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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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次我都出現(xiàn)在你背后,那么總有一次,當(dāng)你失落無助的時候,回頭就能看見我”。他曾如是說。這一次我沒有板起臉,反倒有些濕了眼眶。 他吸了口氣,拱手道:“公主請回吧。” 他果真沒有轉(zhuǎn)身,直到我轉(zhuǎn)過屏風(fēng),偷偷向外望去時,他仍然站在那里。 等了一整日的凝香已和侍女們上前來向我行禮,見我頭發(fā)衣衫潮濕,便將我拉進內(nèi)室,又是姜茶又是換衫,待我坐定,便拆開我的發(fā)髻細細擦干。我前夜幾乎未眠,又和史清在街上瘋了一日,此刻困倦難當(dāng),正想倒頭便睡,凝香又開始梳理我的頭發(fā),熟練地挽了一個髻。 “多此一舉?!蔽野櫭?,伸手就想去拆發(fā)髻。 “將軍來了呢?!蹦銗瀽灥卣f完,偷眼查看我臉色。 我的手停在半道,愣了很久確信自己沒有聽錯,才語氣不穩(wěn)地問:“在哪兒?” 凝香吞吞吐吐地道:“在廂房。公主,其實……都是史嬌嬌那個蠢丫頭惹的禍,我就不信真是將軍讓她來的,將軍他……怎么也是池州的希望,公主您就高抬貴手唄。而且……” 我冷冷地看著銅鏡里的她:“而且什么?而且納妾本來就是我的主意,你是不是想說這個?” “不是不是!”凝香手里的梳子跌落,吐著舌頭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聽李將軍說,將軍親自連夜去探敵營,還受了傷……” “那又怎么樣?探營那是他的愛好,這點輕傷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意思?!蔽曳€(wěn)住聲音。 “不是不是!”凝香連連擺手,“聽李將軍說,東阾這次的主將可是慕容安歌哦,最jian詐狡猾的慕容安歌哦,人家知道將軍有夜探敵營的習(xí)慣,早就做好了準備,故意誘他深入敵營。李將軍還有幾員副將參謀深知慕容安歌不好對付,曾苦勸將軍不要前去探營,哪想將軍平日里都是從善如流的,唯獨這次怎么勸都不聽,想來……是為了慕容安歌差點射中公主那一箭的緣故……” 我啪的一聲拍在梳妝臺上,凝香手里的梳子再次掉落。 “這些都是李濤對你說的?” 凝香膽戰(zhàn)心驚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嘟著嘴吶吶地道:“守城的將軍們都這么說,說公主那一巴掌打得實在是……傷了駱將軍的心。” “我傷他的心?”我差點跳起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是我聽過的最最荒謬的言論! 我左右看了看,實在找不到東西來示范,便抓起桌上的銅鏡用力敲了敲,問凝香:“這東西硬不硬?冷不冷?” 凝香咽了口唾沫:“銅的,當(dāng)然又硬又冷咯?!?/br> “你家駱將軍的心就象這面銅鏡,又硬又冷。你家長公主那一巴掌不是三昧真火,能傷得了他的心?!好,既然你們都這么認為是他受了委屈,那么本公主就去看看他究竟傷得如何?!?/br> 我不知道自己在憤怒什么,扔下銅鏡轉(zhuǎn)身跑開,直跑到廂房門口才站住,極力撫平暴躁的呼吸,整理好衣衫發(fā)髻,才大步走進房去。 廂房內(nèi)沒有點燈,只有廊里的燈光微弱地透進來。 他已經(jīng)離開了?我呆立在屋里,胸口那團怒火仿佛撞在冰墻上,暮地四散開來,灼得胸口、喉嚨一陣澀澀的疼。這么等不及就回去了? 我摸著屋墻找到燭臺,又摸到燭臺旁的火折子,正想點燃,身后響起一個沉沉的聲音。 “點燈這種小事怎可勞動長公主,讓末將來吧?!?/br>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討厭得不能再討厭的語調(diào),一如在將軍府里。 我手一顫,燭臺跌落。一道黑影帶著勁風(fēng)掃來,接住了急墜的燭臺,接著一只手拿過我手里的火折子,一抖,昏暗中騰起一簇火苗,明軒的臉便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將火苗湊到燭芯上,火苗漸長,整間屋子便亮了許多。 “到底是金枝玉葉,燭臺也拿不穩(wěn)?!彼缁鹫圩樱瑤е钗液薜醚栏W癢的嘲笑,說話的時候散發(fā)出濃烈的酒香。 剛才進屋時我便聞到酒味,此刻他距離我不足一尺,那味道更加濃烈。 我心頭一跳,問道:“你在飲酒?” 軍中傳言他平日里并不飲酒,但每飲時必定飲上千杯,千杯不醉。千杯未必至于,但他要么不喝,要喝就一定要喝個痛快,這個是事實。當(dāng)然,唯獨新婚那夜例外。 他飲酒也只有一個原因,血戰(zhàn)在即。 痛飲之后必是一場血戰(zhàn),好比那場有名的戰(zhàn)役,他與三百壯士痛飲三百壇,入敵營帳,取敵首級。但那一戰(zhàn)是絕地逢生、破釜沉舟的一戰(zhàn),那一戰(zhàn)的最后,他與僅剩的二十幾人突圍時自己也幾乎送命,被抬回將軍府后足足將養(yǎng)了三個月。 他飲酒不是什么好兆頭,我皺眉,直直看進他眼里,希望看出些什么。飲酒后的他雙眸燦若星辰,隱隱有殺氣藏于瞳后,或許是因為忽明忽暗的燭光令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模糊。 他碰到我的目光時稍稍愣了愣,隨后又嗤了一聲,拖著燭臺背轉(zhuǎn)身慢慢走回桌邊。他走得緩慢而艱難,一點沒有剛才閃過來接燭臺的利落迅速,如果不是許遣之和凝香都說他腿上帶了傷,我?guī)缀跻獞岩伤诠室庾鲎鳌?/br> 我心頭有些煩躁,有些猶豫要不要詢問他的傷勢,最后卻也只是冷眼看著他一步步邁向桌邊。 他將燭臺放在桌上,雙手按著桌緣坐下,舉起酒杯朝我遙遙一敬:“這是李濤自家釀制的米酒,名為膳釀。我雖不喜甜酒,總覺得飲之不爽,卻也覺得這酒好過池州街頭酒肆里那些藥酒。那些藥酒據(jù)說能使男子陽氣強旺,公主飲那酒有什么需要么?” 他最后一句說得我從臉頰燒到頸根,猛地意識到什么,正想發(fā)怒,又想起怒氣似乎對這個人起不了什么作用,當(dāng)下稍稍平定氣息,也緩步走到桌前,從盤子里取出一只倒扣著的空酒杯放在自己面前。 “原來將軍一路跟蹤本公主,連本公主經(jīng)過酒肆酤酒淺嘗也知道。” 他懶懶地笑道:“公主與史世子好雅興?!?/br> 我冷冷地看住他,這人挨了一巴掌居然還有臉跟蹤我,還供認不諱,這臉皮厚得好似池州城墻了。也不知他有何目的,難道還要看看我和史清相處得可好,看看他將我打出去給史清的這手牌打得可是順利?想到此處我心生厭惡,幾乎就想扭頭離開,卻又象是一心要與他斗氣,牢牢地坐在桌邊紋絲不動。 他臉上仍帶著欠揍的譏嘲神色,舉起酒壺給我斟滿一杯,果然酒香甜膩。 “別喝完,酒甜,后勁卻足。公主若將這一杯喝下去,末將可不會象凝香那般知道服侍人?!?/br> 我一挑眉,一口將那杯酒飲盡,輕蔑地道:“不過是甜米酒,如同果酒一般,有什么了?!?/br> “好喝?”他笑了笑,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只酒碗和一只酒壇,為自己斟了滿滿一碗。 我又一揚眉毛,伸手就去搶那只酒碗:“就算干了那碗又有何妨?!?/br> 他一把壓住我手腕不讓我奪那酒碗,淡淡地道:“公主誤會了,這是我喝的?!?/br> 他的手冰涼,我仿佛被針扎了一下,迅速抽出手腕,潑灑在手背上的酒花聞來竟很是刺鼻。 他抬眼瞧了我一眼,又移向窗外。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此刻的眼神一點不似在城頭單膝跪下時的晦澀不明,此刻的他眼神狂放不羈,似乎此刻就站在兩軍陣前,策馬迎風(fēng),傲然面對十萬東阾大軍。 在他垂眸繼續(xù)喝酒的瞬間,那種凌厲之氣消失了,但我總覺得他身上的氣勢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究竟是什么不同,我卻說不上來。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他這般喝酒,一碗一碗,象喝水一樣。他喝酒的速度并不快,并非軍中傳言的氣吞山河、豪情四射。正相反,他喝得很斯文,喝一口停一停,但從不曾真的停下,仿佛可以永遠這樣喝下去。他甚至喝得很悠閑,時不時抬起指尖輕敲桌面,或是面向窗外欣賞月色下的桃花,簡直拿坐在他對面的我當(dāng)做空氣一般。 當(dāng)他喝到第七碗的時候,我實在不能干坐著了,也舉起杯賭氣式地和他對飲。無奈我的壺小杯小,怎么也不可能喝出他那種氣勢來。更可惡的是,他還投來譏嘲的目光,這讓我覺得自己跑到廂房來見他根本就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血戰(zhàn)在即,所以這實際上是一場生死離別。 公主不勝酒力,所以悶sao給公主喝的酒和自己喝的不是同一種。 ☆、冰心在玉壺(三) 我啪地放下杯子,冷冷地道:“既然將軍沒有什么要緊事,那么請自斟自飲吧,本公主累了,恕不能奉陪?!?/br> 他輕擊桌面的指尖微微一頓,只是微微的一頓,便接著悠閑地喝他的酒,賞他的月,仿佛我來還是走都與他無關(guān)。 我已起身,見他這般,勉力憋住胸口一股悶氣,也學(xué)著他的悠閑模樣輕飄飄地道:“賞月怎可獨自一人呢,可惜本公主今日確已疲憊不堪,將軍不若另尋佳偶,好過在此處形只影單。” 他終于回過頭看我,故作吃驚地問:“佳偶?”停了片刻恍然道,“公主是說史嬌嬌?公主真乃賢良之典范,若整個大周國的婦人都以公主為榜樣,想必各家內(nèi)院的紛爭也會少去很多?!?/br> 我臉色發(fā)黑,正想甩手離去,他又道:“可惜呀,我欲有佳偶相伴,怎奈佳偶不愿與我相陪?!?/br> 他這話說得極曖昧,我稍稍一愣,忽又意識到他說的“佳偶”未必是我,說不定指的是史嬌嬌,頓時臉色更黑幾乎可以融入窗外的夜色里去。 這時他也起身,一手提著酒壇,步履緩慢地走過來。經(jīng)過我身邊時他腳步不停,語氣輕松地道:“賞月有何趣味,本將軍只想喝酒,只等明日殺他個痛快!只可惜你皇兄后邊派來的援兵都是些擺擺樣子的新兵蛋子,帶著這批刀都拿不穩(wěn)的兵,本將軍怕是玩不盡興哪?!?/br> 他突然停步,轉(zhuǎn)過頭,帶著些許醉意和玩世不恭道:“若是本將軍此次把命玩丟了,公主可得記得把我唯一的侄子駱家寶交給史世子?!?/br> 仿佛時間凍結(jié),我的五官突然間停止了感知。我聽不見他后面說的話,聞不到周遭酒香刺鼻,嘗不到嘴里的苦澀,甚至手腳冰冷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等感官恢復(fù)時,他已經(jīng)消失在回廊盡頭。 他在說什么?在托孤么?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閑得慌來喝酒的么,不是為了報那一巴掌之恨故意來氣我的么? 我恍惚地邁開步,開始很猶豫,到后來越走越快,在侍女們愕然的目光下推開眾人,繞過屏風(fēng)走出庭院,在門口站住,垂手而立不知所措。 他已走出一段距離,單手提著酒壇,邊走邊唱著什么。他唱得很難聽很滑稽,走調(diào)走得不像樣,歌詞模糊不清,但我一點都笑不出來。 或許感應(yīng)到我的存在,他站住,背對著我,天地間寂靜無聲。我張口想說什么,但喉嚨酸澀發(fā)不出聲音。我以為他會轉(zhuǎn)身對我說什么,那么我也就能對他說些什么,但他始終沒有。 忽然他舉起酒壇,仿佛是對我,也仿佛是對那些遙遠的早在一場場戰(zhàn)火中接連逝去的駱家靈魂,高聲道:“這一戰(zhàn),只為池州百姓而戰(zhàn)!” 他又邁開傷腿,走得緩慢而艱難。他又在唱歌,五音不全,但這一次我聽清楚了歌詞。 “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 我心如針錐,這就是無數(shù)大周將領(lǐng)的寫照,而這一切都是拜我“偉大”的家族所賜。天明時,我名義上的夫君,駱家這一代中最后一個子嗣,即將趕赴沙場,生死未卜;而我,明日一早就將踏上回襄城的旅途;而此刻的我們,卻無法說出一句道別的話,我的痛苦,他的悲涼,只能在我與他的背影之間徘回旋繞。 很久沒有真正流過淚,此刻的我卻淚眼模糊。他果真想兌現(xiàn)白日里城頭上最后的諾言么?果真想為池州百姓肝腦涂地死不足惜么?我突然意識到,很久很久以來,自己做夢都想跑過去牽他的手,與他同退同進,但是憑什么?我不是他心目中的妻子,我是他駱家的仇敵,我逼著他在城頭說出了與池州共生死的諾言,我與他之間的隔閡猶如深淵四海,我甚至不知道他在說出那句諾言時,是心甘,還是無奈? 只是握緊拳頭站在原地,我便已用盡全部力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我都沒有出聲,他亦沒有回頭。我不知道他在走出我的視線時,臉上是什么表情,而我的眼淚,已經(jīng)打濕了池州的夜空。 …… 池州的凌晨濕氣很重,無數(shù)細小的水珠凝結(jié)在空氣中的浮塵上,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霧蒙蒙的。若在和平年代,此番景色不免被詩人詠嘆,贊嘆江南小城的秀美,但此刻卻只讓人覺得前途如這片霧氣般茫茫無終,連偶爾的一兩聲鳥叫聽來也覺得凄涼。 昨晚那一覺我睡得極差,雖然疲憊困倦,但總不能深睡,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天還沒亮,我就坐起身雙手撐著床板發(fā)了好一陣呆,心里想著該來的總也要來,便自己穿了衣服出去打發(fā)凝香整理行裝。 本以為我已起得夠早,沒想到凝香和侍女們竟是一夜沒睡,已將行李都打包裝箱,大大小小的包裹木箱沾滿了整個花園的小徑。朵兒頑皮,拉著奶娘的衣襟咿咿呀呀吵著要看這要看那,有兩個侍女又整理出來一些雜物,問凝香要不帶上,見我出來,大家紛紛跪下請安。 這些侍女雖與我素不相識,但在池州的這些日子也算是同甘共苦,共同擔(dān)著驚受著怕,此時分別有可能便是永別,想起來怎不讓人覺得凄涼。 “凝香,帶不了那么多東西,把換洗衣服和必需品帶上,其他的……”我環(huán)顧四周,逐一朝侍女們看去,“其他的東西你們看看,喜歡什么就拿什么。我此來匆忙,身無長物,這些就算是些不像樣的賞賜?!?/br> 有一名侍女忍不住抽泣了一聲,又咬唇忍住。四下里一片寂靜,接著幾名侍女都嚶嚶抽泣起來。我既心酸又無奈,心里明白這哭聲不僅僅代表離別的惆悵,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恐懼。這次回襄城,除了凝香,身邊的人我只帶走奶娘一個,她本就是外鄉(xiāng)來得寡婦,只身一人無牽無掛。但其他這些侍女卻多是有家人在池州的,戰(zhàn)火連綿后我自身都難保,即便帶走她們也無法給予所有的人足夠的庇護。 “公主,該啟程了?!?/br> 史清月白色的戰(zhàn)袍出現(xiàn)在花園的月門口,我又與侍女們囑咐了幾句,在抽泣聲一片中邁開了步。 為了不驚動池州將領(lǐng)和百姓,我一早便與史清和許遣之商妥,由史清和幾名親兵護送我出城,許遣之則率六百多名由禁軍和平南兵組成的護衛(wèi)隊在城外等候。我乘坐的馬車出城門后,這六百多名士兵被分成兩組,許遣之在前,史清斷后,我的馬車則被護在兩隊之間。為了能隨時照顧到我的安全,史清則親自護衛(wèi)在我的馬車旁。 安排妥當(dāng)后,隊伍已整裝待發(fā)。從池州我的府邸門口到城門外,我一直象只蝸牛般瑟縮在車廂里,直到車輪開始滾動的那刻,我忽然不可抑制地想要回頭,最后看一眼這座彌漫著濕氣的城池,看一眼她傷痕累累的城墻,看一眼被悲涼籠罩著卻依然屹立的城頭,或許,還期盼著在城頭尋找那個玄色的背影。 “停車!”我高叫。 許遣之和史清首尾照應(yīng)得果然甚有效率,我呼了這聲不多時,整個隊伍便緩緩?fù)W ?/br> 我掀開車簾扭身朝后望去,視線還未上移到城墻就被眼前的景象吃了一驚。以李濤為首,整個池州的守城將領(lǐng)幾乎全部出動,全都重甲騎馬跟在護衛(wèi)隊后,將領(lǐng)們身后是大批的池州百姓,其中不乏須眉雪白步履蹣跚的老者和懷抱嬰孩的婦女。 我內(nèi)心震動不小,情不自禁從車上跳下呆呆地面對這些人。許遣之見我下車,連忙也下了馬,彎腰恭敬道:“公主請回吧?!?/br> 李濤和將領(lǐng)們遠遠瞧見我下車,紛紛下馬單膝而跪,一時間城門前戰(zhàn)甲、武器摩擦碰撞的聲音響成一片。在他們身后,百姓們也隨之跪下,人群象骨牌一樣自前向后一排排跪倒。我見他們臉色蒼白面有戚容,除了成片的跪倒的聲音,沒有一人說話。 我茫然轉(zhuǎn)頭問許遣之:“這……這是何意?” 作者有話要說: ☆、冰心在玉壺(四) 許遣之道:“陛下此次派來的援軍多為新兵,沒有一點實戰(zhàn)經(jīng)驗,無法與東阾軍匹敵。雖有附近城池的援軍做補充,但糧草方面不知為何卻又跟不上。這幾日陸續(xù)送來的糧草多有腐敗充數(shù)的,說好的軍餉更是不見蹤影,因而池州城內(nèi)流言飛起,將士積怨百姓不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