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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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聲音至蘇玉敞開的門外一頓,有人不確定問道:“秦姑娘?您可在房中?” 蘇玉看了秦硯一眼,秦硯點了點頭。 “吳叔么?”蘇玉出聲問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屋外的吳叔樂呵呵一笑,回答道:“少爺回來了,聽到我說今日晚膳小姐并沒有用多少,怕小姐晚上會餓,便讓我為您備了些果子送過來?!?/br> 蘇玉怔了怔,轉(zhuǎn)身快步走到門口,從吳叔的手中將裝著點心的食盒接過,頗為不好意思道:“其實我每日就是只吃那么多的,有勞吳叔掛心了?!?/br> “哪里是我在掛心?!眳鞘逡廊恍Σ[瞇的,布滿了皺紋的眉眼上下打量著蘇玉,“這都是少爺?shù)膰诟?,更何況少爺早就說過秦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便與我說,還請秦姑娘莫要見外了才是?!?/br> 這句話甫一落下,蘇玉便知道眼前這老忠仆怕是誤會了自己與張啟之間的關(guān)系。畢竟白日里聽吳叔的意思,張啟似乎從未留外人在家中住過,今日突然帶回來了幾個人,只有自己一人是女子,也由不得他不誤會。 有些尷尬的偷偷瞥了一眼屋內(nèi),蘇玉輕咳了一聲轉(zhuǎn)了話題道:“說來今日晚上的時候為何沒有見到張捕快?” 吳叔面色慈祥道:“今日少爺與常先生定下了去他那里,將你們送回來之后,他便又過去了?!?/br> “常先生?”蘇玉攥著食盒拎手的手緊了緊。常這個姓氏,雖然不算罕見,但在大寧國也并不普及。 “是公子的夫子,平日里公子不當(dāng)值的時候便喜歡去他那里讀讀書,習(xí)習(xí)字。”吳叔說到此處,表情卻突然一僵,隨后懊惱地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老東西,如此能忘事兒!公子千叮嚀萬囑咐秦姑娘今日必然勞累,讓我莫要打擾姑娘休息,我竟然還拉著姑娘聊了這么久!我這便去秦公子那邊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姑娘您還是快些進(jìn)屋休息罷。” 秦硯的屋中如今只有白青一人守在蘇逍身旁,吳叔若是去了那里,一眼便能發(fā)現(xiàn)秦硯不在。 蘇玉連忙阻了吳叔,口中勸道:“吳叔你還是莫要去那邊了,我方才去看的時候他已經(jīng)累得睡下了?!?/br> 吳叔渾濁的眼珠動了動,疑惑道:“你們不還帶著個受傷的公子么?這要是都睡下了,那公子身邊沒人看著不會出事兒?” “白青今夜在他那邊守著呢?!碧K玉解釋道,“明日白天再輪我們陪著。” “那便好,那便好?!眳鞘宓拿嫔蠏炱鹨粚有y,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蘇玉拎著食盒進(jìn)了屋內(nèi),便看到秦硯單手托腮坐在內(nèi)室的八仙桌旁懶洋洋地看著自己,屋內(nèi)的蠟燭的燭芯因為燃了太久沒剪,時不時跳起的燭火更照得他眉目如畫。 將食盒輕放到那張八仙桌上,蘇玉在秦硯的身旁坐了下來。 “張啟讓送的?”秦硯似笑非笑,“還說秦姑娘莫要見外?” 蘇玉打開了食盒向里面瞧了瞧,里面的糕點果子雖然沒有凌安城香滿樓中的精致玲瓏,卻獨有一番清新味道,直教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從那食盒中捻起一塊糕點遞到秦硯的唇邊,蘇玉道:“那秦姑娘你就不要見外了?!?/br> 被蘇玉揶揄,秦硯卻也不躲,就著蘇玉的手將那塊糕點一口吞了下去。 蘇玉拍了拍手,為秦硯倒了一杯熱茶,看著秦硯動作溫文地沾了沾茶盞邊緣,才蹙了眉道:“其實今日我一直覺得這吳叔有些古怪?!?/br> 秦硯輕啜了一口茶,緩緩問道:“為何如此說?” 蘇玉在心中略微回憶了一下白日里與吳叔相見的額情形,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哪里不太對。我上一次來黎城的時候遇見張啟,他曾一路追著我說我長得像他的一個朋友,而那朋友多年前曾失散了自己的同胞meimei。” 秦硯的睫毛顫了顫,隨后鎮(zhèn)定自若地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問道:“之后呢?” “之后張啟便去了他朋友那里一問,才知道她那朋友如今已然半老,而她的meimei與她相差沒有幾歲,我們的年齡對不上。” 秦硯面上的表情依舊,緊握在茶碗上的手卻松了松:“這件事,應(yīng)是讓你想到了你阿姊罷?!?/br> 蘇玉點了點頭,喟息道:“你應(yīng)是沒有見過我阿姊的,母親常說我與阿姊長得相像,穿上阿姊以前的衣服,便像是幾年前的阿姊站在她面前似的。當(dāng)時就連我自己也覺得這血脈二字很是奇妙,只是如今我倒是覺得這血脈之間的聯(lián)系再奇妙又能怎樣,我終歸還是尋不到她?!?/br> 秦硯將手輕輕覆在了蘇玉的手上,卻沒有做聲。 蘇玉晃了晃頭,似乎這樣便能將煩亂的心緒從腦海中驅(qū)趕出去一般:“算了,不說這些了。我也是因為今日白日吳叔看我的神情才有了這些感慨。說來既然那遺失了meimei的人既然是張啟的朋友,那吳叔見過了她再見到我會有那般反應(yīng)也不足為奇?!?/br> 秦硯沉默了一瞬,淡淡道:“如此倒也說得通?!?/br> 蘇玉起身,信步走至屋內(nèi)的窗戶,透過鏤花的窗牖向外眺了眺。那輪圓月果然如秦硯方才口中所說的那般,霽亮而柔白。 回過眸來,蘇玉眉宇間掛著的淡淡清愁消散,在搖曳的燭光下散發(fā)著淡淡柔和的光芒。 秦硯一直追隨著她的眸光淡淡一動。 蘇玉莞爾一笑,開口對著秦硯道:“你說……這月色如此好,也不知蕭將軍此刻是找到了落腳的地方,還是也沐浴在這月色之下,以天為蓋,以地為廬?” 第一卷第一百一十九章 蘇玉后半句話猜得一點兒都沒錯。因為在黎山山路阻塞的時候?qū)巼筌姷募Z草已然匱乏,待蕭致彥帶著大軍離開營地,最先做的一件事,便是與先前一直未能入山的輜重后勤兵交接,補充路上所需。一切處理完畢后,寧朝大軍再度啟程已是當(dāng)日的申時。 眼瞅著夕陽西下無法繼續(xù)趕路,蕭致彥十分悔恨自己未聽秦硯的勸諫,最終又落到露宿荒郊野外的結(jié)果。 好在能隨著他不辭萬里出征的士兵早已被戰(zhàn)爭百煉成鋼,在沙場之上舍命廝殺都不怕,又哪里會介意露宿這樣的小事兒。喚了各營的校尉將人頭清點完畢,蕭致彥揮了揮手,讓士兵們各自安歇。 時值深秋,天氣本就寒涼。尤其在這荒北之地,晚間的北風(fēng)要比白日里猛烈許多,打在人身上便如被生生刮下塊rou一般的疼痛。尋常人家即便是呆在房中,到了夜間都需要燒起暖炕,更別說將要露宿在外的寧朝兵將們。 蕭致彥打了個寒噤,一手撥弄著面前的火堆,另一只手從腰間拔出了一個牛皮酒囊,利落地用牙齒將囊塞拔開一甩,仰頭便喝了一大口。 這壺中的酒水是軍營中最為常見的燒刀子,甘洌灼人,一口方一灌下,便能感覺酒水火辣辣地順著喉嚨滑下,凍得有些發(fā)僵的身體倏然間緩和了不少。 今日與采辦的后勤交接之時,蕭致彥便特意強調(diào)了燒刀子一定不能少,為的便是在路上啜著取暖。 湊近了火堆,蕭致彥也不蓋壺塞,穩(wěn)穩(wěn)地將那酒壺扔給了對面的一個士兵,口中吩咐道:“傳下去,一人一口,喝完了便自己去身后的輜重里面取。” 那士兵很是雀躍地站起身來,方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后又傳來蕭致彥的聲音道:“給他們說好了,一人只有一口,都莫要給我饞嘴貪杯!” 不遠(yuǎn)處三三兩兩圍在一起烤火的士兵們時不時發(fā)出一陣歡呼之聲,蕭致彥隨意地往自己的火堆里面又扔了幾根枯樹枝,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尋了個半人高的楊木樁子半倚了上去,漸漸闔了眸。 因為身處荒郊野嶺,饒是蕭致彥已然累極,也并不敢睡沉。是以在遠(yuǎn)處山頭天光還未亮起時,蕭致彥便被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吵醒。 來人顯然十分焦躁不安,停在蕭致彥面前半天都沒有蹦出一個字來。抬了頭鼓了勇氣,卻才發(fā)現(xiàn)蕭致彥已然醒了,一雙毫無睡意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眸中平靜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