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苗和秦五秦六有點心動，聽起來倒是很爽快。

    路過的守將情不自禁的按住他肩膀：“你不能去送死。你以為西夏軍夜里沒有人放哨，防備偷襲嗎？”

    “我觀察了好幾天，確實沒有。將軍，他們不覺得宋軍敢摸營?！?/br>
    守將羞憤交加，隨即冷靜下來：“這話不假……但那也不行。如果西夏軍圍而不攻，我們能保全城寨。他們幾十萬人如果要來攻……拿他們被射死的尸首堆，都能堆到城頭上。耐心些，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萬物凋敝，我看他們的馬都饑腸轆轆，開始城外的茅草屋和山上樹葉，在馬餓死之前他們肯定會撤。都耐心些?！?/br>
    林玄禮想想，倒是這個道理，如果馬餓的沒法跑，他們就變步兵了，那可容易對付。

    ……

    攻擊延州城始終打不破，無功而返又不甘心。主將回頭研究了一下，就分兵攻打城寨，分四只軍隊，攻打四個寨子——寨子太小，人多了實在沒有用。

    這種軍寨中又有軍餉、糧草、武器、物資，又有工匠，只要打破城池就能大肆掠奪一番。

    林玄禮趴在城頭上，看他們拼裝木板，幾十個工匠一頓忙活，原地搭起來一座類似于望樓的木塔，釘在一兩平板車上。

    這也是一種攻城武器，正面和左右兩面是厚木板圍住，后面有□□，弓箭手可以背著弓箭爬上去，直接升到和城墻齊平的位置，下面的士兵又能推著車前后移動。

    這是最高科技的一項東西，還有一些缺乏準度的小型投石機（比回回炮差得遠呢），其他的依舊是舉著鎧甲抬著云梯往前沖。

    作者有話要說：    拼多多浪費我時間，查資料，還有被人影響寫小說浪費了一些時間……中午或者下午之前會補上今日第二更的。

    ……

    關(guān)于林玄禮的那句內(nèi)心動態(tài)有一點爭議。我在寫的時候就考慮了一下，剛剛又和朋友探討了一下，依然保留。理由如下：1.第一次上戰(zhàn)場，親眼目睹十幾萬敵人，困守孤城，和周圍隔絕信息，歷史上金明寨兩天被滅他記得很清楚，事到臨頭因為緊張，和平時狀態(tài)不同，這非常常見。如果看軍事類書籍就會看到，人在上戰(zhàn)場時會性情大變，不存在正常情緒。緊張的時候會控制不住的尬笑，害怕的時候會突然講黃段子，這是人類的正常情緒。

    2.大梁太后殺了大宋二十多萬軍民，小梁太后不斷挑釁宋朝，而且她倆先后是西夏實質(zhì)上的當權(quán)者，對權(quán)利控制的比高滔滔有過之而無不及。

    梁太后的身份是敵國首腦、賊酋、首席戰(zhàn)犯（等抓著的）。其他的皇后妃子公主才能算是與戰(zhàn)爭無關(guān)的貴族婦女。

    3.但凡現(xiàn)在是西夏皇帝當權(quán)，林玄禮就可以直接說：“抓住西夏皇帝，拿個竹竿從嘴捅進去從屁股捅出來，架起來烤了?！倍皇乾F(xiàn)在這樣想想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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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今日第二更

    西夏人多防御不算完善，被驅(qū)使來攻城的士兵們很容易射殺，卻太多了，倒下一批，后面的依然不知死活的往上沖。

    林玄禮拉弓搭箭，往下瞄準著，一箭一個輕而易舉，倒在地上的西夏士兵在因為受傷而死之前先被人踩死了。眼前的場景真像是喪尸圍城，所有人都處于瘋狂麻木的狀態(tài)中。

    敵人還沒渡過護城河，這人造的護城河挖的挺深，也挺開闊，敵人還在搭設(shè)浮橋、置辦云梯打算過河，開始攻城。

    現(xiàn)在向城下射箭的士兵不多，算上林玄禮總共有一百多人，這都是箭術(shù)高超，距離遠也能射的準的，其他技藝不行的士兵或是用腳給弩上弦，冷不防的放出一箭，或是等敵人更靠近一些，以免浪費。

    在寬闊的城墻上，只有幾個垛口一直在向外射箭，城墻下的西夏軍也拿著弓箭朝上反擊。

    林玄禮抵著立牌，這上面被弓箭射中的沖擊力，還有聲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周圍人的吶喊聲，城墻上下不同節(jié)奏的戰(zhàn)鼓，此時此刻，都似乎是聽不見了。

    老苗扯他：“射十幾箭你換個地方。”垛口這么多，多換一換，射敵人的神箭手，沖在前面的將領(lǐng)，還有軍旗。

    林玄禮拎著弓抱著箭：“對對，忘了。”換了個地方，瞇著眼睛往下瞧。西夏的軍服自己雖然不熟，但誰穿的與眾不同還在人群后指揮，還是知道的。

    看幾十個神箭手正往城頭上射，把自己方才躲的立牌扎的像個刺猬一樣，心中暗喜，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箭也用不完了！

    瞄著西夏的前鋒官射了好幾箭，奈何距離太遠，對方也經(jīng)驗豐富，又沒沖到第一線，一邊指揮督戰(zhàn)，竟然抬手用盾牌擋去了兩箭。

    普通士兵的鎧甲，有點雜亂，還有臨時應(yīng)召入伍的，穿的都是自己家里的鎧甲裝備，但指揮官的頭盔壓的齊眉，鎧甲穿得也很全，渾身上下只有小半張臉是要害，對面還在用盾牌防著。

    林玄禮有點惱怒，抓起一支箭，瞄了一會，這一箭沒沖著人正臉去，沖著丫舉起盾牌防御時露出的胳膊肘。

    “直娘賊！”又沒射中。

    不！一支更快更猛的箭，在前鋒官擋下一箭放下盾牌，驕橫并目中無人的繼續(xù)指揮戰(zhàn)爭時，突然殺到他眼前，一箭穿過了他臉，箭頭鉆出了后腦勺。

    林教頭瞄了半天，找準節(jié)奏一箭命中，剛剛扣動扳機，立刻拿了一支箭，站在地上，用腳登著□□上弦。

    城下不算箭如雨下，在漫長的城防線上來看，只是零零星星的冷箭，但非常有作用。

    六十只羽箭傾泄一空，林玄禮的手臂微微發(fā)顫，手臂酸痛幾乎力竭，趕忙自己揉捏放松拉伸一下。

    后勤補給又送來兩捆箭，匆匆忙忙的夸了一句：“準！”在交樓上觀察的士兵說的。

    林玄禮微微一笑，掏了塊糖吧唧吧唧開始吃。[親愛的禮子，你剛剛殺人不眨眼的用六十只箭，干掉了五十多個人。]

    [是啊，沒啥感覺，我現(xiàn)在只想被保母按摩一會……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我牽連，等回去再道歉吧。][老苗頂上了！]

    弓箭手連續(xù)幾十次放箭之后，也得暫時休息一會，老苗拿起挎著的弓，開始殺沖在最前面，最靠近的西夏士兵。

    秦五秦六和白大朗幾個人拿著砍手斧，但是西夏軍還沒爬上來，他們急也沒有辦法。

    經(jīng)驗豐富的小路：“別著急，幫老苗搬箭。一會有你們打仗的時候?！?/br>
    傳令兵跑過來，高聲大叫：“都監(jiān)命令準備火器！西夏狗賊過河后，狠狠的燒??！”

    在度過護城河的拉鋸戰(zhàn)上，西夏軍很快就死傷了數(shù)百人。這對西夏的主將來說不算什么，繼續(xù)下令攻城。

    林玄禮坐著休息了一會，感覺疲勞恢復(fù)了一些，就爬起來繼續(xù)往外看。敵人已經(jīng)接近護城河下，還有一些已經(jīng)成功死進了護城河里。

    “他們會用尸體把河填平嗎？”

    “那咱們也不虧！”

    林玄禮：“可恨，之前他們?nèi)∷鲲垥r，咱們沒有毒藥往里扔?！比绻窍奶欤€能扔點死去的小動物，腐爛之后產(chǎn)生細菌，現(xiàn)在真不行，這大冷天的，rou切完都能保鮮兩天。

    老苗也消耗了兩捆箭，做下來休息片刻：“以前有將軍往護城河里下毒，扔了好幾斤□□。魚都毒死了，人沒事?！蹦怯质且粋€很廢物很坑人的將軍。

    林玄禮抓著弓給你：“可惜沒有火箭，火炮也沒有，沒法炸碎他們那個望樓。”為什么最新款的武器沒有放到邊關(guān)啊氣死了。要用戰(zhàn)爭來實踐武器。

    正在這里憤憤時，就看到旁邊的小投石機開始cao縱，還拿來了一個烏漆麻黑的火球。

    幾個老兵拿長竹竿，挑起投石機移動，調(diào)整方向，又改動投石機的臂長和角度，在立牌的孔洞處看一眼，調(diào)整一會，盡量命中。

    火球是用鐵和麻繩制作的，擱在投石機的斗里，小心翼翼的開了一罐猛火油，用銅勺舀了一勺，小心翼翼的半灌半澆上去。隨后十名士兵一起努力，拉動纖繩。旁邊的炭盆里，夾起來一小塊燃燒著的炭，往‘火球’上一扔，火球就名副其實的燃燒起來。

    隨機一聲號令：“發(fā)??！”

    火球從城墻上呼嘯而出，直接砸向敵人的望樓車，飛過時灑落了不少燃燒的石油，落在西夏士兵頭上身上時，就燃起來會自行流淌、無法熄滅的火，就算沖進護城河里，火也在繼續(xù)燃燒。

    護城河寒冷刺骨，早上還會結(jié)一層薄冰，掉進去的人不被燒死也會被凍死。

    戰(zhàn)爭期間，沒有人去救人。

    望樓的木板還挺結(jié)實，被這沉重的火球砸了個窟窿，卻沒有砸毀，只是在內(nèi)部緩慢的燒了起來。

    林玄禮對于火球不能爆炸，深表遺憾。已經(jīng)休息好了，拿起弓箭，開始繼續(xù)迎敵。自己新作的猛火油柜和鐵火床都要等敵人攻到城下才能用。

    地上死了很多敵軍，但活著的更多，依舊源源不斷，一眼望不到頭。

    [一個，兩個，三個，嘿哥還是很準。]

    [你們要是不知道十萬人是什么概念，想想春運，春運人擠人的大廳，一天積滿清空數(shù)次，人流量才幾萬人。]

    [怎么這么多人頭呢。西夏人真是不怕死啊。]

    一上午的時間都沒攻過護城河。

    金明寨里的士兵們輪番射箭、吃飯，火頭軍有條不紊的拿出早上泡發(fā)的，留著過年的干蘑菇、殺雞宰羊的開始做飯。這一戰(zhàn)要是贏了，想吃什么都有。這一戰(zhàn)要是沒贏，想吃什么都沒有了，命都沒了。

    西夏那邊也是一樣，一支軍隊在進攻，其他人輪番去上下游的河中取水做飯，上游的水還算干凈，下游的水則夾雜著死在護城河里的西夏士兵的血水以及屎尿，但都不重要。

    下午繼續(xù)作戰(zhàn)。

    林玄禮抽空去看了看床弩，嗯，做的速度快多了。

    又看了看現(xiàn)在的手榴彈，徒有其表。雖然自己在延州城被圍攻時，費盡心思，想出了傳統(tǒng)老式木柄土手榴彈，不用電打火或者新型打火設(shè)備，用紅磷白磷拉繩引燃，鐵殼里面有□□和碎瓷片，但他們好像領(lǐng)會錯了意思，鐵殼比較厚，重量不是很對勁。

    工匠們指著一筐三十多個手榴彈：“開模不容易，俺們倉促著只能做成這樣?！薄斑@是生鐵，來不及鍛造熟鐵。”生鐵更脆，更容易碎一大堆。

    “其實城里的煤炭也沒剩多少了，得緊著配置□□，不能拿來煉鐵?！?/br>
    “行，這樣就挺好，這些也夠了?！盵我還扔過這種老式手榴彈，威力不行，但嚇唬人足夠了。]

    [現(xiàn)在只能配置□□，由化學(xué)成分搞出來的黃□□還遙遙無期。]

    [也不知道小豪豬知道不知道如何土法制作黃□□…整點t也行，我不挑剔。]

    [已知城墻高度約為八米，我扔手榴彈最遠能扔到五十五米，求拋物線：我在城墻上扔手榴彈能扔多遠。]

    下午又是激烈的護城河爭奪戰(zhàn)，對面的浮橋搭一次燒一次，一直到夜幕時，天黑了，西夏人竟然停戰(zhàn)，準備休息。

    氣的林玄禮破口大罵：“王八蛋，你要打就打，要休息就休息，讓你們這幫禽獸做了主了！”

    西夏人撤退了，就在護城河外百米處安營扎寨。安全距離。

    林玄禮反而睡不著，想下去偷營，扔幾個手榴彈讓他們夜里不敢安眠。可是在城頭上觀察了一會，又自行否決了。我能溜下去再溜回來，輕而易舉，但是對面人多，我驚醒他們一次，他們分成兩撥日夜攻城就能應(yīng)付我們，可城里人少，沒法三班倒的守城。耗到最后，肯定是我們先廢了。

    想到這里，在心里大罵延州城守軍是廢物。就不知道互相幫助嗎？你們那里幾萬軍隊，就不能出來偷襲一下敵軍？以少勝多也不能超過一個零?。∷懔?，種建中和章經(jīng)略、蘇通判聽說這里被圍困之后會發(fā)兵的。哎，他們能知道嗎？也沒有人出去送信。

    都監(jiān)也在城頭上巡視，看武器消耗的數(shù)量，看看士兵們的精神狀態(tài)。愁悶的思考，傳統(tǒng)的守城之策都在用，也只能等大軍援助，又未必有人來援助。

    巡視了一圈，看到唯一的美少年，嘆了口氣：“可惜啊，種知軍有意提拔你，誰也沒料到有這種事…倒是讓你有立功的機會了。”知軍可能會損失一個女婿，再找這么好的也是不容易。

    二人一起嘆息了一會。

    都監(jiān)：“你實話跟我說，你到底是誰家衙內(nèi)？”

    “等你到了京城領(lǐng)賞時，我再告訴你?！?/br>
    “這么說來，你有門路去京城當散官？”

    第二天，繼續(xù)攻城，這次靠人和馬的尸體堆著填平了護城河。

    云梯的高度不會到城墻口，那樣宋軍拿個叉子往外一推，就揚出去了。

    之前置辦下的鐵火床、猛火油柜都投入使用，進入短兵相接的狀態(tài)。部分士兵兩兩一組，一人拿砍手斧，專等敵人的手扒在城頭時，一斧頭砍斷手。另一個則拿著鐵骨朵（長柄小瓜錘），一錘一個，打著就死。

    燒油和燒猛火油的士兵則小心翼翼的燒毀云梯。

    敵人也在砍伐樹林制作新的云梯。

    城頭上的士兵們紛紛對新款猛火油柜給出好評：“能往下燒，這可真好！”

    “太好了不用等人上城頭再噴火，燒云梯也方便?！?/br>
    “自上而下，這是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