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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續(xù)弦王妃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第97章 新帝

    慕王妃言語客氣,卻又都不是虛詞,每一句都似意有所指,兩個都是聰明人,說話不必太過透徹,點到為止還能圓融相處。濯盈含笑點了下頭,既然慕王妃堅持,這一聲“jiejie”她便也就生受了,繼而笑道:“我離京多年,在規(guī)矩禮節(jié)上很是生疏,我又實在是個笨人,幼時嫡母也曾派嬤嬤教我,只可惜學了多時也未將這些規(guī)矩練得純熟,慕王妃身邊若是有得閑的jiejie嬤嬤,我便厚著臉皮跟慕王妃討一個來,勞嬤嬤再教一教我。”

    她言語誠懇,像是就真的只是想討個嬤嬤教她規(guī)矩一般,她懂得示弱,在慕王府上,有一兩雙眼睛盯著她很是尋常,與其被人暗中監(jiān)視,倒不如她大大方方的讓謝琳瑯安排個人進她房里來。她知道自己如今身份尷尬,她現(xiàn)今理應在西北流放,而此時驟然還京,在身份上說不過去,只要她父親一日沒有平反,她就要一直頂著犯官之女的名頭。說起來倒也好笑,溫太傅活著時她沒借著力,死了卻要拖著她一起倒霉。

    夏日的夜晚,蟲鳴唧唧,草窠里頭的一株草葉子上停了一只螢,尾翼熠燿明滅,鼓翅慢慢飛起來,度高閣而去,不見了那點光影。

    謝琳瑯將目光從那只流螢身上收回來,伸手比了比,請她進屋去,命人搬了椅子來,又親自到桌前沏茶,細白的瓷碗里注入茶湯,往她面前推了推,方才含笑道:“jiejie喜歡品茶么?品茶令人心靜,其實想開了,世間的道理都是一個樣兒,老天爺清楚明白著呢,什么該得什么不該得,早就定好了,就如這大周的江山,多少人費盡心思,爭得頭破血流,不是也什么都沒落下么?”茶氣氤氳,謝琳瑯輕輕抿了一口,話鋒一轉(zhuǎn),才接上她的話茬,笑道:“我們府上別的沒有,院子卻是不少,jiejie若不嫌簡陋就住杏林后頭的東景閣罷,那里地勢稍高,涼風習習,夏日里住最是舒坦。jiejie是貴客,嬤嬤丫頭子的配額都是有定規(guī)的,jiejie要一個嬤嬤去,豈不是委屈了jiejie么?我一會兒會跟蘇管事說,讓他調(diào)過去十六個粗使丫頭,四個大丫頭,還有兩個嬤嬤,自此她們都奉jiejie為主子,若是有誰敢怠慢或者不守規(guī)矩,jiejie只管罰,不用支會我?!?/br>
    濯盈臉上有些發(fā)熱,這些世家貴女的作派她也曾見識過,行事大方磊落,她家其實也算高門了,可是在教上養(yǎng)卻不知差了多少,她的嫡姐與這些貴女也是完全不能相比,她菀然一笑道:“慕王妃思慮周全,是我見識短,倒叫慕王妃見笑了。”說著又捧起茶盞呷了一口,抿唇笑道:“慕王妃果然聰慧,隨手沏的茶也齒頰留香,讓人難忘。也難怪慕王妃說品茶令人心靜,可惜我粗陋,沒有這番心得?!?/br>
    謝琳瑯突然就想長長的嘆口氣,她原本想著大局定下來后就在王府里好生作養(yǎng),如今看來倒是不能了。天色已然盡黑,她打起精神,笑道:“jiejie是有大功勞的,四皇兄與王爺都銘記在心,此番若不是jiejie冒死從西北還京帶了消息來,王爺也難與四皇兄聯(lián)絡得上?!敝x琳瑯難免心中嗟嘆,四皇兄將如此重要之事交與濯盈來辦,顯然是對她極為信任,“不知道四皇兄這些年在西北過得如何?”

    濯盈垂下頭,眸色暗淡下去,“殿下掛帥,瑪日合一役本該大勝,卻因為本朝軍中有內(nèi)jian致使大敗,殿下當胸中了流矢,見他未死,軍中竟有一隊兵勇繼續(xù)追殺,殿下不得已只好隱名混跡于戎羝,養(yǎng)好了傷本想回大周的,卻因為……”她臉兀自紅了一紅,“當時戎羝的三王子看中了殿下的本事,欲請殿下為軍師,殿下不肯,三王子便將我扣住,殿下這才同意,況且殿下原也不想就那般逃命似的窩囊還京,便想借戎羝之兵力將謀害他之人清理干凈。沒承想恰趕上老戎羝王崩逝,三位王子爭奪王帳,三王子想得殿下相助,便撥了一支五千人馬的兵勇給殿下驅(qū)使,殿下助三王子入主王帳,又有兵勇相護,這才能擺脫三王子回朝。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殿下,若非如此,也不會使得殿下未能見先帝最后一面。殿下得知先帝薨逝,時常悶悶,我竟也不能勸解?!?/br>
    謝琳瑯一霎時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雖然心知肚明,可是四皇兄與濯盈的關系倒底還未捅破,此時濯盈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她倒不知如何應答了,尷尬了一瞬,才道:“jiejie可想過今后如何么?”

    濯盈并未抬頭,低聲道:“我并未有何打算,原本只是想著能夠回京,如今已經(jīng)回來了,就突然失了方向?;蛟S求一求殿下,將我的家人送還回來,我便還是回家罷。畢竟宮掖雖大,卻并沒有我的容身之所?!闭f著復又一笑,“我散漫慣了,宮掖奢華規(guī)矩繁雜,我怕自己在那里活不過年底去。我不瞞慕王妃,只是怕說出來慕王妃不信,我曾夢到過自己的前世,那個世界喧嚷與這里全然不同,一夫一妻,若是哪個男人敢娶兩房,是要下大獄的。如果可以,我想回去,只怕命不由己。即便不能,在這里,我能尋得一心人也就知足了,此生此世孤寂到老也沒什么?!?/br>
    打著愛情的幌子,什么樣的野心都可以表露得冠冕堂皇。

    謝琳瑯笑了一笑,“jiejie是功臣,助四皇兄還朝,有什么請求四皇兄也該應允。時候不早了,想來jiejie已是疲累得很,我這就命人拾掇一下,引jiejie過去東景閣歇息罷?!?/br>
    濯盈站起身,道:“叨擾慕王妃了,慕王妃還懷著身子,原該好生休息的。我這便過去了,慕王妃留步,并不用相送?!彼冻鼍聘C,淺淺一笑,調(diào)侃了句,“有丫鬟引路,走不岔的?!?/br>
    謝琳瑯含笑送她,見她出了垂花門才折返回來,進了內(nèi)室,由碧桃綠蕉伺候卸釵環(huán),更衣凈面。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蒙蒙下起雨來,檻窗沒關,綿密的雨絲打在綃紗上,瞬間就濕了一片,青杏忙過去將窗欞闔上。

    謝琳瑯抬眼看檐外飛雨,如今朝中還有許多事情未料理,恭和帝該怎么安置就是個大難題,只怕最近幾日蕭慕都不能回府。

    鄭mama給她端了甜湯來,低聲道:“這位溫姑娘不簡單,王妃娘娘要當心?!?/br>
    謝琳瑯點了點頭,“mama也瞧出來了?”

    鄭mama嗯了一聲,道:“奴婢不懂得大道理,但是活了大半輩子,老眼還未昏花,識人還是能夠的。懂得以退為進的人,想來所求不小。”

    謝琳瑯用了兩口甜湯,暖一暖胃,鄭mama才將飯食都擺上來,謝琳瑯興致缺缺,鄭mama連唬帶騙,為著肚子里的小少爺,最后倒底吃了不少。她捧著肚子散一散,屋外雨勢漸大,不遠處廊下一排風燈在雨霧中發(fā)出暈致致的光。

    謝琳瑯早早就歇下了,夜半時分她突然醒來,值夜的碧桃伺候她起夜,回來時又用了兩塊白糖糕壓壓肚,才躺到床上,隱隱就聽皇城里喪鐘響了起來。

    不到兩月,大周便連著薨了三位皇帝。

    恭和帝是被吊死的。

    原本在商討該如何安置恭和帝時,朝臣們大半宿沒睡覺,依然精神熠熠,群情激昂,幾位言官更是力陳恭和帝乃名正言順承繼大統(tǒng),是受天之命,若殺皇帝像殺個雞崽兒一般,對天下百姓該如何交待!

    蕭宥坐于殿中,聽了半晌,突然抬手揉了揉額角,眾臣這回意見難得一致,他們殘留的忠君之心告訴他們,殺皇帝這等事,即便做得卻萬萬說不得。誰敢開了這個頭兒,等新主子繼位,難免就會疑心自己是不是也會落得舊皇帝那般田地。君上沒一個不多疑的,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蕭宥道:“大家說的都有道理,圣上受命于天,本王雖是圣上的皇叔,但也是圣上的臣子,如今還朝,肅清了宣城長公主等jian佞,日后必然要以盡忠圣上為要?!?/br>
    眾人面面相覷,宣城長公主已死,恭和帝就是個傀儡,四皇子竟不是想取而代之?又或者是想同宣城長公主一樣,做個幕后的皇帝?

    誰也沒有言聲,蕭宥就坐在大殿里靜靜等著,過了半刻,一個侍衛(wèi)上前來報,說是恭和帝吊頸子自裁了。

    真是自己將脖子擱到了白綾子上,還是被人架上去的,誰也不敢去探個究竟,眾人怔忡片刻,剛剛還在犯愁怎么安置恭和帝,如今難題迎刃而解,大家立時回過神來,紛紛表示國不可一日無君,擁立新主乃是當勿之急。

    天還未亮,新君的人選就定了下來。恭和帝是自裁,說出去嫌丟人,就又是一個急病的說辭,連停欞都未停,就匆匆大殮下葬了。下了一夜的雨,次日一早,天色放晴,旭日東升,朝乾殿再易主,蕭宥改元永明,是為中興永明帝。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卡文卡得厲害,心力焦瘁。

    昨天沒能更新,連登陸都不敢了。

    ☆、第98章 接駕

    大約是到了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大日頭炙烤了一天,連青石板都往外冒著熱氣。只有知了不畏暑,窩在樹陰涼里鳴得震天。別人都能坐竹杌,謝琳瑯不能,鄭mama說懷著身子的人最怕沾涼,謝琳瑯執(zhí)把團扇,眼巴巴兒的瞧著青杏她們幾個坐在次間吃剛從井里湃出來的果子。

    幾扇檻窗都開著,卻是一絲風也無,室內(nèi)雖擺著兩座冰山,散出的涼氣也有限,謝琳瑯靜心回身往外看,小窗明,蟬聲悠曳似帶著多情的況味。

    傍晚時分,穹廬終于又布了云,不出半刻就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這雨來得及時,驅(qū)散了大半的燥熱,地里的莊稼也正是渴得冒煙兒的時候,雨雖不算大,也稱得上一場甘霖了。

    墨煙回府來稟話,說是宮里遞了消息出來,再順帶著取蕭慕的油絹衣。

    謝琳瑯命人給他端了一碗新熬的綠豆湯,墨煙給謝琳瑯請安行禮,雙手捧著喝了兩口,笑得見牙不見眼,抹嘴兒道:“王爺讓奴才先回來跟王妃娘娘說一聲兒,王爺今晚篤定回府,只是不確準什么時候,怕擾了王妃娘娘休息,讓王妃娘娘不必等著。宮里頭這兩日熱鬧,一幫大臣忙著跟新主子表忠心,幾位藩王也不急著回藩地了,今兒中午還蹭了萬歲爺一頓飯,萬歲爺不想留他們,等明天一早餞了行,就打發(fā)他們各回各家?!?/br>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帝登基,梳理臣下正是要緊的時候。歷代無論太子或是其他皇子得登大位,都有一批龍潛時就培養(yǎng)出來的班底,一旦繼位,朝政接手起來也順遂,但是蕭宥這些年一直在戎羝,自己的人手不多,各要職并未抽換。

    謝琳瑯哦了一聲,笑道:“承野王也是明天就走么?”

    墨煙道是,“雖說萬歲爺與咱們王爺是親兄弟,不忌諱什么,但是國法家規(guī)擺在那里,咱們王爺也不能與各地藩王私下交涉過多,也就不請承野王殿下過府來了,明兒王爺隨萬歲爺一起登城門樓,就算是跟承野王殿下辭行罷。”

    謝琳瑯點點頭,他們?nèi)嗽偈熳R不過,也不必做些表面文章,想了想又問:“五夫人呢?可是跟承野王一同回去么?”

    墨煙眨巴兩下眼睛,道:“五夫人遭了大秧,可回不去了,如今闔宮都傳開了。昨兒內(nèi)閣幾位大人秉燭通宵給宣城長公主定了大罪狀,足有十數(shù)條,文縐縐的奴才學不來,大意就是宣城長公主長了武則天的心肝兒脾,竟想踩著先帝爺?shù)募绨虍斉?。還與罪臣有染,留下的孽種就是鐵證。只不過五夫人如今是承野王殿下的妾室,萬歲爺要處置便先支會承野王殿下一聲。奴才聽聞當時五夫人還不知道宣城長公主勢敗,留在后殿里一心想恢復身份,希圖能重新得回賜婚,要給承野王殿下做正妃呢!什么都還沒有,派頭兒就先支應起來了,看到承野王殿下時,口口聲聲宣城長公主是她娘,別人想攔都不攔不住。后來幾個小太監(jiān)捧了白綾子去,她還一臉錯愕,簡直反應不過來似的。直到白綾緞子都套頭上了,她才回過神來,呯呯呯給承野王殿下磕頭,求他救命。承野王負手看了她半晌,最后說他會善待他們的孩子,就轉(zhuǎn)身走了。五夫人還不肯就死,哭得號啕,聲音又大,前頭幾宮都聽見了,那幾個小太監(jiān)可是費了不少子力氣,聽說一個還被五夫人咬了手,鮮血將白綾緞子都染紅了。”

    大概是心里頭實在不甘罷,原想著入京就是萬萬人之上了,沒承想這滔天的富貴一天都未享,就徒然沒了,最后落得個吊死鬼兒的下場。

    謝琳瑯嘆息一聲,道:“宮里如今可還算太平?”

    墨煙笑著回道:“宮中無事,萬歲爺本事大,龍椅坐得穩(wěn),朝中大臣沒有人敢說嘴。就是禮王殿下不大安份,鬧了幾回說封地貧瘠,要到南京去,萬歲爺生了大氣,回頭就將禮王殿下的封地裁撤了,命他攜禮王妃去給先帝守陵,估摸著這幾日就要走,禮王殿下指不定還要怎么折騰呢。不是奴才說嘴,大逆不道的議論主子一回,禮王殿下頂著張跟先帝爺一模一樣的臉子,消停些或許還能安穩(wěn)活命,這么折騰來折騰去,倒惹惱了萬歲爺,嫌自己命長么?大犟驢掰折了腿,拿驢蹄子踢自己,早晚將自己折騰的須尾兒不剩!”

    這比喻精當,屋子里幾個人都掩嘴笑,鄭mama笑罵道:“好猴兒崽子!在王妃娘娘跟前說話也不知道挑揀,細的粗的都往外倒!”

    墨煙咧嘴一笑,作勢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子,道:“奴才沒上過幾天學堂,知乎者也的比喻說不來,污了王妃娘娘的耳朵,求王妃娘娘不要怪罪?!?/br>
    謝琳瑯笑道:“罷了,都是小事?!庇址愿辣烫覍⒉十嬺埖挠徒佉抡页鰜磉f給墨煙,囑咐道:“王爺一慣不愛披這些個,千萬要伺候王爺穿好再騎馬,現(xiàn)下天氣雖熱,但被雨澆了一路也保不齊要風寒。”

    墨煙應是,捧著衣裳走了。

    將入了夜,外頭雨聲淋漓不歇,碧桃伺候謝琳瑯沐浴,四下里都落了簾帳,室內(nèi)熱氣氤氳,碧桃正輕手給她揉著頭發(fā),青杏就進來了,哼了一聲,略帶鄙夷的道:“王妃娘娘,您猜奴婢今兒都聽見了什么?”

    碧桃啐她一口,道:“瞧把你狂的!有事兒不緊著回稟,還敢讓王妃娘娘猜呢!還不快說!”

    青杏頗有些忿忿然,“奴婢今兒聽院子里的木溪說,溫姑娘待人極為和善,東景閣大大小小的丫頭子都愛跟她親近,就連兩個積年的老嬤嬤都不絕口的稱贊。奴婢就是覺得這位溫姑娘有本事,一張清水臉子也被夸得一朵花兒般?!?/br>
    謝琳瑯聞言倒沒如何驚訝,濯盈借居別人府上,與人為善只是第一宗兒,只不過宮里這幾日忙亂,不停的有消息遞出來,卻沒聽聞新帝有著手立后的打算,她心中總隱隱憂慮,事情一拖再拖難免就有變化。也或許是近日朝政繁雜新帝騰不出手也未可知,畢竟四皇嫂與濯盈的身份都擺在那里,在立后一事上,想來濯盈再有手段也不能使乾坤倒轉(zhuǎn)。

    她微皺著眉頭笑了一下,道:“溫姑娘好相處不也是好事么?倒值得你氣成這樣,日后無事你少去東景閣那頭轉(zhuǎn)悠,不要讓溫姑娘多心?!?/br>
    青杏不甘不愿的應了一聲,道:“不是奴婢想去,奴婢出去跑趟腿兒也能聽見有人贊溫姑娘,奴婢不想聽都不成?!?/br>
    嘟嘟囔囔的伺候謝琳瑯更衣,換上了一件蜜藕色的撒花綾紗衫,頭發(fā)還未干透,松松挽在腦后,就進了內(nèi)室。

    打開簾子一眼就瞧見蕭慕正歪在羅漢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茶,他已經(jīng)換過衣裳了,一身月白色的廣袖長衫,形容舉止慵懶閑適,像是已經(jīng)候了良久。

    見她進來,蕭慕剛放下茶盞,就一下頓住了,她才出浴,被熱氣熏得臉色緋紅,像是比以前胖了些,該豐滿的地方一點也不含糊,被薄紗料子輕輕籠著。他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閑下來時想一想她,就又忙著另一樁事務去了,倒也不覺得如何,此時乍然一見,人明明就在眼前,思念卻翻天覆地般的涌了上來。

    他有些把持不住,謝琳瑯倒很鎮(zhèn)定,吩咐丫鬟給他端吃食,他在宮里吃過了,況且此時也沒心思,揮手將人都打發(fā)下去,對她招手。

    謝琳瑯坐到他身側(cè),笑道:“墨煙不是說你可能會晚些回來么?怎么這樣早?宮里頭都忙完了?”

    他先抱著她在唇上吮了一口,才道:“歸心似箭么,有些事情也不一定非要經(jīng)我的手,將差事派下去我也輕省。”

    謝琳瑯有她擔憂之事,便問:“朝中沒人提立后之事么?如今天下已定,后位也不該懸空,早早定下也于宮中穩(wěn)固有益處?!?/br>
    蕭慕聞言便正了神色,蹙眉道:“我跟四皇兄提過,四皇兄沒說什么,禮部倒上了兩道奏章,說立后是當勿之急,一應物置都該準備起來,單是后冠,制成了就得月把有余,若要趕工,少不得還得加派人手。”說著聲音便是一冷,“四皇兄一會兒要過府來,也不知道是個什么計較,若四皇兄能分得清兒女情長與朝政最好,若是不能割舍,我看濯盈就不能留了?!?/br>
    他說得輕飄飄,倒把謝琳瑯嚇了一跳,濯盈與四皇兄有六年共患難的情誼,豈是輕易就能斬斷的,蕭慕雖與四皇兄是親兄弟,但四皇兄已然登基,蕭慕悍然出手料理濯盈,只怕會惹怒四皇兄,她略一思忖道:“依我看倒不如讓濯盈納入后宮,日日戳在四皇兄眼睛里,時日長了只怕就淡了,若是此時將濯盈除去,恐才會被四皇兄記得一生一世呢。”

    蕭慕冷著聲音道:“她若安份便罷,給她個貴妃也無妨,她若是有別的想頭,于朝局不利,我定不留她?!?/br>
    他想的跟女人家心思里的彎彎繞繞全然不同,他心里是朝政大局,覺得只要濯盈不爭后位,放在后宮里就沒什么妨礙,但是謝琳瑯憂慮的卻是四皇嫂,有這樣一個陪夫君共過難的心上人待在后院里,哪怕她位份不如自己,只怕這日子也難過得很。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聽外頭墨煙進來說有事回稟。

    蕭慕踏出外間去,墨煙忙躬身道:“回稟王爺,宮里頭傳了消息出來,說是萬歲爺已經(jīng)起駕,身邊的人帶的不多,只怕腳程也快,是不是吩咐下去,這就接駕?”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真的是卡死了,我今天裝病請了半天假,坐在電腦前溜溜一下午,才碼出這些來,這兩天沒有及時更新,請大家體諒吧。突然發(fā)現(xiàn)我還挺有裝病的潛質(zhì)的,同事都說我裝的很像,主要是沒能更新,心里頭焦燥。

    其實四皇子就是個典型的英雄啊,也有英雄都有的通病,給他些時間罷。

    還有就是承野王,最后我會給他寫個番外的,大家還記得蕭慕說四皇子救過承野王一命的事么?就跟他的心上人有關,最后再寫他罷。

    ☆、第99章 清算

    迎接圣駕并不輕簡,一應御用之物都要按照規(guī)格置辦起來。蕭慕撐傘立在檐下,懸山頂上的五脊六獸煌煌而立,有風斜喇吹過,檐下鐵馬便叮叮咚咚的亂敲起來。

    蕭慕側(cè)身,望著佯佯雨幕,時間過得快,似乎一晃而逝,小時候在母妃殿里,四兄事事讓著他,若欠手欠腳的惹到他,他還要作臉子,如今位置不同了,君臣,似有一道天然的鴻溝橫亙在那里,站在兩端的人誰也跨不過去。

    謝琳瑯雖不必大妝,但是面圣衣飾照樣不能隨意,綠蕉伺候她換上了一身香妃色通袖袍,發(fā)髻當中戴一尊拔金觀音,右側(cè)偏插了支玳瑁簪子,花鈿掩鬢。因外頭還下著雨,蕭慕不肯讓她去大門上迎接,只在正廳里候駕。

    過了大約兩刻鐘,就見細雨之中幾簇燈火蒙蒙,幾個小太監(jiān)提著風燈魚貫而至,當中走在頭前的人,戴白玉冠,身著親王規(guī)制的團領常服,謝琳瑯是頭一回見到蕭宥,他與蕭慕長相倒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蕭宥眉宇之間常聚攏,似帶著頗重的戾氣。

    他帶的隨從不多,并沒有用皇帝的鑾輿,雖是九五之尊,出宮依舊不易,言官們嘴刀利,皇帝的身邊事都在他們的關注范圍內(nèi),大事小情都能被他們挑揀起來說道一番,這回蕭宥大約是打著微服的幌子,一切從簡。

    他身邊還跟著個人,著緋袍,束玉帶,神情肅然,眼中卻隱著笑意,謝琳瑯一眼便瞧見了,是衛(wèi)長玉,他之前不肯尊宣城長公主之命,被革了職,如今又恢復了大統(tǒng)領之位。

    謝琳瑯不能過多耽擱,她跪不下去,便斂衽蹲身行禮,蕭宥命起,和氣道:“外頭細雨不斷,弟妹懷著身子,只管好生歇息,不必理會我,只當我是尋常來探親戚的便是。”

    他似乎不大會關心人,說到謝琳瑯懷著身子時,自己大約覺得語氣不夠溫軟,有些生硬,干咳了兩聲,頗有些無措的況味。

    但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謝琳瑯明白他是想要表達親近之意,便笑道:“多謝四皇兄關懷,四皇兄一路冒雨前來,還請四皇兄入廳用盞熱茶,也好驅(qū)驅(qū)潮意。”她本欲提濯盈居處,但是蕭慕給她使了個眼色,她便按捺下不提,又坐了半盞茶時分,男人間的話題她插不上嘴,便去偏廳候著了。

    繞過夔龍紋落地罩,便看見衛(wèi)長玉正立在窗邊看漏景,方勝窗下掛著一個小小的金絲鳥籠,只是個擺設物兒,不過拳頭大小,并不能真的裝鳥喂食,但是內(nèi)里乾坤不小,一應物置皆有,純金絲編就,十分精巧。衛(wèi)長玉不動聲色的取下來,拎在手指頭上。

    謝琳瑯走近了笑道:“大表哥近來可好?我許久未見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了,他們可還好?”

    這些日子朝局動蕩,現(xiàn)下才安穩(wěn),安慶郡主與衛(wèi)夫人才回京安置好,沒抽出時間來,不然只怕早就來慕王府看望謝琳瑯了。衛(wèi)長玉見她面色紅潤,人也稍胖了些,想來是作養(yǎng)得好,便放下心來,道:“都好,祖母念叨了好些日子了,只是不放心表妹,過兩日府里都安頓好了,母親必定上門。”

    謝琳瑯點頭,她出門不易,早就盼著舅母來看她了,又道:“我前兩日聽聞大表姐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衛(wèi)長玉臉色有些發(fā)沉,皺眉道:“大妹無礙,是靖海候夫人,小墨親自診過脈,說是病癥不輕,華佗再世也難醫(yī)治,只怕捱不過兩個月了?!闭f著話鋒一轉(zhuǎn),指著那個金絲鳥籠道:“這個給我罷。”是跟謝琳瑯說的,眼睛卻直視著前方。

    謝琳瑯打量著他,半晌,竟見他玉似的面頰微微紅起來,不由得掩嘴笑道:“大表嫂愛好奇特,見到精致的小物就走不動道兒,大表哥時刻記著,實在是愛妻心切?!?/br>
    衛(wèi)長玉轉(zhuǎn)移了視線,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端起茶盞掩飾了一下,才道:“不是給她的?!毕袷怯X得在表妹面前露了底,有些心虛,“她還沒過門兒,叫大表嫂不嫌早么?”

    謝琳瑯頓時大感遺憾,大表姐此時竟不在場!若是大表姐在,見到大表哥這副形容,定會捧腹大笑,跟她一起嘲笑得他惱羞成怒才罷休。謝琳瑯理了理通袖襕,狀似不經(jīng)意的含笑道:“早晚不都是得叫大表嫂么,若不是大表嫂實在年紀小,只怕大表哥早就已經(jīng)跟圣上請旨去了?!?/br>
    衛(wèi)長玉遲遲的,“請什么旨?”

    謝琳瑯拖長了音兒,徐徐道:“請?zhí)嵩缁槠诘闹?,圣上寬厚,定會應允。”說著身體往前傾了傾,故作沉吟道:“大表嫂住得未免太遠了些,江南哪!不如我一會兒就跟圣上提,接大表嫂來王府住一段兒,大表哥思念狠了,想見一見也容易!”

    果然是出嫁了的,這么害臊的話也能說出口,以前那個單純懵懂的小表妹哪去了?衛(wèi)長玉一甩袖子就站起身來,氣憤得臉都紅到了脖子根,想想又覺得都是蕭慕的錯,把他的小表妹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