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就在張振寧盯著墻上的小天使出神的時候,虛掩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郝義端著三杯冰激凌走進門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客人的關(guān)系,郝義這一次推門的動作很溫柔,沒像之前那樣兇殘。 “振寧哥,吃冰激凌!仁,你也有!”這孩子還是挺識大體的,外人面前總算把倒霉二字去掉了,可惜,依舊打死都不愿意叫一聲姐。 “咦,你的手怎么了?沒事吧?”他把冰激凌往桌上一丟,撲過來猛地抓起了郝仁的雙手,左看右看。 雙手包得嚴嚴實實,他當(dāng)然什么都看不到。郝仁再三跟他保證自己的手沒事后,他才悻悻松開了手。 “振寧哥,怎么回事?” 郝義表情急切,張振寧只好一五一十地跟他講述起之前發(fā)生的一切。聽張振寧講完,郝義瞬間笑噴了。 “倒霉仁,你的運氣還真是逆天!”得,又叫回去了。收回前面的夸獎,狗改不了□□,一激動他就露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郝義的稱呼的關(guān)系,張振寧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 “來來來!吃冰激凌!”確定郝仁沒事后,郝義把丟到一邊的冰激凌拿過來,一人一杯。 看清那冰激凌的牌子后,郝仁哭笑不得,分明又是那家伙口中所說的只能用來喂狗的那種。這個牌子的冰激凌郝仁前世常吃,都是那個別扭的家伙以吃厭了為借口丟過來的。說實話,她還是挺喜歡的??上ВF(xiàn)在根本就吃不了。 望望涼氣逼人的冰激凌,再看看自己的雙手,郝仁一臉的無奈。在外面折騰了那么久,之前的水又給了李富貴,此刻的她又渴又熱,可惜因為手的關(guān)系,偏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吃,這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就在她糾結(jié)不已的時候,郝義忽然打開了她面前的那杯冰激凌,挖了一大勺伸過來。郝義捏著勺子,笑容滿面:“殘疾人張開嘴!我喂你!” “啊嗚——”美味當(dāng)前,郝仁很沒志氣地張嘴一口吃掉了。 第十九章 阿花 因為郝仁的雙手受了傷,郝義那家伙熱情地擔(dān)當(dāng)起了為她喂飯的重任,完全是把她當(dāng)殘疾人照顧了,要不是男女有別,那家伙估計恨不得連洗澡都想替郝仁包辦了。郝仁哭笑不得,卻也無可奈何。 撿回來的那條狗狗以自己身上臟為由,堅持不肯進郝仁的房間。還好現(xiàn)在是夏天,就算是晚上睡在外面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郝仁就把它養(yǎng)在了花園里。它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腿上的傷郝仁也檢查過,沒傷到骨頭,估計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大概真的已經(jīng)好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喝過水吃了點東西,那家伙竟然將腦袋埋在食盆里就這么睡著了。郝仁怕吵醒它,只能任由它繼續(xù)趴在食盆上。同時不忘吩咐呆子看緊它千萬別讓它跑了。 郝仁的預(yù)感沒錯,第二天一早她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陣響動,推開窗一看,果然看到呆子正跟昨天撿回來的那條狗狗對峙。 “我已經(jīng)沒事了,讓我走吧?!蹦菞l狗狗的狀態(tài)看起來雖然比昨天好了不少,眼神卻黯然依舊。 “你不能走,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狗了?!?/br> “你的狗?你真的要收養(yǎng)我?”狗狗一震,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接著卻又忽然低下了頭,“可我咬過你,咬過人的狗都是要被打死的?!?/br> 郝仁這才意識到當(dāng)時它竟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想起昨天那地獄般的一幕,她又覺得自己的胸口開始陣陣發(fā)悶,連忙走過來,將那條臟兮兮的小狗摟在了懷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了小狗的關(guān)系,這條可憐的狗狗瘦得皮包骨頭,郝仁能夠清晰地摸到它身上的骨頭。加上它原本的身形就只比獅子狗大了那么一點,顯得越發(fā)得凄楚可憐。 “以后不咬就行了?!焙氯嗜嗔巳嗨^上已經(jīng)臟得打結(jié)的長毛,柔聲道。 接受了郝仁的安撫,那條狗狗終于還是決定留了下來。以后的幾天里,它開始斷斷續(xù)續(xù)說起它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也不知道是在給它自己的一生做總結(jié),還是除了回憶,它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 郝仁的預(yù)感沒錯,這果然是一條有故事的狗狗。作為一條狗來說,它的狗生絕對稱得上跌宕起伏。 它的mama是一只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純種獅子狗,住的房子跟郝家別墅一樣大,每天吃的都是高級狗糧妙鮮包。它的出生是一個意外,它mama的主人們都是個堅定的純血派,它和它的兄弟姐們這樣的小雜種自然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rou中刺的,斷奶沒多久它們就被迫不及待地送給了鄉(xiāng)下的親戚。鄉(xiāng)下的生活雖沒有城市里舒服,卻也衣食無憂,它每天跟村里的狗狗嬉戲打鬧,生活也算是樂無邊。 可惜有一天,一伙狗販子悄悄摸進了村子,它跟它的不少小伙伴都不幸中招了,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狗rou店的后廚。它眼睜睜看著不少小伙伴被人類殺雞宰羊一樣屠殺,卻幸運地因為廚師的一時疏忽逃出生天。從此它成為了一條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流浪狗,流浪狗的生活雖然清苦,但相比命喪后廚,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它艱難地靠著人類舍棄的廚房垃圾活了下來,只是偶爾的時候會想念鄉(xiāng)下的主人一家。 后來,它愛上了一條跟它一樣四處流浪的串串狗,相似的命運讓它們分外珍惜彼此??上?,幸福的生活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它的男朋友很快在一次打狗行動中為了保護懷孕的它被人類活活打死。它拖著懷孕的身體艱難地活了下來,好不容易生下四個健康的孩子,卻又遇到了那樣的事情…… 雖然決定了要留下來,但無論郝仁怎樣勸,它都不愿進入郝仁的房間,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地重申自己身上臟會弄臟郝仁的房間。郝仁很無奈,但偏偏因為它身體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根本沒辦法替它洗澡,只能暫時先隨它去。 “你可以叫一聲我的名字嗎?”某天,當(dāng)郝仁再一次提出要它進房間的請求時,它忽然冷不防這樣來了一句。 之前介紹的時候它提到過自己的名字,它的名字叫阿花。據(jù)說是鄉(xiāng)下的小主人為它取的名字,小主人對它很好,每次吃rou的時候都會把骨頭留給它,甚至有時候還會分一半的火腿腸給它,就算被老主人敲頭也在所不惜。阿花每天都會送小主人去上學(xué),每次都要送到村口才會低著頭一臉沮喪地回家。 “阿花!”聽到這個再簡單不過的請求,郝仁連忙笑瞇瞇地沖它喚了一聲。 沒想到的是,面前的狗狗竟然因為她這聲再普通不過的稱呼淚流滿面。郝仁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狗哭,呆子太堅強,就算到前世死之前也沒流過一滴淚,她只在網(wǎng)上看到過狗哭的照片,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條狗竟也能哭得這么慘。 “嗚嗚嗚嗚……我是阿花……我又是阿花了……”名字對人類來說只是個代號,對一條狗來說,卻是身份的象征。有名字的狗才會有人在乎,有名字的狗才會有家。 望著面前的狗狗涕淚橫流的模樣,郝仁只覺得心中一酸,忍不住上前又緊緊將那條臟兮兮的狗狗摟在了懷里,語氣篤定地跟它保證:“對!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又有家了!” 一開始的幾天里,阿花常常在夢里面大叫,半夜里嗚嗚的慘叫聲甚至經(jīng)常將郝仁從睡夢中驚醒。后來呆子跟lucky輪流入夢進去安撫它,這才漸漸開始好轉(zhuǎn)。 幾天后,它臉上的傷口徹底沒問題了,郝仁沒等自己的手好,指揮著放學(xué)回來的郝義把它丟到浴缸里徹徹底底洗了一遍。因為毛色的關(guān)系,雖然它看起來比當(dāng)初的饅頭干凈得多,但真正一洗才發(fā)現(xiàn)饅頭跟它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僅臟水流了半天,還洗出了一大堆品種各異的跳蚤,惹得郝義在那邊時不時發(fā)出陣陣大呼小叫。所幸郝義準(zhǔn)備了一大堆各個牌子的驅(qū)蟲藥,跳蚤才沒有泛濫成災(zāi)。 洗吧趕緊噴上驅(qū)蟲藥后,阿花終于第一次邁入了郝仁的房間。這家伙可比天生自來熟的lucky羞澀得多,就算進了房間,也只敢盤著身體縮在郝仁床邊的地板上而已。對于它那樣一條命途多舛的狗狗來說,能做到這一步郝仁已經(jīng)很滿意了,來日方長。 雖然沒傷到骨頭,郝仁的雙手好得卻很慢,所幸有郝義這個熱情的免費勞工,日子還不算太難過。令她郁悶的是,某天,她這個免費勞工卻忽然罷工了。不僅罷工了,還殺氣騰騰地指著她的鼻子罵。 “倒霉仁,你個偷窺狂!”那家伙手指郝仁時的表情簡直像極了被流氓非禮了的小媳婦,“說,你是不是經(jīng)常偷偷進我的房間?天吶,你該不會曾像電視里的變態(tài)一樣,做過在我的床上翻滾,偷偷聞我衣服上的味道之類的事情吧?天!你個死變態(tài)!” 郝義進門的時候郝仁正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看著小說,聽到他的指控半天沒回過神來。這罪名實在太逆天了,他的腦補能力更逆天。不愧是曾經(jīng)吻過青蛙的少年。 “你又發(fā)燒了?”除了燒壞了腦子,郝仁實在想不出第二個解釋了,看他那面紅耳赤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像是在發(fā)燒的樣子。 “既然敢做就別不敢承認,如果不是,你怎么會對我的吉他那么熟?”郝義說著,殺氣騰騰地把他的平板電腦丟了過來,“視頻里你給人的感覺,絕對不是第一次使用那把吉他。除了你曾偷偷溜進過我的房間,還有第二個解釋嗎?” 郝仁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平板電腦上赫然正在播放她之前彈著郝義的吉他唱《路一直都在》的視頻。郝仁頓時僵在了當(dāng)場,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解釋。自己總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是重生回來的,未來有一天,你會把這把吉他送給我。 糾結(jié)了片刻之后,她只能哭笑不得地承認了自己的惡行…… “好吧,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的確常常偷偷溜進你的房間。事先聲明,我才沒你想得那么齷蹉,我只是偶爾進你房間彈彈你的吉他而已。不愧是幾萬塊一把的吉他,音質(zhì)就是非同凡響!”幸虧郝義是她親弟弟,不然她真覺得從此沒臉見人了。 “你真的進過我房間?”雖然進門的時候殺氣騰騰,一臉兇手就是你的表情,但聽到郝仁承認,郝義的表情還是變得有些不對。嗯,是相當(dāng)不對,不僅臉更紅了,甚至還有些手足無措。 郝仁點頭,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繼續(xù)道:“反正那把吉他在你手里也是明珠暗投,不如把它送給我吧!” “不送!死也不送!有種你繼續(xù)偷偷溜進我的房間!哼!”冷哼過后,房門被人重重甩上了。 那家伙走的急,他的平板電腦還留在郝仁床上。趁著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郝仁爬到平板的旁邊,毫不客氣地開始用腳趾cao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