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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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陰謀 這廂房雖是招待客人的,暫時沒有人住,卻也收拾得十分整潔。大約是因著老伯爺做壽,所以東西兩面的一溜兒四張椅子上都搭著大紅色印著卍字不到頭的椅搭。 謝琳瑯在那椅子上坐下來,又耐著性子問她一回,“你叫什么名字?在哪處當(dāng)差?可有人指使你?” 那個圓臉丫鬟顯是害怕極了,跪在地上全身不停的發(fā)抖,卻依然只是咬著牙一字也不肯說。 謝琳瑯便問青杏:“這個丫頭的底細(xì)你可知道?” 青杏搔搔頭,道:“奴婢確實(shí)不認(rèn)得她?!?/br> 也是,這京里的丫鬟婆子,她不可能全都認(rèn)得,若真是全都認(rèn)得,可不成了妖怪了!能將榮安侯府下人們的底細(xì)探聽全也是少有了。 青杏又想了想,突然道:“奴婢想起來了,以前在襄國公府時,聽個小廝說過,他的堂妹子在這府里當(dāng)差,姑娘要不將她叫來問上一問,或許她清楚這圓臉丫鬟的底細(xì)呢?” 謝琳瑯點(diǎn)頭,青杏就出去找人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青杏就帶了一個穿著湖綠襖、青緞掐牙背心的丫鬟進(jìn)來。 是個容長臉的小姑娘,十四五歲的年紀(jì),進(jìn)來就跪下給謝琳瑯磕了個頭,道:“奴婢名叫知錦,是夫人院子里頭的二等丫鬟,剛才青杏jiejie都已經(jīng)跟奴婢說了,姑娘想問什么,奴婢自是不敢有絲毫隱瞞。” “一看你就是個聰慧的,若是說好了,我自然賞你?!敝x琳瑯指了指那個圓臉丫鬟,道:“你可認(rèn)得她?” 知錦看了她一眼,露出些鄙夷來,道:“奴婢認(rèn)得,伯府里的人也都認(rèn)得。她是在大少爺處當(dāng)差的,名叫彩鶯,前兒晚上她私自進(jìn)了大少爺?shù)奈葑?,?jù)說是偷了東西。”她將據(jù)說兩字咬得很重,顯是不以為然。一個二等丫鬟大半夜的跑到大少爺屋子里去,說沒有勾引大少爺,誰信呢?明擺著就是想爬床,被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偏她還有臉在這府里待著。知錦十分的瞧不上她,瞥了她一眼,才接著道:“夫人氣得不得了,本想著這兩日就讓牙婆子將她領(lǐng)了去,因著老伯爺做壽,才緩了兩日。且今天夫人并沒有讓她出來當(dāng)差,是讓她在自己屋子里待著的?!?/br> 彩鶯聽她幾句話就將自己的老底兜了出來,不禁羞愧難當(dāng),越發(fā)把頭埋得深了。 青杏插嘴道:“你不是說你還清楚她的家人么,如何?” “啊,對!”知錦忙道:“她的老子去的早,娘還在,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meimei。她哥哥鎮(zhèn)日里賭錢,二十好幾了才娶上媳婦兒,她嫂子進(jìn)門兒后,看兩個小姑子不順眼,就都發(fā)賣了,如今她meimei彩鵑也是在府里當(dāng)差的。聽說近幾日,她嫂子還要把她娘賣了呢!要賣給一個屠夫,那個屠夫之前都打死三個老婆了!她嫂子要賣婆婆這事兒,臨近的幾條街都沒有不知道的!還有人嚷嚷著要將她嫂子告上衙門,她嫂子本就是個潑婦,指著那人的鼻子就罵了一通,這兩天也沒有信兒了。” 除了彩鶯還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外,這屋子里的其她人無不是聽得目瞪口呆!從前一些夫人奶奶們閑聊時,謝琳瑯也聽得過幾句,但無非都是嚼舌頭,說誰家婆婆難伺候,要不就是誰家婆婆坑兒媳婦的嫁妝了,日日的讓兒媳婦立規(guī)矩了,給兒媳婦往房里塞人給她填堵了,嫌兒媳婦生不出兒子天天給臉子了……謝琳瑯未出嫁,這些事情雖知道的不多,但所聽過的也都是婆婆如何為難兒媳婦,像彩鶯這位嫂子這般,竟要發(fā)賣了婆婆的,真是聞所未聞! 謝琳瑯又好頓了一會兒,才道:“這好辦,青杏你一會兒就吩咐個小廝找到那個屠夫,給他十倍的銀錢,讓他立刻就將彩鶯的娘買了去。” 彩鶯看青杏真就要出門子,這才急了,“梆梆梆!”的磕頭,哭著道:“求姑娘放過奴婢的娘罷!奴婢和奴婢meimei這么做也是被嫂子逼的,奴婢嫂子說奴婢和meimei若是辦成了這事,就有個金主兒給她二百兩銀子,她有了銀子就不賣奴婢的娘了!奴婢這才同意了!求姑娘放過奴婢娘罷!” “還有你meimei?”謝琳瑯從怔忡中反應(yīng)過來,突然就覺得不對!她在這兒拖了這么久,若是現(xiàn)在有人在外面使了什么手段……她連是什么手段都不知道!“你meimei是怎么回事?” 彩鶯已經(jīng)開了個頭兒,接下來的話就像倒豆子一樣的蹦出來,“奴婢嫂子說這也是那位金主兒吩咐的,那位金主兒說,等夫人們都吃完了飯,坐著說話兒時,讓奴婢的meimei彩鵑藏在梅園東角的花墻后面說一段話。” 謝琳瑯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只覺得寒氣上身,腦中一陣嗡嗡亂想,“只是讓她一個人去說段話?那花墻后面可還有別人?” 彩鶯忙道:“沒有的!只有奴婢meimei一個人,那金主兒說讓meimei裝作與人說話的樣子,但實(shí)際上那兒沒有其他人!他讓meimei說:姑娘讓奴婢尋公子多時了,現(xiàn)在姑娘正在等著,公子尋個空兒便過去罷。就這么一句,再沒其他話了?!闭f著就抬頭偷偷覷著謝琳瑯的臉色。 謝琳瑯面色頓時就白了。 這一句就夠了! 梅園東角就是一進(jìn)園子的地方,那兒離上房最近,很多夫人奶奶們在宴上喝些酒,出來散發(fā)散發(fā),都會選在那兒。那些夫人奶奶們剛吃過飯,正閑聊的時候,“恰好”聽到這樣一句話,哪個又聽不懂呢!定然會有喜歡看熱鬧的,雖然話里并未道明是哪家姑娘,但只要不是自家姑娘,哪家姑娘的熱鬧不是熱鬧呢?白看場私會的戲,不比那戲臺子上的好看多了!即便沒有人想去湊這熱鬧,或許還會被趙氏慫恿著去呢。只要她們順著彩鵑的指點(diǎn)找到地方,若是謝琳瑯又正好在那個地方,被這些夫人們堵了個正著,她這個私會外男的名聲就跑不了了! 如果她們又在路上正好遇到了往這邊兒趕的那位公子……后果可想而知! 等等!那算計的人怎么知道她會在哪里?又讓彩鵑提前說出來呢? 她目光掃向跪在地上的彩鶯,瞬間就明白了!彩鵑引著她們來的地方恐怕就是這兒! 這就是彩鶯的作用了,彩鶯借著給她端核桃酪,不管最后有沒有灑到她的裙子上,想必都會故意露出馬腳,自己便定會疑心,那么就會找個地方將彩鶯關(guān)起來。別人可能不會留心一個犯了錯被關(guān)起來的丫鬟,但彩鵑一定會留心的,她知道彩鶯關(guān)在哪里后,她在花墻后面說那段話時,只要把地方加上就可以了。 彩鶯是伯府的奴婢,謝琳瑯只能在伯府里審,只要等謝琳瑯來到廂房,彩鵑就可以去花墻外說那句話了。 她已經(jīng)在這間廂房里耽擱了這么久,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夫人奶奶們正往這邊來了! 也或許來的是那位公子! 謝琳瑯緊緊握著雙手,賈儒真是狡猾得很!若是此事沒成,他也不用露面,那么此事就找不到他身上去。即便她后來從彩鶯嫂子身上追根溯源查到賈儒,自己也不敢將此事張揚(yáng)出去,他就是算準(zhǔn)了,自己會吃定這個啞巴虧!若是此事成了,他來到了這廂房中,又被其她夫人們看見……那么她若是不嫁給賈儒,就只有去死這一條路了! 現(xiàn)在從院子正門出去只怕已經(jīng)來不及,這間廂房又沒有后門……她猛然想起剛才聽壁角的時候,蕭慕說將施家兩位小姐從后門送出去,隔壁的那間廂房是有后門的! 謝琳瑯登時站起身,道:“碧桃青杏,咱們先去隔壁!” 碧桃和青杏不知道何故,但看主子臉色極是陰沉,也不敢多話,連忙隨謝琳瑯出了廂房。 進(jìn)到隔壁,外間的后墻上果然開了一道門,原來這道門連通的是伯府的后園。謝琳瑯此時也顧不上其他,便急匆匆從后園穿了過去。直到看見梅園外頭正在說話的謝雨瑯三人,一直提著的心才終于落下。 謝雨瑯看到她就招呼道:“你去哪兒了?好半天沒見你。”等謝琳瑯走近了,她“呀!”了一聲,忙道:“你臉色怎么這么不好?是不是病了?剛才在園子里時我看你就不大耐冷,別是傷寒了罷?” 謝琳瑯順勢道:“像是罷。等回家去吃兩劑藥也就好了。” 謝瑤瑯笑著湊過來道:“琳jiejie果然是嬌貴的很,只在園子里略待一會兒都能傷寒!不比我們這等無人憐的,哪怕是在大風(fēng)天里站個把時辰呢,也得好端端的,略有個好歹,還得被人說成裝病?!?/br> 頓了一會兒,見無人接話,她才覺得有些尷尬,不由得看向謝雨瑯,這個她不敢惹,和她說話兒還要斟酌著說呢!然后又看向了謝雅瑯,抿嘴一笑道:“大姐說我說得可是?” 謝雅瑯家里弟妹多,雖說都是庶出的,但是她母親是個知書達(dá)禮的,并不苛待庶子庶女,她便也學(xué)著她母親,頗有長姐風(fēng)范。她在家里時很是容讓這個meimei,只是到了外面,實(shí)在是被她拖累得夠了,丟人簡直沒個完!于是立刻就沉了臉,道:“二妹這是什么話?誰讓你在大風(fēng)天里站個把時辰了?又是誰說你裝病了?二妹覺得自己無人憐,那母親和你姨娘豈不都白疼了你了!你自己想要作踐自己,用不著帶上我!” 謝瑤瑯被她大姐排暄了這一頓,才好了。 謝雨瑯瞧著倒是好笑,還真有不挨頓罵就過不完這一日的人呢! 謝琳瑯此時哪有心思和她應(yīng)對,又不能冒然請辭,只怕欲蓋彌彰,便盡量的靜下心緒,后面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呢? 正胡亂想著,就見趙氏走過來,面上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惱怒,隨即就掛上了笑容,道:“琳姐兒剛剛?cè)ツ膬毫???/br> ☆、第17章 錢嬤嬤 謝琳瑯強(qiáng)抑著心里的怒氣,努力做到面部平靜,卻實(shí)在強(qiáng)笑不出來,便也不假裝,淡淡道:“多謝夫人掛念,女兒剛剛有些不適,讓夫人憂心,倒是女兒的不是了?!?/br> 趙氏親熱的拉過她的手,笑道:“你素來就是個身嬌的,和你弟弟一個樣兒!倒說什么憂心呢?就是我偏疼你和你弟弟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你既然覺著不適,我一會兒就去和三堂叔還有堂兄堂嫂請辭,總歸飯也吃完了,也盡了一家子團(tuán)圓的意思。況且你身子要緊,就請辭也不失禮。” “夫人真是折煞女兒了!”謝琳瑯臉色依然十分蒼白,卻笑了笑,“我們是來給三叔祖祝壽的,一家子的長輩都在這里,倒因著女兒略感不適就先走了?女兒雖不如夫人知規(guī)懂禮,但女戒女訓(xùn)還是讀過的,又豈能因著女兒撇下長輩獨(dú)走的道理?夫人說可是不是?” “哼!”跟在趙氏身邊的謝芳瑯冷哼一聲,“不知好歹!” 趙氏權(quán)當(dāng)沒聽到,又笑道:“琳姐兒想得周全,我既事事都依著琳姐兒,自然沒有此事倒不依著琳姐兒的道理!不過,”趙氏話頭兒一轉(zhuǎn),仍是笑吟吟的,“琳姐兒剛剛是去哪兒了?我倒聽兩個丫頭嚼舌頭,說琳姐兒將一個丫鬟關(guān)在伯府西院的廂房里,不知是什么事呢?” 謝琳瑯聽她問出來了,神情倒不似剛才那般緊繃,既然她在自己面前如此發(fā)問,那只能說明她沒撈到什么證據(jù)。于是也回了一個笑容,道:“夫人果然耳目聰明,這么起子小事也能引得夫人注意。原是那個丫鬟端核桃酪時倒?fàn)C了瑤meimei的手,還濺了瑤meimei一裙子。女兒看那個丫鬟慌慌張張的樣子,怕她再燙了其他家的小姐們。燙著咱們自己家的姑娘倒還好說,若是燙著了別家的姑娘,說出去豈能不說三叔祖府上失禮的?所以女兒才回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也譴了兩個嬤嬤看著她。至于關(guān)在哪里,又是怎么處置的,女兒倒是不知。女兒覺得還是不要干撓世子夫人的處置才是?!?/br> 趙氏聽得都有些上火了!她對這個繼女在言語上從未討過什么好兒去,不管是什么事,總能讓她避重就輕的圓過去。又一想到賈儒,則更是氣憤,也不知道他使的這是什么招數(shù),竟就敢瞞著自己私自行事了!自己在花墻外聽到那段話,還嚇了一跳,賈儒若是成了,繼女這一個私會外男的名聲傳出去,以后自己的女兒還想找什么好親事!賈儒真是越來越膽大了!不僅要算計侯府嫡女,竟還將自己的女兒也拖累進(jìn)去! 幸好此事沒成,若是成了,他也不想想,老爺和襄國公府能不能放過他!就是安慶郡主一人的怒火他都承受不住,到時候只怕整個賈家都要被他賠進(jìn)去! 此時見謝琳瑯回答得滴水不漏,趙氏便笑了笑,又轉(zhuǎn)身和別家夫人閑話了幾句。散了席后,就已經(jīng)陸續(xù)的有人告辭了,倒是平安侯夫人段氏一直拉著趙氏閑聊,趙氏初時還沒注意,聊到后來,她發(fā)現(xiàn)段氏說話間總是在打聽謝琳瑯,直到段氏說:“我家的大小子今年已經(jīng)十六了,我早就在為他慮著親事了,只一直沒遇到合適的。” 趙氏這才明白過來,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掃向了謝琳瑯,過了年她就十四歲了,作為侯府嫡女,長相出色,又是安慶郡主教養(yǎng)長大,如此好女百家求也不稀奇。趙氏心里不禁泛了酸,榮安侯雖也是侯爵,但比起平安侯來卻差得遠(yuǎn)了,平安侯配享平安縣食祿,關(guān)起門來就是個小王國。且段氏說的大小子又是平安侯的嫡長子,謝琳瑯若是嫁過去了,就是宗婦,將來的平安侯夫人。趙氏又把目光移向了自己的女兒,謝芳瑯過了年才十一歲,若是先定了親,等兩年出嫁,十三歲,雖說也小些,卻也是可以了…… 段氏哪里能想到趙氏在盤算什么,她為了兒子的親事,可是沒少探聽,今天定忠伯做壽,其實(shí)她大可不必來的,但聽說定忠伯的孫子也到了說親事的年紀(jì),想來定忠伯府會特意多邀一些年紀(jì)適當(dāng)?shù)墓媚?,她便想著也來看一看。她觀察了這小半天兒,原本就有些囑意謝琳瑯,這一相看之后更是覺得不錯,想來兩家門弟也都相當(dāng),倒是樁齊全的好親事。心里也高興,就跟趙氏略透了口風(fēng),卻見趙氏有些猶疑,她也沒做他想,只覺得可能是自己提的有些突然,便也沒急著說下去,又聊了幾句就告辭了。 榮安侯府和東府西府三房是最后告辭的,世子夫人施氏還拉著謝琳瑯和謝瑤瑯賠了通不是。 等回了侯府,謝琳瑯躺在床上,歇了半天才緩過來些。碧桃和青杏在定忠伯府時并沒有想得明白,回來后聽謝琳瑯解釋了,才后怕起來。 碧桃憂心忡忡的道:“這一次他們雖沒有得手,但保不齊就還有下一次,哪有一輩子防人的,只怕咱們也防不起。誰知道他下一次又是什么手段呢?” 青杏嘰嘰咕咕半天,“夫人和那個賈儒真是惡毒!” 朝暉堂里趙氏倒聽不見有人正在罵她,她滿臉怒容,劈手就摔了一個杯子,對賈儒喝道:“糊涂!你真是膽子越發(fā)大了!出門兒前我就說過,這一次我們要設(shè)計的是謝安瑯,你倒好,將我交待你的話全當(dāng)耳邊風(fēng)!倒算計起了謝琳瑯,你也不想想,就是成了,她就能嫁給你了不成?” 賈儒笑道:“表姑母消消氣。這次是侄兒大意了,原本是萬無一失的,誰想竟被她識破了呢!二姑娘倒是聰明的很。” 趙氏依然沒什么好氣,“倒不如說你笨罷了!謝安瑯的事情怎么辦?” “自然是按表姑母說的辦?!辟Z儒慢條斯里的道:“這次雖沒尋著機(jī)會,總不會次次都尋不著機(jī)會。表姑母放心,此事侄兒一定會替表姑母辦好。倒是二姑娘……” 趙氏冷笑一聲,“你還是死了心罷!今天平安侯夫人已經(jīng)透了口風(fēng),有意于二姑娘呢!這樣好的親事,侯爺沒個不同意的!” 賈儒低著頭,眼底微微閃過一絲陰冷,重抬起頭才笑道:“表姑母不讓侯爺知道不就成了,等平安侯府上來提親,表姑母找個理由辭了,難不成他們家還能再厚著臉皮去找侯爺?想來他們家公子也是個搶手貨,又不是非二姑娘不可了?!?/br> 趙氏并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又不知道謝芳瑯此事能不能成,沒的壞了女兒的名聲,便道:“此事也得慢慢來說,反正平安侯夫人也只是透口風(fēng),只等接下來有什么動靜罷?!?/br> 二月二的時候,平安侯府邀榮安侯府一起去踏青,其實(shí)也是兩家相看的意思。趙氏又豈能不懂,便叫謝芳瑯鄭重的打扮了,只是謝芳瑯實(shí)在還小,骨架尚未長成,雖然梳了個垂鬟分肖髻倒也撐得起來,但她硬是要戴最大的那支鑲紅藍(lán)寶石的鳳釵,看上去便有些不倫不類。 趙氏又打發(fā)人去和謝琳瑯說了,只是說帶她去踏青,卻沒提平安侯府這一節(jié)。謝琳瑯便讓人送了謝芳瑯一支鈿花,說是讓她戴著玩兒,又推說身子不爽利,就不去了。 趙氏聽了便微微一笑,帶著謝芳瑯出門了。 天剛擦黑的時候,一個嬤嬤轉(zhuǎn)出東角門,往舒錦園來,至院門前,便見兩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坐在漆紅齊膝高的門檻上玩兒,那嬤嬤便笑問:“鄭mama呢?” 兩個小丫頭不認(rèn)得這個嬤嬤,其中一個便道:“請嬤嬤稍候?!北阋涣餆焹号芰?,過了一會兒,回來道:“沒找見鄭mama,碧桃jiejie知道了,說請嬤嬤進(jìn)來。” 那嬤嬤便進(jìn)了院子,碧桃已經(jīng)挑了簾子迎出來,笑道:“錢嬤嬤來了,我們姑娘正等著呢!釵兒那小蹄子跑得倒快,還沒等我迎出來呢,她倒叫嬤嬤先自己進(jìn)來了?!?/br> 錢嬤嬤笑道:“哪里用得著那些虛禮?我倒叫姑娘久等了?!?/br> 碧桃笑著道:“嬤嬤請進(jìn)罷?!?/br> 錢嬤嬤便進(jìn)到里間來,只見謝琳瑯穿著家常的蜜合色短襖,和一條淺蔥綠裙子,解了烏鴉鴉的頭發(fā),簡單的束在腦后,正坐在炕上,伏著雕花小幾描花樣子。見錢嬤嬤來了,忙笑道:“錢嬤嬤來了,嬤嬤快請坐,給嬤嬤看茶?!?/br> 錢嬤嬤便笑容滿面的坐下了。 錢嬤嬤是安慶郡主身邊服伺多年的七品女官,是安慶郡主最信任的心腹。每回安慶郡主有什么要緊事要告知謝琳瑯,卻又不便親自過來時,便會譴了錢嬤嬤前來。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且兩個時辰前襄國公府又是急著送了帖子來,謝琳瑯便猜著是有要緊事了。便將丫鬟們都打發(fā)出去,對錢嬤嬤道:“可是外祖母有什么要緊話兒要說與我聽?” 錢嬤嬤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此時肅起容顏來,倒頗有威嚴(yán),她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有兩樁要緊事。” ☆、第18章 庚帖 這兩樁事都與謝琳瑯有關(guān)。 錢嬤嬤道:“郡主打發(fā)奴婢來,原是聽說了平安侯府之事。雖說姑娘尚未出閣,不宜探聽自己的親事,但姑娘親娘早逝,想必姑娘的繼母不見得真心為姑娘謀劃,郡主的意思是,讓姑娘知道一些,將來若是姑娘的繼母那里有些個什么算計,姑娘也好應(yīng)對。郡主也是聽到了平安侯夫人的一些口風(fēng),想必平安侯夫人已經(jīng)與趙氏提過。平安侯府的世子狄慎白,郡主也著人細(xì)細(xì)打聽了,相貌品格都是不錯的。姑娘也不用害羞,郡主讓奴婢說這些與姑娘聽,還有個原因,今兒平安侯夫人邀了趙氏去踏青,聽說是狄公子也跟著去了的。姑娘的繼母趙氏卻是帶的府上的三姑娘?!?/br> 謝琳瑯略低了頭,錢嬤嬤雖然沒有明說,她也聽得明白,平日里閨閣姑娘們輕易出不得門,踏青算是一項難得出門子的機(jī)會,凡議親事的兩家若有囑意,便借著機(jī)會相看一番,看趙氏此舉,想來是另有所謀了。謝琳瑯想了想道:“聽說平安侯夫人出自鎮(zhèn)南王段家,段家的女子想必都十分聰慧?!?/br> 錢嬤嬤聞言便露出些贊賞來,神情也放松了些兒,笑道:“怪道郡主整日里夸姑娘巧捷萬端、聞一知十,奴婢將姑娘這話回了郡主,郡主也能放心了。趙氏想李代桃僵,想來連平安侯夫人這一關(guān)都過不去?!闭f著又嘆了口氣,“還有第二樁事,這是國公爺親自囑咐的,國公爺說朝廷之上會有動靜,勸著郡主不要妄動。其實(shí)郡主又怎會不明白呢?只不過郡主覺得平安侯府是一樁好親事,想著若是成了,于姑娘也是好事?!笨偤眠^做填房。只是這話她不敢隨便對謝琳瑯透出來,關(guān)系朝廷之事,連郡主都不能宣之于口,她更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郡主也只是想勉力一試罷了。若是真能趕在賜婚之前定下此事,以平安侯的威望,想必圣上也會權(quán)衡。 錢嬤嬤走后,謝琳瑯一直在捉摸她說的第二樁事,總覺得她是藏了一半話的。 三月初六,平安侯府上門來換了庚帖。 此事順利,段氏也很是高興。庚帖換回來后,第二日平安侯便進(jìn)宮求了圣旨,請封狄慎白為世子,狄慎白是平安侯的嫡長子,爵位自然是穩(wěn)穩(wěn)的落在他頭上。圣上慮著狄慎白也到了成親的年紀(jì),此時請封也合規(guī)矩,便準(zhǔn)了。 平安侯此時請封世子,也是博一個新婦旺夫的好兆頭。另外謝琳瑯嫁過來便是世子夫人,地位上自然也是不同的。 過了三日,家中一切順?biāo)?,便拿了兩人庚帖去合八字,之后又拿了狄慎白的庚帖送去榮安侯府,并告知吉兆吉日不提。這邊平安侯狄靖則將謝琳瑯的庚帖拿過來掃了一眼,道:“年紀(jì)小了些吧?” 段氏對謝琳瑯十分滿意,正是越看越順眼的時候,聽狄靖如此說,便白了他一眼,道:“雖說還沒及笄,今年定了,等明年再成親不是正好?” 狄靖頓了一下,道:“十一添一,應(yīng)該是十二吧?明年及什么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