼的孩子。 必須得殺死鬼才行,絕不能夠讓鬼活下去。 高高抬起的刀停滯在半空之中,卻遲遲沒有落下去。 …… 神啊,拜托您,請告訴我該怎么辦吧。請告訴我,要如何對待這個本不應(yīng)該出生的孩子啊。 理壽郎無法剝奪這個孩子的生命。 每一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為了受苦,而是為了獲得幸福。 祂不應(yīng)該為祂的父親背負過錯。 但是絕對不能把孩子繼續(xù)留在這里。鬼殺隊已經(jīng)派人過來了,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這孩子就會必死無疑。 鬼殺隊不能放過任何一只鬼。 一只也不能。 理壽郎穩(wěn)定住自己微微顫抖的雙臂。他蹲下身,抱起了那個剛剛出生好孩子。 ……是個女孩。 有著和她爸爸一模一樣的梅紅色眼睛。 必須得帶走才行。 被他抱在懷中的嬰兒舔著手指頭,持續(xù)不停地哇哇大哭道。 “乖乖……乖乖孩子?!崩韷劾奢p聲喚道。 燕花剛剛出生的時候,他也是這么哄meimei的。 外面?zhèn)鱽硪魂嚰奔钡哪_步聲。 人來了。 再不離開的話絕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 理壽郎抱緊嬰兒,飛一般地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