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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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處早就把輪值戍邊的序列安排好了,照計劃進行即可。 有人暗自嘀咕:“可惜現(xiàn)在事務(wù)繁忙,找到郡王也不算立功?!币遣幻Γ帜芩闶橇⒐秃昧?。武將動輒得咎,太難立足。 德順軍派出去替換的是獅子營,但白虎營要頂上獅子營現(xiàn)在駐守的地方。 調(diào)換方式和蒸包子一樣,一屜頂一屜。 林禮收拾東西的時候有點煩悶:“為什么不告訴目的地!”只聽說要調(diào)動,不知道要調(diào)動去哪兒。這叫人多糟心啊。孫子兵法上講不要給士兵講明白,直接干就完了,原先看的時候就很迷惑,現(xiàn)在親自體驗一下更迷惑了。“還沒有時間回城買東西。” 把rou干、炒豆子、棋子豆之類耐存放的干糧零食收好,一大摞胡餅也收拾好,準備帶著在路上吃。東西亂糟糟一大堆。 小路:“別哼哼唧唧了,又不是個娘們。誰知道城里有沒有西夏的狗探子,你回去和親朋好友一說,他們再到處一傳,姓梁的老娘們就該知道了?!?/br> 老苗幽幽冷笑:“話雖如此,但不告訴咱們還有一個好處,一旦臨時發(fā)生變故,安排的去處轉(zhuǎn)移,不需要多做解釋。” 有個親兵忽然掀開簾子:“林禮?知軍傳你前去?!?/br> “這就來。要是有好心哥哥愿意幫我收拾,那就好了。”匆匆忙忙去見知軍。 算是中軍寶帳,更大,更華麗,看起來和去草原旅游時住的蒙古帳篷的尺寸差不太多。只是沒有那種蒙古風(fēng)的花紋,門口書的大旗上寫著一個巨大的種字。 帳篷內(nèi)指揮使、都頭、功曹們剛剛匯報完事情,種建中心里打定主意,嚴肅緘默的坐在虎皮大椅子上等著他來。 帶路的親兵先進去:“稟報,林禮帶到,在門口候著。” 種建中:“你們都退下,單喚他進來?!?/br> 親兵和書吏們迷惑的退下,看到一個穿著鼠裘的美少年站在門口,越發(fā)疑惑,奇怪,有些人干那種事兒,可是知軍不是那樣人啊??墒呛鸵粋€小兵有什么機密可言? 林玄禮沒想那么多,邁步進門,放下帥帳的門簾,繞過去,正要行禮。 種建中一聲斷喝:“趙佶!” 林玄禮驚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答應(yīng)了:“哎!?。磕阍趺粗??”[難道這是什么名將的直覺?] [到底怎么知道的,是我書信里有破綻嗎?] [他是不是詐我?我是不是演技太慘?] [他去開會回來就知道我是誰,一定是那兩個家伙出賣我!] 種建中長嘆一聲,起身繞出桌子,和他面對面站著,苦笑著作揖:“郡王為何謀害卑職。若不是卑職看出,這林禮的長相與官家有七八分相似,您要瞞到什么時候?” 林玄禮心中狂喜:[我長得這么像六哥嗎?我可太帥了。] [紅顏禍水的典型就是我了,因為大幅度減肥令粗狂的帥氣變成了精致英俊,然后被人認出來,禍害了自己的大計劃。] “知軍,我不瞞你,其實我來邊關(guān)這件事,六哥是默許的?!?/br> 種建中:“……” 林玄禮心虛的問:“難道他又改主意了?”他不會罵我罵的很清楚吧?家丑不可外揚啊。 “不錯,官家密旨命令五品以上官員悉知,要暗中捉拿私自逃出京城的遂寧郡王,不能走漏風(fēng)聲,又要抓住郡王送回京城。” 林玄禮有點頭疼,隨便在旁邊開完會還沒收的馬札上一坐:“種知軍,坐下來聊聊吧?!?/br> 種建中坐下來看著他,郡王學(xué)兵痞學(xué)的倒是很快。 “我知道知軍一心忠君愛國,報效官家,你必然想送我回去。我呢,耗費小半年的功夫才來到邊關(guān)參軍,我不想輕易言退。我要是走了,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吃的苦頭都白費了。不如這樣,你裝作不知道我是誰,我還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小兵。此生不和西夏人廝殺幾場,我心里頭就憋得慌?!?/br> 種建中:“……”雖然我也是,但是… 林玄禮笑嘻嘻:“你肯定覺得我荒謬胡鬧。可是胡鬧的人不好管啊,你又不能對我動軍法。你要是好好禮送回京呢,路上我能溜走,下次一定裝的更細致一些,換一個糊涂點的長官,還能發(fā)現(xiàn)我嗎。你要是拿囚車枷鎖送我回去,我倒是跑不了了,可六哥還不答應(yīng)呢。” 種建中點了點頭,隨即跪下:“請郡王開恩,繞我闔家性命?!?/br> 林玄禮笑不出來了,站起來避開:“你這是何意?” 道德綁架嗎?我知道六哥著急上火。我也心急如火。我能跑到這兒來,但不能動火器。 “西夏人如鷹似狼,誰都不敢輕言成敗,戍邊的將士誓死不退,那全軍覆沒的時候,也有幾次。統(tǒng)帥被殺被俘的事,也有幾次。別人是可憐河邊無定骨,尤是春閨夢里人??ね鮿t不然。即便我留郡王在身邊做親兵,同生共死,如果我自己全軍覆沒,又何以保護您的安危。 我身捐軀報國理所應(yīng)當,不敢貪生怕死。但家母年邁,兄弟眾多。 一旦官家知道郡王在我軍中遭遇不測。請問郡王,種家的兄弟十幾人還能在朝盡忠嗎?家母還能安然無恙嗎?” 司馬光呂公著又如何?皇帝親筆寫的祭文被炸毀了,削去墳塋,兒孫也流放。我不能牽連家人和祖父。 林玄禮沉吟良久:“不如這樣,你給六哥上書一封,就說抓住我了,我威脅你如果送我回去,就在路上自盡,你投鼠忌器,請示該怎么辦。這一來一回,給我拖延到春天就行。除了六哥親自來抓我,否則我什么都不怕?!?/br> 種建中臉上清清楚楚寫著‘你怎么能用投鼠忌器這成語說自己’的意思?!奥犝f通判和郡王有舊,不如請他前來幫忙?!?/br> “行啊,蘇東坡還靠我搭救呢,肯定也會幫我。今天可不行,我要去跟著二都開拔了。我們到底去哪兒” “白虎營一都二都調(diào)到延州金明寨。”金明寨位于于延州城西北,是延州城的直接門戶,宋朝防御西夏最重要的要塞。 林玄禮起身走到書桌后面,看筆墨紙硯都安排好了,提起筆來寫:【六哥,見字如面。轉(zhuǎn)眼一別已是半載,弟心中甚是思念、愧疚……】煽情一百字,表達西夏可恨幾十字字。寫自己參軍的快樂生活學(xué)到的東西見到的風(fēng)土人情三百字。寫自己威脅種建中、從溜走、自殺、說壞話等各種伎倆,一百字,然后祝哥哥身體健康。 “知軍,這張紙你拿去,你是隨奏札一起送抵京城,還是留著等我找你麻煩時拿出來自辯,你隨意。我要隨軍開拔。大戰(zhàn)在即,你必然知道輕重緩急,不會以為我,讓三軍心神不寧吧?” 種建中覺得這個狀態(tài)非常熟悉,一邊威脅一邊惡心人,很有文人姿態(tài)?!安粫??!?/br> 林玄禮:“沒事我走啦?” 種建中心說你是沒事,我要出大事了:“郡王請便?!北Σ渴鸬暮芎昧耍页榭战o你升個小官,不用太多,就是那些蒙恩的小衙內(nèi)應(yīng)有的位置。 他還沒想好要不要一個人承擔這么大的事,又不知道該通知誰,,思來想去,剛下定決心,想起章楶帶兵去巡視各城寨的加固情況去了。拖過了半日,書吏、功曹、指揮使都在詢問何時出發(fā)。看那封辯白信上有落款日期,不能再拖沓,趕忙簡述了事情經(jīng)過,派人送到驛站,遞解進京。 種建中親自帶隊,要把戍邊將士們都換下來,他再親自帶回來。期間由都虞侯負責(zé)管理軍隊。 士兵們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鋪蓋、用品、十天的干糧,踏入秋風(fēng)中,在都頭的帶領(lǐng)下前往未知的區(qū)域。 林玄禮坐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只覺得金明寨這個名字熟悉,也開始苦思冥想。 一直想到延州境內(nèi),突然想起來了!西夏軍入侵失敗之后,用兩天時間保衛(wèi)、攻陷了金明寨,屠殺了兩三千的宋軍。[不愧是我的男主劇本!] 第60章 抵達金明寨 “這是我家世交的林禮,如同我的兄弟一樣,幾年沒見,他瘦了許多,一時間沒認出來?!狈N建中在開拔前的會議上,三十多歲的知軍拉著十四五歲美少年,尷尬又僵硬的給將官們介紹郡王。 滿帳篷的人都很驚訝,以前從未見過知軍帶他家子侄或好友來介紹,他不徇私情的事兒,在當上知軍之前大伙就早有耳聞,今天這是怎么了?心里這樣好奇:“原來是林賢弟,真是英雄氣概。” “自古英雄出少年,一看林小兄弟的氣度就知道前途不可限量?!?/br> “敢問小郎君祖籍何處,不知你我是否同宗?” “我還奇怪呢,尋常人家怎么會有這樣的清雋少年,原來是知軍的好友?!?/br> 盧都虞侯鎮(zhèn)定自若,他相信一個小小的都頭不敢泄露誰是幕后主使,鎮(zhèn)定自若的跟著夸了兩句。 種建中心里苦,郡王非要留下來。種建中考慮到以郡王受寵的能力,確實能讓自己被撤職,錯過和西夏的這一場大戰(zhàn)——皇帝的寵臣很容易做到這種事,而武將本身就非常容易被免職,平時謹小慎微最怕得罪人,被勒索時都會花錢息事寧人,到現(xiàn)在被威脅,依舊是滿心厭惡,也無計可施,只好順從。已經(jīng)寫信知會經(jīng)略相公、知府、通判等五人,還沒收到回信,他們也會覺得棘手吧。 郡王還想裝繼續(xù)小兵,種建中久在軍中,知道在軍中身懷重寶會被仗勢欺人強取豪奪,必須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不能輕侮,他的財物馬匹也不能動。只是很尷尬,哪怕是真正世交的孩子自己也沒帶來介紹過,都量才取用,這次……在郡王的身份暴露之前,自己的名聲可能不太好,等他鬧夠了回家之后,這些人大概會懂我的良苦用心。依舊不是諍諫之臣,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能守衛(wèi)邊疆就夠了。 上路之后。 林玄禮牽著馬跟著其他人一起走,心里洋洋得意,馬背上馱著整個小組里的帳篷和一些行囊包裹,按照自己的體重估算的,一百二三十斤。這幫人之前幫我打架,沒因為對方是痞子就躲開,又守門又幫著捆人,不怕被牽連,算是好朋友! 老苗有點躲著他,又不敢躲的太遠,只是不敢吭聲了。 小路和秦五、秦六、大白在緊張之余還很興奮,嘰嘰喳喳的問了一路,從他的家世背景打聽到他以前的衣食住行什么樣。 丑校尉策馬過來:“好小…小衙內(nèi),真有你的。你可把我害苦了?!鄙纤窘腥柫艘槐椋缓蟊簧纤編ヒ娝纳纤締柫艘槐?,再被兩位長官帶到都虞侯那兒又被盤問了一遍,就好像有個小衙內(nèi)參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我這不是沒給他臉上刺字嘛!翻身下馬來,也和他走在一起:“天地何其不公,人分高低貴賤,唯獨上了戰(zhàn)場是一樣的?!庇行┤碎L得俊,家里有權(quán)勢,還允文允武,平日里呼風(fēng)喚雨,想要什么應(yīng)有盡有。而我,不讓我?guī)б恢回堃黄鹱摺?/br> 林玄禮戲謔道:“雖然不能均貧富,但或許會等貴賤?!贝蟾胚€要一千年吧。 丑校尉臉色驟變,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誰跟你說的這話?” 不會吧我們這軍中或者附近城池里不會有人想造反吧?這時候誰敢造反,只會給西夏機會,現(xiàn)在賦稅是高了點,可還能活著,一旦西夏入侵,那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林玄禮:[我擦嘞!說漏嘴了!等貴賤均貧富是《中國農(nóng)民戰(zhàn)爭史》里的話。是農(nóng)民起義時最常用的口號!我怎么就順嘴溜出來l !] [不用羨慕禮子的記憶力超凡脫俗,其實這一本書就記住了這六個字。] [現(xiàn)在不會有人懷疑我要參與農(nóng)民起義,但關(guān)于別的懷疑……也不是什么好事。] 嘿嘿一笑:“史書上常有這話,剛聽你感慨什么高低貴賤,突然就想起來了?!?/br> 丑校尉稍微放松點:“我讀書少,你別騙我。哎,要是沒有西夏吐蕃遼國作亂,哪有這么高的賦稅?!?/br> 林玄禮深以為然的點頭。自從大宋開國以來,有一項政策——可不是什么強干弱枝!而是不論地方部隊有多少軍隊,中央禁軍就要保證有同等數(shù)量的軍隊。這幫人也不勞動生產(chǎn),每年就是吃穿就要消耗大量國家財政。 至于其戰(zhàn)斗力呢,士兵們…算了士兵捐軀的也很多,將官…也有很多提出正確意見的……媽的趙佶除了六哥之外全家傻逼。 中途休息時,全軍補充食水,種建中過來巡視了一圈,看到郡王左手拿著rou干、右手拿著小巧的菱花鏡,正在照鏡子臭美。又看到有人給他捏腿,而棗紅馬身邊還有剛卸下來的行李:“你…就一直在走?” 林玄禮點點頭,徒步不只是為了和這幫哥們培養(yǎng)感情和幫忙,還有一點,得練習(xí)長途奔走,以免將來發(fā)生什么意外,因為跑不下馬拉松而導(dǎo)致性命之憂:“是啊,知軍有何見教?” 種建中出門前就帶了一本《李衛(wèi)公問對》,還有一包蛋糕,給他:“好好學(xué)習(xí)。我已經(jīng)為你上奏求官?!焙茈y辦,他年少無知,不適合指揮別人,但也不能讓他被人指揮。最好能賜一個武散官的職務(wù),一邊呆著去。 “遵命。” 種建中又把他扯到人群之外:“小郎君,不要仗勢欺人啊。役使老兵給你捶腿,他畏懼你的威勢,不得不屈從,這是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貽害無窮。”不要把別人當仆人,你的宮人內(nèi)侍服侍你,是理所應(yīng)當,他們可不是。頤指氣使慣了,恐怕會遭人報復(fù)。之前三川口之戰(zhàn)的一位守將,就是鐵面無情,過于嚴厲被手下士兵暗通敵國、割斷了韁繩,最終被擒。用兵嘛,賞罰都要讓人心服口服。 林玄禮訝然:“我拿rou干和小紅幫他馱行李換的。你多慮了?!?/br> “那就好。”種建中心說領(lǐng)兵其實不難,把兵當人,不要當成奴仆。如果小郎君能在守城戰(zhàn)中有什么特殊的表現(xiàn),想必官家的怒火能稍息。 揣著書繼續(xù)回去照鏡子:[減肥真是整容啊。] [林哥的高鼻梁下頜線都出來了,眼睛也更大了,然后還挺白。] [真帥,什么時候才能有小美女投懷送抱?] [不知道王繁英將來見了哥,會不會被帥暈不忍心出拳。] [要是沒有被迷暈就糟了,缺少肥rou之后不那么抗打。] [哎,也不知道折可運和王繁英打一架誰能贏,將來一定要促成他倆一戰(zhàn)!老精彩了!] 吧唧吧唧吃冰涼柔軟的厚土生春糕,忽然想起來,不對勁,這里怎么也有厚土生春糕?怎么到處都有厚土生春糕?山寨力量就這么強嗎?這合理嗎?? …… 朝廷中正在籌備明年的作戰(zhàn)計劃,這是只有寥寥數(shù)人才知道的大計劃,其他官員只知道是正常的增強兵力,防備西夏的瘋婆娘。 現(xiàn)在是深秋和初冬之間,各地的賦稅都已經(jīng)收完,有一些可喜的富裕,就大數(shù)據(jù)來看,章惇的改革卓有成效,國家富裕了,百姓們的負擔也有一些被轉(zhuǎn)嫁到那些原先免稅的人家上。章惇的名聲固然不好,利益確是實在的。大宋全年收入的十分之一是官員俸祿,十分之二是吏員開資,十分之八是軍費,這足以支撐新的一次戰(zhàn)爭。 枝頭已有秋霜,小小楓樹盆栽和金橘、佛手、白玉蘭盆景作為案頭清供,錯落有致的擺放在屋中。 趙煦清晨起來見了太后太妃,聽她倆詢問為什么官家親自下令都抓不到一個跑出去的小孩,無言以對。回來開始批閱各地奏札,看到中午吃飯前,這才看到秦鳳路德順軍知軍種建中的奏札,打開一看:“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