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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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妙原本欣喜激動,待看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與他的比起來像是老樹皮一樣,尷尬地要收回,卻被他給握緊了,耐心地帶著她一筆一劃的寫下名字。 甄字寫完,甄妙笑道:“怪難寫的,若不是相公帶著我便是照貓畫虎也寫的難看,我打小在這事上就不開竅,一同和jiejie跟著娘學繡活,我總是被笑話,反倒jiejie總能學的像模像樣,若是換成她定要比我寫的好看許多。” 林書安帶著她將妙字寫完,而后笑著搖頭:“讀書識字苦悶,隨性瀟灑才好。我們的孩子我不強求他們做什么,一輩子知曉是非,無憂無慮就好。” 幾場風雪后,轉(zhuǎn)眼就是會試開考的日子,甄妙將要帶的東西反復檢查了幾遍確保無遺漏才松了口氣。 林書安反倒一派沉穩(wěn)坐在一邊看她忙碌,臉上盈滿笑意。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及熟悉的聲音打亂了兩人間的安靜。 “怎么聽著像是凌公子的聲音?他何時也來了京城?” 甄妙說著要出去給人開門,卻不想被林書安給抓住手腕,她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林書安脫了外衣躺回床上去,說道:“你就同他說我受了風寒,身子未好。” 甄妙急得呸呸兩聲,哪兒有在臨考試的時候這么咒自己的?但她沒多問,相公這般做定有他的用意。 男人們間的事不該她多嘴,但這位凌公子與自己相公算得上極為親近的關(guān)系了,若不是發(fā)生了大事,相公斷不會如此。 她貼心地將帕子放在他的額頭,掖了掖被角,這才小跑著開門了。 “嫂子,大白日的怎么還關(guān)門?這不馬上要考試了,我剛到京城就打聽到你們在這里住著我便過來看看?!?/br> 甄妙笑得有幾分勉強,嘆了口氣說道:“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去處,也沒什么人上門來找,關(guān)著也安全些?!?/br> 不過短短幾個月的功夫未見,她也清楚感覺到凌秀的圓滑,不知為何人竟有這般大的變化。 進了屋子瞧見躺在床上的林書安,凌秀驚訝道:“這是怎么了?瞧過大夫了嗎?馬上要考試了,這可怎么好?” 甄妙無奈道:“著了涼,京城太冷了,一個月都兩回了,這不上回還剩了些藥我正打算給他煎了。你怎么來京城了?可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凌秀說道先生:“就在客棧住著,這回來是跟朋友見個人順便長長見識。本來想喊林兄一道去坐坐,也為他鼓鼓勁兒。身子這樣了,考試能成嗎?” “不管怎樣都得考,家里算是把家底都押上了,哪兒還能等。你先坐著,我給你倒水去?!?/br> 林書安壓抑著咳嗽,見凌秀要往床邊坐,趕忙攔下道:“你還是離我遠點,免得過了病氣遭罪?!?/br> 凌秀未察覺到有何不對,笑道:“你還擔心我,你該想想后天怎么去考。也真是怪倒霉,怎么緊要關(guān)頭就病了呢。這樣吧,我找人給你請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來,興許一劑藥就能藥到病除?!?/br> 林書安虛弱且無力地擺擺手:“不必了,這兩天就蓋著被子好好睡一覺興許就好了。你不必為我擔心,還是去忙你的事要緊。” 誰都知道一個風寒都得小半個月才能好,光靠睡哪兒能成?只怕越睡越迷糊。果然人不可能太順了,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這么緊要關(guān)頭來這一出可不是要人命? 凌秀一直很羨慕林書安,運氣好學識好,不管去哪兒都得人賞識,時間久了總難免會嫉妒,如今看他栽了跟頭,心里竟莫名的痛快。 他也未多待,叮囑好友好好養(yǎng)病便離開了,甄妙將人送至門外,滿面感激:“他向來話少,心中難受也不和我說,你們是好友,你的話他聽得進去?!?/br> 甄妙看他走遠了,轉(zhuǎn)身回去將門關(guān)上。 回到屋里相公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來了,正在穿衣裳,她過去幫他系腰帶。 林書安見她沉默不語,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笑道:“待考完我再同你細說?!?/br> 三月天,甄妙走在大街上聽人議論的都是往年會試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兒,有人未中無顏面對家中父母想不開吊死了,也有人成了哪位大人家的乘龍快婿,還有救濟了窮書生的青樓女子來找人了,一地的雞飛狗跳,精彩的很。 甄妙閑來無事,也會走很遠站在遠處望著那戒備森嚴,緊閉的門,將聽來的事兒在嘴里嚼了嚼,心想都是苦命人。 “聽聞當朝帝師周太傅的孫女也要在這次高中的舉人中擇婿,要是被選中那可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一朝改命,往后在這京城也是有頭臉的人?!?/br> “可不是,有人為了攀高門連自己老家的妻小都丟了不要,要么托人說未中在京城備考,要么干脆沒了音訊,家里人日子過得苦哈哈,他自個兒享盡榮華。想知道嫁的是不是個人,這會兒就全顯形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br> “就看今年誰那么好運入了周太傅的眼?!?/br> 甄妙聽得不是滋味,索性回去了,連著幾天都未出門,為了防止自己胡思亂想她撿起了丟了許久的繡活,去布莊買了布給相公做新的春衣。 如此一番忙碌倒是將煩心事丟在一邊,她針線活是比不得jiejie,倒也不至于不成樣子。熬了幾天,待五日后林書安從考場出來,她只差一點收尾就做好了。 出了考場,林書安在人群中找尋妙娘,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兩人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不想先看到的居然是凌秀。 只見凌秀快步迎上來,一臉熱切地說:“如何?身體還好嗎?連著熬了幾天看你臉色倒是好看了些許?!?/br> 林書安笑了笑:“勞煩凌兄記掛,過些日子放了榜便可知好壞了。不知可有見到我家娘子?” 凌秀這會兒才聽出林書安話中的客套與疏離,強忍著不適抬起胳膊拍了怕他的肩膀,笑道:“這是京城,天天都有士兵巡邏,嫂子是大人,不過幾天未見可把你給擔心的。走吧,我的幾位好友在悅來客棧定了包間,正好一起喝一杯。” 林書安搖頭:“對不住,凌兄,我困乏的厲害想先回家歇著,再說你的朋友我與他們不熟,見了也怪尷尬?!?/br> 正說著抬眼看到妙娘一邊張望一邊往這邊跑來,林書安也顧不上他,往那邊走去。 只留凌秀看著兩口子說說笑笑地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林書安是聰明人,不知是從何處瞧出了破綻。他也知道這般做不厚道,可他自小受夠了別人的冷眼和欺負,原以為自己撐著這脊梁骨早晚會得人高看,無奈自己不爭氣。 自從同縣令之子做了朋友,他吃了太多甜頭,終于像個人一樣能挺直腰桿說話,往日欺負他的那個姓鄧的也好聲好氣地稱他一聲凌兄,為了當初的事同他賠不是。 一時間有太多人恭維他,日夜都有玩耍的地兒,總比一人愁苦死讀書要輕松許多。方子辰有個好哥哥,不論去哪兒都被人捧著,林書安骨子里喜靜,又瞧不上這套,偏就他是個俗人,對別人鄙夷的狐朋狗友視作朋友。 但這幾天趙英明顯不耐煩,來了京城后,他們這些人與大街上的尋常百姓沒什兩樣,甚至人家還瞧不起他們。也不知趙英眼巴巴地要見什么人,今兒一早打發(fā)他出來就堵人,自己卻不知去哪兒了。 回到客棧人也沒回來,如此直到要放榜了才見了人。 凌秀卻覺得趙英不知哪兒不一樣了,整個人看起來陰鶩森冷,看著怪嚇人的。 外頭的人熙熙攘攘,全都扎堆瞧頭名狀元是何人,客棧里反倒冷冷清清。 凌秀正打算也去湊個熱鬧,小地方的才子到了京城想來就擔不起這個名號了,他還得去安慰安慰林兄,畢竟傾家蕩產(chǎn)來的京城,萬一狼狽而歸,這不是要人命嗎?哪知才要離開,從窗外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昭南府平邑縣桃花村林書安高中會元?!?/br> 凌秀一愣,而隔壁的趙英先開門出來,直接往他這屋子來,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氣急敗壞:“這就是你說的病了?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該不會還巴結(jié)著他吧?倒是我小瞧你了。” 凌秀哪兒知道林書安得了病還能一舉高中? “媽的,玩老子,真當老子是蠢才,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誰都不得罪,好個京城的貴人。老子饒不了他們?!?/br> 這邊他還在罵罵咧咧,那邊突然來了人說是他們家少爺安排好了,到時候一定讓他滿意。 趙英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但心里的恨還是如火一般。 甄妙正在家里熬魚湯,今兒早上見老伯賣的魚新鮮,她想萬一相公考中去宮里見皇上,養(yǎng)不好身體怎么好?魚湯在火上咕嘟咕嘟地煮著,院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狠狠嚇了她一跳。 她出來見到來人是相公拍了拍跳個不停地心,問道:“急急忙慌的怎么了?” 相公向來沉穩(wěn)很少有這般失態(tài)的時候,只見他繃著臉快步向甄妙走來,甄妙被他盯著心都發(fā)顫,強扯出一抹笑意:“是沒考好嗎?無妨,我們過幾年再來考,相公把心放平些,別放在心上?!?/br> 林書安緊緊地將她擁在懷里,聲音中帶著顫抖:“妙娘,我考中了,這個月二十一要去參加殿試?!?/br> 甄妙先想到的是自己這魚湯是派上用場了,高興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想到什么說:“正好,我給你新做的衣裳馬上就好了,到時候穿著去。也該寫封信和家里人說一聲,讓他們也高興高興?!?/br> 林書安搖頭道:“不急,待殿試過后在送信回去也不遲?!?/br> 未過多久他們這處稍顯窮酸的屋子來了不少道喜的人,皆是各地來學子,認得不認得一聲林兄顯得分外親切,有些人急于詢問考試心得,也有人問考中會元是不是神清氣爽,千奇百怪的問題讓林書安哭笑不得。 這會兒來了這么多人,又正是吃午飯的時候,甄妙也不知該怎么好,只見為首的那位身著華服的公子笑容清爽地推著林書安往出走,高聲道:“今兒林兄和我們到聚賢樓去喝兩杯,到時候全須全尾地將人送回來?!?/br> 林書安也沒法推卻,和甄妙交代了兩句,說自己不會喝太多,便同人一道出去了。 甄妙看了眼灶上熬好的魚湯,勾了下唇角,想相公這些年少有放縱的時候,整日里不是讀書便是幫家里干活,整個人淡淡的,像今天這般笑得歡暢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 聚集在京城的學子,有出身貧寒者也有出身勛貴之家,縱使林書安中了頭名,自然也入不得一些人的眼。看似坐在一起談天說定,字里行間多是鄙夷與諷刺。 林書安全當屋外的風,全程嘴角噙著淡笑,他的正直表露在臉上,所以給人好臉色或者是不放入眼中是眾人能猜測到的事兒有人好面子不愿惹他,有人不信邪偏就想找找他的不痛快,可了勁兒的勸酒,不將他灌醉不罷休。 林書安自然是拒絕,一瞬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那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林兄好傲骨,一杯酒任我好說歹說都不愿賞臉?!?/br> 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林書安,有幸災樂禍也有人惋惜,這位可是寧國公府上的二少爺,從小受盡寵愛,所作文章就連皇上都多加夸贊,所有人都覺得這次春闈他肯定高中榜首,不成想被區(qū)區(qū)一個鄉(xiāng)下來的愣頭青給搶了,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這不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戲弄此人一番,非得把這根傲骨給敲斷才成。 坐在林書安身側(cè)的華服公子是周太傅最得意的孫子周子然,見狀不悅道:“展俊,差不多得了,你不服氣,難不成是信不過皇上選的人?好歹是寧國公府上的公子,連愿賭服輸都做不到,這等肚量也不嫌丟人。” 林書安笑道:“非林某不肯喝,實在是飲酒傷身,再過幾天便是殿試,我想展公子也想在殿上得個好名次,因此誤了正事豈不得不償失?” 眾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林書安的幾句話竟真將這位暴躁小公子給安撫下來,著實讓人難以置信。 這一次小聚除了一開始氣氛有些緊繃,之后反而輕松談笑,臨散還意猶未盡。 周子然依言將林書安送回家,在路上笑道:“展俊為人好強,沖動了些,心倒是不壞,你別同他計較。不過你幾句話讓他消停下來,倒是難得?!?/br> 林書安雖說沒喝醉,俊臉上還是染上幾許微紅,抬手揉著眉心,聞言笑道:“只要他懂的好壞,就不會糾纏下去?!?/br> 從繁華的大街到他住的小院子路有些遠,越走人越少,到了巷子口他與周子然分開,回到家,看到坐在院子里的房主,房主迎上來:“給您道喜了,沒想到我這小院子里竟出了您這個才子,小的愿您官運亨通。” 林書安擺擺手道:“多謝您的好意,殿試還未過一切都無定數(shù),大話說多了可不好。對了,這院子我們還得繼續(xù)租,屆時和您再詳談?!?/br> 房主自然滿口應下,越不便多打擾他們兩口子便離開了。 甄妙看他臉色發(fā)紅,眼睛里卻一片清明便知道他沒喝醉,笑道:“看來往后這般應酬多的是,輕易又推不掉,想想都累人?!?/br> 林書安跟著笑:“所以說風光也不是白來的,你……” “林兄,你可算回來了,我聽人說上門來和你道喜的人多的很,我尋思著晚些來,咱們也能多說說話。” 林書安這次臉上未帶笑,面無表情地看著凌秀,挑了挑眉:“你我還有什么話要說?說你同那趙英交好,意欲害我缺考?凌秀,你便是裝惡人也裝不像,我看一眼便知,我不管你有何苦衷,往后我們不必來往,就當從未認識過。” “我……我不過是和他交個朋友而已,平日里吃飯喝酒罷了,你何故小題大做?” 林書安笑了一聲:“我一書生,不與人結(jié)仇也不與人結(jié)怨,一心不過讀書而已,卻仍有人瞧我不順眼,處處給我使絆子。我與認識數(shù)年,你明知欲害我之人是誰騙偏還與他來往,除了你與他狼狽為jian想害我,我想不出別的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好自為之。” 之后凡是上門尋他喝酒之人,林書安一概拒絕,最后索性將那扇院門緊閉,任來人是何身份一率不開,他這等脾氣連朝中大官都有耳聞。 出宮辦差的公公回宮后將這當成笑話說給皇上聽:“聽說要見他的人當中有不少有頭臉的人,換做別人早順著枝兒爬了。他這般連場面應付都不做,若是殿試不過關(guān),只怕要惹來眾人嘲笑?!?/br> 皇帝聞言笑了笑:“殿試上朕來會會這個林書安?!?/br> 而趙英左等右等也未等來那人幫他辦成事,他憤憤不平地找上門去,卻見那人正摟著個穿粉衣唇紅齒白的俊俏小倌說笑,見他過來,沒好氣地說:“姓蔣的真不是個東西,送的都是什么貨色。爺不管你們有什么過節(jié),想借爺?shù)氖殖鰵?,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萬一明兒中個狀元,入了翰林院,將來進了內(nèi)閣,手中掌著生殺大權(quán),讓爺給你去做替死鬼?你想的美。不甘心,你也考個狀元,入朝和他斗去?!?/br> 趙英再次明白他不過是被人當玩物給耍了。 姓蔣的從這人手里得了什么好處,他不知曉,而他堂堂縣令家的公子竟淪落到和這小倌一般的地步。 父親當初氣急罵他蠢,倒是沒罵錯。 第二日趙英同凌秀回去了,一路上兩人都保持沉默,直到凌秀忍不住問道:“趙公子為何對林書安有那么大的仇怨?” 趙英嗤笑一聲:“他爹等與我爹是昔日同窗故友,時常有書信往來,他爹經(jīng)常在夸贊他如何聰明好學,而我爹總不滿我貪玩不上進,即便后來斷了聯(lián)系,我依然記得。直到我爹被調(diào)回來做縣令,機緣巧合我見到他,本有意與他結(jié)實,他傲慢狂妄目中無人,偏偏誰都對他贊賞有加,如此我便更恨他?,F(xiàn)在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家甚至不將我當回事。” 林書安若真考中狀元將來便要入職翰林院,將來前途無量,而他興許將來再見此人怕是要匍匐在地叫這人一聲大人。 凌秀望著天邊沉下去的太陽,說了一句不敢說出口的話:“我眼瞎信錯了人。” 趙英冷哼一聲:“你不過是個窩囊廢,打不過人不會想別的法子,想靠別人的勢達到自己的目的。” 和他一樣。 兩人回去后,趙英閉門不出,再難見他一面,而凌秀少了依靠,昔日那些恭維他的人一如往常孤立他,宛如曇花一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