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在暗處,看著段玖和顧望舒那種模樣,他后悔了。 深深的后悔了。 因為這一切,都不是他最初預(yù)想的那樣。 但是,事情到這一步,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余地。 他深知自己對不起顧望舒,也對不起段玖。 特別是在知道他曾經(jīng)碰過顧望舒之后,他對顧望舒,更是有著無盡的悔恨,他打算這一世都要在暗中守護(hù)著顧望舒,以償還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錯。 不過,當(dāng)他在看著顧望舒與段玖共騎一匹馬的時候,當(dāng)他看到顧望舒被段玖抱在懷里睡去的時候…… 他的心,在一寸一寸的痛著。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說,這僅僅是‘同息’的原因了。 因為,在‘留書出走’的當(dāng)日,他已經(jīng)吃了絕情丹。 絕情丹,該是絕情絕愛的,但他……卻依舊會感覺到心動,心痛。 每一次心動的時候,都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原來絕情丹,并非是讓人絕情的,而是用痛苦,來逼迫人忘情的。 這時候,段子聰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什么藥,能夠控制人的感情的呢? 無論是‘同息’還是‘絕情丹’,都不可能控制人的感情。 他對顧望舒的心動和欲望,絕非只是‘同息’的緣故那么簡單。 而如今,‘絕情丹’在心有所思,為某人而心動的時候,讓人五臟六腑猶如焚燒般疼痛不堪,再以那些疼痛逼迫服下絕情丹的人忘情。 吃了這種藥,段子聰才明白一些他以前不明白的事情。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 即使明白了,他也不可能去告訴顧望舒——他其實是愛他的,他更不可能去將顧望舒從段玖那里搶過來。 他在暗處看的很清楚,顧望舒從之前的難過瘋狂到如今的冷靜,對段玖的態(tài)度,在慢慢的軟化。 說不定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顧望舒真的會愛上段玖……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克制不住五臟六腑內(nèi)焚燒的疼痛……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天漸漸的亮了,顧望舒也緩緩的醒來了。 當(dāng)他張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依在段玖懷中之后,他的臉色猛地一變,立即推開了段玖:“我怎么會睡在這里?”他皺起眉,怒瞪著段玖:“昨晚你對我做了什么?” 段玖起身,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腿和胳膊,并沒有解釋,只是輕輕道:“對不起?!?/br> 他這樣的態(tài)度,讓顧望舒也不好意思再發(fā)作,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匆匆吃些干糧當(dāng)是早飯,段玖翻身上馬,將手掌遞給了顧望舒:“上馬。” 顧望舒看著他的模樣,一陣恍惚,想起許久之前,段子聰對他做過同樣的動作。 他默默無言,將手遞給段玖,借著段玖的力道翻身上馬。 將他在自己懷里固定好之后,段玖立即策馬奔騰,他們都沒看到,有一道綠色的身影,一直尾隨在他們身后。 207 哥兒身份 守義王朝,皇宮,金鑾殿內(nèi)。 “皇叔,慶陽絕沒看錯,那個孩子,跟三叔長的一模一樣?!?/br> 守義王朝的皇帝,如今已經(jīng)年過古稀,看上去非常的蒼老,身體也相當(dāng)?shù)氖萑酰硇尉透粋€普通的老人一樣,但眼神和周身的氣質(zhì),卻十分的凌厲,帶著上位者高不可攀的氣勢。 “三弟當(dāng)年不知為何放棄太子一位一走了之,這四十多年來都沒任何音訊,如今,竟是有后人了么?” “雖然慶陽覺得他是三叔的血脈,但他自己卻不承認(rèn),反而說是大京玉面神醫(yī)的藥童,而且自稱失憶……皇叔你看?” “那個孩子,是個哥兒么?” “是?!?/br> 守義王朝的皇帝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我守義王朝與其他王朝都不同,歷來都是哥兒做皇帝的,到了我們這一代,三弟任性出走,反而是朕這個男人做了皇帝,做的咱們守義王朝每況愈下……” “呃……皇叔做的很好,大家都很佩服皇叔……” 守義王朝的皇帝冷哼:“行了,別拍馬屁了,朕真的做得不錯,會被大京的毛頭小子給壓得踹不過起來?” 穆慶陽沉默了下,道:“難道……皇叔你想?” 守義王朝的皇帝從龍椅上站起身來,雙手背后,慢慢的走下階梯,眼神森寒:“雖然如今我守義王朝內(nèi)還沒一個哥兒,但,也絕非是阿貓阿狗都能繼承我們守義王朝的皇位……慶陽,先讓蕭寒去執(zhí)掌天宗門,好好查查那個哥兒的底細(xì),朕……要去見國師一趟?!?/br> “是?!?/br> 當(dāng)穆慶陽將自己在大京內(nèi),見到與守義王朝多年前的太子穆嵐淵極其相似的哥兒的消息,在守義王朝內(nèi)部傳開的時候,在守義王朝的內(nèi)部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守義王朝雖然是四大王朝之一,但卻又和其他王朝有些不一樣。 守義王朝的開國皇帝是一個哥兒,是一個娶很多后妃的哥兒,因為這個世界對女子和哥兒的輕賤……各大王朝之所以頒布許多優(yōu)待哥兒的律法,就是因為哥兒的生育能力和對哥兒本身能力的否定,那位開國皇帝,在辭世的時候,曾立有遺照,要求日后守義王朝的帝王,都必須得是哥兒。 因為這個遺囑,守義王朝前幾代皇帝,無一不是哥兒,而且,守義王朝的版圖也越來越大,勢力曾經(jīng)強橫一時,近乎統(tǒng)一四周。 不過,隔的代數(shù)多了,便有男子不服從哥兒的管束,出現(xiàn)了弒父奪位的事情。 可惜的是,即使那位男子雄才大略,智勇雙全,守義王朝卻依舊每況愈下,因為他的征戰(zhàn),甚至三國聯(lián)盟,只抵御守義王朝,守義王朝近乎潰散,不復(fù)存在。 這時,那位男子皇帝與三國對抗中與世長辭,而他唯一的哥兒繼承皇位。 說來也怪,哥兒繼承皇位之后,守義王朝的情況便開始好轉(zhuǎn),慢慢回復(fù)元氣,最終還與輝光王朝結(jié)成永世之盟。 因為那一次的威與衰反差太大,守義王朝的百姓印象深刻,憶起開過皇帝的遺詔,便堅信只有哥兒才能給守義王朝帶來好運,只有哥兒做皇帝,才能夠使得守義王朝繁榮昌威 此后幾代,守義王朝的皇帝,便都是哥兒。 不過更稀奇的是,守義王朝皇室的哥兒非常的稀少,幾乎每代都只有一個。 在如今守義王朝的皇帝那一代,只有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的穆嵐淵是哥兒。 可惜,這位太子在成年之后,竟然說自己對治國不感興趣,任性的失蹤了,因此現(xiàn)在的皇帝,才不得不硬著頭皮登上皇位。 之后,到了穆慶陽這一代,也是只有一個哥兒,叫穆謹(jǐn)瀧,也是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 可惜的是,這位太子身體羸弱,竟然還沒成年就夭折了,至今還沒有哥兒出現(xiàn)——若真說有的話,那就是,穆慶陽帶回的消息中的那個哥兒。 因此,在顧望舒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存在,就在守義王朝的皇室中刮起了一陣飆風(fēng)。 特別是對于一些因為沒有哥兒的存在,而對守義王朝的皇位報以覬覦之心的人來說,顧望舒的存在,便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怎么可能?” “那個什么穆嵐淵,不早就死了么?怎么可能還有血脈?” 若那血脈是個男人,必然不會引起他們的恐慌和不安,但那存在是個哥兒……那對他們而言,就太危險了。 “現(xiàn)在消息還沒確定,只是大伯說長的像三爺爺,也不一定是三爺爺?shù)难}?!?/br> “不行——就算是一丁點的可能都不行,我們受益王朝的皇室,真要出一個哥兒,黃爺爺真承認(rèn)他的身份的話,他必定會是未來的皇上?!?/br> “那皇兄的意思是?” “呵呵……還記得謹(jǐn)瀧叔叔么?也許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哥兒,也會出意外死掉呢!” 與此同時,在大京的皇宮內(nèi),赫連明昭也非常的驚訝。 “什么?皇貴妃跟玄冥宮左公主一起離開了玄冥宮?”他說著,已經(jīng)皺起了眉,面色陰沉。 眼看三月之期就快到了,段子聰?shù)降自诟闶裁垂恚?/br> 顧望舒不應(yīng)該跟段子聰在一起才對么,為什么段子聰會在玄冥宮失蹤,而顧望舒卻跟段玖在一起? 說起這個,他就不得不郁悶一把,即使以鷹眼的勢力,想要滲入玄冥宮也是極其的難的。 他們派去追蹤段子聰和顧望舒的人,大都會被段子聰發(fā)現(xiàn),之前還好,段子聰也隨他們跟著。 但是,自從段子聰和顧望舒到了玄冥宮之后,段子聰和玄冥宮的人便防守的非常嚴(yán),讓他們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即使他們的人在玄冥宮外安營扎寨,也只能打探一些沒用的消息。 “不如,我去走一趟的?!?/br> 說話的人,身材頎長,帶著半張玄色的面具掩去了鼻梁和大部分面容,但單從露在外面的形貌來看,他是非??∶赖?。 這就是之前被赫連明昭等人以為死了,但卻死里逃生,毀掉了容貌的大京守護(hù)神,裴行云。 赫連明昭目光冷冽的看他:“你舍得下那三個孩子?” 裴行云的呼吸窒了一窒。 那三個孩子,除了第一個之外,另外兩個身體都不是很好,他平日恨不得十二個時辰全部守在他們身邊。 不過……對他而言,顧望舒同樣重要,跟孩子一樣重要。 “六哥,還是我去吧?!?/br> 赫連明峰此時倒是沒有戴面具,一張比女人還要精致絕美的臉上帶著躍躍欲試:“上次見面,因為三月之氣不到的緣故,那個可惡的段子聰,都沒能讓我跟顧哥兒好好聊聊。” “你?”赫連明昭眉間的褶皺沒有舒緩。 “他怕是還在生你的氣,你怎能將他帶回來,其實……裴將軍是最好的人選,但……” 他抬眸,看了看赫連明峰和裴行云兩人。 語氣篤定道:“朕想親自去試試。” “呃……六哥,你走了我們大京怎么辦?國不可一日無君啊,早朝怎么辦?” 赫連明昭嘴角輕輕一翹,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小七,你辦朕也不是第一次了,朕走之后,朝堂的事務(wù),就勞你費心了。” “不是吧!六哥,你不能這樣啊……我不要啊……” 可惜,赫連明昭心意已決,赫連明峰的抗議和拒絕,動搖不了他。 在他看來,當(dāng)初是他決定隱瞞赫連明峰的事情,錯在他。 所以,他要親自去接顧望舒,去給顧望舒道歉,接顧望舒回來。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他竟會撲空了,白跑一趟,等他找到地方的時候,顧望舒已經(jīng)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