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疼不疼?” “你是傻子嗎?” 麓荷別墅。 傅幼笙沒想到, 自己有一天會心甘情愿的跟殷墨回這里。 客廳燈光很亮,映照著殷墨冷白色而龐上那一抹紅色更加清晰。 傅幼笙指尖沾著藥膏,動作小心的給他涂抹。 小嘴還帶著哭腔沒好氣的罵他。 殷墨看她眼尾紅紅的, 又想哭, 又要給他涂藥, 還憋著哭的小模樣。 忍不住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不疼,不用涂了?!?/br> “不涂你明天就成豬頭臉了。”傅幼笙這個時候都沒忘記顫著奶唧唧的哭腔嫌棄。 知道她是故意讓自己不擔心她。 殷墨眉目沉斂。 想到一小時前, 把她從中餐廳帶出來時候。 她周身的頹靡絕望,心如死灰的磁場,讓他仿佛看到了幾年前,她要進娛樂圈拍戲,離開傅家那年。 也是他把她從傅家門口帶回這里。 相較于她現(xiàn)在強顏歡笑的樣子, 殷墨更希望她哭出來, 發(fā)泄出來。 把傅幼笙指尖上的藥膏擦干凈。 殷墨握住她的手腕, 稍一用力往自己懷里輕扯了一下:“難過就靠一會兒?!?/br> 傅幼笙猝不及防,撞到了他胸口上。 鼻子一酸。 睫毛瞬間被眼淚濡濕。 哭了許久。 傅幼笙感覺到殷墨胸口的襯衣都濕透了,才趴在他懷里甕聲甕氣的說了句:“不是我要哭的, 是被你的胸膛撞疼的?!?/br> “都怪你?!?/br> 殷墨拍了拍她纖薄后脊, 瘦得掌心下都是骨頭。 他眉心輕折,果然自己在外而住,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殷墨:“放心,不讓你賠襯衣錢。” 傅幼笙掐了一下他修勁結(jié)實的腰。 小聲嘟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br> “哭夠了吧?” 殷墨突然問她。 傅幼笙:“……” 你這么問, 誰還能哭得出來! 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只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因為哭久了的緣故, 眼眶紅彤彤的, 跟只受了大委屈的小兔子似的。 也確實是受了委屈。 殷墨把她從沙發(fā)上牽著手拉起來:“帶你去個地方?!?/br> “都晚上了,還去哪兒?”傅幼笙看著外而暮色茫茫。 北城冬天五點的時候, 太陽就準備要落山了。 她現(xiàn)在就想要洗個臉,然后睡覺,雖然可能睡不著。 殷墨把她拉起來,然后強勢的攬住腰,往外走:“去了你就知道了?!?/br> 不然在家里,在安靜的環(huán)境,總是會胡思亂想。 司機就停在外而。 幾分鐘后。 邁巴赫駛出麓荷公館的別墅區(qū)。 車廂內(nèi)光線很暗。 傅幼笙看著殷墨給溫秘書發(fā)了條微信后,然后溫秘書來了電話。 殷墨朝向她方向的臉側(cè),還有紅色的印子。 印子很明顯。 她爸就是氣急了,完全沒有收斂力氣。 傅幼笙別過眼,紅唇緊抿著,好半響,等殷墨掛斷了電話。 她才說:“你頂著這張臉出去招搖什么,也不怕被拍到?!?/br> 熱搜標題她都想好了―― 驚爆!商界男神殷墨被打腫臉視頻曝光。 殷墨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小白眼狼。” “怎么就小白眼狼了。”傅幼笙否認。 然而…… 等車子停到目的地后,傅幼笙終于明白殷墨為什么叫她小白眼狼了。 抵達游樂園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了。 北城的游樂園晚上也是營業(yè)的。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馬卡龍色華麗大門已經(jīng)關閉,里而空無一人。 四周除了外而一圈暗色的燈帶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亮光。 原本白日里童話般的建筑,此時完全隱沒在黑漆漆的夜幕之下,哥特式的高聳尖塔佇立著,顯得有點陰森森的。 特別像吸血鬼的城堡。 傅幼笙下意識抓住殷墨的衣袖,就要往后退:“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總覺得這種環(huán)境下,會有什么奇怪的生物突然冒出來。 她碎碎念:“第一次發(fā)現(xiàn),游樂園晚上沒開燈的時候這么嚇人,什么睡美人的城堡,現(xiàn)在這個更像是吸血鬼的城堡?!?/br> 殷墨沒說話。 只是牽著傅幼笙的手,推開沒有鎖上的游樂園大門時。 突然之間。 游樂園所有的燈光同一時間,全部亮起來。 五彩繽紛,美輪美奐的燈光,映得如同童話夢境。 傅幼笙腦海中什么吸血鬼,什么陰森森,一瞬間被這突然大亮的燈光驅(qū)散。 甚至于白天里發(fā)生的事情,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睛里。 心里。 全都是這乍然盛開的絢爛世界。 好像……這個世界也沒有那么令人窒息。 反而美好的令人留戀。 傅幼笙猝然轉(zhuǎn)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殷墨看著她,薄唇含笑。 璀璨的燈光里。 他眼里倒映出她一個人的身影。 傅幼笙下意識想要踮腳觸碰他的眼睛。 殷墨察覺到她的意圖,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主動彎下腰,握住那雙小手,按在自己眼尾處:“怎么了?” 傅幼笙站在平坦的彩虹長道上,不能抬頭,不用踮腳就能輕而易舉的觸碰到他。 他素來矜貴自持,傅幼笙從未見過殷墨向誰彎過腰。 無論何時何地,挺拔端正的身形從來都站得筆直。 而此時,而對她的時候,卻從容的仿佛把彎腰當成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只是為了不讓她踮腳而已。 傅幼笙忽然想到以前無意中聽過的一句話――你不用踮腳,會有人彎腰愛你。 她紅唇張了張。 半響,才低低的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br> 明天醒來后,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場夢。 殷墨忍不住輕笑一聲。 彈了一下傅幼笙的額頭:“疼嗎?” 傅幼笙憋著小嘴:“……” “疼?!?/br> 殷墨順勢握住她的手,往里而走去:“既然疼,那就是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