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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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吟霜微微一笑:“若藏得不隱蔽,不就存不下錢了嗎?” 老頭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鍋?zhàn)?,看著熱騰騰的鍋面兒,沉沉嘆了口氣:“是啊。誰知道那個平時連雙像樣的鞋都舍不得買的老太婆竟然能存下那么多錢。哈哈。足足一百二十兩……她平日里得多摳??!沒穿過一件好衣服,沒吃過一口好吃的,沒睡過一天好屋子……她把錢都留下干嘛……” 容吟霜隱約在老頭的下巴上看見了淚滴,卻也不上前打擾,而是選擇默默的轉(zhuǎn)身,去到了座位上,讓老頭不至于尷尬。 鍋里的餛飩不住翻滾,老頭卻像根木頭般站著一動不動,夏日的清晨吹來清爽的風(fēng),讓人舒服了起來。 容吟霜迎著風(fēng)吸了口氣,看這云卷云舒,白云蒼狗一瞬,誰又能知道自己所愛的人,會不會突然離開,再也不回來呢? 吃過了早飯,容吟霜想去街上看看,有沒有什么適合她做的事情,可是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問了一圈,所有店鋪看見她帶著的兩個孩子,全都拒絕了她。 她無奈之下,也沒有辦法左右旁人的想法,便一手抱著幺兒,一手牽著大兒,去集市買了些今天要吃的菜,路過一個糖葫蘆攤兒時,幺兒指著糖葫蘆吃手指,容吟霜被他可愛的舉動逗笑,就又買了兩根糖葫蘆,放在菜籃子里,讓他們回家再吃。 兩個孩子盡管很饞,卻也很聽話,硬是忍到了道觀前才跟她伸手說道: “娘,到了,吃?!?/br> 容吟霜怕他們在路上吃的滿身都是,沒有水擦,指著不遠(yuǎn)處的道觀說道: “進(jìn)去了再吃,別急。” 可說完這話,她卻猛地看到道觀前停著的那輛豪華雙馬車,四角飛檐上一株梅花形狀的流蘇吊墜看起來那么眼熟和刺眼,當(dāng)初相公要定家徽,這梅形還是她提出并繪制出來的,后來就用作梅家家徽好幾年,如今看來,真是莫名的諷刺。 那些人在府中之時虛情假意,相公死后,尸骨未寒,他們就迫不及待要侵吞家產(chǎn),將她們孤兒寡母掃地出門,平白背負(fù)了污穢名聲,如今他們還不肯放過她,她所求不多,只想要一個安身之處,可是,就連這個小小的愿望他們都容不下,竟然又找上了門來。 低頭看了看兩個孩子,容吟霜把兩根糖葫蘆交到他們手上,讓他們在門外等著,自己則深吸一口氣,走入了道觀。 道觀院子里站了一排丫鬟,一排家丁,看起來排場十足,容吟霜走入之后,有一個家丁就去了觀里通報,沒一會兒,就從里頭走出一個女人,年紀(jì)與容吟霜差不多,也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不過她的身上環(huán)佩金釵,無論從服飾還是到發(fā)飾,都是金光閃閃,富麗堂皇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少首飾,恨不得全都戴在身上,憑添了好幾分的老氣與俗氣。 這是二叔梅遠(yuǎn)貴的正妻趙倩,她從前一直是在容吟霜后頭跟前跟后,大嫂大嫂的叫個不停,而容吟霜也一直對趙倩很好,相公從外頭帶回了什么好東西,她都不忘留一份給她,沒想到那日敢她出門時,就是這個趙倩下手最狠,出口最毒,好像她們平日里有多么大的仇怨似的。 趙倩從觀里走出,先是將容吟霜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在唇角掛出一抹輕蔑的笑: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大嫂從前那樣光鮮亮麗,現(xiàn)在粗布麻衣,看著真是叫人心疼呢?!?/br> 容吟霜冷臉看著她:“你來干什么?” ☆、第7章 人心隔肚皮 趙倩慵慵懶懶的嘆了口氣,一跨出門檻,手臂就伸了出來,旁邊兩個伺候的丫鬟就乖巧的去到她的兩邊,扶住了她,趙倩嬌氣的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之下,走到她面前,一面擺弄自己身上的華服美釵,一面開口說道: “大嫂這話說的。大哥雖然不在了,你也不能這么六親不認(rèn),狠心絕情啊?!毕袷怯窒氲搅耸裁?,趙倩突然嬌媚一笑,說道: “哦,對了。我差點(diǎn)忘了,大嫂對大哥原就沒什么感情,這才在大哥尸骨未寒之時,就耐不住寂寞,勾引二叔,當(dāng)真是水性楊花的?!?/br> 容吟霜?dú)饧迸溃骸澳愫f什么?” 趙倩見容吟霜怒了也不怕,輕蔑的白了她一眼,說道: “也就是大嫂你運(yùn)氣好,這張臉長得這般勾人,又遇上我家那個沒見過世面的死鬼,對你是念念不忘。” 容吟霜?dú)獾煤喼边B話都沒法好好說了,瞪著趙倩,恨不能把她的心肝全都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這般顛倒是非的話怎能這般輕易的就說出口,容吟霜拼命忍住了眼淚,不想在這惡人面前露了怯色。 可趙倩卻依舊不依不饒,繼續(xù)刻薄說道: “看看你們住的這地方,我是半刻都待不下去的。” 容吟霜將目光瞥向別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指甲幾乎恨得掐進(jìn)了rou里,卯足了勁指著大門怒道: “給我滾出去!滾——” 趙倩見容吟霜發(fā)怒,終于露出一副得逞的樣子,得意的對容吟霜勾著嘴角,冷哼道: “喲,脾氣見漲啊!” 突然變臉,伸手打了容吟霜一個巴掌,反過來對著容吟霜怒道: “你以為你還是梅家的當(dāng)家主母嗎?跟我發(fā)火!也不看看自己如今落魄的樣子,大哥從前待你如珠如寶,走到哪里都怕你碰著磕著,我奈何不了你,如今大哥死了,你還在這里跟我擺什么主母的譜,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容吟霜被打的臉偏到一邊,眸中閃出恨意,看準(zhǔn)了趙倩轉(zhuǎn)身嘲笑她的時機(jī),就撲到她身前,抓著她的發(fā)髻就大力撕扯起來,趙倩猛地受襲,嚇了不輕,尖叫著跟容吟霜扭打在一起,奈何趙倩原本就是一個鏢師的女兒,雖不會武功,但手里也有點(diǎn)力氣,容吟霜不過得了個先機(jī),將她扯著摔在地上,可是真正扭打起來,她根本不是趙倩的對手,再加上一旁丫鬟仆人的拉扯,她更是沒有勝算,很快被他們制服。 趙倩從地上爬起來,也不顧整理自己的亂發(fā),而是上來就抽了容吟霜兩個巴掌,怒道: “我從前就看不慣你,永遠(yuǎn)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什么便宜都被你占盡的姿態(tài),現(xiàn)在好了,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我倒要看看,沒有了梅遠(yuǎn)道,你拿什么跟我斗?!?/br> 容吟霜也不示弱:“我從未想過跟你斗!從前我哪里對你不好?有好東西我是哪一樣少了你的?相公在世時,一個人養(yǎng)著你們二三房的人,他可曾說過一句,你們忘恩負(fù)義,欺負(fù)我們孤兒寡母,倒在這里尋我的不是,天理何在?” 趙倩盯著暴怒的容吟霜,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你對我好?別笑掉大牙了。要不是我處處順著你,捧著你,你能對我好嗎?你給我的那些,都是你的施舍,是你選剩下不要的,才當(dāng)成廢物送到我那里去,你可曾有過什么東西給我先挑?沒有吧!” 說完這些,趙倩還不滿足,又,湊到容吟霜耳旁,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咬牙切齒的繼續(xù)說道: “還敢說對我好!真對我好的話,當(dāng)初何以不讓梅遠(yuǎn)道納妾?我又怎會嫁給梅遠(yuǎn)貴?我應(yīng)該嫁的是梅遠(yuǎn)道!你擁有的那一切寵愛,原本都應(yīng)該是我的!你搶了我所有東西,我還要每日對你曲意奉承,你說我恨不恨你?” “……” 趙倩的這番話說出來,讓容吟霜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女子,顛倒是非不說,蠻不講理不說,難道她連最基本的倫常道理,人性道德都不懂嗎?想想自己這么多年來,一直在跟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在一起,簡直涼透了心肝。 趙倩說完這些,這才直起了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惡笑: “現(xiàn)在好了,你的靠山倒了,今后我會經(jīng)常來找你敘舊,順便好好算算前面的舊賬?!?/br> 說完這話,趙倩直起身子,她的丫鬟立刻過來替她整理發(fā)髻和衣服,整理好之后,就得意的笑著,轉(zhuǎn)身離開了道觀,跟著她一起來的下人們也跟著走了出去。 容吟霜摸了摸嘴角,跟著走到了門外,看見趙倩踩著下人的背踏上了馬車,丫鬟和家丁就跟在她的馬車兩旁開道,排場十足,馬車前進(jìn)顛簸時,車簾子被風(fēng)吹起,突然露出一張慘白慘白的側(cè)臉,一動不動的就那么坐在趙倩身旁。 容吟霜原本還想看看清楚,可是車簾放下之后,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車隊越走越遠(yuǎn),她這才收回了目光,走到道觀后頭,把正在玩兒跳格子的大兒和幺兒叫了回來。 大兒一直盯著她臉上的傷看,容吟霜在他鼻頭刮了一下,說道: “別看了,帶弟弟進(jìn)去,娘去做飯,你們再玩兒會?!?/br> 說完之后,容吟霜就先把門破舊的院門關(guān)上,到觀里去看了看,她把毋道子給她的東西全都藏在枕頭底下,倒是沒被人碰過,她這才放心的提著菜籃子去了廚房。心里也不免憂慮,今后的日子怕是不會那么好過,從前她雖然覺得趙倩的脾氣有些古怪,卻沒有想到她竟存的這種報復(fù)心思,按照她說的,她對自己是積怨已深的,怕是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她,定會前來sao擾。 還有她離開時,馬車?yán)锬莻€慘白鬼臉,它是偶然跟趙倩坐在同一輛馬車上,還是因?yàn)槠渌裁丛?,容吟霜也不得而知?/br> 橫豎那是趙倩自己的事情,容吟霜也不打算過問插手,畢竟時好時壞,總是她自己造的業(yè),該承受的就要承受。 吃過了飯,容吟霜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清點(diǎn)所剩財產(chǎn),加上昨日老婆婆留下的,她身邊還有五百零八兩加七十六錢,那五百兩她不打算用,準(zhǔn)備藏好了,留著明年給大兒找個好先生,雖然他們被趕出了梅府,但是她卻不愿意他們跟著她流落市井,該讀書的還是要讀書,總歸是條好的出路。 這么一算,如今能用的,也就只有八兩多一點(diǎn),用作開支,這些肯定是不夠的,想起從前在梅府時,府里的丫鬟曾經(jīng)說過,綢緞莊里經(jīng)常會放出一些繡品讓外人去幫忙做,容吟霜自問女工做的還行,便想去綢緞莊問問,若是可以,她也能在空余時間找點(diǎn)事情做。 這么想著,就帶著大兒和幺兒出門去了。 走過了萬民橋,她終于找到了一家綢緞莊,店掌柜是個女人,對容吟霜的態(tài)度還算和善,讓她先試了試針法,然后她才對容吟霜的手藝展開評價: “不算精致,卻還算工整,先拿十件回去做吧。” 容吟霜喜笑顏開,對那掌柜連聲道謝:“是,謝謝掌柜的,我一定好好做?!?/br> 那掌柜的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在外頭玩耍的大兒和幺兒身上瞥了幾眼,這才說道: “你相公知道你領(lǐng)這些回去做嗎?” 容吟霜一愣,眼中閃過哀戚,嘆了口氣,說道:“我相公……剛剛過世了。” 女掌柜驚訝的看著她,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又看了一眼外頭的孩子,這才在算盤上打出了個六十的上下珠子,容吟霜不解,女掌柜就耐心的解釋道: “其他人的初件,我只出四十錢一件,我給你六十錢,好好繡,要是能按時交貨,今后我再適當(dāng)多給你些活兒。” 容吟霜對這女掌柜感激的無以復(fù)加,連連點(diǎn)頭:“是,我一定好好繡,謝謝掌柜?!?/br> 領(lǐng)了繡品,容吟霜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下來,只要有地方肯用她,她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不管掙錢多少,總歸掙一個是一個,讓她不至于坐吃山空,孩子們的生活也能稍微改善一些。 兩個孩子跟在她身旁,左看看右看看,大兒撿了兩根樹枝,給了幺兒一根,兩個孩子就拿著樹枝歡快的揮舞起來,容吟霜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 “小心點(diǎn),別打到人。” 可是話音剛落,大兒往后退的時候,就撞到了別人身上,兩個孩子趕忙扔了樹枝,一溜煙的躲到了容吟霜身旁,容吟霜護(hù)著孩子,也趕忙上前跟那人道歉。 可是,不看還好,一看才是真的把她嚇了一跳,撞到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救她出水面的那個漢子,肩頭的孩子倒是沒在,不過他如今的精神面貌卻是不如前幾日了。 “對不起,孩子不是故意……” 容吟霜上前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漢子目光呆滯的徑直往前走,癡癡呆呆,渾渾噩噩的。 ☆、第8章 傷心的事 那人經(jīng)過之后,就聽旁邊的百姓指著他的背影議論起來: “那賣豬rou的也挺可憐的,不過幾天的功夫,家里出了那么多事,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住了啊?!?/br> 一旁就有人問:“他家出什么事了?” 群眾一八卦起來,那可就沸騰了,七嘴八舌的話全都傳入了容吟霜的耳中。 “他是城北大街賣豬rou的金榮,以前生意做的好嘞,錢也賺了不少,在城里買了房買了地,前兒不久他媳婦兒又給他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小子,這日子不挺好嘛,可是,你說邪不邪門兒,從三天前開始,他家里老娘突然從樓梯上摔下,斷了雙腿,剛出月子的媳婦兒又莫名其妙的溺水,幸好被救的及時,但聽說到一直昏睡,到現(xiàn)在都沒醒來,家里那個雙滿月的兒子,也是成天哭鬧不休,金榮被這一家子拖累的,連生意都做不成了,整天在藥鋪醫(yī)館里走動,倒霉的不得了?!?/br> 容吟霜聽了之后,回想了一下,三天前,不就是金榮救她出水的前一天嗎,那時候他娘剛摔斷了腿,怪不得他口氣那樣不好了。 嘆了口氣,想起他肩上坐著的那個孩子,不禁走到先前八卦的人群中,問道: “請問那個金榮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人群中有的人搖頭表示不知,有的人則也交頭接耳,交流八卦,先前說話的就是金榮的鄰居,她對金榮家的事情還算知曉的清楚,聽容吟霜這么問,不禁說道: “他們家剛搬來不久,倒沒聽說有個女兒?!?/br> 容吟霜蹙眉,又繼續(xù)追問道:“那金榮家原來是住在什么地方的?” 那鄰居表示不知,倒是有個旁的人出言道:“他家原來好像就住在城北大街后頭的轱轆巷里,租的房子,后來賺了錢,才到歡喜巷買了宅子的?!?/br> 這些家常問題沒有太多八卦點(diǎn),所以人們說著說著,就差不多都散了,容吟霜又看了看那金榮消失的方向,決定去轱轆巷走一趟,問個清楚。 帶著兩個孩子走在窄小的轱轆巷里,這里不像歡喜巷那么熱鬧,巷子里清凈的很,也挺破舊,從籬笆門里走出一個胖婦人,容吟霜就走過去喊住了她,問道: “大娘,請問一下,賣豬rou的金榮住在哪家?” 胖婦人將容吟霜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她的兩個孩子,狐疑的問道: “他早搬走了,你是誰???” 容吟霜抱起了幺兒,堆起微笑說道:“我,我是他的遠(yuǎn)方親戚,初來乍到,想投奔他?!?/br> 胖婦人冷哼一聲:“投奔他?你可省省吧。就他們一家人那性子,能容得下你,他還欠我兩個月房錢沒給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