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任他捏,秦箏笑瞇瞇,“挺可惜的,不能繼續(xù)看熱鬧了。” “唯恐天下不亂?!蹦笾哪橆a晃了晃,嫩滑的很。 “任你怎么說,反正我就這樣,沒有那么寬廣的胸懷?!彼男鬲M窄的很。 聞言,云戰(zhàn)的視線于她的‘胸懷’掃了一眼,“還成。” 他這么說秦箏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桌下,抬腿踹了他一腳,不過對方不痛不癢。 在這皇城的最后一天很快過去,終于要返回西南了,這地方,再也不想再回來第二次。 再次離開,意味著這府邸又該人去樓空了,連個打更的都沒有,比隔壁還要空蕩。 坐上馬車,這次,隊伍里是兩輛馬車。后面的馬車里是曹綱的妻兒,而且很明顯,曹綱的臉上多了些不易見的笑容。 曹綱的兒子已經(jīng)快要五歲了,很聰明,長得也很虎頭虎腦的很可愛。相較于曹綱,長得更像他娘。 而此時,曹綱的兒子就在秦箏的馬車里,她和小桂兩個人開始折騰這孩子。 “曹琦,你告訴我,你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秦箏故意板著臉很嚴肅的問道,聲音也大,馬車外都聽得到。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自己貌似也思考了一番,然后很慎重的回答,“我是女孩子!” “哈哈,對,你是女孩子?!鼻毓~被逗笑,和小桂對視一眼,然后四只手齊動開始給小家伙裝扮。 若是自己的孩子,怕是都不會這么折騰。但別人家的,又這么聽話可愛,而且又都是第一次和小孩兒在一起玩兒,自然不能放過。 馬車里暖和,倆人把孩子給扒光,然后將小桂的粉色紅色的裙子撕開,都給纏到了小家伙的身上。再把那剛到了肩膀的頭發(fā)編起來,這一打扮完了還真像個小女孩兒。 主仆倆人笑不可抑,小家伙似乎也覺得很有意思自己也笑,整個車廂里笑聲不斷,外面都聽得到。 待得夜晚來臨,隊伍也該停下休整,秦箏和小桂從馬車里領出來一個‘小姑娘’來,大家也都明白了,這一天她們都在馬車里笑什么。 “曹綱,快來看看你女兒,長得這么俊俏,以后得找個好婆家。”秦箏調(diào)侃,瞧著曹琦自己也撒歡的樣子,笑不可抑。 曹綱無奈,走過去抓住小家伙,上下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好看么?” “好看?!毙〖一镅鲱^笑瞇瞇,頭上好多個小辮子跟著顫悠悠,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曹琦,以后也娶個像你這么漂亮的媳婦兒好不好?”小桂也跟著慫恿。 “我娶我自己就行啦!”小家伙摸著自己的頭發(fā),自戀的不得了。 四周的人都笑,小家伙自己也笑,頭腦不清楚卻覺得有意思極了。 支帳篷,點篝火,整頓馬匹,各忙各的,卻有條不紊。 一天來一直在最前面的人也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云戰(zhàn)大步的走過來,那步履生風的樣子恍若一大片烏云蓋過來。 視線打從還一身花花綠綠的小家伙身上掃過,云戰(zhàn)就知這是秦箏干的好事兒。 “將一個男孩子扮成女孩兒成什么樣子?”果然,這從骨子里到皮rou外都散發(fā)著雄性氣息的人很看不慣。 秦箏則不然,“多好玩兒啊,他自己都覺得有意思?!?/br> “長大后他還這樣子那就不會有意思了?!痹茟?zhàn)沉聲,他認為男人是從小就要鍛煉的。若有一點松懈,那么將來就有一萬種可能,而且這些可能都會是凄慘的。 無語,秦箏慢慢搖頭,“大元帥,不是所有人都要做硬漢的好么?將來做個游走花叢的風流大少也可以啊?!鼻颇切〖一锵矚g那些花花綠綠的顏色來看,很有這個可能。 “所以你是女人,做不了男人?!迸说南敕?,大部分都沒骨氣。 “瞧不起我?瞧不起我那就不要理我,讓我也看看身為男人的大元帥有多硬氣?!辈粯芬?,秦箏轉(zhuǎn)身離開,心中煞是不忿。 人生可以有很多種,要是每個人都成了云戰(zhàn),天下大同,那還有什么意思。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更何況大千世界中的無數(shù)人類。 意見有分歧,冷戰(zhàn)也開始,似乎這就是他們解決分歧的方式。 秦箏依舊故我,不止給曹琦小家伙扮成女孩子,還教他說各種順口溜,諸如路邊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采之類的種種。 小家伙也很愛學,學會了后就整天的掛在嘴邊,說的人盡皆知,鬧了很多笑話。 曹綱也無奈,不過曹綱的妻子倒是覺得很有意思。她覺得自家本身就是平常百姓,也不指望曹琦長大做什么大官來光宗耀祖,因為這家祖祖輩輩就沒出過大官。 若是能快樂的過一生,也不失為一個美好的人生。就是怕待得長大了,被生活所壓迫,又變得和尋常人一樣,忙碌一輩子,卻是什么都沒得到。 “大姑娘美呀,大姑娘浪、、、”蹦跳著,小家伙大嗓門的嚷著秦箏今兒剛剛教給他的新歌。 所過之處,大家都不由得笑起來,瞧那小不點兒好像很明白的樣子,實在好笑。 曹綱跟在曹琦身后,十分無奈,只想等到了晚上無外人的時候再教訓他,不要再大聲嚷這些。 然而,小家伙卻是不知大家的想法,手上拿著小木棍,一顛一顛的到處跑,然后嘴里一邊嚷著。 “小家伙,告訴叔叔,大姑娘是什么???”顧尚文也喜歡逗弄曹琦,在他跑過他身邊時,一把抱過他,興致盎然的問道。 帶著虎頭帽,曹琦洋洋得意,“大姑娘是我媳婦兒?!?/br> 顧尚文笑不可抑,旁邊的親衛(wèi)親兵也忍不住的笑,童言無忌,實在有意思。 “以后娶幾個媳婦兒???”顧尚文掃了一眼不遠處的云戰(zhàn),這幾天他們夫妻倆因為如何教育孩子而鬧別扭,他覺得尋著機會插一腳也挺有意思。 “嗯、、姑姑說只能娶一個?!弊焐先绱苏f,但看樣子他覺得一個不太夠。 顧尚文故意大聲的唏噓,“你姑姑想讓你做好男人??!成,咱以后就娶一個。像王爺一樣,只有一位夫人?!?/br> 小家伙往那邊看了一眼,他是有些怕云戰(zhàn)的。 轉(zhuǎn)過頭,小家伙忽然小聲說,“王爺?shù)南眿D兒是我姑姑?!?/br> 顧尚文連連點頭,“對,聰明?!?/br> “我姑姑說王爺不是她丈夫?!毙〖一镉忠桓纳衩兀舐暼碌?。 顧尚文暗暗叫好,四周的人也不禁的往云戰(zhàn)那邊瞧,這下熱鬧了。 “真的?那你姑姑的丈夫是誰?”顧尚文十分好奇秦箏還說什么了。 “我姑姑說,她丈夫的墳頭草都比我高了。”說著,小手還比劃了一下,以表示有多高。 顧尚文唏噓不止,那邊云戰(zhàn)忽的轉(zhuǎn)身,大步的從他們面前走過,直奔秦箏所在的帳篷。 看著云戰(zhàn)走遠,顧尚文終是笑出來,旁邊的親衛(wèi)親兵也忍不住的樂,不知接下來誰贏誰輸了。 帳篷外,秦箏靠著樹干看遠方,樹林深處應該有墳地,她在這兒看那兒死氣縈繞的。 三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走了很遠了,這里沒皇城那么寒冷,不過夜晚的溫度也夠嗆。 但相比皇城那寒風呼嘯可是好得多,她已心滿意足了。 驀地,左側(cè)的一棵樹上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扭頭看過去,一只小黃鸝蹲在樹枝間,正在看著她。 一瞧見鳥兒,秦箏撇嘴哼了哼,“滾蛋,沒心情和你玩兒。” 她話音落,樹上的小黃鸝又叫了兩聲,似乎在問她為何心情如此不好。 “老娘煩心的事兒多著呢,你個小王八蛋知道什么?趕緊滾蛋,惹怒了老娘烤了你。”橫眉冷對,面對小鳥形態(tài)的段冉,什么臟話她都說得出來。若是段冉的人出現(xiàn)在她眼前,怕是她就不會這么勇猛了。 小黃鸝又叫了一聲,下一刻卻突然撲棱棱飛走,一切都在一瞬間,反倒讓不耐煩的秦箏愣了一下。 看著那樹杈兒,小黃鸝已經(jīng)不見了,這廝跑的還挺快。 “秦二!”猛的,有兩天沒聽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箏一愣,慢慢扭過頭來。 “你才二呢!怎么著,想和我打架?。俊笨粗茟?zhàn)繃著臉走過來,她雙臂環(huán)胸挺胸昂首,無論能不能打得過,氣勢相當?shù)轿弧?/br> 幾步走至她面前,行走之時帶著風,吹得秦箏不禁瞇眼。 “教孩子一些連七八糟的也就算了,說你丈夫墳頭長草,你那么盼著自己做寡婦?”云戰(zhàn)是被氣著了,這女人氣人的功夫一絕。 他一說這個,秦箏不免心虛,她那時在氣頭上,隨口胡謅來著。 “我這是告訴曹琦,女人最心狠最無情,往后娶媳婦兒可得小心點兒,不要娶到我這樣的?!弊爝€很硬,秦箏有理的很。 云戰(zhàn)的臉又冷幾分,抬手鉗住她下頜,抬高了讓她看自己,“我自認倒霉?!?/br> “你、、、”他一句話又氣得她哽住,隨后開始出拳打他,前幾下都打在他胸口,之后他抬手點在她額頭上將她推后幾步,秦箏再出拳可碰不到他了。 不甘心,雙手雙腳齊用,手舞足蹈撲撲騰騰,但云戰(zhàn)以一條手臂全部解決,站在那處清閑不已,冷眼看她兀自撲騰。 自己撲騰了一身汗,結(jié)果對面的男人卻在冷眼嘲笑她,秦箏氣得上火,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舉步就走。 結(jié)果,她人還沒走過他身邊,他一伸手就給攔了回來,輕易的給摟緊懷里。 他胸膛特別硬,撞的秦箏下巴疼,抬腳狠狠的踩在他腳上,他沒躲,心里的氣才算出了點。 抱著她,云戰(zhàn)低頭蹭著她的發(fā)頂,“還生氣么?”聲線低沉,可是卻很柔和。 秦箏哼了哼,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腰,“你全身都硬的跟石頭一樣,一點也不舒服?!?/br> “是么?以前夸我的是誰?”云戰(zhàn)抬手摩挲她的頭,一邊低聲問道。 “傻子唄!也不知哪個傻子,天天夸獎你,惡心死了?!弊约毫R自己,反倒讓云戰(zhàn)眉目含笑。 “是啊,那個傻子整天花癡?!笨此亲晕壹m結(jié)的小樣兒,可愛的要命。 “你才花癡呢!我罵我自己行,你不許搭碴兒?!迸司褪沁@么糾結(jié),有許多規(guī)矩,但是都是自相矛盾的規(guī)矩。 “行,接著罵,我聽著。”反正她也是罵自己,他看笑話也是可以的。 仰頭瞪著他,秦箏的嘴撅的老高,這廝太氣人了,能把人活活氣死。 看著她那小嘴兒,紅艷艷的,那形狀也誘惑的很,讓人不禁的想一親芳澤。 注意到他那顏色變深的眼神兒,秦箏不禁暗笑,色鬼! “某個自認倒霉的人,你看什么呢?”問,元寶似的嘴唇一動一動的,更具誘惑力。 “在看傻子賣弄風情?!钡?,云戰(zhàn)是很少在嘴上吃虧的。 “你懷里的這個傻子滿身風情,無需賣弄?!睊暝南胍酒饋?,云戰(zhàn)卻不放手。 云戰(zhàn)不語,那眼神兒卻盡是揶揄,自己夸自己都不臉紅。 “王爺?王爺?”突然的,顧尚文略顯急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秦箏離開云戰(zhàn)的懷抱,和他看向那邊,顧尚文一臉正色,他平時可是都嘻嘻哈哈的。 “怎么了?”大步走過去,云戰(zhàn)也面無表情。 “王爺,天陽關出事兒了?!鳖櫳形膲旱土寺曇簦尯笞哌^來的秦箏沒聽到。 聞言,云戰(zhàn)的臉色也變了,“走?!?/br> “怎么了?”問,秦箏很想知道。 “回帳篷里呆著,我晚些時候過去?!被仡^,云戰(zhàn)沉冷的交待了下,隨后便于顧尚文一同離開,步伐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