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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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有些發(fā)抖。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急救室”那三個字眼。 她想起當初,傅博文他們也是這么守在門外,等著她從手術(shù)室出來。 她覺得這樣的等待,都是陰森的。 急救室的大門突然打開。 醫(yī)生先走出來,傅文淵上前,“我太太怎么樣?” “手術(shù)很成功,平時多注意一下,沒什么大礙。還好送得及時,要不然大人都會有危險?!?/br> “那就好那就好?!备滴臏Y連忙點頭,看上去很擔心,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連忙問道,“以后對懷孕,有影響嗎?” “基本上是沒有影響的,不過這個因人而異。這段時間讓你太太多補補身體,多休息,就算出院后也要定期到醫(yī)院來檢查,基本上應(yīng)該是無大礙的?!?/br> “謝謝醫(yī)生。”傅文淵感激。 “我應(yīng)該做的,不客氣?!贬t(yī)生微微一笑。 沒多久,護士就推著安筱走了出來。 安筱做的引產(chǎn)手術(shù),局部麻藥,但引產(chǎn)過程非常痛苦,只有最后流的時候沒有痛楚,整個人從急救室里面出來是清醒的,她臉色很蒼白,血色很差,仿若突然間就受了一大圈,那么沒有生機。 程晚夏就看了她一眼,最后,把視線轉(zhuǎn)移了。 所有人推著安筱去了病房。 程晚夏留在原地。 傅博文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看著程晚夏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走廊上,心里突然有些痛,他跑過去直接把她抱著懷抱里,“我來了?!?/br> 程晚夏把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上。 聽到他的心跳聲,她的恐懼,才稍微有了一絲平復(fù)。 “他們?nèi)ゲ》苛?,你要不要去看看安筱?”程晚夏抬頭,望著他,問道。 傅博文搖頭,“我送你回去。” “沒關(guān)系的,這么一會兒,我等得起。”程晚夏說道。 她不嫉妒也不吃醋。 只覺得,如果傅博文出現(xiàn)安筱會心情好點的話,她不會那么自私。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沒那么恨安筱了。 “我不去?!备挡┪拿碱^一皺,有些生氣的一字一句,“安筱現(xiàn)在是我的弟弟傅文淵的老婆,需要照顧需要愛,都是他們的事情。晚晚,你不能一時心軟,就把我推向別人?!?/br> 是啊,她不能一時心軟,就把她的男人推給別人。 “對不起博文,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對于安筱的遭遇,感同身受,你對她產(chǎn)生了憐憫而已?!备挡┪淖旖且恍Γ巴硗?,原來你這么善良啊?!?/br> 善良?! 是形容她的嗎?! 就當,是吧。 ☆、第三十三章 安筱從手術(shù)室出來,對著冷冰冰的高級病房。 意外地,這么多人都在。 她想起當時程晚夏流產(chǎn)的時候,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傅博文一個人陪伴。 而她的病房中,除了傅博文,他們都在。 傅博文,就真的對她沒有半點感情了,是嗎? 其實,她現(xiàn)在并不覺得難受了,不是不愛傅博文,而是,這個孩子的失去,仿若比她失去傅博文時,還要讓人,痛側(cè)心扉。 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她對除了傅博文以外,還會對其他人,真心相待。 “安安,你睡一會兒,醫(yī)生說做的引出手術(shù),所以要住幾天院?!备滴臏Y很溫柔。 安筱其實是納悶的。 按理,傅文淵應(yīng)該很恨她才是。 她突然就不想想那么多了,她聽話的閉上眼睛,休息。 房間中剛開始有些吵吵鬧鬧的聲音,她迷迷糊糊覺得好像有人走了,又好像有人來了,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微暗了,房間也變得空蕩蕩。 她冷冷的笑了笑。 果然,一切都是面子功夫而已。 她其實也想得到,對于傅文淵和黃良菊來說,她流了孩子,她就什么都不算了。 不過也是,傅文淵和她結(jié)婚,也是基于利益。 她和傅文淵結(jié)婚,也是基于,她想要到達目的。 這樣其實,也好。 免得心里會有負擔。 大家就明白點,各取所需。 所以,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躺了很久想要起床走動走動,才不會叫任何一個人幫忙。 從小她就很獨立,她的所有嬌弱都是她的一種偽裝。 她只是想要讓人有一種錯覺,她需要保護。 她有些疲倦的從病床上下地,她決定先去上個廁所。 她扶著病床,墻壁走動。 腳步突然停了一下。 豪華病房之所以豪華,是因為整個病房中,有著全套獨立的設(shè)備,包括,偌大的外陽臺。 她的腳步停在那里,窗簾微微擋住了她的身體。 她聽到傅文淵和黃良菊在那里說話。 她本無意偷聽,她其實還很納悶,這兩個人居然還在。 “文淵,這孩子也沒了,我們以后怎么做?” “該怎么做怎么做!等安筱好些了,再懷?!?/br> “要是,還懷不上男孩兒怎么辦?”黃良菊有些緊張的說著。 傅文淵眼眸一緊,示意黃良菊不要多說。 傅文淵是一個無比謹慎的人,在他那里的事情絕對不會走漏半點風聲,但黃良菊就不一樣,黃良菊的性格比較急,一般急性子的人,憋不住太多東西。 “聽說這懷孩子,需再修養(yǎng)幾個月,也不是說能懷就能懷的……” “傅文淵。”安筱扶著窗簾,走向外陽臺。 傅文淵在抽煙,轉(zhuǎn)頭看著她,有些詫異。眼眸看了看床與陽臺的距離,“醫(yī)生不是說,先臥養(yǎng)一天嗎?你怎么下地了?” “傅文淵,這孩子,是你讓人做了的是嗎?”安筱很冷靜的問他。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就那么敏感了。 僅僅因為黃良菊的一句話,“還懷不上男孩兒怎么辦?”。 這句話,好明顯。 她想要偽裝不知道都不行。 傅文淵臉色沒變,只是淡淡的看著她,“你想多了?!?/br> “媽從臺灣回來后帶我去私立醫(yī)院打4維彩超,我當時就很納悶,怎么能夠打那么久,那個時候,你們是在做性別鑒定吧!”安筱自嘲的笑著,“我怎么就沒有想到?我還真的以為,是因為你們謹慎到怕丁小君在公立醫(yī)院做了什么手腳。我突然覺得傅文淵,你有句話說得很對?!?/br> 傅文淵動了動眉頭,抿著唇沉默的看著她。 “我果然沒有程晚夏聰明!程晚夏不會和你深度合作,因為她知道她算計不過你,不想把自己給賠了進來。而我,卻自作聰明的,把自己套得這么深!”安筱狠狠的一字一句。 傅文淵洗了最后一口煙,把煙蒂熄滅,“安筱,你才引產(chǎn),身體重要,別東想西想?!?/br> “傅文淵,你一個男人,做了怎么就不敢承認!”安筱使出全身的力氣吼他。 醫(yī)生說讓她心平氣和的靜養(yǎng),情緒不能波動太大。 此刻,她卻一點點都控制不了! “安安,你別激動,做了這種手術(shù)對女人的身體傷害很大,你別糟蹋了自己的身體……” “媽?!卑搀戕D(zhuǎn)頭,看著她,“我一直很想問你,是今天中午那碗補湯嗎?” 黃良菊的眼神閃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這么一想,還真的是。我喝了藥之后就開始肚子痛,然后出血,然后孩子就沒有了。媽你想過沒有,你親手殺死的,是你的親孫子。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安筱一字一句,極恨的吻著她。 “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做這種事情。安安你是做手術(shù)打了麻藥有些神志不清吧,快躺床上睡著,別亂揣測了。”說著,黃良菊就想過去扶著她去病床上。 安筱手一抽,不讓黃良菊碰到一點點,她狠狠的看著傅文淵,“傅文淵我再問你一次,這孩子,是不是你做的?” 傅文淵冷著臉看著她。 今天的夕陽異常好,柔美而溫和的光芒照耀在陽臺上,傅文淵的臉被夕陽襯托著尤為俊俏,原本生硬的輪廓看上去都溫和得多。 他薄唇微動。 輕輕淡淡的幾個字,卻帶著和夕陽成反比的冰涼,“是我做的?!?/br> 他承認了,很坦誠。 沒有半點內(nèi)疚,也沒有半點悔恨。 安筱似乎是很努力控制情緒,才不會讓自己此刻像個瘋子一樣的對著傅文淵又鬧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