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沒有慕容狗蛋拉低平均智商,暗影的效率很高。被綁成粽子的王道光沒能怎么掙扎,就被人拖到了船邊。拉著他的兩個侍衛(wèi)打扮的暗影猶豫了一下,回頭用眼神征詢晉王的命令。 晉王眉頭微微皺起,不屑道:“堵住嘴,往下扔?!?/br> 王道光目呲欲裂地遠(yuǎn)遠(yuǎn)瞪著晉王,還想罵些什么,較年長的暗影就給了他的膝蓋后面一腳,逼得他腿一軟跪了下來,他嘴里很快就被塞進(jìn)了一團(tuán)破布。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王道光嘴里塞了東西之后,忽然全身抽搐起來,沒等被丟到水里,就兩眼翻白地死了。 所有人都一下愣住。 年紀(jì)較小的暗影乙偷偷問動手塞布的那個人:“你……難不成用一個月沒洗的那雙襪子塞的?” 暗影甲嘴角抽了抽,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從王道光嘴里掏出布團(tuán),眼神忽的一厲。 晉王皺眉:“怎么回事?” 暗影甲答道:“回殿下,此人是中毒而死的。他的嘴里有毒針,被布團(tuán)一推掉了出來,扎到了自己。” #論武器安全教育的重要性# 我:…… 一個驚呆了的我,怎么吐槽一個逗逼愛作死的你。 “打算趁我接近的時候用毒針殺我么?他倒是聰明了些,可惜還是不夠……以他的脾氣,我早猜他定然想要報復(fù)一二,才在這里等著,卻沒想到他竟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晉王眼神森冷,嘴唇卻慢慢勾起來,帶著笑意連說了三個好字,帶著殺氣道:“這便是兄弟……我本不想做得太絕,罷了。” 我側(cè)頭看他:“是魏王?” 晉王瞥了我一眼,笑道:“這次怕是他咽不下這口氣,自作主張。但凡有些腦子,是不會在這時候動手的。俞子夷不是個蠢人,多多少少也該對他灰了心,想要另尋高枝了吧。” 我沉吟:“你要借俞子夷只手除掉他?” “噓?!睍x王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輕飄飄地說道:“我何必親自動手,只要除了他的倚仗……魏王立身,一是靠有個好兒子,二卻是靠一本記錄了手下官員中飽私囊證據(jù)的賬本。俞子夷這樣的人,全無忠義可言,又渴望有朝一日位極人臣,必然是愿意幫我賭上一把的?!?/br> 我直直地看向他:“我去?!?/br> 影衛(wèi)已經(jīng)解散,而未到關(guān)鍵時刻,暗影還不方便出面,我去是最合適的。 晉王笑道:“不必,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人選。在我這里吃了這么久的白飯,他既已向我投誠,那就該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 ☆、第72章 影衛(wèi)進(jìn)春樓 晉王指的人是臨優(yōu),于是某人吃白飯、蹲地牢的舒適生活終于結(jié)束。 他從逼仄的鐵門中緩步而出,用手擋在額頭上遮住陽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兀自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轉(zhuǎn)頭就去換下了囚服,又在臉上糊了一層人皮面具,遮住了滿臉交錯縱橫的疤痕,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塵土,便人模狗樣地帶著幾個暗影出了門。 晉王雖說將事情交給了臨優(yōu),但并不完全信任他,跟著臨優(yōu)暗影既是輔佐,又可用來監(jiān)視他。 但臨優(yōu)并無什么異動,相反以良好的精神面貌投入工作,十分靠譜,效率奇高,幾天之后,俞子夷那里便已經(jīng)搭上了線。俞子夷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就同意了從魏王那里偷出賬本,投入晉王門下。 作為前輩,我忽然覺得鴨梨山大。跟臨優(yōu)比起來我簡直就是一個好吃懶做、混吃等死的典型有木有,太對不起晉王和人民的教導(dǎo)了有木有,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升職加薪,當(dāng)上總經(jīng)理,出任ceo,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 沒錯老子就是吃醋了。 看晉王對他青眼有加的樣子,我覺得自己都要被撬墻角了啊掀桌! 隔壁家的君墨清閑的沒事過來串門,難得好心地安慰我道:“沒關(guān)系,你長得比他好看?!?/br> 我感動地看向他。 君墨清想了想繼續(xù)道:“不過他反正會易容,想長什么樣都可以?!?/br> 我:…… 我特么就沒有一點(diǎn)優(yōu)勢嗎??? 我多不爽啊,我感覺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忍著把君墨清揍一頓的沖動,我轉(zhuǎn)頭就去爭取了和臨優(yōu)一起接俞子夷的工作機(jī)會。 晉王目光微妙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在我同臨優(yōu)在魏王府門口一家酒樓二層包廂里等俞子夷出來的時候,臨優(yōu)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知道殿下吃醋了嗎?” 反過來了吧…… 我愣了愣,沉吟片刻,謹(jǐn)慎地對他說道:“什么意思?” “殿下把梁晗放進(jìn)王府了,說是我既已經(jīng)有了新歡,沐凡就不必替我留著了……”臨優(yōu)大大地嘆了口氣,朝后頭一靠,苦笑著說道:“唉,你好端端的,為何一定要無緣無故地主動要求跟著我?難不成是喜歡我么?” 我:…… “都已經(jīng)有殿下了,就不要想著紅杏出墻了。” 我:…… 誰來告訴我,這里應(yīng)該怎么吐槽。 “出來了?!迸R優(yōu)忽的眼神一銳,側(cè)頭居高臨下看向魏王府的大門。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到俞子夷神色惶惶地從那里走了出來,朝著左右看看,便急匆匆地朝著南邊走去。 臨優(yōu)皺起眉頭,疑惑道:“不對,我們約好的地方并不在那個方向。” 我心中一動,開口道:“那個方向是翠香樓,秦楓在那里。” 秦楓是華為然的夫人,汾州出事,她身為罪臣家眷,便也被充入賤籍。只是她頗有些手段,借著從前的一些裙下之臣的關(guān)系,硬是到了寧安,只為離俞子夷近一些,倒也真是癡心不改。 臨優(yōu)的笑容一點(diǎn)點(diǎn)收起來,眉梢細(xì)微上挑,不置可否道:“俞子夷平日里為了避嫌,從未去見過秦楓,怎么今日會想到去翠香樓?” 我們正疑惑著,卻聽到魏王府里忽然sao亂起來,院子里隱隱傳來驚呼聲和哭喊聲,臨優(yōu)同我對視一眼,立刻付了錢起身,往俞子夷離開的方向追去。 他怕是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這次慌慌張張地打算逃命。他如何倒不怎么要緊,只是那本賬本若在他的身上,那便一定要拿到手。 ☆、第73章 影衛(wèi)被陷害 臨優(yōu)走了沒多久,柴房外面就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臨到門口,卻又有些遲疑地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門才被慢慢推開,光線灑進(jìn)來,橙黃色的暖光下,秦楓緩步而入,反手插上門閂,咬唇抬起頭來,眼底閃著光亮,精致的臉上卻幾乎沒有血色。 聽到聲響,俞子夷扒開身上的稻草,勉強(qiáng)地睜開眼睛,血污灰塵糊在他的臉上,看著既可笑又可憐。然而他看清來人的臉之后,卻從地上掙扎著半坐起來,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頓了頓,聲如蚊訥似地開口道:“風(fēng)娘?!?/br> 秦楓無意識地用手摳著門板,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你也只有到了這種時候,才會來見我吧。” 俞子夷心虛地移開目光,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忽的重重地咳嗽起來。 秦楓心頭一緊想要上前,生生地忍了下來,眼尾微微地泛紅,臉色卻是冷的。 俞子夷終于止住咳嗽,提起些力氣來,虛弱地開口道:“風(fēng)娘,我對不住你,可我心里,除了你從來沒有裝過其他人。如今、如今我只剩下你了,若你也不管我,那我只有死路一條。你若真的恨我,就去報官吧,我也不怪你?!?/br> “是呀,你心里當(dāng)然沒有裝過其他人。”聽了這話,秦楓神色一變,杏目里泛出一點(diǎn)冷意來,慢慢走過去半蹲在他的面前,在俞子夷耳邊一字一句說道:“那是因?yàn)?,你心里除了榮華富貴,根本就誰也沒有。如今你還要騙我嗎?” 俞子夷身子一顫,抬手想要推開她,可惜只是強(qiáng)弩之末。秦楓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凄厲地笑起來:“當(dāng)年我一心一意地待你,你卻把我薦給了華為然,只為他手里謀一個位子好往上爬??尚ξ也灰詾橐猓淮我淮蔚刂?,甚至還懷了你的孩子……抄家的時候,原本只要你隨意做些手腳,便能將我要出來的!為什么,為什么?” 俞子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徒勞地張大嘴想要呼吸,身體猛然掙扎著想要逃脫桎梏,臉憋成了青紫色,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秦楓尖銳的笑聲卻陡然停下,同時卸下力道,將俞子夷摔在地上。她將手指狠狠地捅進(jìn)俞子夷的剛剛止住血的傷口里,用力地攪動了一下。冰冷的空氣一下灌入肺中,隨著疼痛襲來,俞子夷被嗆到一陣劇烈地咳嗽,隨后受不住嘶聲慘叫起來。 這往日里風(fēng)度翩翩的謀士,涕泗橫流地抓著這弱女子的手,聲嘶力竭地求饒道:“別,風(fēng)娘,風(fēng)娘!” 眼淚落在秦楓的手背上。秦楓看著那透明的液體,手指抖了一下停住,怔愣地望向俞子夷,忽然就有些茫然。 她喃喃道:“我們的孩子沒了,我來這里,就是要找你報仇的?!?/br> 俞子夷身體一震,抬頭細(xì)細(xì)地看她的神情,垂下眸子,慢慢地、極為堅定地、一言不發(fā)地拉著秦楓擁入了懷中,像安撫一個孩子般輕輕地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我是要找你報仇的……”秦楓像是突然垮了一般,終于哭了出來,哽咽著用一只手回抱住俞子夷,另一只手探入了懷中,正要拿出什么東西來,想接著說些什么。 然而聲音戛然而止。 她低下頭去,不可置信地看著心口上露出的半截劍尖。過了一會兒,血才洇出來,將她身上鵝黃色的衣裳一點(diǎn)一點(diǎn)浸濕、染紅。 “為什么?”她愣愣地問,清秀的臉上仍帶著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