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么一說，凌母盡管仍有狐疑，但也沒多加細(xì)想和探究，叮囑她好生休息，準(zhǔn)備出去。

    不過才起身，凌語芊喊住她，待她重新坐下，迎著她疑問的眼神，凌語芊終果斷說出即將嫁給賀煜的喜訊。

    凌母于是被震住了，好半響，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芊芊，你……你說真的？你真的跟天佑……跟賀煜結(jié)婚？他爺爺真的肯撮合你們？”

    凌語芊頜首，又把曾經(jīng)與賀云清幾次見面的情況也相告母親，接著還說出心中的疑惑，“其實，自從上次他找我，我就感覺不很踏實，對那個愿望也沒特別放在心上，直到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真的，我今天順便問他為什么幫我，可惜他不回答?！?/br>
    凌母內(nèi)心困惑也持續(xù)上升著，也在不斷思忖揣測，“難道他知道以前的事？知道你和天佑曾經(jīng)相戀過？”

    “??？應(yīng)該不會吧，假如他知道，那為什么不跟我明說？”凌語芊繼續(xù)滿眼不解，伴隨著呢喃，“可惜我不清楚天佑是怎樣回去賀家的，也不明白他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起初我以為他心中記恨我，所以不肯認(rèn)我，但仔細(xì)回想又覺得不可能，他反而像是失憶了，可就算他失憶，他家人或他自己也會去找回以前的記憶的，那也就能查到他以前的相關(guān)事情，但實際上，他們家每一個人似乎都不認(rèn)得我?！?/br>
    “你說得確實有道理，可惜你又不敢貿(mào)然詢問天佑，哎，本以為他爺爺知道一切，那就可以把之前的事告訴天佑，這樣天佑會重新愛你，不過如今看來，他爺爺可能也不清楚?！绷枘敢沧詡€分析，愁眉苦臉。

    凌語芊定一定神，進(jìn)入最重點，“媽，您認(rèn)為我應(yīng)該嫁給他嗎？”

    凌母即時愣了愣，下意識地道，“這……這不是你的愿望么？”

    的確，這是自己的愿望，是自己一輩子的夢想，可她沒想過會如愿，更沒想過賀煜的反應(yīng)如此強(qiáng)烈，沒想過他只是把她當(dāng)玩弄的對象，壓根沒想過要與她相戀甚至結(jié)婚。凌語芊邊想，心頭邊微微地疼著，將賀煜的不高興也說給母親聽，不過，隱瞞了這兩次被賀煜的獸性欺凌，畢竟是這樣的事，她羞于向母親啟齒，也不想賀煜在母親心目中的形象受毀，還不想，給母親添加煩惱和憂愁。

    凌母聽后，拿不定主意，握著凌語芊的手，百感交集地悲嘆，“三年前，媽曾經(jīng)給了一次錯的建議，這次媽不敢再給你任何意見。如今你長大了，媽覺得，不如就讓你自己去選擇，你認(rèn)為值得做，那就去做，不要顧慮太多！”

    認(rèn)為值得做，就去做！

    三年前，當(dāng)她把身心都給天佑的時候，就已想著將來嫁給他，和他永遠(yuǎn)在一起，而且，這個夢想一直都沒變，如今夢想成真，她應(yīng)該高興、應(yīng)該毫不猶豫才對，再說事情都發(fā)展到這個進(jìn)度，已非她一人能決定，除了賀煜，他的父母應(yīng)該也都知道這個消息了吧。

    望著母親殷切和鼓勵的眼神，凌語芊點了點頭。也罷，假如將來真要下地獄，那就下地獄吧，再也沒有什么比這幾年更痛苦的不是嗎？至少，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憑著堅持和毅力，憑著對他的一往情深，自己定能夠化解他心中的戾氣和怨恨，讓他重新愛上自己，給自己幸福和快樂！

    看到凌語芊眼中閃爍的堅定不悔的光芒，凌母由衷地替她感到高興，一把抱住了她。芊芊，媽可憐的孩子，媽祝愿你，夢想成真，一定會夢想成真的。

    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讓凌語芊心潮更加澎湃和激昂，便也伸手?jǐn)堊∧赣H瘦弱的腰桿，讓自己深深投入母親的懷中，盡情汲取著那份令她永遠(yuǎn)依戀的偉大母愛。

    母女兩人，就此靜靜相擁，直到凌語薇的出現(xiàn)。

    “媽，jiejie，你們在做什么呢？jiejie不是早睡覺了嗎？媽怎么把jiejie給吵醒了？”凌語薇一身hello—kitty粉色睡衣，美麗的小臉也一副天真無邪狀，黑白分明地大眼睛布滿不解和困惑，好奇疑問著。

    凌母和凌語芊暫且分開，凌語芊還朝凌語薇伸出手，溫柔憐愛地召喚，“薇薇，來，你也坐下?！?/br>
    凌母略微挪動一下位置，剛好讓凌語薇也坐下來，小小的單人床，頓時因為母女仨的擠進(jìn)而變得更小，但也更溫馨。

    “jiejie，你身體沒事吧？mama說你可能不舒服才這么早睡覺，還叫我不能來打擾你，噢……”凌語薇說著，迅速轉(zhuǎn)向母親，滿眼自責(zé)和驚慌，“媽，對不起，我忘了，我剛才起床尿尿，經(jīng)過jiejie的房間，見到你們都在，才進(jìn)來看看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吵醒jiejie的。”

    “沒事，jiejie還沒睡，薇薇別擔(dān)心，媽不會怪你的?！绷枘格R上給小女兒一番安慰，慈愛地?fù)崦念^發(fā)。

    凌語芊跟著附和，“媽說得沒錯，而且jiejie正有個好消息告訴薇薇呢，薇薇還記得天佑哥哥不？jiejie下個月28號要嫁給天佑哥哥了?！?/br>
    “天佑哥哥，那個曾經(jīng)帶我們?nèi)ビ螛穲?、長得好帥好帥的的天佑哥哥嗎？薇薇當(dāng)然記得！jiejie，天佑哥哥回來了？下個月28號，那正好是jiejie的生日哦，jiejie既可以慶祝生日，又能成為最美麗的新娘子，好棒！”薇薇立刻興奮大嚷，笑顏逐開，與方才的怯弱驚慌已經(jīng)判若兩人。

    凌母和凌語芊則四目相視，齊齊震愣住，她們竟然都忘了這個日子！由于整個心思都被那些震撼和顧慮沾滿，以致一時之間忽略了這個日子的特殊！

    特別是凌語芊，想她前陣子還思量著希望賀煜能陪她過生日，誰知生日那天竟是她和他的新婚之日，會如此的極具意義，這，是老天爺對她的特別眷顧嗎？

    “對了jiejie，既然天佑哥哥回來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又可以跟天佑哥哥去游樂園玩？”凌語薇繼續(xù)天真無邪地問，把兩人給喚醒過來。

    凌語芊一怔，想到某個顧慮，這樣解釋，“薇薇對不起，其實我剛才說錯了，他并非真的是天佑哥哥，他只是長得像天佑哥哥?！?/br>
    “??？那天佑哥哥呢？jiejie嫁給別人，天佑哥哥豈不是很傷心？”凌語薇馬上轉(zhuǎn)為驚訝，還有淡淡的失望。

    凌語芊瞧了瞧母親，得到其點頭示意，繼續(xù)撒謊，“天佑哥哥去了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他于是派了一個長得和他相同的人來陪jiejie?！?/br>
    “哦，明白了，天佑哥哥真好，竟然派姐夫來疼jiejie，那么，姐夫會不會也疼我？”凌語薇不愧是個“小孩子”。

    “姐夫很忙，天佑哥哥也不好意思委托他太多，他暫時只能答應(yīng)對jiejie好，所以，薇薇千萬別跟他提起天佑哥哥，他覺得天佑哥哥安排這個任務(wù)給他，令他很忙，心里其實……不是很高興?！绷枵Z芊努力解說著，見凌語薇突然嘟起了小嘴，又不忍心地安慰，“jiejie其實已經(jīng)決定好，打算用真心和愛意來打動他，讓他像天佑哥哥那樣疼愛jiejie，薇薇這么可愛，不久也能打動他的?！?/br>
    凌語薇繼續(xù)沉默了一會，道出，“那就是說，薇薇暫時不能跟他提天佑哥哥的事，但薇薇可以用真心去打動他，讓他像天佑哥哥那樣喜愛和疼愛薇薇？”

    “嗯，薇薇好棒！”凌語芊欣然地笑了，又與母親相視一下，也看到母親眼中發(fā)出會心的笑。

    不過，她們的笑容很快又凝住，只因凌語薇接下來提出的某個請求。

    “小敏跟我說過，她jiejie結(jié)婚的時候，她當(dāng)了伴娘，那我可以不可以也當(dāng)jiejie的伴娘，我看到小敏穿著白色的裙子，手里捧著美麗的鮮花，很多人都看著她，我也希望能和她一樣?！?/br>
    很多人看著她……很多人看著薇薇……

    “jiejie……”得不到凌語芊的回應(yīng)，凌語薇不禁搖晃她的手臂。

    凌語芊方寸大亂，心中忐忑不定，直到凌語薇三度懇求，看著凌語薇滿面渴求和期待，她終于心不忍，點頭答應(yīng)，“好，jiejie結(jié)婚那天讓你當(dāng)伴娘！”

    “芊芊……”凌母立即驚呼出聲。

    凌語薇則已起身，跑到鏡子前，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太棒了，謝謝jiejie，薇薇終于也能當(dāng)伴娘了，終于也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像天使一樣?！?/br>
    凌語芊瞧著，不由也被渲染，心中尚存的一點猶豫徹底消除掉。不管怎樣，自己一定要實現(xiàn)薇薇這個心愿，這對別人來說興許很普通、很容易做到，然而對薇薇來說卻是非?？释掖嬖谝欢y度的心愿！總之，自己會小心和努力，讓薇薇達(dá)成夢想，當(dāng)一回真真切切、可愛美麗的小天使！

    于是，凌語芊握住母親的手，安撫道，“媽，您別擔(dān)心，距離婚禮還有一個月，我會好好教導(dǎo)薇薇，你也可以教她，薇薇那么聰明，一定不會出錯?！?/br>
    凌母便也不好再說什么，看著小女兒前所未有的興奮模樣，她何嘗不感慨和激動，何嘗不想幫小女兒實現(xiàn)這個明明很簡單但實則包藏著種種困難和隱患的夢想！

    想通之后，兩人徹底放下?lián)鷳n，陪薇薇一起興奮和慶祝，以往總是彌漫著愁云慘霧的小房間，今晚突然起了極大的變化，到處充斥著高興、歡笑、快樂和希望……

    ——

    藍(lán)天，白云，碧草青青，幽靜安寧的綠毯上，停著兩個人影，正是凌語芊和馮采藍(lán)。

    盡管得到母親的支持，凌語芊還是覺得不踏實，她認(rèn)為，母親曾經(jīng)因當(dāng)年拆散她和天佑而一直感到內(nèi)疚，這幾年來又目睹著她對天佑的癡情，如今難得在一起，肯定是大力支持。除此，還有一重要的原因，賀煜似乎說到做到，幾天過去后又把她叫到他的辦公室，像前兩次那樣，再次對她做出那種獸性的蹂躪。

    前天接到他的電話，她立刻心覺驚悸，在想他是不是又要對她做那趟事，可猶豫半響后，結(jié)果還是壯著膽子去見他，心想選擇上這條路，即便現(xiàn)在能躲開，但嫁給他后，每天晚上在一起，他要是真的堅持，同樣有機(jī)會讓他成功的。

    她被這樣的情況折磨得幾乎要崩潰，前晚，因為疼痛，她又徹夜不眠，昨夜，傷痛雖然漸漸好轉(zhuǎn)，可她又不禁為下一次的到來感到肝膽俱裂和驚恐不安。所以，今天趁著傷口不那么痛，她把采藍(lán)約出來，她再也無法獨自承受這種折磨，需要有個人來分享，給她開解和安慰，最適合者，便是眼前這個曾經(jīng)給她無限幫助的昔日同學(xué)兼如今的好友。

    這次，她沒約在餐廳或咖啡廳，而是心血來潮，到高中的母校來。

    對母校，印象最深的是這片廣闊的草地，當(dāng)年下午自修課時，她總會帶著畫具，一個人前來這兒，把周邊有趣的景象繪畫下來，晚上偶爾還和幾個關(guān)系較好的女同學(xué)躺在這兒，感受著迎面拂來的清涼晚風(fēng)，凝望著星光點綴的夜空，暢談未來的理想和目標(biāo)。

    那些日子，在人生中留下深深的印記，可惜，再也不復(fù)返。曾經(jīng)的幾個好朋友，都隨著她們的移民而彼此少了聯(lián)系，這幾年家庭巨變后，更是幾乎斷了音信。幸好，如今還有一個馮采藍(lán)，那曾經(jīng)給予她無限幫助的好女孩。

    兩人盤膝而坐著，凌語芊神色憂郁，在馮采藍(lán)關(guān)切的注視下，娓娓道出整個情況，包括當(dāng)年和天佑的相戀，被逼對天佑說出分手，只除了被父母逼迫墮胎的那件事，因為此刻傷痕累累的她是再也經(jīng)受不住那每每想起便會柔腸寸斷且心膽俱碎的痛。

    聽完整個故事，馮采藍(lán)被重重震撼住，心酸、唏噓、感慨、幽嘆，還有，對凌語芊nongnong的憐憫、同情和欽佩，而曾經(jīng)一些疑惑和猜測也都得到了解答。

    這幾年，凌語芊從不接受任何男子的追求，即便窮困潦倒也不選擇走上歪路，原來，她一直在為她最愛的男人保持著干凈純真的身和心。

    可惜，這份癡情和深愛，對方已感覺不到。可憐的她，這些年來該是怎樣的勇氣和毅力才熬了過去，這些日子又是多大的動力和決心才令她堅持下來。

    于是，在沒說出任何意見之前，馮采藍(lán)首先給凌語芊一個擁抱，帶著無限憐惜和關(guān)愛。

    凌語芊更是抑制不住，淚水嘩嘩直流，頭靠在好友的細(xì)肩上，哽咽地道歉出來，“對不起采藍(lán)，我不是有意想隱瞞這些，但我真的不知從何說起，這是我心中的秘密，我想盡可能地保藏它，直到最近，老天爺似乎不肯讓我如愿，它覺得是時候要我說出來了，所以，我想到你，希望你別生氣和責(zé)怪?！?/br>
    “傻瓜，沒事，換成是我也會這樣，你根本不用感到內(nèi)疚，別自責(zé)了哦?！瘪T采藍(lán)馬上安撫，輕拍著凌語芊單薄的脊背。

    這么刻骨銘心的一段愛，換作是誰都會這樣做的，語芊能堅持到現(xiàn)在，夠不容易了！

    馮采藍(lán)想罷，心中的同情和憐愛不由加深了幾許，更加溫柔地?fù)犴樦枵Z芊的脊背，給予更多關(guān)切和呵護(hù)。

    她們就這樣擁抱了一陣子，彼此坐直身子時，凌語芊已停止哭泣，不過臉上淚痕未干，眼中仍淚花閃閃，楚楚可憐，讓人無法克制地心生憐惜。

    馮采藍(lán)取出紙巾，輕輕拭擦著她的淚痕，問及傷口，“你那兒，還痛不？對了，你身體有傷怎么還跑出來，應(yīng)該叫我去你家的！”

    “身體已沒什么大礙，都是頭一天疼得厲害，然后就習(xí)慣了?！绷枵Z芊抿唇，努力吸著鼻子。

    馮采藍(lán)便也放心，對某人毫不客氣地痛罵出來，“賀煜是不是心理變態(tài)啊，口味那么重，我真想現(xiàn)在就去找他，揍他一頓，簡直就不是人，比禽獸還不如，虧你還那么愛他，一直等著他……呃……”

    見凌語芊愈加黯然傷神，馮采藍(lán)迅速打住，改為安撫，“好了，沒事了，一切苦難都過去了，不管怎樣你已經(jīng)找回他，可以和他在一起，將來你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可是，我不懂如何消除他心中這股怨氣，不知道怎樣令他重新愛上我。本來我曾想過把真相告訴他，但我又不清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不清楚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他因何緣故回到賀家，我還怕，他記起當(dāng)年的事后會記恨我。”凌語芊從馮采藍(lán)那接過紙巾，自個繼續(xù)拭著淚痕，被淚水洗滌后的眸子越發(fā)清澈和晶亮，也更清楚地透出她內(nèi)心的無助和愁苦。

    “你說的這些顧慮確實存在，人常說，有多愛就有多恨，男人的自尊心往往無法預(yù)測，更何況是賀煜這么強(qiáng)勢的男人。而且，你和賀煜當(dāng)年的事，到底是真的沒人能查出來呢，又或另有隱情和秘密？所以，你還是得先了解清楚整個情況再做定斷?！瘪T采藍(lán)跟著分析，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對賀煜數(shù)落起來，“他這人真奇怪，一般來說男人碰上憤怒或痛恨，是有可能會對女人采取sm手段發(fā)泄，可他……雖然也是sm，卻是個超級變態(tài)的sm，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該不會他性無能吧？”

    性無能？凌語芊倏忽一怔。會這樣嗎？他以前可是猛如虎兇如狼的……再說，即便是現(xiàn)在，她好幾次也都感覺到他的狂熱。那次喝醉酒，那次在酒店的商務(wù)套房，還有這幾次對自己的蹂躪，無不顯示出他對自己的身體很感興趣，生理上起了很大的反應(yīng)，只是，他每一次都忍著沒發(fā)泄，難道這就是性無能的緣故，可性無能不應(yīng)該是那個地方軟趴趴的、完全沒反應(yīng)的嗎。

    “嘿嘿，不好意思，我瞎編而已，他怎么可能性無能，畢竟你曾經(jīng)那么的‘性’福。”馮采藍(lán)忽然又做聲，訥訥地笑著，稍后，表情轉(zhuǎn)向嚴(yán)肅和認(rèn)真，握住凌語芊的手，給出最終的提議，“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嗎，既然老天爺讓你們重逢，那就代表你們緣分未了，正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就是老天爺對你的考驗，你只要堅持過去便幸福可見！至于賀煜這個怪毛病，暫時能避就避，結(jié)婚之前先不管他，至于結(jié)婚后，你盡量使出渾身數(shù)解在床上把他給迷倒，再說憑你這溫柔美麗的可人兒，天使般的面孔加上魔鬼般的身材，他就算心中再多怨氣也會消失得蕩然無存，屆時就是你幸福 性福的時候了！”

    說到最后，馮采藍(lán)語氣又變回俏皮和曖昧，還不時地朝凌語芊眨眼，其實，她也是想借此逗逗凌語芊，讓凌語芊心情好轉(zhuǎn)和輕松起來。

    果然，凌語芊沉重黯然的內(nèi)心漸漸明亮不少，感激萬分地看著馮采藍(lán)，準(zhǔn)備說出謝謝。

    馮采藍(lán)及時阻止，“別老這么客氣了，我不是說過嗎，以后等我有難，你反過來幫我就得了?！?/br>
    會的，一定義無反顧！凌語芊抿緊櫻唇，握住馮采藍(lán)的手不覺收得更緊了。

    馮采藍(lán)也欣然淺笑，靜靜看著她，投出由衷祝福的眼神，一會，牽住凌語芊的手，提議起來走走，就在她站起身、四處環(huán)視的時候，忽見距離她們不遠(yuǎn)處，有個男人在作畫，目標(biāo)似乎是凌語芊，她先是愣了愣，隨即走過去。

    凌語芊見狀，連忙跟上。

    “喂，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偷拍……偷畫我們？”馮采藍(lán)發(fā)揮其潑辣的個性，立刻教訓(xùn)指責(zé)出來。

    凌語芊則輕輕拉了拉她，水靈靈的美眸，默默打量著男子。

    那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長相斯文，氣質(zhì)儒雅，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文人的氣質(zhì)。

    估計是看到馮采藍(lán)和凌語芊突然走近，他先是略微驚訝一下，但還是繼續(xù)在圖紙中畫上幾筆，圓滿完工，然后拿起畫紙遞給凌語芊，“對不起，我有個缺點，每當(dāng)看到美好的一面總?cè)滩蛔∠氘嬒聛恚瑒偛艣]經(jīng)小姐你許可便繪下你的畫像，真的很抱歉，不過，我可以把這幅畫贈送予你?！?/br>
    ——有個缺點，每當(dāng)看到美好的一面總?cè)滩蛔∠氘嬒聛怼?/br>
    聽著男人溫和善意的解釋，凌語芊不禁憶起自己和天佑的第一次邂逅，自己當(dāng)年何嘗不是未經(jīng)天佑許可，就偷偷把他工作時的認(rèn)真一面繪畫下來。

    想罷，凌語芊伸手，接過男子遞來的畫像，一看，整個心更是無比震撼和激昂，瞠大眼眸盯著男子，欽佩驚嘆之情一展無遺。

    馮采藍(lán)也湊臉過來，看清楚畫面的圖像，先前的氣惱頃刻消失，也禁不住嘖嘖贊嘆，“喲，還不錯哦，好吧，看在你畫得還可以的份上，我們就不追究了，當(dāng)然，這副畫歸我們?！?/br>
    “謝謝你們的贊許?！蹦凶游⑽⒑袅艘豢跉猓廊缓皖亹偵?。

    驀地，馮采藍(lán)又道，“對了，剛才我們兩人在一起的，你為什么只畫語芊？是不是嫌我丑了？”

    男子一愕，先是啞然，隨即幽默地應(yīng)，“我都還沒畫你，你就已經(jīng)這么潑辣，要真畫了你，我說不定會被拆掉吞進(jìn)肚子里呢！”

    這片草地，曾經(jīng)是他讀書時常光顧的地方，每次回到母?？倳皝碜咦撸裉煲膊焕?，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個獨特的倩影所吸引住。很年輕的女孩，長得很美，美得不似真實，儼如一個誤入人間的精靈，安安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眉宇間掛著淡淡的憂傷，讓人看著生疼，且忍不住想去了解，到底是什么給她帶來憂傷，然后去撫平她的憂傷。他情不自禁，取出隨身所帶的筆和紙，快速將她繪畫了下來。

    馮采藍(lán)則已被他的話氣得呱呱叫，“哼，別以為畫工了得就了不起，我隨口說說而已，你以為我真稀罕啊，我朋友的畫工可是一點也不比你遜色，你到一邊涼快去吧！”

    “呃，采藍(lán)……”凌語芊又是拉了她一把，擔(dān)心她的口無遮攔引來沒必要的麻煩。

    不過，男子似乎沒半點生氣或羞惱，炯炯有神的眼眸驚艷地看著凌語芊，“你……你也會畫畫？”

    凌語芊回以窘迫的笑，“我自小喜歡畫畫，大學(xué)也曾主修過，不過跟你相比，我只是小巫見大巫?！?/br>
    “什么小巫見大巫，語芊你干嘛這么謙虛！”馮采藍(lán)又是大嚷。

    凌語芊對她擠眉弄眼，示意她低調(diào)。

    這時，男子遞給凌語芊一張卡片，還遞了一張給采藍(lán)，目光繼續(xù)停在凌語芊身上，由衷地道，“幸會幸會！”

    凌語芊遲疑地接過，看了起來。

    沈文暉

    創(chuàng)意畫廊主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