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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據(jù)說身體不錯,沒有吐血,只是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br> 李路行低“嗯”一聲,擺手讓人退下去。他靜靜在原地站了足足十息,忽然問:“表哥,如果要道歉,該怎么做最有誠意?” “你要道歉?!”褚貞見鬼了似的,眼珠子幾欲瞪出眶。 光照下,李路行的神色一片空茫,“對……”突然地,仿佛是負(fù)面情緒已經(jīng)增到了臨界線,小少爺哇的一聲哭出來:“我害死了人,表哥!我害死了人!” “我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說我的,他們說我不講道理,傲慢無禮,下頷快要戳破天了,早晚要摔跟頭,我以前從來不把這些話當(dāng)回事,覺得他們都是在嫉妒我——”李路行哭得臉頰燙紅,發(fā)自內(nèi)心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改,我都改,我早就應(yīng)該改了!” 他打著哭嗝,身體一陣抽搐,上氣不接下氣地:“表哥,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讓林稚水原諒我。我應(yīng)該怎么改?以前jiejie會教我的,她會很嚴(yán)厲地告訴我我哪里錯了,肯定是我讓她失望了,她才不管我怎么做了?,F(xiàn)在她不在這里,表哥你教我行嗎?” 褚貞目瞪口呆,望著李路行鼻涕泡泛水光,停停頓頓,好不容易把整段話說完的模樣,恍若以為自己在夢中。 不!夢中也不敢這么發(fā)展!一向追求完美的李大少爺,在他面前哭得像落水猴兒?連愛俏的性格都不顧了? 褚貞嘴角悄悄翹了一點,又飛快地壓回去?!翱?,道歉最有誠意的,該是負(fù)荊請罪?!?/br> 李路行不假思索地:“好!” 他抬起眼,“除了林稚水,還有其他人,我會一一背著荊條過去。表哥,你等我一段時間,等我道完歉,再跟你回家。” 他是認(rèn)真的……褚貞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哪怕之前,他換下了錦衣華服,洗掉了臉上的胭脂水粉,褚貞也不覺得他能徹底改好,可現(xiàn)在…… 李路行:“表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面對這從未有過的懇求姿態(tài),褚貞眼皮跳了跳,“你說?!?/br> “明天白日,你能不能先代我上門道個歉?” “嗯?”他看走眼了? 李路行很有自知自明:“他現(xiàn)在肯定不想見到我?!?/br> * 褚貞帶著囑托,站到了林稚水的宅子外邊。 ——牽著馬籠頭,扶著馬鞍,將一匹汗血寶馬帶過來,作為賠禮。 清晨時,街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跛足的乞丐擺好破碗坐到了街角,流浪的廢人掖裹衣角在縣中游蕩,小販兒挑著擔(dān)子,走街串巷地賣早餐。 褚貞眉頭深皺,將自己縫有劍紋的衫子往里拉了拉,狀似不經(jīng)意地踏前兩步,離小販直行過來的道更遠(yuǎn)了。 他抬頭望著林府的牌匾,輕咦一聲,清光晨霧中,身上又薄又舊的寬袍廣袖隨風(fēng)微擺。 尋常人沒有感覺,他站在這兒,就感應(yīng)到了天地間的靈氣席卷成漩渦,與云朵相連,仿佛天都要傾下來了,源源不斷往位于中心的林府灌輸。 這……分明是一篇靈氣斐然的巨著要出世了! 身為一位讀書人,褚貞從掌骨到手肘再到肩頭,都在激動到顫抖,神色又是震驚,又是喜悅,還夾雜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這屋里只有一個人,那名為林稚水的學(xué)子,今年才十六歲吧!就能如此少年天才,寫出驚世巨著嗎! 褚貞壓下酸溜溜的妒意,臉上揚起真誠的笑容,上前敲門。 良久,沒人應(yīng)聲。 白晝將褚貞僵硬的笑容照得清清楚楚。 他頓了又頓,門敲了又敲,始終沒人應(yīng)答。 鬼使神差的,褚貞將汗血寶馬寄放去了對門早餐鋪子的后院,走進(jìn)陰暗的巷子里,吹了一聲口哨。 然后,迎來了一陣低風(fēng)——一只紅鸚鵡從空中飛來,在他肩頭又蹦又跳,還親熱地蹭他臉頰。 “紅兒?!瘪邑懞八?,特意壓著的嗓音溫柔纏綿。手指著林府,“幫我去那家里看看。” 紅鸚鵡歪頭瞅他,看似呆呆的樣子,褚貞卻知道,這只鸚鵡極通人性。 “去看看,他書桌上是不是有什么沒收起的文章,背下來。也幫我看看他在做什么,午時再回來,記住了嗎?” 紅鸚鵡撲扇翅膀,學(xué)著主人的樣子,賊兮兮道:“記住啦!記住啦!” 褚貞便笑了,做出一個托舉向上飛的動作,“去吧!” 哪怕被發(fā)現(xiàn)了褚貞也不怕,非戰(zhàn)時,誰會特意去注意一只鸚鵡呢。 紅鸚鵡展翅,飛去林稚水家中,驟降書房屋頂,拿爪子扒拉開一片瓦,圓圓的眼睛貼在洞口。 它看到了少年窩在椅子里,面對透亮的窗緊閉雙眼,黑而濃密的睫毛輕輕搭在下眼瞼上,睡得安詳。桌面的石獅子鎮(zhèn)紙壓著一篇文章,應(yīng)該就是主人想要的那個。 紅鸚鵡伸長脖子,幾乎要擠進(jìn)去大半只腦袋,將文章上的字全記入腦海中。 椅子上的少年仍在熟睡,太陽漸漸高升,直到有風(fēng)吹開虛掩的窗,嘎吱嘎吱晃動,日頭透過貼窗的竹篾紙上,照耀在他臉上,一道道金色光斑隨著窗戶一搖一搖,時不時刺他眼皮,林稚水才遲鈍地張開雙眼,神情略帶剛睡醒后的茫然。 等目光落到桌上的文章時,他就全然清醒了。 “我真是魔障了?!绷种伤嘈?,站起身,端了火盆來,紅炎一騰,就將仿寫的祭文丟了進(jìn)去,蹲下去目視它焚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