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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公以死明心,比起當(dāng)頭棒喝,在得志的帝王面前,更像是以死相逼,哪家大權(quán)在握的皇帝能容忍這個呢?他氣壞了,又叫來夏公的胞弟與親女,質(zhì)問他們?yōu)槿顺甲涌墒侨绱水?dāng)?shù)??不為君王分憂,反而逼著君王按臣子的要求做事。夏公胞弟聽完前因后果,問了一遍當(dāng)今是否還堅持使用秋筆,當(dāng)今應(yīng)‘是’,他便厲聲:古今為君者,荼毒百姓,是謂不圣,秦不改,乃至二世而亡,陛下倘不自悟,莫是欲應(yīng)《阿房宮賦》,哀之而不鑒之乎?” “遂,觸柱而亡。” “當(dāng)今赫然大怒,又看向夏公之女,問他:卿家得春秋,記史,可記了自己壽數(shù)幾何?夏公之女不慌不忙,褪官帽,去官服,言:命盡今日?!?/br> “——從容自盡。” 作者有話要說: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jian ——九三年電視劇《包青天》的主題曲 第127章 明君之錯 林稚水面有觸動。想到紀(jì)灤陽說不想他去淌他家的渾水, 再想到夏家最后只剩下孤兒寡母,僾然之間,窺到了后續(xù)。 李渾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他的猜測。暴怒的帝王是沒有理智的, 偏偏夏家又是滿家子硬骨頭——畢竟記史的,就是得硬氣, 帝王好的要記,壞的也要記, 不硬氣的史官, 那豈不是奔著給帝王改史去的? 總之,夏家一個走委婉相勸,徐徐圖之路線都沒有, 要么上來就梗著脖子罵昏君,要么就“要秋筆沒有, 要命一條”一頭撞死, 到最后,只有紀(jì)灤陽那六姥爺帶著夏家最小的那對兒女,抱著秋筆偷偷逃走。 逃走也不是為了保命, 而是為了帶秋筆離開。 “他走之前, 只告訴了我他們隱居的地點。他怕,怕當(dāng)今找到他們, 找回秋筆, 長輩白白喪命, 還連累了一地百姓。輾轉(zhuǎn)難眠兩年后,他求我……” “他說知道這樣對不起我, 他還是求我,把秋筆拿走,然后, 去陛下面前告密,帶著陛下的親信去逮捕他。夏家娘子出逃,陛下只會疑心秋筆在他那兒,又或者疑心我那好友另外將其藏起來,是萬萬不會想到秋筆在一個叛徒,一個出賣朋友的小人手中——這事,只有我和我那好友知曉,夏家小娘不清楚,夏家最新一代的小子也不會清楚?!?/br> 如此,哪怕皇帝找到了他們,也不會知道秋筆去了哪里。 天色沒有暗,公堂上什么都看得清,也包括了李渾眼角的皺紋以及兩鬢叢生的白發(fā)。 他將秋筆一藏,佯裝酒囊飯袋,就是裝了三十三年。 “你把秋筆拿走,你能寫出那樣的一本書,我信你的仁義,絕不會貴君而輕民。你拿秋筆去見陛下,陛下知道秋筆在你這兒,自然會放了夏家人……他叫什么名字?” “……紀(jì)灤陽。” “記住灤陽?是個好名字。”李渾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我快死了,只是不能現(xiàn)在死,他要是想殺我,我會逃,但是他如果愿意,今年之內(nèi),臨死之前,我會去找他,讓他手刃我……” 熟悉的聲音傳來,“誰稀罕!” 李渾一側(cè)頭,登時驚了魂,四肢并用地爬起來,“紀(jì)、紀(jì)灤陽!” 紀(jì)灤陽站在大門口,磨著后槽牙恨恨地咬出字來:“你當(dāng)——誰稀罕?” 他踩著地板,一步步走近李渾,血從捏緊的拳頭里滲出來,慢慢往外滴,“很好,你們高貴,你們無辜,你們謀劃好了一切,還讓我娘可以活命,不錯,很不錯!” “我……”李渾六神無主,舌頭好像一下子變得粗大沉重,壓在嘴里說不出話來。 紀(jì)灤陽環(huán)顧了一圈公堂,腳尖挑起一根遺落的殺威棒,挑到手里掂了掂,又向林稚水借了他的青蓮劍,忽諸往李渾那邊一扔,眼瞅著李渾手忙腳亂地接住,才厲喝:“向著我,攻過來。” “紀(jì)……” 殺威棒用力在地上一砸,咚地一聲震響?!肮ミ^來!” 李渾沉默了一下,竟是動作十分笨拙地握起了劍。 紀(jì)灤陽:“……” 李渾向他走過去,似乎想要盡量放輕腳步,可那身形還是再無靈敏,步履聲沉重。 如果現(xiàn)在讓他去參加九靈盛宴……不,如果現(xiàn)在讓他去邊關(guān)剿妖匪,他只怕連一個妖頭也收不走。 林稚水有些難受,紀(jì)灤陽也是聲音沙?。骸澳恪嗑脹]握劍了?” 李渾甚至想都不用想,“三十三年四個月十七天?!?/br> 紀(jì)灤陽:“為什么不練劍?”保守秘密又不耽誤練劍。 李渾緩慢地眨動眼睛,“一個天才會受人關(guān)注,但是,一個酒鬼賭徒不會,他們只會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乃至眼不見為凈?!?/br> 如果說,出賣朋友的印象出現(xiàn)在皇帝心中,他心中對李渾的懷疑只有一成,在李渾過得一塌糊涂后,心中的懷疑就是一成都不剩了。 “沒有人會多想?!崩顪喗o紀(jì)灤陽數(shù),“登天路失利,被退學(xué),打贏了新任齋主卻依舊不允許回歸書院,出賣朋友——唔,這個除了皇帝,沒人知道,入贅,樁樁件件,我撐不住,是很合理的事情?!?/br> 紀(jì)灤陽在大堂上走來走去,像是怒火中燒卻沒辦法發(fā)泄的小獅子,咬牙切齒,握棒子的手松了緊,緊了松,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堂一陣陣回蕩。 “珰——” 殺威棒裹著他流出的血液,破開了公堂的地磚。紀(jì)灤陽喘著粗氣,雙手一松,棍子倒在了地上,滾了好幾圈?!澳銥槭裁凑f自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