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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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決定扒人褲子的趙笙柯好緊張啊,興奮得兩手直顫掀開被子,不知道為啥她就叫了聲乖乖。 一個姑娘掀開一個少年的被子,能干啥? 姑娘和少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到深處? 可能么?感情深厚能在破廟里就扒? 少年剛剛被灌了藥,姑娘你…… 攤手,灌了藥的少年仍舊冷噠噠! 少年一陣別扭不肯就范,警告她別動手動腳,姑娘無奈舉起雙手道:“相信我,我是正直的。” 相由心生,沒見過哪個正直的一臉猥瑣相。 紀西有點驚恐的一坐而起,手護住褲子道:“傷口不用你管?!彼笸忍鄣淖屓藴喩斫┞?,流出的血染臟被褥,但他不需要一個姑娘家?guī)兔μ幚?,他目前有個安靜獨立空間包扎一下傷口是當(dāng)務(wù)之急。 默默地,趙笙柯不好意思搓搓手,比起傷口來,她更關(guān)心他下面的結(jié)構(gòu),“傷口你是可以自己來,但我要看看,目的是看看?!?/br> 幫忙包扎都不用你、不幫忙包扎更沒理由讓你扒褲子,左思右想片刻他面色一變,有點懷疑胖姑娘所謂的目的,“你到底,要作甚?” 問過之后他便心生悔意,趙老六是誤信讒言,被教壞的狀況啊,錯把潘非哲那魚目當(dāng)明珠,聽他瞎說。他在心底把潘非哲那個嘴巴亂說的王八蛋罵上百八十遍,詛咒對方被趕出趙府,一輩子沒銀子花,窮嗖嗖的。 趙笙柯對手指,垂首,到底是有點緊張她選擇實話實說,“了解少年與姑娘的不同?!?/br> 果然走上歧路了! 紀西一口氣上不來打算去撞墻,你你你了好半天,道:“這是你成親時該了解的事,和我不應(yīng)該,有礙身心健康。” “我原本就不健康了,求再不健康點吧!”祈求的小眼神,趙笙柯臉紅紅。 一瞬間紀西跟著面紅耳赤,他是氣的,“你可以不必害羞的,臉皮那么厚。” 她無不興奮地望過去,希望和他來個王八看綠豆,她道:“你同意了?” “沒聽出我的諷刺嗎?死胖子!”他冷言冷語,如此不知羞恥的女子,紀西當(dāng)真不曾見過,龍生九子各有所好,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各種亂入。 死胖子死胖子死胖子死胖子…… 說胖也就罷了,還說死胖子,她雙手抱臂有點冷。 為打擊她對他褲子的積極性,紀西兩片薄唇一張一合開始損上了,冷譏熱嘲,“有功夫毫無廉恥之心的找少年非常不愉快地玩耍,不如多折騰折騰你肥圓玉潤的身體,那么胖,割下來二兩rou做包子正好。” 割rou割rou割rou割rou…… 要不要兇殘至此? 趙笙柯一瞬間生出進入黑店的錯覺,人rou包子好可怕,眨巴眨巴眼,被數(shù)落地如此不堪她想找個地縫,尋思片刻她一拍腦門,懊惱道:“我是惡人,何必為做不成好人糾結(jié)?!?/br> “你別破罐破摔??!”把人幾句話拍進地底可不是他抱有的目的,他趕緊將話頭往回拉,“做個善人受人愛戴,佩服有加,有口皆碑,日行一善積功德,佛祖會保佑你的,千萬別覺得惡人很可愛,惡人很可恥的?!?/br> “做惡人很爽的,我要扒你褲子,天天扒日日扒!”趙笙柯不再拖拖拉拉,干脆利落撲過去抓住他兩只胳膊,趁他不方便行動的時候?qū)⑷私壸?,咯咯笑兩聲道:“我最會趁人之危了!?/br> 紀西簡直要吐血,這貨是披了姑娘皮的狼對不對? “你在逗我玩對吧?”如此娘氣的話他都問出來了,放過他吧。 “我剛才確實在逗你玩,現(xiàn)在開始認真?!?/br> 紀西,“……” 紀西自打出生起,做過的最瘋狂的事莫過于殺了舅母的雞,砍了舅母的鴨,宰了舅母的豬;做過的最勇敢的事是拿著幾個銅錢去藥鋪抓藥,買不到就抱住伙計大腿任憑他們打罵都不松開,被打到口鼻溢血也必須買到藥,曾手臂骨折過;做過的最窩囊的事是給一個富家子弟指著鼻子罵,為得到打賞的幾兩銀子。 種種經(jīng)歷仿佛被刀子刻在心上,留下一道道傷疤,他狠戾過、勇敢過、窩囊過,一心認為再有什么奇葩經(jīng)歷都不會打倒自己,但在這個漆黑冰冷的雨夜,在他十二歲快要十三歲的年紀,多么不知愁盡情綻放的年紀,他被欺負到崩潰了,原來他的憤怒可以更多。 頭一次遭遇扒褲子,太刺激,刺激的他想流鼻血,對方還是個姑娘,沒有什么是比這更驚悚的了,他掙扎著挪到被子外面,受傷的兩腿疼的直打顫,他想喊,但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被一位姑娘逼得喊救命求饒?zhí)蓯u,他努力翻身而坐屁股朝后挪,冷聲道:“你別過來,你是個姑娘?!?/br> 找笙柯對手指,“那你當(dāng)我是個漢子好了!” 是漢子更恐怖! 紀西一陣惡寒整個人都不好了,以前他覺得給人當(dāng)牛做馬任打任罵、活得像狗一樣最悲哀,但凡事都怕對比,眼下這等時時刻刻會被扒掉褲子的場景比任何狀況都cao蛋! 自尊啥的真不能吃,他無不屈辱道:“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的褲子!” 他真是越發(fā)不正常了! “不不不,你應(yīng)該說求放過我的大腿!”她要看的是大腿。 紀西,“……” 作者有話要說: ☆、他大概就這命了吧 趙笙柯打了雞血一般激動,剛開始她還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奈何一見紀西拼命抗拒、一副快要失去貞潔的良家婦女狀,她那點可恥之心立馬拋去九霄云外,非常想流氓地喊一句,“美人別怕,小爺來啦!” 如此經(jīng)典的調(diào)戲姑娘話,當(dāng)然是聽街上某個富家公子說的,她當(dāng)初就那么一聽,此刻就那么一說,效果響當(dāng)當(dāng)?shù)暮茫o西臉都綠了,就快青了,一瞬間忘記掙扎,讓她得機會更方便下手,讓她頃刻間扯開腰帶、扒開褲子。 哇…… 趙笙柯有意哇一聲來表達興奮之情,但她只哇了半句,后面半句噎進喉嚨里,她啥都沒看清啊,他大腿上都是血。 什么經(jīng)典詩詞能表達她此刻憂傷的心情?辛辛苦苦折騰一番,她怒,“你褲子都脫了,就讓我看這個!” 紀西整個人呆住,完全沒從傻眼狀況中清醒,聞言只稍稍回神,下意識回了一句,“那你想看哪個?不滿意?” “我當(dāng)然不滿意,都是血,我還看個毛!”氣沖沖的趙笙柯站起身,決定出去透口氣,平復(fù)一下不好的狀態(tài)。 都是血? 紀西心頭一跳,低首一看,并沒察覺疼,原來傷口的血流的到處都是,形成血色遮羞布,他該慶幸么……被扒的命。 被打擊到的趙笙柯垂頭喪氣走出破廟,此刻外面已經(jīng)由陰轉(zhuǎn)晴,雨水停下,空氣潮濕,跟隨她而來的三個小廝一個婢女在馬車上閑聊。 諸英心思細密,第一個注意到自家小姐從破廟出來,她有點驚奇,剛才的那一段時間里破廟內(nèi)竟然沒傳出慘無人寰的喊叫,莫非小姐沒舍得下手折磨人?有點不正常。 待諸英從馬車上下來走過去,一眼就察覺出她狀況不對,有點隱晦的問道:“小姐,你,你沒把他拿下?” 趙笙柯?lián)u頭,哭喪著臉道:“人生何處不悲傷,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真!” 搔頭,諸英不明白。 半夜三更不睡覺,雞血勁兒過去人容易困乏,趙笙柯哈欠連連,吩咐小廝把穿好衣物的紀西扶進車內(nèi),繼續(xù)趕車上路。 車內(nèi)氣氛詭異,比外面還要冷,諸英擠在車的最里面盡量降低存在感,夾縫中生存,她一點不曉得旁邊兩人之間的事,為何都往外放冷氣?顧及一下她人啊,好吧人微言輕,她繼續(xù)躲一邊當(dāng)老鼠。 趙笙柯“玩鬧”過后尷尬不已,不翼而飛的羞恥回來了,原諒她恨不能將姓紀的那小子丟下車去,擦掉她狗屎一樣的黑歷史。 被扒了,被看了,紀西顯得心不在焉,他畢竟一個漢子,赤.裸裸地被看一眼不會掉塊rou,他受不了的是被一個姑娘用強硬態(tài)度扒褲子,他的尊嚴被任意踩在地上踐踏,他當(dāng)然看出趙笙柯難得的“羞澀”,他冷笑一聲閉目養(yǎng)神。 天剛剛擦亮,一輛外看豪華的馬車慢悠悠駛進廣岸城。 紀西身上有傷不方便下去步行,趙笙柯干脆吩咐小廝趕馬車去趙府藥鋪,給紀西抓一大把藥讓他拿回去吃。 不是小白臉,不享受小白臉的待遇! 紀西很干脆利落拒絕白收,一摸腰間荷包遞過去,只拿荷包中銀子能買的藥。 趙笙柯掃一眼被推回來的大部分藥,讓掌柜的把藥收好,她餓極了要回去用膳。 掌柜的擦一擦額上的汗,叫一聲苦,幸好沒白搭藥,不然得點頭哈腰和員外解釋賠掉的銀子。 紀西拖著一身的傷,拒絕再讓趙府的馬車送,一瘸一拐朝家的方向走,眼神堅定,背影落寞。 望著紀西越走越遠,她一瞬間渣了,昨夜對他那么渣,她好沒人性,要不要補償點?他應(yīng)該不會輕易接受吧……對吧對吧? 紀西身上的傷擦點藥酒、吃些湯藥,忍一忍痛,一段時間過去就會好,不過紀西擔(dān)憂如此明顯大傷會被母親擔(dān)心,再被刨根問底一番。反正他是沒啥臉說實話。 文氏不是那么容易打發(fā)的,纏著兒子問很多話,眼淚一直沒停過。 黃氏打水做飯,在一旁不咸不淡地道:“若有大把銀子,至于如此辛苦?頭發(fā)長見識短!” 頭一次的,文氏沒出言反駁。 “掉錢眼去了,小心爬不出來!”紀西一肚子火,趙府人多勢眾他惹不起,回家還要窩囊受氣,思及黃氏卑劣心思,不對黃氏咆哮對誰咆哮? 黃氏被他吼得嚇一跳,抄起掃帚打去。 一時間,小院一片爭吵怒罵聲起,各種雞毛亂飛,…… 趙笙柯用過膳之后,把趙屏夏去佛恩寺經(jīng)歷的一切事原原本本道出,聽得趙員外格外牙酸,找個和尚啊,這個得思量思量,求姻緣求到和尚身上有些別扭。 打個哈欠,趙笙柯一擺手,回去補覺前道一句,“那和尚不像個好的,一肚子壞水,三jiejie沒拐走純潔無垢的和尚?!?/br> 一般而言,和尚在人們心中的印象大體逃不出純良,眉慈目善,慈悲為懷,而為救人破了色戒而無奈負責(zé),被逼著還俗的和尚,無論從哪個方面去看,這和尚同樣處于吃虧一方,遂趙員外有點不樂意,趙老三將無辜小師傅拉下水了,但一聽老六的話,他又有點遲疑。 “我打聽過,空凈平常沒少偷吃烤雞,不是個安分的主,想必早有還俗的心,沒賊膽,爹你別有壓力?!?/br> 秋后,草叢里的各類蟲子急速變少,趙以墨玩得沒那么勤快了,無聊之余幫灶屋的一眾婢女清理魚鱗,趙笙柯對她喜歡玩臟的一類東西不敢茍同,轉(zhuǎn)身進房睡覺。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 趙屏夏十八歲了,當(dāng)初她領(lǐng)著一和尚回趙府可是驚呆了一眾人,沒少被議論,而眼下過了年入了春,和尚頭發(fā)已長出,勉強遮住光頭,可以到談婚論嫁的時刻,遂趙府最近十分熱鬧,趙員外忙里忙外。 一身粉色襦裙的趙笙柯坐桌邊嗑瓜子,好不悠閑,她早就適應(yīng)這種熱鬧氣氛,只等趙老三嫁出去為趙老四安排,趙以墨坐她邊上犯愁,作為趙老五她沒玩夠呢,不想過早得嫁人。 趙笙柯對趙以墨不想男人的狀況深表遺憾,深感自責(zé),若她沒猜錯,趙以墨十分喜歡和林芳怡愉快的玩耍,作為給兩人牽線的作死黨,她捂臉,老五一輩子的幸福都快要搭在她手里了! 趙以墨被趙笙柯時不時瞥過去的目光、時不時的欲言又止鬧得無語,“你想說啥?” 想求你正常點,別去找林芳怡了,姑娘和姑娘是不會有幸福的! 當(dāng)然,心里如何想的嘴上不能如何說,她眨巴眨巴眼,“你也快到年紀了!” 提起年紀就憂傷!趙以墨托腮,老六過于試探的口氣叫她深深一嘆,道:“何時你學(xué)會了拐彎抹角!” “說實話怕傷你自尊!” “我的自尊被傷的還剩多少?” “我哪有那么壞?!壁w笙柯嘀咕一句,嗑一粒瓜子,“總?cè)フ伊址尖遣粚Φ?!?/br> 在趙以墨眼里林芳怡為人不錯,是個很好的姑娘,兩人十分談得來,她不明白趙老六何出此言,轉(zhuǎn)念思及林芳怡和她提過一嘴的事,她不禁似笑非笑道:“你當(dāng)她和紀西有事兒,就反感人家才是不對的!” 紀西對林芳怡戀戀不舍的眼神,的確讓人牙疼。 趙笙柯手指蹭蹭鼻子,“沒反感她,我也喜歡美人!” “如今美人要嫁人?!壁w以墨兩手一攤,“你可能不知道吧,余慶理的傷好了,不過走路有點瘸,對日后生活多少有些不方便,余府已經(jīng)決定不退親,可憐了芳怡要嫁進一家子全是狼的余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