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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續(xù)弦王妃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謝安瑯一聽他問這些,立馬就有了精神,道:“師傅極是厲害,他還會使槍呢!昨個兒師傅教了表哥槍法,還說等我把這套棍法練好了,便也教我!表哥還給了我一匹棗紅馬,很是威風(fēng)!”要是往常,說到興奮處,他早就眉飛色舞的拍桌子了,只是在襄國公府時,他被表哥狠訓(xùn)過兩回,才長了記性,如今說話時,竟也有了穩(wěn)重的樣子。

    謝晉很是滿意,又道:“你要多謝謝你表哥,你表哥如今是指揮使,他給你找來的馬,必然是極難得的。你要好好學(xué),才不枉你表哥一番心思。”

    謝安瑯便站起來,點頭答應(yīng)了。

    謝晉瞧著他最近規(guī)矩也比以前強,心里更加高興幾分。

    趙氏因著不能將謝全瑯也送去襄國公府,早就心中不滿,如今又見謝安瑯比以往出息,心里直恨得滴血一樣,倒還要裝出一副關(guān)心謝安瑯的模樣,道:“我瞧著安哥兒最近越發(fā)瘦了很多,每日又一大清早的就趕去國公府,豈不疲累?如今安哥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耽擱了?,F(xiàn)下又是端午節(jié),外面又是劃龍舟又是辦燈會的,安哥兒倒不如歇幾日,出去好好玩一玩!”

    聽到劃龍舟,謝安瑯眼睛果然一亮,但又想起表哥說明日就要學(xué)馬上耍花槍,相較之下,自己還是更想學(xué)花槍一些,便道:“劃龍舟年年都能劃,今年就不去看了。表哥說我現(xiàn)在瘦了是因為我在長個頭兒呢,將來定能像表哥長得一樣高!”如今表哥衛(wèi)長玉已然是他的偶像一般了。

    趙氏倒沒承想說不動他,只怕他以后跟襄國公府越來越親近,那自己這些年的心思豈不是都白費了?若是他出息起來,自己的兒子還有什么出路!心里迅速的盤算著,定要想個法子,還得是個釜底抽薪的法子才好!

    謝晉又跟謝安瑯說了會兒話,廚房那邊便來回話,說是可以傳飯了。一道一道菜傳上來,一家子便就開始安靜的吃飯了。因著是端午節(jié),所以特地又上了粽子,豆沙餡的,棗泥餡的,花生餡的,還有咸rou的,甜的咸的,不一而足。

    吃完了飯,照例,大家也沒有立刻就散,而是又坐著說話,等喝上兩盞茶再都各自回屋。就在這時,外面一個丫鬟急匆匆的進來傳話,謝晉見她一臉急色,便問:“何事?”

    那個丫鬟也不敢耽擱,忙道:“剛剛慕王府里傳來消息,王妃娘娘薨了!”

    ☆、第10章 圣心

    慕王妃謝嫻是謝晉唯一的嫡親妹子,她在侯府做姑娘時,身子就不大好,嫁去慕王府兩年也一直未能懷有身孕。不過,雖說她此前一直臥病,但此時去了,大家還是覺得頗為突然,難免要問得詳細一些。

    幸好慕王府里過來傳話的是王妃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因著她是王妃從侯府帶去的陪嫁,對侯府自然比慕王府其他人更熟悉些,便由她和慕王府的一個管事一起回來傳話了。此時謝晉將那個大丫鬟叫進來,那丫鬟紅腫著一雙眼睛,回道:“事情緣由是因王府的周側(cè)妃而起,因周側(cè)妃要在王府里放孔明燈,王妃娘娘并未同意,可是周側(cè)妃卻還是悄悄的放了,不巧的是,其中一盞竟被風(fēng)吹著直掛到王妃娘娘屋子的窗欞上,將王妃娘娘嚇著了。當(dāng)時就請了太醫(yī),太醫(yī)診過脈,卻也說無事,只要不過度憂思便無大礙。到了戌時中,王妃娘娘就問王爺去哪兒了,因為寧王爺新立了位側(cè)妃,雖然不便大cao大辦,但倒底也是上了玉牒的,寧王妃便說正好趕在端午節(jié)上,便讓寧王爺請了幾個兄弟和一些官員們吃飯,也就是賀喜的意思了。慕王爺自然也是去了的,奴婢就照實說了,王妃娘娘聽了便哭了一場,奴婢們也勸不住,勸著吃些東西也不能。后來王妃娘娘倒睡著了,到了亥時頭上,王妃娘娘醒過來,說要拿詩集瞧,奴婢找了來,王妃娘娘翻了兩頁,便就閉了眼睛,奴婢當(dāng)時害怕,一探,竟……”說著就哭起來。

    寧王是圣上第三子,在京中貴胄圈子里也算是有口皆碑了,他自十七歲成親在宮外建府以來,從未立過側(cè)妃納過妾室,不管是他真的不好女色,還是有心爭儲位要在圣上面前展示,卻也實在難得。而現(xiàn)今他竟突然立了個側(cè)妃,大家不禁在心中思想,倒底這個側(cè)妃是個什么來頭。

    聽這丫鬟講的這一篇子來龍去脈,這過錯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算在那位周側(cè)妃頭上,但是直到慕王妃喪事都辦完了,慕王也沒有給出任何交待。

    謝琳瑯覺得慕王實在當(dāng)?shù)闷稹皩欐獪缙蕖彼膫€字,她作為閨閣小姐,雖然不便談?wù)摯耸?,但她實在覺得心中不憤,便找謝晉說了自己的想法,謝晉當(dāng)時倒是一臉的不自然,只是含糊道:“慕王自會有處置?!北悴涣肆酥恕?/br>
    相比于謝琳瑯的那點兒不憤,朝堂之上的波詭云譎才是眾人關(guān)注的。

    慕王妃一去,圣上會將哪家姑娘賜婚于慕王無疑是焦點。先前慕王不為圣上所喜,所以賜婚的王妃娘家不顯,已逝王妃是榮安侯府的嫡女,榮安侯的嫡親meimei,雖身份不低,但榮安侯空有虛職,其實已是無實權(quán)的空頭爵位罷了。而如今,正是試探圣上對慕王態(tài)度如何的最佳時機,朝中各派的暗中角力也漸漸顯現(xiàn)出來,是給慕王賜一位娘家失勢的王妃,還是勢高權(quán)重的,抑或是中規(guī)中矩的,都在眾位皇子、朝臣、幕僚的討論之中。

    當(dāng)今圣上繼位時已年過四十,因他是中宮皇后嫡子,登上大寶之前是做太子的,后院只有一位太子妃,兩位側(cè)妃,和一位夫人。圣上才是真正做到了雨露均沾,故而無論是太子妃還是側(cè)妃夫人都有子有女。但他畢竟妻妾不多,初登帝位時又實行休養(yǎng)生息之策,并未大規(guī)模選納秀女充盈后宮。最近幾年才在眾大臣的不停勸諫下擴充了后宮人數(shù)。這新入宮且又得圣寵的,便有一位麗貴人,為圣上誕育了一位公主,另外還有一嬪一婕妤正懷著龍?zhí)ァ9识ド系膬鹤?,統(tǒng)共算起來,并不多,一共只得六位。

    其中一個死得哀榮,一個死得丟人。

    四皇子十七歲大婚后,第二日便執(zhí)意領(lǐng)軍出征西北,皇帝不許,朝臣阻攔,四皇子卻于朝乾殿外跪了三天三夜,皇帝無法,只得將兵符給他。

    四皇子擅于用兵,皇帝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又另外調(diào)了五萬兵馬專司護衛(wèi)。用于對付西北蠻族的一支,一共十五萬兵馬其實容易得很。果然三月后便得到了大軍凱旋歸來的消息,整個京城萬人空巷迎接四皇子。倒不是說這場戰(zhàn)事有多難打,勝利有多難得,而是敢于掛帥的皇帝親兒子實在少見,大周的子民都想見上一見。

    卻沒想到,四皇子那華蓋馬車里躺著的卻是他的大將軍服。

    一時間四皇子為國戰(zhàn)死的消息傳遍全國。

    皇帝震怒。

    流言四起。

    四皇子為兄長所害的謠言止也止不住。

    眾皇子的奪位之爭成為大周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只可惜了最受皇帝寵愛的英雄四皇子。

    而五皇子在他的四皇兄發(fā)喪后第二日就隱姓埋名的跑去了青樓,為爭花魁與人斗毆至死。

    皇帝一下子為兩個兒子發(fā)喪,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身體越來越差,罷早朝的時日便也就越來越多。

    原本六個皇子現(xiàn)在只剩下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

    四位皇子皆已成年,誰也說不準(zhǔn)圣上屬意哪位皇子得登大位。

    太子既嫡且長,但皇后早逝,二皇子生母淑妃三皇子生母德妃都甚得圣寵,只有六皇子生母賢妃去得早,且沒有舅家支持,勢力稍弱。但如今后宮之中,貴淑賢德四妃之位還缺一位貴妃,大家都認為圣上虛留此位,定有深意。

    幾位皇子雖勢力相當(dāng),但難免有朝臣已經(jīng)意動著站隊。而慕王顯然是眾人并不大看好的一位。但無論眾皇子和幕僚們?nèi)绾蔚慕g盡心思,最重要的還是皇帝的態(tài)度。

    故而慕王妃死一事,竟?fàn)恳话l(fā)而動全身,在朝中上下引起不小的動靜。

    襄國公府的外書房里,襄國公衛(wèi)明華正與他的嫡長子衛(wèi)長玉探討此事。

    衛(wèi)明華四十歲上下,他身形高大,容貌清峻,看上去極是聰敏剛毅。衛(wèi)長玉今年一十八歲,長相酷肖其父,亦是身材高大英挺,劍眉星目,儀表堂堂,年紀(jì)雖輕,為人卻十分的沉穩(wěn)淡定。

    衛(wèi)明華的外書房極其闊大,一張大紫檀木書桌足有三米見方,裝飾皆簡潔端方。書房里只有父子二人,衛(wèi)明華容色沉靜,道:“我看圣上并非不看重慕王??峙绿雍推渌麕孜换首右沧鞔讼?,才會如此關(guān)注新慕王妃的人選。依你看來,圣上屬意哪家?”

    衛(wèi)長玉沉吟一下,才道:“慕王畢竟是圣上的兒子,自然存愛重之心,如今圣上雖不委慕王以實職,也并不時常召見,且賢妃早逝舅家勢落,才會讓眾人覺得慕王不被圣上所喜。兒子倒覺得,圣上此舉,或許正是對慕王的一片愛護之心呢!慕王沒有舅家作后盾,若捧得高,難免會成為眾矢之的,可見,圣上冷著他,才更見一番舐犢之情。當(dāng)初圣上將榮安侯府嫡女賜婚于慕王,只怕也是此意。但是如今慕王妃去世,以當(dāng)今朝堂形勢來看,圣上倒有可能會改變之前對慕王的態(tài)度,將會更加重視于他,以平衡如今太子黨與其他兩位皇子之間的勢力,所以,兒子認為,圣上可能會為慕王選一位娘家勢大的王妃。”

    衛(wèi)明華贊許的點點頭,道:“確是如此。當(dāng)初圣上是有讓慕王蜇伏之心,故而選了娘家不顯的王妃,如今卻是相反,圣上既要捧出慕王,這新王妃便一定要選娘家勢大的,才能體現(xiàn)圣心。那你覺得,哪家有可能成為圣上心中所選?”

    衛(wèi)長玉顯然早有想法,道:“meimei年紀(jì)適當(dāng)?!?/br>
    衛(wèi)明華的嫡長女衛(wèi)長瑾今年一十七歲,確實年紀(jì)相當(dāng),且衛(wèi)明華是天子重臣,簡在帝心,確是合適人選。但衛(wèi)明華卻搖了搖頭,“我是圣上之臣,圣上絕不會讓我變成慕王之臣,但圣上又想讓慕王借襄國公府之勢,所以只能曲折而為?!?/br>
    衛(wèi)長玉頓時領(lǐng)悟,道:“依父親之意,便是要選與襄國公府親近,身份貴重,卻娘家不顯,這些條件都符合的……”他又想了一想,道:“便是表妹罷?!?/br>
    衛(wèi)明華這才道:“你我只是猜測,圣心倒底如何,只等賜婚之日才能知曉。”

    衛(wèi)長玉卻又想到一事,向父親問道:“只是,若真賜婚表妹,豈不與前王妃輩份相差?”

    衛(wèi)明華解釋道:“先帝第一位許皇后臨去時,為了保中宮之位仍歸許家,便懇請先帝選許家女子立為新后。因當(dāng)時許將軍功大,中宮之位也不作他家選,但許皇后姐妹之中沒有適齡女子,便選中了許皇后嫡親侄女,是為當(dāng)今圣上之生母純安太后,純安太后去后,許家才逐漸勢落,這是后話。就連當(dāng)今后宮之中,禧嬪與祝嬪亦是姑侄,已有先例在前,輩份便不是問題?!?/br>
    衛(wèi)長玉點點頭,“那便是看圣心如何決策了。”

    朝堂上下議論紛紛,皇帝卻久久沒有任何動作,時間長了,此事便也就消停了下去。

    ☆、第11章 生產(chǎn)

    轉(zhuǎn)眼到了十月,王妃喪期已過,宛姨娘也到了即將臨產(chǎn)的時候。

    朝暉堂里,謝晉和趙氏對坐在炕上,炕上擺了一張紅木鏤雕牡丹的炕桌,因著現(xiàn)在天氣漸涼,便上了幾道暖脾胃的菜,和幾碟甜點心。

    因謝全瑯喜歡吃糖蒸酥酪,趙氏便命人又另做了一碗,單給他吃的。等過了年,謝全瑯就五歲了,可是他依舊不怎么愛說話,謝晉問他話,十句里他也就能答兩句,其他的話便似沒聽到一般。趙氏為此不知有多愁,可全哥兒是她的寶貝疙瘩,又實在舍不得打罵,她倒是想早點給全哥兒請位先生,先慢慢學(xué)著讀書寫字。她拖著謝安瑯這么些年,無非就是不想讓謝安瑯強過她自己的兒子??墒撬看螌χx晉提起給全哥兒請先生的事,謝晉都只是說全哥兒還太小,開蒙太早也是無益。

    但她并不死心,私下里已經(jīng)打聽好了一位先生,正斟酌著如何跟謝晉開口呢,便聽外面有些動靜。

    趙氏給玉印使了個眼色,玉印就出去了。

    院子里,喜樂正攔在門口,而宛姨娘身邊的丫鬟月白卻硬是要進來,兩人便有些爭執(zhí)。

    月白橫眉倒豎,道:“是宛姨娘讓我來請老爺?shù)?,宛姨娘如今懷著身子,就連老爺都特意囑咐了要好生養(yǎng)著,你敢對宛姨娘不敬不成?竟是看不得老爺?shù)淖铀煤昧?!?/br>
    喜樂并不擅長爭嘴吵架的,說了半天嘴里也只有一句,“現(xiàn)下不是姨娘請安的時候,宛姨娘若要給夫人請安,還請明天早起?!?/br>
    月白冷哼一聲道:“你算個什么賴皮頭兒的人物了?竟敢駁宛姨娘的回!也不看看自個兒是個什么身份,連個一等丫鬟都沒掙上呢,倒覺得自己能給天王老子換洗腳水了!”她原本是跟著宛姨娘一起進府來的,前十多年都是混跡市井,此時吵起嘴來,還有些著三不著兩。

    喜樂的姑媽是趙氏外院的一個管事媳婦,她姑媽早就允諾了她,說是去求了夫人,提她做一等大丫鬟,可這事兒都過去快一年了,也沒個準(zhǔn)信兒!如今聽月白提起,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正在刮心搜肚的想著如何回嘴呢,夫人屋子里玉印一挑簾子走了出來。

    喜樂像是見了救兵一樣,蹬蹬蹬就跑到玉印身邊。月白見沒人攔著門了,便邁步走了進來。她是跟著宛姨娘慣了的,雖說玉印是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她也敢不放在眼里。更何況剛進府的時候,玉印還甩過她一個嘴巴子,這個仇她一直都記著。

    因為侯府下人的身契都是捏在主母趙氏手里的,所以當(dāng)宛姨娘帶月白進府后,趙氏就去要月白的身契去了。宛姨娘不肯給,硬是說月白是良籍,在家里就是當(dāng)meimei養(yǎng)的,并沒有身契。趙氏當(dāng)場就逼著月白簽賣身契,否則便攆出去,再挑好的來給宛姨娘。月白在外面雖也是伺候人的丫鬟,但規(guī)矩又哪里比得上侯府大?她當(dāng)時看著趙氏一臉嚴肅的坐著,也并不害怕,便回了嘴。那個玉印二話不說,上來就打了她一耳光。直到后來宛姨娘要死要活的鬧起來,鬧到老爺來才算完。老爺也并沒說讓宛姨娘交出月白的賣身契,只是含混著就一直這樣伺候著了。她如今見著玉印,自然沒什么好氣。

    玉印瞥了一眼月白,卻是對喜樂道:“這是怎么回事?老爺和夫人正在用飯呢,為起子不相干的人竟敢擾著主子,真是膽子越發(fā)大了!”

    喜樂就低了頭。

    月白嗤笑一聲,“還煩請玉印jiejie傳個話兒給老爺夫人,這才是做丫頭的本份。如今竟說起宛姨娘是不相干的人了,既便宛姨娘是不相干的人,難不成姨娘肚子里老爺?shù)墓莚ou也是不相干的不成?jiejie若不進去傳話,倒惹得宛姨娘不快,只怕老爺也不會護著玉印jiejie的?!?/br>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仗著有孕在身罷了。自從宛姨娘懷孕以來,她時常的就要來夫人房里鬧著要老爺過去,招數(shù)也不新鮮,無非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調(diào)皮鬧得她不得休息了,要不就是要臨近生產(chǎn)了,又是頭一胎,害怕的慌。偏老爺就能被這種蠢理由叫到她那兒去!不過如今老爺也近四十了,老來得子自然是歡喜。

    可是誰知道她這一胎就一定是個哥兒呢,保不齊是個丫頭片子呢!到時候看她還拿什么作喬裝勢!

    玉印一面想著,已經(jīng)道:“宛姨娘若身子不適,自可以回了夫人去請大夫。老爺又不是大夫,去了也不能替宛姨娘把脈瞧病的,不也是白去?倒累得老爺跑一趟,你雖是伺候宛姨娘的,但到底也不能不顧著老爺才是?”

    搬出老爺來,月白就更不怕了,誰不知道現(xiàn)在老爺是給宛姨娘撐腰的?當(dāng)即冷笑道:“玉印jiejie倒是自己說得熱鬧,老爺愿不愿意跑一趟,又豈是你一個做丫頭的能做主的了?玉印jiejie要是不肯去傳話,那就不勞動jiejie了,我自己進去也是一樣?!闭f著就要進去。

    玉印自然不肯放她進去,連同趙氏身邊的其她幾個丫鬟也一起堵在門口兒。

    月白見自己進不去,但到底沒敢在窗下高聲叫嚷,正想著是不是回去先告訴宛姨娘一聲,就聽外面一把嬌柔嫵媚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進來。

    “月白你這個死丫頭,如今見我身子不方便,倒偷起懶兒來!竟把我一人晾在屋里,若真有什么不好,你可當(dāng)?shù)钠??”雖是罵著月白,語氣里卻絲毫不見責(zé)罵的意思。

    宛姨娘挺著個大肚子,由兩個小丫鬟一邊兒一個扶著,慢悠悠的走進來,瞥了一眼堵在門口的玉印等人,月白雖不敢在主母院里大聲說話,宛姨娘卻沒什么怕的,當(dāng)即放聲道:“我是個身份卑賤的啊!夫人尊貴,就連夫人院子里的貓兒狗兒都比我尊貴!如今我竟連踏進夫人的屋門坎兒都不能了,又有哪個還把我放在眼里?。 ?/br>
    說著就高聲哭起來。

    玉印幾個哪敢惹大著肚子的宛姨娘,忙把門讓開,連聲道:“姨娘快請進來,剛才沒瞧見姨娘,這才疏忽了,還望姨娘不要怪罪才是?!?/br>
    宛姨娘哪里肯放過她,就大聲道:“如果我是個楊柳腰兒的,比那棍兒還細,你沒瞧見我我也沒什么說的,可我如今是兩個人兒擺在這里,你竟然沒瞧見,說給傻子聽也不信呢!”

    外頭這般鬧著,里屋哪能聽不見。趙氏陪著謝晉也出來了,謝晉臉黑如水,對丫鬟們喝道:“怎么不勸著些姨娘?竟在門口兒就哭起來,若傷了身子,仔細你們的皮!”又讓人扶宛姨娘進去,待她坐下來,才又責(zé)她道:“你不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待著,出來閑逛什么?還鬧到主母屋來了!”

    宛姨娘就捏起帕子一角,盈盈啜泣,“老爺?shù)故清e怪卑妾了。卑妾剛剛腹部一陣陣墜著疼,因著產(chǎn)婆說了,這個疼法有可能就是要發(fā)動了,卑妾又是歡喜又是害怕的。卑妾那丫頭是個忠心的,因見卑妾實在疼得厲害,就想著來尋老爺。卑妾雖也心疼老爺跑一趟,私心里卻是高興的,卑妾,卑妾私心里也是想見老爺?shù)模蜎]攔著??墒潜版钡攘税肴?,這個丫頭都沒回去。卑妾這才尋了來?!?/br>
    謝晉忙問:“那現(xiàn)在可還疼得厲害?”

    宛姨娘抿嘴一笑,“倒是不大疼了。產(chǎn)婆說發(fā)動之前,就是疼也是一陣陣的,或許還要再等一等,才會疼吧。卑妾這是頭一次生孩子,難免緊張些,”轉(zhuǎn)向一旁的趙氏,又道:“卑妾也知道,夫人不喜老爺去卑妾那里,可卑妾現(xiàn)在實在是緊張害怕的,還望夫人能體諒卑妾這一回,等卑妾生完了,就再不敢求著老爺去卑妾那里了?!币浑p眼睛還泛著紅,直看著趙氏。

    趙氏自詡也是個會哭的,但是和宛姨娘一比就差得遠了。真是嬌柔的、可憐的、潑賴的,全套的各種哭法她都能手到擒來。趙氏也會哭得梨花帶雨,但很多時候,她自持主母身份,不肯放下身-段兒,在謝晉面前,她就總是輸宛姨娘一截。

    此時又聽她狀似委屈的告著狀,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偏又不能發(fā)作,臉上那點兒笑都快掛不住了,道:“meimei可是錯想我了,老爺去meimei那里,也是為著meimei肚子里的孩子,況且meimei肚子里的孩子還要叫我一聲母親呢,我又豈能因著老爺去meimei那里而不歡喜呢?”

    一句話就觸到了宛姨娘心底最深的一根刺。

    這孩子生下來一聲娘都不能叫她,倒要管趙氏叫母親。肚子突然就一陣說不出來的疼,把她活得這些年所受的疼痛都攢一起,也比不上這陣疼。

    一屋子人見宛姨娘突然捂著肚子叫起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裝的,謝晉卻沒想那么多,立刻吩咐人將她抬回了她住的院子。直折騰了大半夜。

    謝琳瑯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有些泛醒,覺得口渴,便叫值夜的丫鬟倒茶。

    今天值夜的是綠蕉,她倒了茶來,伺候謝琳瑯喝完了,才回道:“剛剛翠櫳院傳來消息,宛姨娘生了個哥兒?!?/br>
    ☆、第12章 年下

    第二天一大早,謝琳瑯就去了翠櫳院。

    宛姨娘已經(jīng)醒了,剛生產(chǎn)完身子還虛,便一直在床上躺著,她累了大半夜,此時看上去精神卻很好,喝了兩大碗雞湯,氣色紅潤??吹街x琳瑯,她笑道:“二姑娘來了,還累煩二姑娘跑一趟,外面可冷?看二姑娘穿的不多,現(xiàn)下雖還沒到冬至,天兒卻是冷了,二姑娘還是多穿些的好。不然二姑娘跑來看哥兒,卻凍著了,豈不是哥兒的不是了?”連一絲停頓都沒有,又大著嗓門喊:“月白,作什么死呢?還不快給二姑娘搬凳子來!”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她是剛生產(chǎn)完的,還是像往日一樣顛三倒四說個沒完。

    月白忙搬了凳子,請謝琳瑯坐下。

    謝琳瑯今兒穿的是一件半新的秋香色五色繡蝠短襖,里面一件水紅裝緞褶子,現(xiàn)在雖是十月里,還不甚冷,但早晚確實料峭,她早晨出來時鄭mama就嘮叨她一回了,所以她里面還穿了一件夾棉小襖,領(lǐng)口有一圈狐毛出鋒,看上去就暖和的很,偏宛姨娘還能說出這一大篇子來,無非就是要表示關(guān)心罷了。謝琳瑯領(lǐng)了她的好意,就笑著坐下來,道:“多謝姨娘念著,也并不冷。姨娘看上去氣色倒好,我聽哥兒的乳娘說,哥兒生下來足有七斤重呢,長得也壯實,這也多虧了姨娘身子好,作養(yǎng)的哥兒身子也好。”又問:“爹爹沒來嗎?”

    宛姨娘聽她問這話,得意之色頓時溢于言表,“老爺昨天直陪了卑妾一夜!見哥兒出生高興得不得了,天都擦亮了,才勸動老爺回去歇一歇。老爺臨走時還說,他去睡一會兒,就再過來呢!”又道:“夫人就只打發(fā)了個丫鬟過來,倒還沒二姑娘來得早。哥兒好歹也叫她一聲母親呢,竟就不急著來看看!”

    反正她能踩踏著趙氏一腳的時候,向來不會腳軟。如今她又生了個哥兒,不管怎么說,也夠給趙氏添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