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來人蒙著面紗。身形纖細窈窕,周身帶著一股如空谷幽蘭般靜謐典雅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無法討厭。 但段子聰?shù)碾p眉卻劇烈的跳動了起來,琉璃色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連心底都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對方?jīng)]有立即開口,而是步幅輕緩的走近段子聰打坐的床榻。 “想要絕地芳草?” 對方的聲音甜美中卻帶著一股冷意:“那就娶我吧?!?/br> 那熟悉的聲音,讓段子聰神色大變:“衣荷溪!?。【谷徽娴氖悄?!” 對方伸手取下自己臉上的面紗,露出了一張與自身氣質完全相反的妖嬈容顏,被精心打扮過的容顏美麗的動人心魄,嫵媚的臉和清幽的氣質,原本的矛盾糅合到她身上,卻讓她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魅力。 “師兄,好久不見。” 段子聰猛地閉上眼睛。 曾經(jīng)不好的記憶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惡心欲吐。 衣荷溪俯下身,湊近了段子聰,伸手攀上段子聰?shù)募绨颍骸爸灰阍敢馊⑽?,帶我走,絕地芳草……甚至是所有聘禮,我都可以為你取來?!?/br> 段子聰打掉她的手,冷著臉:“你沒死,我很驚訝,不過,枉費衣浩渺為了你追殺我那么多年,你活著,竟也不告訴他一聲?!?/br> 衣荷溪美眸中閃過一絲迷離:“我那哥哥做事隨性慣了,總會壞了我的好事……當年你不喜歡我,不就是因為你與他不對頭,我又是他meimei的緣故么?不如等你我的事定下來再告訴他吧?!?/br> 說完之后她嘆了口氣,幽幽的看著段子聰:“我死這么多年,你可否有想過我?” 他想過。 何止是想過,還有些自責。 雖然這個小師妹自薦枕席讓他重溫噩夢,受了驚嚇,但是他卻沒想讓對方死。 他一直認為,對衣荷溪的死,多多少少得負一些責任的。 卻沒想到,在如今看來,衣浩渺的仇恨,他的自我厭惡,原來都是笑話。 “絕地芳草,我自會向天宗門門主討來,你請回吧?!倍巫勇?shù)哪抗饫鋮枺骸笆昵拔也粫?,十年后就更是如此?!?/br> “十年前,我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被你不留情的打擊,羞憤欲絕,想到了死,但是,十年后卻不會,師兄,我已經(jīng)成長的足夠堅韌,這一次,我不會放手了?!彼难壑虚W過一絲瘋狂:“就像哥哥千方百計的想要殺掉你一樣,師兄,我會不擇手段的嫁給你?!闭f完,她隨手解了腋下的盤口,一身的衣裙,竟然全是由那一個盤口維系,她一解開,便再無遮掩物。 段子聰猛地握緊碧蕭:“衣荷溪,別逼我殺你!” 第180章:求藥被拒 “呵呵,師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上一次我死在了你面前,這一次,你怎么可能再殺了我呢?” 衣荷溪有恃無恐,努力的挨近段子聰,雪白的豐乳隨著她的動作起伏晃蕩,幾乎要晃花人眼。 但段子聰卻好似什么都沒看到一樣,也不跟衣荷溪廢話,手中碧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便刺向衣荷溪的肩膀。 衣荷溪避之不及,被碧蕭射出的劍氣打出了內傷,踉蹌的后退一步。 她咬著紅唇,抬眼恨恨的看著段子聰:“你沒中軟羅香?” 軟羅香便是之前那股泛著異香的熏香,可以封住人的內功。 段子聰冷哼一聲:“你總是這么自以為是,你說的對,我未必會再出手殺你,但是,我卻會將整個院子里的人,都叫醒來看你這幅yin蕩模樣。” 這就是他討厭女人,討厭美人的原因。 不管外表怎么樣,氣質怎么樣,都掩不住她們骨子里的風sao放蕩,他嫂子是,他小師妹還是。 與她們相比,顧望舒反而要好些。 至少顧望舒沒有藏著掖著,他跟誰在一起了,便是在一起了。 而他嫂嫂和小師妹,卻只妄想用那種見不得人的手段逼他就范,在事發(fā)的時候,卻又膽小怕事,將一切莫須有的罪名推卸給他。 他長大至今,從未碰過任何一個女人和哥兒,但在資歷深的江湖人眼里,卻是個jianyin兄嫂,強逼小師妹,風流放蕩,人品有問題的神醫(yī)。 若非那一身醫(yī)術,怕是他早就被武林正道給除掉了吧? 衣荷溪知道段子聰?shù)睦淇釤o情,段子聰從來不知道什么叫憐香惜玉,他真的會做出那種讓整個院子的人都來看她的裸體的事情。 而且,她的軟羅香失效了,她困不住段子聰,也無法逼段子聰就范,只得恨恨的拾起衣裙,包裹住玲瓏有致的身體,帶著內傷含恨而去。 不過,她是不會讓段子聰隨隨便便得到絕地芳草的。 這么多年,她終于等到了段子聰?shù)南?,知道了段子聰想要的東西……也就是捏住了段子聰?shù)拿},她自然是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放過。 無論如何,她要得到段子聰。 最初是深深的愛和癡戀。 而現(xiàn)在,就算因為恨段子聰?shù)臒o情,變成了恨和執(zhí)念她也不會輕易放手。 衣荷溪的出現(xiàn),讓段子聰很是意外,也讓他這段時間本就不平靜的心情更加的惡劣了。 他打算明日去見一下天宗門的門主。 他就不信,偌大的天宗門,真的是由衣荷溪說的算? 雖然衣荷溪和衣浩渺出身不凡,但,卻絕不是天宗門這樣的龐然大物。 若事情真如衣荷溪說的那般,沒有她的首肯,他拿不到絕地芳草的話,在必要時候,他會放棄,反正,天底下,絕不可能會只有這一株絕地芳草。 夜,逐漸深沉,一切都靜寂了下來。 段子聰一夜未眠,一直在打坐。 但當?shù)诙疹櫷鎭碚宜臅r候,他卻已經(jīng)精神抖擻,一點也看不出有任何疲倦勞累的模樣。 吃過早飯,段子聰找來天宗門的仆從,要求見天宗門門主。 “門主在前幾日已經(jīng)回天宗門了,不過少門主倒是在,段神醫(yī)若有急事,奴才可以代段神醫(yī)轉達?!?/br> 段子聰想了想,見天宗門少門主也是可以的。 天宗門的少門主沒有任何刁難的就接見了段子聰。 因為現(xiàn)在這里人多眼雜,有各種各樣的人,所以段子聰不放心顧望舒一個人待著,不管去哪,都帶著他。 如今去見天宗門少門主亦是如此。 天宗門少門主穆浩龍現(xiàn)今二十有三,相貌英俊器宇不凡,看上去沉穩(wěn)大氣,頗有一副少年英豪的模樣。 段子聰一眼望去,便知道這個家伙應該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人。 “玉面神醫(y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罪過……本該是浩龍去拜訪段神醫(yī)的,沒想到,竟然讓段神醫(yī)親自走一趟?!?/br> 穆浩龍臉上帶著笑,眼底藏著幾分冰冷,看著段子聰?shù)难凵窭飵е鴰追执蛄俊?/br> 他原本一點也沒將聘禮的事與段子聰?shù)奈淞终偌钕氲揭粔K兒去,但那味絕地芳草,卻將兩者聯(lián)系到一起。 這讓他心中有了個疙瘩。 他突然就覺得他愛的那個人,也許,真如武林中不少人猜的那樣,列出那份聘禮清單,只是為了引來段子聰。 他打量著段子聰,見段子聰俊美無鑄,一雙琉璃色的桃花眼尤為傳神,流轉之間帶動了眉目間無盡的風流之色,一般人穿綠衣應該會很丑,但段子聰卻不,反而是在風流中穿了幾分放蕩不羈和灑脫意味。 再加上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即使明知道這個人可能是個放蕩公子哥兒,還是會忍不住想靠向前去。 玉面神醫(yī),不愧是玉面神醫(yī),那玉面放在神醫(yī)面前,倒也相得益彰了。 穆浩龍在看到段子聰那一刻便決定:段子聰若真要絕地芳草,他就將絕地芳草給段子聰,算是賣段子聰個人情,也能解了他自己心中的疙瘩。 段子聰也沒藏著掖著,開門見山,直接說了絕地芳草的事。 穆浩龍看他神色如常,稍稍放心一些,便道:“絕地芳草雖是絕世幽株,難得一見,不過,也得在段神醫(yī)這樣的人手里才能發(fā)揮自己的用處,既然段神醫(yī)……” 他正打算將絕地芳草送給段子聰,卻聽到門外一陣喧嘩。 “荷姑娘……不可,少主正在見客……” 段子聰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到了腰間的碧蕭上,皺起了眉。 穆浩龍眼神一變,臉上竟有一閃而過的怒氣,甚至連他看段子聰?shù)难凵穸紟狭藥追植簧啤?/br> 就在這時候,帶著面紗的白衣女子飄然而至。 無視段子聰和顧望舒的存在,她直接到主位上的穆浩龍身邊,大剌剌的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坐到他懷里:“浩龍,你起的好早……我醒來到處都找不到你,他們說你在這里見貴客,我來不會打擾你吧?” 那甜美中略帶幾分冷意的聲音,段子聰非常的熟悉。 正是他師妹衣荷溪。 顧望舒有些驚訝衣荷溪一個古代女子的開放。 穆浩龍眼神柔情似水,看著懷里的女子:“怎么會,這里的一切,都是為你而舉辦的,哪里能有什么事比你還重要,你怎么會打擾到我?” 衣荷溪聽罷便笑了,倚在穆浩龍懷中,卻用著嘲諷而得意的眼神看著段子聰,似乎在說——看吧,沒有我的首肯,你休想得到絕地芳草。 她也注意到了段子聰身后站著的顧望舒,一個容顏出色,氣質不俗的哥兒,段子聰不是一向獨來獨往么?什么時候,竟帶了個哥兒到身邊了?衣荷溪緩緩的皺起眉,看著顧望舒的眼神帶著nongnong的敵意和不善。 段子聰只覺胃里一陣翻攪,十年不見,衣荷溪的無恥又更上一層樓,這是個讓他覺得惡心的女人。 他當即便起身告別。 穆浩龍沒再提絕地芳草的事,也沒有挽留段子聰。 等段子聰離開了,衣荷溪用嬌柔的聲音道:“外面的人都說這個段神醫(yī)想要絕地芳草……浩龍,你不會打算將絕地芳草給他吧?” “我天宗門寶物數(shù)不勝數(shù),荷溪你若喜歡,我可以取來別的給你,絕地芳草不如給段神醫(yī),既能得一個人情,又能讓絕地芳草發(fā)揮自己的作用,何樂而不為呢?” 衣荷溪伸手搗著他的胸膛:“那是你答應給我的聘禮,如今竟然要給別人?你對我的心意,就如此的輕慢么?明明說好給我的東西,如此輕易就給了別人,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把我放心里?” 穆浩龍立即搖頭:“怎么會,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了解么?為了你,我可以去死……更別說小小的絕地芳草。” “是么?那么,你答應我,將絕地芳草交給我,由我處置,不要隨隨便便給別人。” 穆浩龍嘆息一聲,伸手攬住她的身體,輕聲道:“好,只要你喜歡,就交給你,你想怎樣都好?!?/br> 但他垂下的目光中,卻帶著幾分厲色——衣荷溪,果然是為了段子聰,才非要他辦這一場選親大會么? 可惜,就算知道又如何? 他拒絕不了她,只能由著她折騰,只要她不離開他,她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