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小桂嘆口氣,若是這世上沒有戰(zhàn)爭該多好! 誠如主仆倆所言,登基大典結(jié)束后,云戰(zhàn)也沒有回來。 不過這里也沒有被冷落,御膳房送來了大餐,那根本就不是給兩個人吃的,而是給二十人吃的。 這么豐盛,秦箏和小桂都忍不住的撇嘴,皇宮果然夠享受。想他們在西南,那當(dāng)真是各種簡樸,雖然能比普通的百姓好一些,但和這眼前的一比,簡直就是豬食。 “奴婢還從來沒吃過這么豐盛的筵席呢,以前也都是看著主子吃罷了,剩下的奴婢都吃不上?!睋u搖頭,身為奴婢,就是這樣的命了。 秦箏撇撇嘴,“我也沒吃過,前幾次進(jìn)宮,我是‘傻子’。哪有傻子自己動手吃飯的,都看著別人吃了?!?/br> “唉,這突然的讓咱們吃,小姐您說咱們會不會拉肚?”她還真有點不敢吃。 “難說?!睋u搖頭,秦箏一邊坐下,沒準(zhǔn)兒肚子不服還真會拉肚。 小桂在對面坐下,看了看秦箏,然后小聲道:“小姐,那咱們試試?” “吃吧?!蹦闷鹂曜酉葎邮?,拉肚也得吃。 吃了這些豐盛的飯菜拉不拉肚不知道,但是撐著是肯定的。 幾乎所有的菜動了一筷子,這肚子就飽了,再難往下塞了。 倆人吃的飽飽,休息了片刻,就有宮人來收拾,都拿著食盒,將根本沒動幾筷子的飯菜倒進(jìn)食盒中,看這樣子是要送到哪里去。 “這是要往哪個宮里送???”莫不是給幽禁在后宮里的那些云贏天的嬪妃? “回九王妃,這是要送出宮的?;噬系腔?,普天同慶,連續(xù)三天向民間發(fā)放宮里的御膳給城中的乞丐,還有因為此次天花瘟疫而逃到皇城來的百姓?!毙√O(jiān)回答,規(guī)規(guī)矩矩。 了然,秦箏和小桂對視了一眼,雖然在她們看來這就是施舍,或許在民間就不一樣了,宮里的膳食,代表著皇上的隆恩。 這一件新鮮事兒剛過,第二件新鮮事兒就來了,而且是關(guān)于云戰(zhàn)的。 一個小太監(jiān)來報喜,通傳剛剛御書房剛剛發(fā)生的大事,云戰(zhàn)被封為大將軍王,并將西南劃為他的封地,世襲罔替。 一聽這個,小桂張大嘴驚訝萬分,這西南就是他們的封地了。 秦箏也稍愣了下,世襲罔替?這也等同于將他們困在西南出不來了。 不過,西南那么大的地兒,將他們困在那兒也不錯,她倒是很喜歡一輩子呆在那里。 給了通傳喜訊的小太監(jiān)賞錢,秦箏回過身來輕笑,這是這一天來她聽到的最算喜事兒的一件事兒了。 大將軍王?聽起來比大元帥要霸氣,嘖嘖。 小太監(jiān)離開,小桂一個蹦跳的跳到秦箏身邊,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小姐,那兒從此就是王爺?shù)牡乇P了,光明正大了。王爺?shù)牡乇P兒,也就是您的地盤兒?!?/br> 抿嘴笑,秦箏長嘆口氣,“是不是我的地盤兒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我孩子的地盤兒?!鞭D(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不禁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那是,將來小姐您懷孕生子,寶寶出生就是小世子?!卑パ?,單是想想就覺得真是老天開眼啊。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現(xiàn)在,終于要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小世子?!陛p笑,不管說起什么,她都覺得開心。 按理來說,今天登基,晚上就會有宮宴。盛大的歌舞表演什么的,君臣同樂,天下太平。 不過呢,云錦昭的頭腦目前還是很清醒的,坐上了大位,同時更惦記著百姓。 鬧騰了幾個月的天花瘟疫,云贏天一直都沒管,現(xiàn)在,云錦昭管了。 天氣回暖,若是再不遏制,瘟疫蔓延,那將是所有人的災(zāi)難。 當(dāng)天,諸多圣旨下發(fā),這所有的朝臣都忙了起來,這宮廷晚宴就更進(jìn)行不成了。 明月當(dāng)空,大地被照的格外明亮,就算不燃宮燈,也完全看得到路。 守在殿門口,秦箏等著云戰(zhàn)回來。 許久,遠(yuǎn)遠(yuǎn)地,有個挺拔高大的人影在接近,在這幽暗的黑夜里,冷不丁要是碰見了他,還真會被嚇一跳。 彎起唇角,秦箏慢慢蹲下,有門柱擋著,再加上她格外嬌小,很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屏息,秦箏等著他走過來,準(zhǔn)備嚇?biāo)幌隆?/br> 地上出現(xiàn)了他的影子,秦箏默默地數(shù)著一二三,然后猛地蹦了出去。 “哈!”大喊一聲,在這黑夜格外響亮。 看著忽然蹦出來的人兒,云戰(zhàn)面色無波,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秦箏也定在那里,倆人就這么互相看著將近一分鐘。 “哎呀,真沒勁?!毙箽?,想要嚇到他,根本不可能。 抬手,云戰(zhàn)的大手直接拍到了她的頭上,“若我的兵都這么笨,天陽關(guān)早就守不住了?!?/br> 打開他的手,秦箏哼了哼,“所以,我不是你的兵?!?/br> “你這樣的兵,我也不要。”摟住,然后走回宮殿。 房間里燈火明亮,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將軍王,現(xiàn)在這大燕除了十皇叔,是不是就屬大將軍王您最大呀?”豎起大拇指,秦箏坐在床邊笑瞇瞇的看著他。 看了她一眼,云戰(zhàn)眉目無波,“在西南,我最大?!?/br> “切,很早以前在西南你就最大了?!边@沒什么意思。 “還想怎樣?這是名正言順的了,畢竟以前,西南不是我的?!敝皇谴蠹倚恼詹恍x上的,現(xiàn)今,不管是名義上的還是書面上的,都是他的。 “你要想要大燕,那都是你的,所以你也別客氣了。不過封你一大將軍王,也挺霸氣的。世襲罔替,這地兒啊,幾百年后也掛著你的名字?!被问幹葍?,燈光下,秦箏的臉蛋兒恍若透明。 “你很喜歡?”解下外袍,云戰(zhàn)在她身邊坐下,低聲問道。 “嗯,挺喜歡的。大將軍~王?!毖瞿樋粗毓~拉長了音兒,眉眼彎彎,甜美如蜜。 抬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臉蛋兒,云戰(zhàn)幾不可微的嘆口氣,對于他來說,無論是什么身份都無法讓他興奮起來。但是這個時代,沒有身份,就沒有一切,所以,也不得不爭取接受。 “看你不怎么高興?。@些,你都沒多少熱情。人家是爭著搶著要,你呢,是視而不見。就大元帥你的這份兒覺悟,當(dāng)代高僧都比不過你?!迸呐乃绨?,秦箏頗為贊嘆。 云戰(zhàn)不語,但是抓住她的手握住,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兒,嚴(yán)絲合縫。 “大元帥,要不你去做和尚得了?你肯定能成為得道高僧。什么苦都能吃,圣人的食色性也在你這兒都不管用,是做和尚的好材料。”秦箏慫恿著。 看著她,云戰(zhàn)終于開口,“食可戒。色、、、好像不成。” 忍不住抿嘴笑,最終還是笑出聲,“色鬼?!?/br> “是么?”揚眉反問,他做這表情極其帥。 笑瞇瞇的點頭,隨后她被壓倒在床上。蹬腿兒抗議,但抗議無用。 翌日,終于要出發(fā)離開這皇城了。在這地兒,血雨腥風(fēng)了一個半月,終于要離開了。 秦箏毫無留戀,只想盡快揮手說拜拜,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再也不回來。 不過,臨走之前,還需要與云錦昭告別,但這告別可聲勢浩大。 宮門外,云錦昭親自相送,還有楚桓,以及幾位朝臣。 云錦昭一襲明黃龍袍,穿戴在身,與那時在山頂四合院里的布衣模樣可完全不一樣。 看見他,秦箏自動的眉眼彎彎,“皇叔,您這龍袍閃的我要睜不開眼了?!?/br> “你這馬匹拍的還真是別具一格,讓人高興不得生氣不得?!痹棋\昭微微搖頭,這丫頭的嘴就是犀利。 “多謝皇叔夸獎,若是不勞煩您,那就請您將剛剛那句話寫下來送給我。待得回了西南,我就給裱上掛起來,天天看,時刻鼓勵自己?!痹秸f越夸張,云錦昭也無奈,說不過她。 云錦昭身邊,楚桓波瀾不驚的看著秦箏,她那表情生動,就差手舞足蹈了。 “在西南呆膩了,就回來轉(zhuǎn)轉(zhuǎn)。不過老九是沒有時間了,守邊關(guān),防御東齊,要辛苦你了?!笨粗茟?zhàn),云錦昭語重心長。 云戰(zhàn)微微點頭,什么都沒說,但那一點頭也格外有力。 “那我們就走了,皇叔您保重龍體。還有楚相爺,這往后就沒人給你做加料的茶水了,要是想了,就自己放把鹽,保證還是那個味兒?!比耘f記惦著捉弄楚桓,堂堂相爺,這世上也只有她敢捉弄。 “皇上請留步,臣告辭。”拱手,話落,云戰(zhàn)拉著秦箏轉(zhuǎn)身離開??粗像R車,他幾步躍上馬背,打馬開路。 其余部將給云錦昭行跪禮之后也陸續(xù)上馬,眨眼間,他們消失于長街盡頭。 云錦昭輕輕的嘆口氣,轉(zhuǎn)身,身邊的楚桓進(jìn)入眼中。 他還在看著鐵甲軍離開的方向,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眸中卻盡是悠遠(yuǎn)。 微笑,云錦昭抬手拍拍楚桓的肩膀,什么都無需說,他看得出來。 楚桓收回視線,垂眸遮擋住眼里的神色,一切他都懂。但,他現(xiàn)在又終于明白了一句話,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這離開皇城的路真是讓人暢快,反正秦箏身心舒暢,通身爽,盡管姨媽還在堅挺著呢。 小桂靠在窗邊,看著外面,李毅就在前方不遠(yuǎn)處,在這兒完全看得見。 瞧著小桂那失神的模樣,秦箏不由輕笑,“待得回了西南,就將你和李毅的婚事辦了吧?” 小桂一愣,然后臉紅,“小姐,真的可以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郎有情妾有意的,就成了吧。不過啊,讓李毅向你求婚,求你嫁給他?!碧糁嘉玻毓~開始鼓動。也讓云戰(zhàn)看看,求婚是怎么求的。 “求婚?這要怎么求啊?”小桂也不理解。 “嗯、、、我給你說,然后你就去告訴他。咱們可以不提其他條件,但是這婚一定得求。”眨眨眼,秦箏給出謀劃策。 小桂也只能點點頭,秦箏不提其他條件,只有求婚這一項,應(yīng)該算是很簡單了。 秦箏給謀劃著到時讓李毅求婚的事宜,那邊云戰(zhàn)也告訴李毅,待得回了西南就將他和小桂的婚事辦了。 不過,他也好心的提醒他,或許秦箏不會那么輕易的就將小桂嫁給他,他要做好準(zhǔn)備了。 李毅卻覺得不管出什么難題他都能應(yīng)對,這些年來他也積攢了不少錢,應(yīng)該足夠彩禮了。 這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叩臅惩?,愈發(fā)向西南,天氣越來越好,穿著單薄的衣裙都不會覺得冷。 萬物復(fù)蘇,春暖花開,怎是一個快意了得。 本以為會平靜的回到西南,卻不想,這半路就出了事兒。 雪山大營的通信兵夜以繼日的趕路,累死了數(shù)匹馬,終于和回去的隊伍碰見了。 一聽見有通信兵日夜不停的駕馬飛奔而來,秦箏的心陡然吊了起來,出事兒了。 還真是出事兒了,雪山大營處,鐵甲軍的一路巡邏小隊與東齊騎兵在山道里碰見,發(fā)生了沖突,兩方都有死傷。 然而,這事兒剛過去兩天,不想東齊開始調(diào)兵在雪山以北的叢林中駐扎。且日夜勘察鐵甲軍動向,擺明了這是要動武。 金舟立即調(diào)兵也入駐深山當(dāng)中,堅決不讓一步。 這樣的形勢沒堅持上三天,終于,發(fā)生了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