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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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老嫗身材瘦小,可手下的力氣卻著實不小,謝廷筠被她抓得胳膊生疼,好不容易等到秦默過來,忙求助似的看向他。 秦默在老嫗面前蹲下,凝視著她的雙眼道,“阿嫗,你認識他嗎?”說著,指了指謝廷筠。 老嫗終于有了反應(yīng),渾濁的眼角滑落幾顆淚珠,聲音顫抖著道,“這是我兒阿華??!” “那……阿華之前去了哪里你知道嗎?” 老嫗本來激動的目光中露出一絲驚恐之色,身子下意識朝里縮了縮,只是抓住謝廷筠的手沒有絲毫放松。她的眼神未從謝廷筠面上挪動半分,顫顫巍巍道,“他們說……他們說……是圣使將阿華帶走了?!?/br> 秦默眸光一凜,眼中閃過一絲鋒芒,“誰是圣使?” “圣使……圣使……”老嫗說來說去一直在重復(fù)著這兩個字,抓住謝廷筠不斷往自己這邊拖,“他們說阿華被圣使看中選為了圣徒,他們說阿華跟圣使走了,我不信……我不信……阿華不會丟下我的,不會的……” 說著,抬頭看向謝廷筠,粗糙的手撫上謝廷筠的面頰,眼中是失而復(fù)得的喜悅,讓她原本布滿溝壑粗糙不平的臉上散發(fā)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母性光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華你一定會回來的?!?/br> 秦默眸色轉(zhuǎn)了轉(zhuǎn),耐著性子又問,“阿嫗,誰是圣使?” “圣使,黑衣服,黑衣服,好可怕……”這個老嫗似乎受了刺激,說起話來顛三倒四,腦中似乎也有些糊涂了。 秦默卻因為她的話臉色又沉了幾分。 這時,他的余光瞟到莫子笙腳步匆匆往這邊走來,朝謝廷筠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耐著性子安撫好老嫗的情緒,自己則起身朝莫子笙迎去。 “怎么樣?”他低低開口。 公儀音和荊彥也跟著走了上去。 “那個婦人關(guān)了門后,院子里都沒人敢出聲,后來還是等她們從門縫中看到郎君離開之后,才漸漸有人敢小聲說話了。屬下聽到有人問那開門的婦人,是青龍圣使嗎?” “青龍圣使?”公儀音并沒有聽到方才老嫗的話,聽到莫子笙的稟報,不由心生疑惑,狐疑地抬頭看向莫子笙。 莫子笙點點頭,眼中也有幾分困惑,“是的,那人問完這話之后,屬下感到整個院子里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開門的婦人冷冷地回了一句不是,然后就再無人說話了?!?/br> 公儀音轉(zhuǎn)向秦默,臉上疑惑濃重,“九郎,這青龍圣使是什么人?” 秦默聲音微冷,看一眼墻角處仍抓著謝廷筠,雙目濕潤的老嫗,眸中閃過一抹深濃的霜色,“我猜……這青龍圣使或許同天心教脫不了干系?!?/br> 天心教? 公儀音微微吃了一驚。這才剛進冀州地界,怎么就同天心教扯上干系了?難不成這邪教的勢力當真如此之大? “九郎,我們現(xiàn)在該做什么?”聽到秦默的推測,荊彥也犯了難。 “我們先套套那個院子中的婦人的話,看她們口中的青龍圣使究竟是怎么回事。”秦默神情冷峻,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在了老嫗身上。 公儀音的眼神隨著他的視線朝老嫗看去,“這個老嫗身上有什么線索么?” “線索不多,但足夠我們假扮成青龍圣使套話了。”秦默神情清冷,眼中閃過一絲微微的戾氣。 片刻,一行人都換上了行李中帶來的夜行衣。公儀音也帶上風帽子,低著頭混在人群中。 方才那老嫗雖然透露得信息很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青龍圣使每次出現(xiàn)定然是著黑衣的,既然那些婦人不肯說實話,那嚇她們一嚇,或許就會全盤托出了。 秦默留了幾人看住那老嫗,然后帶著剩下的人往方才那個院子里去。 到了院子門口,院門依舊緊閉著,只是從院中傳來似有若無的飯菜香,想來里頭那些人正在用午飯。 秦默給身側(cè)的阿井丟了個眼神,阿井會意,走上前去“砰砰砰”敲起了門。 院子中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阿井看一眼秦默,得到他的同意后壓了嗓子,用粗啞的嗓音道,“青龍使者駕到,還不速速出來迎接!” 院內(nèi)傳來一陣慌亂的sao動,緊接著又似乎有人踢到了什么器皿木材之物,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斷響起。不過沒等多久,院門就被人從里面一把拉開,露出幾個婦人慌張的面龐來。 她們也不敢直視阿井和秦默,只抬眼粗粗掃一眼,都未曾看清黑色風貌下幾人的面龐,便噗通一聲跪倒在秦默面前,不住磕著頭,“不知圣使駕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請圣使贖罪!請圣使贖罪!” 秦默冷冷地瞥了地上的幾名婦人一眼,繞過她們走到院中,神情淡漠地掃一眼院子里黑壓壓匍匐了一地的眾人,眼中閃過一抹濃重幽色。 公儀音跟在大家身后進了院子,低著頭粗粗一掃,不由暗自心驚。地上跪著的人,果然同莫子笙查探到的一樣,除了婦人就是小孩,一個個身子發(fā)著抖,低頭匍匐在地,甚至不敢抬眼看他們一眼。 她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這個青龍圣使究竟是何人物,竟讓這些村民如此害怕和忌憚于他? 正胡思亂想間,聽得秦默冷冰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為何開門如此之慢?” 先前那開門的婦人似乎是這群婦孺之首,見其他人都大氣不敢出,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硬著頭皮開口道,“啟……啟稟圣使,只是因為方才……方才來了一伙要蹭飯的過路旅人,被我們……被我們拒絕了,民婦們以為……以為剛剛敲門的還是他們,所以才開門晚了些,請圣使贖罪?!?/br> “過路旅人?”秦默的聲音陡然森厲了些許,“你們可有將本圣使的事透露給他們?” 婦人身子一顫,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否認,“沒有沒有,圣使明鑒,民婦們謹記圣使的教導(dǎo),不敢同他人透露半分圣使的消息。” 秦默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院子里一下陷入詭異的沉默當中。那些婦人一個一個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有小孩子似乎被眼前的氣氛嚇到,“哇”的一聲剛要大哭,卻一把被身旁的婦人死死捂住不讓他發(fā)出任何聲響來。 等了一會,秦默還是沒有說話。身后的公儀音等人面上神色還算正常。因為他們知道,既然秦默要套話,就必須要先從氣勢上壓倒她們。只有讓這些人產(chǎn)生了深深的畏懼心理,有些話才好問出來。 秋風瑟瑟而來,跪在地上的婦人們本就緊張得汗流浹背了,再被涼風這么一吹,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被冷風灌入一般,一陣寒意自腳底升起。 然而更讓她們感到冰冷的,是秦默身上散發(fā)出的寒意凍人的氣質(zhì)。 終于,那為首的婦人忍不住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頭注視了秦默一眼,然后飛快地垂了頭,斟酌了半天才顫抖著開口道,“圣使一向晚上駕臨,不知今日白日過來,是否有何要事?” 公儀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只有晚上過來,莫非也是怕他人知曉所以才特意避開白日? 秦默冷笑一聲,聲音凍如霜寒,“本圣使來的目的,難道還要本圣使再說一遍嗎?”匍匐在地的眾人一聽,身子不約而同地抖了抖。 公儀音敏感地感受到了他們的不對勁,彎彎秀眉不由自主地一蹙。 看來這些人對這個什么青龍圣使每次來的目的是了解得十分清楚啊!她凝神靜氣地看著秦默和眾人,等待著那婦人的下文。 果然,婦人的神色變得愈加難看起來,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啪嗒一聲低落在地,氤氳成一朵一朵的水花。 公儀音看到她的身子抖了抖,許久才顫抖著抬頭看秦默一眼,嘶啞著聲音道,“民婦……民婦不知……” “真的不知?!”秦默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厲起來,利劍般的目光直指那婦人。 婦人渾身一激靈,忙不迭朝秦默磕起頭來,“圣使息怒!圣使息怒!您也看到了,這里都是一些老弱婦孺,實在沒有圣徒的合適人選了,還請您去往別處看看?!?/br> 秦默冷冷地盯著她不說話。 婦人以為他不信,忙顫顫巍巍又解釋道,“圣使明鑒,民婦絕對沒有說謊,圣使若不信,可以在村里搜一搜,村子里頭是真的沒有壯丁和年輕女郎了。” 公儀音的面色陡然沉了下來。 難道,這就是冀州刺史上報的百姓無辜失蹤的情況?這么看來,哪是什么無故失蹤,分明就是被天心教的人擄走了才是,官府難道連這些內(nèi)情都查不到么? 她心中狐疑之情更甚,皺著眉頭看秦默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一躍而起,撲到秦默面前跪下,看著秦默哭得聲嘶力竭,“圣使,圣使,求求您,求求您,民婦實在是想兒子,您能不能行行好,讓民婦見他一面,就一面就好了。求求您了!” ------題外話------ 寶貝們,晚上11點半左右二更。周末碼字時間比較少,請小天使們擔待一下喲~愛你們么么噠~ 第169章 圣徒和圣使(二更) 她這話一出,院子里原本還有的窸窣之聲剎那間安靜了下來,只聽得人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先前那打頭的婦人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把揪住這跌跌撞撞跑來的婦人示意她別再說了,額上的汗珠滾滾朝外冒。 秦默冷冷地覷著這跑過來的婦人,“你可知,本圣使為何要帶走你兒子?” 婦人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秦默為何要問這話,不過對青龍圣使的恐懼之感還是讓她將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圣使帶走民婦兒子自然是為他好,是讓他去教中做信徒的,民婦對圣使感激不盡,只是民婦實在是想兒子,圣使能否通融通融,讓民婦見他一面?” “你很想你兒子?”秦默聲音依舊清冷,卻少了一分咄咄逼人的戾氣。 婦人身子抖了抖,旁邊領(lǐng)頭的婦人死死攥住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可她想了想,還是咬緊牙關(guān)點了點頭道,“是,民婦想見兒子一面?!?/br> 秦默清涼的目光在跪在院中的其他婦人身上一掃,“你們呢,想自己的子女嗎?” 婦人們面面相覷,不敢作答,但眼中的渴求之色還是泄露了她們的真實想法。 其他小男孩小女孩也跟著跪在地上,有的已忘記了害怕,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默,身邊的婦人瞅見了,一把將他們的頭摁下來,不讓他們再如此明目張膽地看過去。 秦默深諳他們的心理,又道了一句,“我只問這一遍,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婦人們一聽,眼中流露出渴望之情,很快不知誰帶頭出了聲,“啟稟圣使,民婦想兒子……” “民婦也想我的女兒……” “我也想……” “求圣使開恩!求圣使開恩!” 有人開了這個頭,其他人也紛紛效仿,一時之間請求陳情之聲此起彼伏。 秦默看了一眼她們眼泛淚花的神情,聲音恢復(fù)了以往的涼淡,較之方才減少了幾分冷厲和森寒?!凹热荒銈兌枷胱约旱淖优?,只要你們?nèi)鐚嵏嬖V我們此處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你們的子女就定能回到你們的身邊。” 他說完這話,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了,試探著抬頭看向秦默。 方才那領(lǐng)頭的婦人大概是因為以往同青龍使者接觸得比較多,因而最先察覺出異樣,盯著秦默看了片刻,忽然眉頭一皺站起身來,冷冷地盯著秦默,“你不是青龍使者,你到底是誰?” 秦默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這么說,你見過青龍使者?” “遠遠見過,你跟他長得有些不一樣?!眿D人戒備道,很快反應(yīng)過來,狠狠瞪了秦默一眼,朝后退了幾步,“說,你到底是誰?!冒充青龍圣使到底是何居心?” 其他婦人也紛紛反應(yīng)過來,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聚集在領(lǐng)頭婦人的身后,滿臉戒備地看著秦默和他身后眾人。 秦默淡淡一笑,盯著領(lǐng)頭婦人不避不閃,“我說了,我們是來幫你們的?!?/br> 婦人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趁著青龍圣使還沒發(fā)現(xiàn)你們,你們快走吧,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最后吃不了兜著走!” 難怪這些人都推舉她做領(lǐng)頭之人,這婦人說起話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想來也深諳安撫人心之道。就是不知她對這青龍圣使的態(tài)度究竟如何? 秦默也淡淡回望著她,“我以為,你們很想將自己的子女救回來?” 婦人嗆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悲傷,雖然快,卻還是被公儀音敏感地捕捉到了,不由皺了眉頭。莫非這婦人和天心教之間,還有什么悲傷的過往? 公儀音緊緊盯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婦人似有些掙扎,終于還是頹然下來,垂下頭,“你們快走吧,青龍圣使不定什么時候過來,到時候若看到你們定然勃然大怒,遷怒于我們不說,你們這一行人說不定也會被抓去?!?/br> 這時,旁邊的荊彥走了出來,朝婦人鞠了個躬,“這位大娘,我們當真是來幫你們的,你們?nèi)羰窍刖然刈约旱淖优?,還是和我們好好配合吧?!?/br> 領(lǐng)頭婦人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掙扎著什么。 這時,旁邊那個從人群中跑過來的婦人卻忍不住了,抬頭看向秦默和荊彥,眼中是滿滿的渴求之情,她定定看了兩人一眼,忽而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請郎君幫忙,請郎君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