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政治性互吹

    小磨芝麻醬調(diào)勻，加上蔥花蒜泥陳醋，還有芥菜和筍丁，掛面過涼水，加些黃瓜絲和香菜段，清爽開胃。大塊的羊rou在鹵汁中小火燉了一夜，煮的噴香柔軟，頂?shù)肚凶霰∑∪缦s翼，入口即化，又rou香四溢。茶葉蛋用的則是另一鍋湯汁，白煮蛋在鮮香的湯汁中浸泡過夜，花椒和茶葉的香氣交織共舞，切做兩半，夾起來一吃，雖然三樣食物都很濃郁，但各具特色。

    雖然咸了點，但剛晨練結(jié)束，出了一身大汗，正需要補充鹽分。

    桌上還有一盤雕花的小蘿卜球，以及切好的黃瓜段，沒有拌調(diào)料，只吃食材的原味。

    官家和心愛的皇后坐在一起吸溜面前，咔嚓咔嚓吃蘿卜：“你準備怎么處理三寶的乳母？她有四個乳母，也不知道是誰這樣嘴欠，換一個不影響她的食欲吧？”

    王繁英專心致志的吃黃瓜段，今天這根黃瓜格外清脆爽口：“這還不簡單嗎，告訴劉皇后就行了。三寶現(xiàn)在怪可憐的，她還在孝期里吃素，rou蛋都不能吃，只能喝點奶?！?/br>
    “啊？”

    “她是想爭點什么，不過你健康強壯又勤政，又對她寸步不讓，她自然是無計可施。怎么了？”一個沒有兒子的先帝皇后，她也沒法勾結(jié)外臣，也沒法勾結(jié)內(nèi)官，平時也就是自己生生氣，和我吵吵架，和向太后拌拌嘴，她兩個女兒還指望咱們倆呢。

    她壞壞的暗中支持劉清菁和向太后吵架，吸引老太后的注意力，如果再場地只有倆人，就是向vs王，有三個人時，就成了向 王vs劉。很省心。

    林玄禮對宮斗的印象，除了史書中那些誣陷、下毒、直接殺之外，就是電視里那些嘰嘰歪歪吱哇亂叫看不下去的宮斗劇：“我以為是她讓乳母說的？”

    王繁英翻了個白眼：“小胖熊，你可真是個男孩子。去批奏折去。”劉清菁這個人現(xiàn)在還低不下頭，可她也不是大傻子，怎么可能嘛。難道她不怕你順勢答應(yīng)，把她留在帝陵處守靈？再順勢給她和你娘陳皇后一樣，哀毀而終？

    這一看就是宮人們私下里議論，你我會怎么對待這個有些傲慢無禮的皇嫂，閑聊的昏了頭，都敢和公主說起這些臆測。

    林玄禮無所謂的擦擦嘴：“行，都交給你了。”

    剛要往外走，發(fā)現(xiàn)墻上的掛畫換了，每逢節(jié)氣都會跟換掛畫，不過現(xiàn)在這幅圖格外不同：“《十八學(xué)士圖》？誰掛出來的？”是六哥臨終前賜給我的那副圖啊。

    “我?！蓖醴庇⒗^續(xù)往嘴里扔黃瓜，她需要減減肥了，苦夏完全沒影響食欲，這不好：“哥哥，你進來心緒不寧，我想掛上這幅畫對你有些好處?！?/br>
    心態(tài)不行啊我的小胖熊，沒必要這么戒備內(nèi)斂，生離死別又不是很突兀，你沒必要這樣。唉，怎么說呢，我命數(shù)夠長，大概能活個七八十歲，這是萬幸。要不然我中道崩阻，你再來個性情大變放浪形骸，那也太可惜了，拿到這么好的天下局面應(yīng)該以國事為重，當(dāng)了皇帝就別那么多情。

    官家傻樂了一會，去批奏折，其中有不少勸諫、彈劾官家不要和女真人來往的，有些是說他們是騙子，有些是怕遼國多疑，這些不用細看，省了不少時間。

    一口氣干到中午午膳時，伸了個懶腰：“完成了哈哈哈！下午來的奏本晚飯后再說。去，叫謝寶把粘罕帶到秦王府里。中午從宮里拿荷葉蒸飯給他。”

    [阿哈，這群笨蛋以為朕要寵信胡人，安祿山可真不夠格和粘罕相比。]

    [我的臣子都沒料到我想做一件怎樣的事，我猜粘罕一定也沒料到，他再怎么敢賭，也想不到他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靈魂。]

    [他為什么姍姍來遲？本該在春天來見我，是有什么事，還是有什么奇異的猜測么？]

    [其實他們說得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怎么可能對我、對大宋忠誠呢？我又不可能毫無掛礙的滅掉所有女真人，讓他失去根基。沒關(guān)系，宮里有嘗不出來的牽機藥，在侍衛(wèi)中我也能選出幾個合適的人，圍捕他。]

    中午吃的精致又健康，喝了一盞濃茶提神，活動了一下筋骨，換了一身輕便一些的純白直裰，外罩了一件淺粉色薄紗罩袍，黑紗的便帽上簪了一朵金荷花、一只孔雀翎、一朵絹花。

    滿臉的風(fēng)流倜儻，輕松愜意，在橫跨宮墻的飛橋上閑庭信步的走過去。

    秦王府留了原先那些非閹人的仆役聽用，粘罕就在他們警惕的注視中，鎮(zhèn)定的看著池子里的錦鯉，等待這場千里豪賭的結(jié)果。

    錦鯉大大胖胖，看起來無憂無慮，貴人家的魚都比別處有所不同，飽食終日，也沒有性命之憂。和松花江、查干湖里的魚大不相同。

    “真是同魚不同命?！?/br>
    飛橋下的門一開鎖，就有仆役從樹下跑出來跪迎：“官家。”

    林玄禮每次都叫他們別磕頭，但是都不聽，說了太多次都懶得說了：“嗯，起來帶路，粘罕呢？”

    仆役磕了個頭，爬起來躬身帶路。

    秦王府不是新修的宅邸，而是幾經(jīng)易主，巨大的丹桂樹綻放濃香，一個穿著細麻短褐的青年正坐在石墩子上，專心致志的看著魚。

    粘罕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就知道是自己此行的目標來了，站起身回過頭，只一眼就愣住了。穿著流光溢彩淺粉色華服的官家分明是個青年，身后也只是帶了四個人，卻有種高貴不可攀的氣勢，儀表堂堂、貌似是個端方君子。

    正如孟子所說：居移氣，養(yǎng)移體。大哉居乎！

    當(dāng)年見的是一位高貴可親的親王，總是笑嘻嘻的，有些怠懶卻有一份溫柔義氣。今日所見不同，秦王的氣勢和他瘦下去的臉一樣堅硬，有些微微的冷峻，皇帝的身份又承托起一種別樣的戒備和果決，笑意中似乎隱藏了太多東西，顯然他不自在，正在殫精竭慮的做一位明君。

    粘罕心里的計劃在一瞬間飛速調(diào)整，本來準備迎上前去叫一聲‘十一郎，好久不見’，現(xiàn)在果斷一撩衣袍，跪下行禮：“粘罕拜見大宋官家，兩年不見，官家神威依舊。風(fēng)采更勝往昔。”

    林玄禮笑容微微收斂，快步上前把他扶起來：“朕本以為只有大宋子民愛吹捧朕，怎么女真小兄弟也染上了這樣的壞毛??？”

    兩年沒見，粘罕長得更高了，變化很大，甚至可以說他的進化速度很快，當(dāng)初就能看出來將來必然有所成就，現(xiàn)在簡直是把‘我要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yè)’寫在臉上。穿了一身宋朝富商喜歡冒充文人穿的衣服，衣服和氣質(zhì)并不搭邊。身后的丹桂樹，綠葉中掩映的一束束小紅桂花，倒像是血。

    粘罕順勢站起來，謙遜的笑了笑：“官家的仁愛威儀有口皆碑，早已傳遍萬方，聽說有不少遼人來投，我們女真人久慕王化，只恨自己不是宋人，歷盡艱辛見了官家，一不小心表露心懷。官家怎得疑粘罕說了假話？”

    林玄禮哈哈大笑：“沒有沒有，還以為你見了我，還要叫一聲十一郎呢?，F(xiàn)在可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呼我。在我心里，你還是兩年前那個樣子，沒想到你變化這么大，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br>
    粘罕苦笑道：“女真諸部都苦于遼主盤剝，勉強求生罷了，何來威風(fēng)可言。”

    林玄禮笑盈盈的拉著他坐下，吩咐左右：“你們?nèi)ツ帽?zhèn)酸梅湯來。粘罕，去年你不來，情有可原，今年知道我登基繼位，你還不來，這又是因為什么？你是覺得我舍不得給你賞賜，還是怕我留下你不放你回去？”

    粘罕嘆了口氣，有些遲疑：“十一郎，女真諸部……近來是真有些難。今春我忙著和…阿骨打一起應(yīng)付官員，一時半刻也不敢疏忽，生怕屠刀落下，保不住身家性命?！?/br>
    自從當(dāng)了官家之后某些外國情報就對他解禁了，知道他們只是被勒索錢財，可能是傾家蕩產(chǎn)，還得搭上幾個美女，沒到隨意被宰殺那么嚴重，也就是值得謀反吧。

    林玄禮還是演技很好的倒吸一口冷氣，表露出一個傻白甜的狀態(tài)：“哎呀，我就知道耶律延禧當(dāng)不了明君，他不如我。朕派去統(tǒng)御諸夷諸番的官員都以懷柔為主。也罷，我不怪你了。你難得到京城來，能住幾天？”

    “遼太孫遠不如十一郎?！闭澈泵蛄嗣蜃欤行┝魬俚溃骸拔疫@次專為見官家而來?！焙苡行┪幢M之意。

    林玄禮抓住他的手，這手可不細嫩，拉弓控弦的痕跡、刀傷和凍瘡留下的疤痕都清清楚楚，還有許多老繭。他的語氣微微低沉了一些，鄭重其事的說：“朕有心留下你，常陪在朕左右?！?/br>
    粘罕看著十一郎似笑非笑的眼睛，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

    林玄禮拉著他的手，拍了拍手背，親切的勸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我當(dāng)年就看出來，你是有才干謀略，又敢放手一搏的人，你這樣的人，不該久居人下。粘罕，你既然羨慕投宋的遼人，不如也做一名投宋的遼人如何？留在朕身邊，不但顯赫發(fā)達唾手可得，就連一展所長的機會，朕也給你?！?/br>
    是做一個少數(shù)民族的酋長助理，還是來到繁華富饒的大宋，依附于年輕威嚴強壯的皇帝，誰都知道孰輕孰重。

    但有些人不會這么選，寧為雞首，毋為牛后。是不是？

    童貫和魏季禮屏息凝神，垂手站立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童貫心說：官家平時好說好笑，沒這么溫柔而低回婉轉(zhuǎn)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看上他什么……

    魏季禮心說：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官家平日里自稱我，只有特別正式的時候才自稱朕——可是對著這么一個遼國小伙，怎么就特別正式了？邊關(guān)我也去了，他我也見了，稱得上膽大心細，卻沒看出來哪里值得官家這樣對待。

    粘罕的心口一陣狂跳，他所期盼的正是顯赫發(fā)達和一展所長，十一郎這番話說到他心縫里去了。越是激動，越覺得不安。

    當(dāng)即往下一跪：“只怕我才疏學(xué)淺，官家錯愛了?！?/br>
    林玄禮一陣狂喜，搭著他的胳膊拉他起來：“我不曾錯愛子民。起來坐著說話?！?/br>
    酸梅湯恰到好處的送上，各飲了一碗，酸香而透心涼。

    各自冷靜了一點，再對視一眼，依然真摯熱誠，一副明君賢臣相見恨晚的樣子。

    一個盛贊官家賢明豁達，有萬國來朝的傾向，仁義美名天下穿。

    一個含蓄的夸贊自己看上的少年果然男大十八變，越發(fā)有出將入相的氣質(zhì)，只是缺了一點機會。

    圍觀的臣下都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理喻。

    史官隔著宮墻氣哼哼的瞪眼睛，這次居然被甩掉了！

    粘罕放下碗，期待的問：“官家視女真人，也如自己的子民一般無二么？”

    眾所周知，所有女真人都屬于遼國所有，不屬于宋朝。女真人的領(lǐng)地，也和宋遼邊界不接壤，更靠近山林。他這話問的不僅是人，還帶著地，以及宋對遼的態(tài)度。態(tài)度好，怎么獲得這些人和地呢？

    粘罕希望他能有足夠的野心，那種計劃征討遼國、準備一掃六合的狀態(tài)，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維持平和安穩(wěn)。

    林玄禮的笑意微微收斂，非常理性的回答他：“前來投奔我的，就視若大宋子民，我雖然心向唐太宗，也想被人稱為天可汗，可惜留在遼地的，真就是是鞭長莫及。宋遼之間的事，是我和耶律延禧的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br>
    粘罕恭順的點點頭：“官家說得對。十一郎，其實現(xiàn)在，周邊小部落，都有心尊奉你為天可汗。西征大白高國（西夏），東迎遼太孫，粘罕有幸，在這兩件大事中，親眼看到了其中一次。能為宋主牽馬墜蹬，是您厚愛?！?/br>
    林玄禮笑了笑：“我就知道，你異常聰明，總是知道該怎么選。你留在京城，也不用考進士，我有武官給你做。先陪我?guī)啄?，將來外放到寧夏路一帶，以你的能力，在下次剿滅西夏時，定能異軍突起。”

    “若能做一名榷場的提轄，我就算心滿意足了?！闭澈毖劬σ涣粒骸肮偌掖蛩阆葴缥飨模俊?/br>
    林玄禮笑吟吟道：“知我者，你也?！睖缌宋飨?，才能拉開戰(zhàn)線，靈活機動的進攻遼國，要不然我在這邊和遼國打仗，西夏趁機搞事，不好辦。

    粘罕試著說：“可惜，我職位卑微，沒探聽過遼國的機密。如今只身一人前來投奔官家，竟不能奉上薄禮，實在是愧對十一郎多年厚愛?！?/br>
    “你來了就好?！绷中Y笑瞇瞇的打量他，這家伙要是真能聽命與我，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他能像黑齒常之那樣么？“你能來，我心里大歡喜，不苛求你帶什么東西來?！?/br>
    粘罕又表示感激，以及自己一定安心留在官家身邊。

    聊了一會，林玄禮忽然問：“荷葉蒸飯怎么樣？我前段時間發(fā)明的，叫他們拿給你?！?/br>
    粘罕盛贊其軟糯噴香，美味精致：“這就是江南風(fēng)情吧？”

    “或許吧。我沒去過江南”官家興沖沖的站起來：“那就好，來陪我上街走一走，看看你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币沧屛铱纯?，你是想要融入其中，還是涌起了征服這里的野心。

    林玄禮有些緊張和亢奮，試探粘罕的激動遮蔽了對上街的不安。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可太重要了，可以說是歷史轉(zhuǎn)折點。

    很可惜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這是怎樣的轉(zhuǎn)折。他的生死關(guān)系到金國能否順利建立。

    粘罕略一遲疑，就被官家拉到府門外，各自戴上遮陽的斗笠，騎上馬出門?！笆焕?，您的小紅馬呢？”

    “小紅還在撫養(yǎng)小馬駒，我這玉獅子也是神駿，你看怎么樣？”

    粘罕上下端詳了一會：“養(yǎng)的太好了，恐怕不能上陣。”

    魏季禮忍無可忍：“官家現(xiàn)在不用親自上陣。今非昔比，武將數(shù)百，兵馬數(shù)十萬，都由官家驅(qū)使?！?/br>
    粘罕笑了笑：“我只是說這馬嬌生慣養(yǎng)，不能承事。只怕餓兩頓、喝些不干凈的水，就廢了?！?/br>
    童貫試圖打圓場：“這馬要是不行，馬廄里的寶馬良駒多得是，全看官家樂意選中那一匹。不論選了哪匹馬，都是它的福氣。實話說起來，我要是匹馬，唯愿在官家的馬廄里生活?！?/br>
    林玄禮覺得他們仨都話里有話，而且除了魏季禮的話之外，倆人說話都不中聽：“別廢話了，我難得有空，帶小兄弟出去玩玩，略盡地主之誼。明天朔望日，我有正經(jīng)的大朝會，沒時間來陪你。燕林，我府上的侍衛(wèi)指揮使，到時候讓他帶你出去玩，一切花銷都算我的，支出百貫一下不用稟報?！?/br>
    謝寶升任宮門使之后，就提拔了這個副手負責(zé)空無一人只是存了很多錢的秦王府。

    燕林心不甘情不愿的應(yīng)聲：“小人遵命。”

    粘罕看起來十分感激：“是四海之內(nèi)最繁華的京城?！?/br>
    魏季禮瘋狂使眼色，臉上幾乎寫了‘官家請冷靜，陳王、燕王、晉王、越王才是您的兄弟’這么一句話。

    林玄禮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他們的態(tài)度，和粘罕并轡而行：“比起前兩年見你時，你變化可真大，斯文了許多。讀了很多書么？”

    從讀書聊到練武，又談及皮草生意和各色生意，遼國的風(fēng)土人情，遼國的政治問題，關(guān)于秦王在傳說中有多么善于制造瘸子，還有遼國的軍事實力問題，疏于訓(xùn)練，軍械朽壞，到處都是貪污腐敗，幾近于民不聊生。

    信馬由韁的溜達了一會，毫無目的可言。

    林玄禮有點惡趣味的想，要不然我?guī)グ菀话萦仔o林真人？轉(zhuǎn)念一想，這是不正經(jīng)呢，還是一次絕佳的試探？

    粘罕既放松又順從，一副總算得遇明主的樣子：“咦？那是什么？”

    路邊上有一個奇異的男子，穿了一身土黃色的長衫，背了細麻布的長單肩包，最稀奇是身上畫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一個個圈出來的圓形里，眼皮睫毛畫的清清楚楚，眼白瞳仁也描繪的黑白分明，前胸后背衣袖衣袂上全都是，就連背的包包上也畫了巨大的眼睛。

    遠處看過來時，真有幾分驚悚可怖、不可名狀。

    林玄禮道：“哦，那是賣眼藥的小販。他們弄的這副打扮格外嚇人?！?/br>
    在街市上逛了一個時辰，吃了些小粽子、油煎豆腐、寒食撒子麻花、涼糕、冰粉、綠豆涼粉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