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晉王在渣的方面簡直是一座難以企及的高峰,他在奪嫡的百忙之中居然還有空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地虐人還一虐一個準(zhǔn)。如果別人都像他這樣,蛇精病一定早就統(tǒng)治世界了。 戰(zhàn)青也被他的王霸之氣所震懾,跪在地上身體猛然一顫,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 有些話不是聽上去有道理,就真的有道理了,一旦被人繞進(jìn)去你就輸了。所以這種時候應(yīng)該考慮的,不是用什么方法反駁對方,而是用什么動作直接揍死丫的好么。 但對晉王我還是不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主要還是因為我現(xiàn)在打不過他。 為了防止我們四大影衛(wèi)少一個變成吉祥三寶,我決定掉點節(jié)cao就掉點節(jié)cao吧,先把這劍拔弩張的情勢緩和了再說。 于是我朝床邊挪了挪,用力咳了幾聲,終于成功地吸引了晉王的注意力。 我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捂住左胸,又用力地咳了幾聲,然后特別虛弱地說道:“······傷口很疼?!?/br> 晉王默默地看了我一會,開口:“阿玄,你的傷口在右邊?!?/br> 我:······ ☆、影衛(wèi)見故人 我覺得有點尷尬,于是訕訕地把手移到了右邊,身邊卻突然襲上一個熱度,轉(zhuǎn)頭便見晉王已施施然坐回床邊,無比自然地將我拉入懷中,修長有力的手臂形成一道禁錮,潮熱的呼吸一陣一陣的噴灑在我的頸項上。 感受到他覆在我胸口上兀自摩挲的動作,我的身體忍不住一顫,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主、主子?” 晉王挑眉輕笑:“你不是傷口痛,我?guī)湍闳嘁蝗??!?/br>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提醒他:“傷口會裂開的?!?/br> 晉王從善如流地把手移到了左邊。 我:“······傷口在右邊,這里沒事?!?/br> “哦?”晉王低頭,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方才你捂的是這處,我便以為你心口怕也是有些不適的。莫非,阿玄你之前是在對我說謊不成?” “······”我沉默了一會,憋屈地開口:“沒······挺疼的?!?/br> “是么?”晉王jian計得逞,唇角又上提幾分,光明正大地開始吃豆腐。 我看他心情頗好,覺得虧都已經(jīng)吃了,不趁機撈回點本來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于是掃了仍舊跪著的戰(zhàn)青一眼,壓住晉王的手腕便開口道:“主子要如何處置戰(zhàn)青?” 晉王看了看戰(zhàn)青,只淡淡道:“叫他下去領(lǐng)個五十鞭子便是。” 我那長達(dá)十萬字、有理有據(jù)、邏輯清晰的勸說還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晉王就簡簡單單給了這么個不痛不癢的懲罰,登時我便愣住了。 這么簡單便揭過去了? 是晉王突然轉(zhuǎn)性了還是我的色誘太給力? 因為一時適應(yīng)不良,直到戰(zhàn)青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我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晉王摸摸我的頭發(fā),笑道:“你不必?fù)?dān)心,我還不至于把花了許多時間心力培養(yǎng)的人才白白浪費,戰(zhàn)青畢竟算是我的心腹?!彼D了頓,眼睛微瞇,一雙黑眸中戾氣橫生:“何況,我也不想見到你為別人求情?!?/br> 我頓覺脊背生寒,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晉王確實眉頭一挑,饒有興趣地看過來:“怎么,阿玄你竟然也會害怕?” 我要不是因為害怕早就動手抽你了好么。 而晉王卻不依不饒地靠近,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實在退無可退,我被壓倒在新?lián)Q的被褥上,整個人都籠在他投下的陰影里。 晉王執(zhí)起我的手,微微啟唇,猩紅的舌頭在每個指縫間輕輕勾卷舔舐。他看著我,輕笑,眼底一片暗沉之色。 我明顯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心底翻騰著各種情緒,喉頭發(fā)緊,身體僵硬到一動也不能動,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里。 晉王半瞇起眼睛,捧著我的臉,慢慢地俯下身體······· “嘖嘖嘖嘖,那不是你身邊那個冰塊一樣的影衛(wèi)嘛,還可以這么用啊?!?/br> 我:······ 晉王:······ 站在門口的青年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出現(xiàn)得有多么不合時宜,對著我們露出一個懶懶的笑,頎長的身體慵懶地靠著門框,嘴里叼著根草莖,腰部和肩部的銀色薄甲在血紅夕照中閃耀著冷硬的光芒。 ——梁文昊。 幾年時間他便從校尉一路升到了郎將,雖然也有家世的緣故,大半?yún)s也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在我看來,他整個人就像一把收入鞘中的劍,乍然看去十分無害,那表象背后從千萬人血rou之中拼殺而來的冰冷煞氣卻能讓人心生懼意。 雖然看著像個傻瓜,但此人不容小覷。 晉王沉默了一會,用被子裹住我將我從床上扶起來,這才將視線投向這個不速之客,勾唇冷笑:“文昊,你聽不懂人話么?我叫你在客廳里等著?!?/br> 梁文昊梁小侯爺不甚在意地?fù)u了搖頭,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道:“我都多少年沒來你府里了,難不成還不準(zhǔn)我迷路?” 晉王盯著他,忽然就笑起來,不緊不慢地喚道:“戰(zhàn)白。” 梁文昊臉色頓時一變,吐掉嘴里的草,一把抱住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戰(zhàn)白,輕咳了幾聲道:“不成不成,這可是我新找著的知己,將來要做老婆的。戰(zhàn)白沒帶錯路,是我自己硬要跑來的,你不能罰他?!?/br> 戰(zhàn)白猛然被抱住,半跪不跪的,臉一直從耳朵尖紅到脖子根,想要推開他,卻看得出并沒有用幾分力氣。 我要被他們閃瞎了。 我覺得晉王應(yīng)該也是。 他眉梢細(xì)微上挑,看著這對應(yīng)該拉出去燒掉的真·作死·情侶,語氣平平道:“我并未將戰(zhàn)白送給你,想想時候也差不多了,今天就讓他回暗莊報到吧?!?/br> 梁文昊眨眨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高正涵,你莫非是在妒忌我?唉,我早說了你該改改那陰沉的性子,否則也不至于好不容易喜歡上個人,得到了他的身子卻得不到他的心?!?/br> 晉王臉色一黑。 梁文昊笑容一僵,驚訝道:“你不會到現(xiàn)在,連人家身體都沒得到吧!” 晉王:······ 梁文昊抱著戰(zhàn)白后退一步,心虛道:“那什么,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洞房花燭了···” 晉王冷冷開口:“你去邊疆轉(zhuǎn)了一圈,膽子倒是越發(fā)的大了?!?/br> 梁文昊干笑:“還好,也就一般般大?!?/br> “你不回梁家,卻在外頭轉(zhuǎn)悠,不知你父親會如何想?” 梁文昊:······ 晉王:“未免你父子二人嫌隙加大,不如我現(xiàn)在把他請到府里,順便替你們調(diào)解一番?” 梁文昊吸了口氣,訕訕開口:“還是別了吧,上回老爺子說了,再見到我就要上刀子砍了?!?/br> 晉王故作驚訝道:“是么。那我更應(yīng)該勸勸他,畢竟動刀子容易出人命。” 梁文昊感動地猛點頭:“是啊,他就我這么一根獨苗,我死了斷子絕孫的還不是他?!?/br> 晉王高深莫測地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正是如此,他要罰你,總有其他法子,就比如倒吊起來用鞋底抽?!?/br> 梁文昊:“···那我一定撐不了多久?!?/br> 晉王:“羞愧而死?” 梁文昊悲傷地?fù)u搖頭:“不是,老爺子鞋底太臭,我保準(zhǔn)一炷香時間不到就給熏暈過去了?!?/br> 戰(zhàn)白忍不住戳了戳他,開口輕聲分享自己的受罰經(jīng)驗:“你可以在你爹脫鞋之前,先把自己的遞過去?!?/br> “原來如此!”梁文昊瞪大眼睛,像只大狗一樣抱著戰(zhàn)白開心地猛蹭,蕩漾地秀著恩愛:“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啊?!?/br> 晉王:······ 我:······ 果然有些人,他看上去像個傻瓜······他就真是個傻瓜。 ☆、20影衛(wèi)與侯爺 因為梁文昊已經(jīng)到了這里,晉王也就懶得再換地方,于是他們兩個分坐兩邊,晉王攬著我,梁文昊攬著戰(zhàn)白,在臥房里開始了友好和諧的會談。 窩在晉王懷里,我覺得微微有那么一點蛋疼。 我是無處可躲,戰(zhàn)白則是小鳥依人。艾瑪,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起長大的小伙伴成了一個小娘炮。 戰(zhàn)青那么咬牙切齒的原因我算是明白了。 我這邊還沒感慨完,梁文昊便玩味地斜了我一眼,悠悠然地開口了。 “正涵,你就真栽在這冰塊上頭了?” 晉王淡淡回答:“關(guān)你何事。” 梁文昊被噎了一下,淚流滿面地找戰(zhàn)白求安慰,戰(zhàn)白摸了摸他的頭,他就又來了精神,對著晉王眨了眨眼睛,重新開始堅持不懈地作死。 “我覺著吧,你玩夠了就收收心,娶了我meimei算了。親上加親,到時候你再隨便糊弄一下我家老爺子,聯(lián)合他一起做掉我那老不死的爺爺梁思道,我再和你聯(lián)手一起把老爺子弄下臺,梁家不就是我們兩個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到那個時候皇位簡直手到擒來,高正雍什么的根本不用放在眼里啊?!?/br> 晉王波瀾不驚地掃了他一眼,開口:“你讓我想起一個人,我本以為像他這樣的這天底下也沒有幾個?!?/br> 梁文昊一愣:“誰?” 晉王:“盧定云?!?/br> 梁文昊沉吟一番了然道:“那個小學(xué)究?”他皺了皺眉,一臉疑惑地看向晉王:“我同他有什么相像的?都一樣憂心國事?” “不對?!睍x王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是一樣都蠢到了家。” 梁文昊:······ 他默默地轉(zhuǎn)頭,默默地把腦袋擱在戰(zhàn)白肩上,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戰(zhàn)白你看,正涵他有了老婆就不要我了?!?/br> 戰(zhàn)白臉色緋紅,十分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體,偷偷往我這兒瞄了一眼,輕咳了一聲,低下頭在梁文昊耳邊說道:“沒關(guān)系,你也有老婆?!?/br> 我:······ 戰(zhàn)白,戰(zhàn)白你還是當(dāng)初大明湖畔那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嗎?你往人妻這個方向成長老大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晉王挑眉看了這對笨蛋夫夫一會,意味深長道:“梁家就你這么一根獨苗,你家老爺子沒孫子抱,你覺得他會氣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