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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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從懷里掏出銅錢付賬后便匆匆離開了,幾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甄妙早年從別人那里聽聞方家做的都是不干凈的買賣,在外面動刀子見血也是常有的事,再加上方子凌為人霸道,憑心情定規(guī)矩,說他是一方惡主都不為過。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濕鞋,這回看來是碰上硬茬了,也是活該。 回到后廚又炒了幾個菜,甄妙痛得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外面小二又來報菜,她只得強(qiáng)撐著起身,才拿到鍋鏟就聽蘇娘驚道:“段娘子,孩子好些了嗎?老板讓你歇著,你怎么來了?” 段娘子笑道:“不礙事,正忙的時候全讓你們扛著,我過意不去。今兒多虧妙娘救急,我來吧?!闭f著接過甄妙手里的鍋鏟。 甄妙退后一步,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段娘子呼吸略喘,從自己手里拿東西好似再搶,她本就胳膊酸痛,方才那一下讓她有種一只手臂都快掉下來的錯覺。 她揉著胳膊走到蘇娘身邊蹲下幫忙剝蒜,蘇娘朝她投來安撫的目光,她笑了笑。 也不怪段娘子,都指著這門手藝養(yǎng)家糊口,自己越俎代庖沒出亂子,怎能不緊張?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事兒也不是沒有。 看來往后連段娘子也要防備她了,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人一旦心存芥蒂,哪怕不會撕破臉也再難像以往那般和氣,待得越久摩擦越多,趁現(xiàn)在還能說笑兩句早些離開也好,即便她發(fā)誓說沒旁的心思,段娘子也不會信。 甄妙索性同老板說了一聲便回家了,時候尚早,她自己抓了一只雞放血拔毛。得虧這兩年在飯館這種活做多了,才能眼不眨心不跳利落收拾出來。 甄娟架不住外甥女鬧騰著要出來找她娘,生怕孩子被那些骯臟東西給嚇壞了,瞧見躺在木盆里的雞收拾的干干凈凈,旁邊連雞毛都不見,笑道:“才眨眼的功夫你都收拾好了,這幾年沒白在飯館待。娃兒早上還鬧著要去飯館找小二玩,這丫頭一點都坐不住。” 甄妙嘆了口氣:“往后別帶孩子去了,要是今兒這事能成,我明兒就辭了工不去了。” 她到底還是沒將心里的難過說出口,數(shù)年情分,不論她如何為人,到最后還是留下惋惜。 被甄娟抱在懷里的林如婉掙扎著要下來,腳才沾著地就邁著小腿滿院子追悠哉悠哉晃悠的小雞和小鴨,咯咯咯清脆的笑聲如銀鈴清脆悅耳。 甄娟兩眼追著孩子,口中說道:“自己給自己干活最起碼省了看別人的眼色,這回多虧了妹夫,解了你心頭大患。” 甄妙將雞洗過帶到灶房,隔著一道門檻和jiejie說話:“我心里也沒底,畢竟人家是往里面真金白銀砸的,我也盼著自己爭口氣可別辜負(fù)了相公的一番心意?!?/br> “你打小做飯就好吃,即便做不成人家菜譜上獨一無二的味道,也不會差到無人問。到時候咱們一家子都去給你幫忙,遇到事兒也好有個商量?!?/br> 甄妙嘴角含笑自然高興,想起今兒遇到的那個大漢,皺了皺眉頭:“說來也怪,今兒正巧碰到個外地來的人,聽說我是從清水鎮(zhèn)來的,專門叫我出去問方子凌的事兒?!?/br> 甄娟眉眼間的笑瞬時淡了,不咸不淡地說:“和我們有什么干系,這輩子都不會打交道的人提他做什么?” “這不就是正好遇到了,他向我打聽方子凌有沒有成親,那人瞧著不像好人,難不成斗不過方子凌想在他的妻小身上動心思?” 四月天的午后尚算暖和,太陽光灑遍整個院子,小丫頭蹲在地上沖小雞小鴨們嘰嘰咕咕地說悄悄話。 甄娟索性將桌子搬到院子,幫著meimei剝蒜切蔥切姜片:“那也只能怪嫁他的女子倒霉?!?/br> “是meimei的不是,不該提這個,jiejie別惱?!?/br> 過去數(shù)年,jiejie再沒動過嫁人的心思,雖說與方家再無瓜葛,jiejie依舊無法釋懷,就連方家那位三少爺應(yīng)院考在家中借住,jiejie也是待在屋里,鮮少出門。 香酥雞之前已經(jīng)做過一回,家里人嘗過說味道好,甄妙卻覺得放入油鍋炸時還有待改進(jìn)。先將整只雞切開,在兩側(cè)各劃三刀,放入水中煮片刻,再換水加入香料繼續(xù)煮個把時辰。 趁著這會兒功夫?qū)Ⅳ~收拾出來,做個假河豚,假煎rou,再炒兩個各家飯館里都有的菜,如此一番張羅,聽到院子里傳來女兒的笑聲和長姐“妹夫回來了。”趕忙迎出去。 林書安將女兒抱在懷里,將從外面折回來的花別在女兒的發(fā)間,女兒頭上突然多了東西不停地?fù)]著小手抓,非要拿在手里,沒多會兒好好一朵花就被她撕扯的不成樣子了。 相公身后的正是那位阮公子,謙恭有禮,拱手行禮道:“懷禮又來叨擾嫂子了?!?/br> “快進(jìn)屋坐吧,飯菜馬上就好。” 林婉如抱著她爹的脖子不松手,甄妙只能由她去。 鍋里倒了小半鍋的油,腌好的雞入鍋那聲音聽著就叫人歡喜,待炸熟后撈出控油,放置案板上切開,色澤漂亮,外皮酥脆,內(nèi)里松軟鮮香。 甄娟在一旁看得滿臉欣喜:“瞧著比上次的還要好。” “這回掌握了火候便容易些,jiejie先將這道菜端過去吧?!?/br> 天氣暖和了,天黑的比往常晚了些,夜幕落下,屋里點了燈,投在窗上的人影晃動,不時一陣輕笑傳來。 甄妙站在院子里抬頭望著天上的星辰,看起來渺小微弱,千千萬萬匯集在一處讓人難以忽視。 “恭喜meimei,看來是成了?!?/br> 甄妙笑起來:“這兩只雞倒是沒白養(yǎng)?!?/br> 吃飽喝足,阮懷禮起身告辭,特地走至甄妙身前笑道:“就沖嫂子這門手藝,咱們的飯館生意必定紅火。我已經(jīng)瞧好地了,就在大街上最熱鬧的那處,眼下請了人正收拾著。得空嫂子去看看,若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只管說一聲便是。” 甄妙應(yīng)下來,跟在相公身后將人送走,回來后這心才落回肚子里。 既然這邊定下來,飯館那邊她便不打算去了,正好再過兩天便做滿一個月也能領(lǐng)滿工錢。 甄妙看著多出來的五十文錢,不解地看向老板,老板笑道:“算是那天你幫飯館解圍的獎賞,我瞧你有幾分天賦,往后和段娘子好好學(xué)?!?/br> 既然是賞的甄妙便坦然收下,對老板的提議卻無法茍同,她不過頂了個缺段娘子已經(jīng)擔(dān)心不已,若是再刻意去學(xué),豈不是讓段娘子誤以為老板想要攆走她? 甄妙可不愿意再往火上添油,笑道:“老板,我今兒也有事要和您說,這個月做滿了,明兒我就不來了?!?/br> “為何?可是工錢不合心思?還是哪兒受委屈了?” 老板的話音才落,正拿著錢袋子喜笑顏開的幾人全都向她看來,甄妙心中微惱,以往怎么沒瞧出來這老板說話這么不著調(diào)?索性開門見山道:“我家中老鄉(xiāng)打算開個飯館,我去那邊幫忙。” 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總比往后給人猜忌的好,至于她做掌勺娘子的事兒她沒提,飯館正式開張前總要試賣幾天,菜譜往墻上一掛更顯直白,到時候他們也不必?fù)?dān)心懷疑自己將段娘子的那幾道菜帶到別處。 老板不好留她,只得準(zhǔn)了,她收拾東西走的時候,段娘子和蘇娘拉著她說了好一陣話,雖說只是尋常的客套話,但也算是好聚好散。 之后甄妙就一門心思撲在琢磨菜譜上,夜里相公給她讀過再告知其意,她琢磨一陣后心里有底再動手嘗試。 街上的飯館比不得大酒樓,花費過于昂貴的菜也無人問津,相公自發(fā)便將那些菜先略去了,如此挑揀下來也有近二十道菜,阮公子見他們自掏銀子來練菜,趕忙說:“這是我們兩家共同的買賣,出銀子的事兒本該就是我來做,之前定的規(guī)矩不能說壞就壞了?!?/br> 甄妙越發(fā)覺得相公看人的眼光好,做菜也愈發(fā)上心,一家人得空就往飯館里去,路上也時常能遇到熟人,相視一笑便各自去忙了。 蘇娘倒是能明白為什么甄妙會離開,可為了避嫌就遭這個罪也太虧了,打雜說白了就是賣力氣,掌勺的哪兒會輕易交徒弟?便是那些正兒八經(jīng)拜了師傅的,耗了幾年只會洗菜切菜剁rou的多的是,還不如留下來好歹也能和她說說話。 七日后,飯館試營業(yè),阮公子請了好友來捧場,個個非富即貴,一看便是養(yǎng)叼了嘴的,若是能得這些人點頭,這買賣算是穩(wěn)當(dāng)了。 甄妙和甄娟在后廚忙,頭一天客人不多,兩人尚且能應(yīng)付得來。 “方才又來了個公子,阮公子讓小的給送副碗筷到樓上去,林娘子菜也炒好了,小的得給外面等了許久的客人端菜。” 甄娟利落地拿了碗筷,笑著說:“多大點事兒,值得你愁成這樣,我去就是。” 小二年紀(jì)不大,頭回做這差事,雖說聰明膽子卻小,上上下下只他一個人,事一多久不知該如何是好,凡事都得學(xué),甄妙姐兩兒也不至于為這事難為他。 飯館雖不大卻分為上下兩層,身份講究的便上樓去做,尚算清凈。 甄娟提著裙擺上去,溫雅的俏臉含笑,阮公子瞧見她,笑問道:“怎么是jiejie送來了?” “小二忙不過來,我也幫把手?!彼齼裳劬珳?zhǔn)找到特地空出來的位置,將碗筷送過去,不經(jīng)意抬頭看了那人一眼,瞬時如雷擊一般僵在那里,回神后宛如遇見餓狼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們也算老相識了,瞧見我你跑什么?” 阮懷禮低頭抿了一口茶只當(dāng)未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涌動的牽扯,轉(zhuǎn)頭和旁邊的人聊天。 “我同先生請了假特地出來的,這是我經(jīng)手的頭一樁買賣,雖說是兩家合開,也想做出個樣子來給我爹瞧瞧。” 甄娟連一抹客套的笑都扯不出來,抿著唇看向別處,敷衍地行了一禮:“方公子。”便離開了。 方子凌手指勾著垂落的頭發(fā),眼波流轉(zhuǎn),桃花蕩漾,彎了彎唇角。 桌案上切好的菜已經(jīng)用完,甄妙正忙著做菜,聽到聲音趕忙催促道:“姐,菜不夠用了?!?/br> 站在案板前的人許久無動作,甄妙將菜盛出走到她身邊問:“怎么了?不就送了一副碗筷,回來連魂兒都丟了?!?/br> “他來了?!?/br> 他?誰?能讓jiejie作出這副表情的除了方家那位公子再無別人,倒是沒想到阮懷禮同他還有幾分交情。來者是客,也不好上去將人攆出去,唯有安撫jiejie:“往后讓小二多受點累,你先在后廚忍忍,那種公子不會往這里闖?!?/br> 甄娟就是一時反應(yīng)過大,這會兒已經(jīng)平靜下來,笑道:“沒事,只是突然見到他有些慌,我來是幫你忙的,成天躲起來算什么事。” 后來實在忙不過來甄妙要自己往樓上送菜,甄娟接過來,落落大方地端著托盤上了二樓,好似方才臉色冷白失態(tài)的不是她。 此刻她任憑那雙火熱的眼盯著她,哪怕灼出個窟窿她也視而不見,將菜上齊,走到樓梯拐角處腿微微發(fā)軟,扶著墻站了會兒剛要直起身,身后傳來男人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她身體一僵,什么都顧不上想要往樓下跑,卻被男人拽住胳膊拉進(jìn)懷里死死擁住。 甄娟一惱,拿起手里的木質(zhì)托盤就要砸他,男人顯然看穿了她的意圖,使了一個巧勁接到自己手里,霸道地將人壓在墻角。 “怎么一看到我就跑?娟娘,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消氣嗎?” 甄娟咬緊牙不說話,眼睛望著樓梯下,卻也擔(dān)心樓上的人下來,心里急,氣息也愈發(fā)不穩(wěn)。 “若是之前你不信我一片之心待你,我無話可說,如今你無婚約,我亦如此,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你為何避我至此?” 甄娟輕笑一聲:“沒什么緣由,我與方公子不合眼緣,你是客人,讓開別擋著我干活?!?/br> 甄娟試圖甩開他,不想他過分到雙手扣著她的腰,緊緊地將她壓在他胸前,聲音如寒冰刺骨:“無妨,我已在府城安了家,你我見面的機(jī)會多的是。甄娟,你摸著你的良心說那幾年我何曾真正為難過你?得罪我的人是什么下場,你應(yīng)該清楚,要是想不起來,不妨想想那個姓焦的,我待你足夠仁慈,是你得寸進(jìn)尺,一次一次惹惱我。如此看來,這幾年你是半點不念我的好,往后咱們好好算賬?!?/br> 他慢慢松開她,唇貼著她的耳側(cè),笑了一聲,繼續(xù)說:“你恨我我好,怨我也罷,這輩子除非你有上天的能耐,不然你我糾纏不死不休。我勸你,別那么累,隨我回方家做少奶奶豈不好?” 第一天來試菜的人出去后便好一陣夸,幾十年前在天香樓嘗過的香酥雞不想在一間小館子里嘗到了。 那天香樓當(dāng)初也是府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奈何富貴中養(yǎng)出了幾個敗家子,無人學(xué)會這不外傳的手藝,坐吃山空后,天香樓易了主,家產(chǎn)能賣的全賣了,時至今日倒是出了個秀才卻也難掩一家的破落。 到正式開張那日,正和飯館的名聲已經(jīng)在老百姓中間傳開,來客都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為的自是念了多年的那道天香樓秘制香酥雞。 無人不好奇這位掌勺是天香樓的什么人,聽小二說掌勺的是個女子,無不感嘆世道日下,駱家的門楣竟要一個女子撐起來,若是給駱家先祖知曉了怕是連棺材板都壓不住。 如此一個月正和飯館的生意紅紅火火,絲毫不見有冷卻的苗頭,讓人喜的是墻上刻著菜名的牌子時不時還會多兩道,久而久之連城中那些挑嘴的大戶人家的公子們也來這里嘗鮮,不大的地方常常爆滿連找個座處都難。 “這不就是天香樓嗎?瞧瞧這菜名,還有這味道,雖說有那么幾道差了些,這輩子還能吃上無憾了。” 甄妙一家子也十分歡喜,如今飯館收入頗豐,他們請了幾個打雜的婦人和小二。她之前也算長了見識,尤為注重為人品行,作亂惹事嘴碎的一概不要,惹得人說酸話:“巴掌大的破地兒端這么大的架子,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br> 甄妙才不在意這些閑言碎語,天天勁頭十足,哪怕累的腰酸背痛也滿心歡喜。 林書安放學(xué)先到飯館拿上甄妙提前備好的食盒給家中的母親孩子送回去,再換身衣裳去幫忙。 兩口子每每回家歇下已經(jīng)很晚,甄妙更是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只是隨著天氣炎熱起來,這覺也睡不好了,而離林書安考試也不過兩個月了。 “相公往后還是不要去飯館了,讀書要緊。” 林書安擁著她笑:“不礙事,每日功課我也沒落下,倒是這院子到期了,你想繼續(xù)住這兒還是換個地兒?” 甄妙望向月光照亮的地方,笑著說:“繼續(xù)住吧,這么寬敞的院子來個人也方便。相公得空去同主人家說一聲,若人家要漲價只要不離譜我們依了便是?!?/br> 說完她突然起身下地,點亮了油燈,摸索出來個小匣子,像抱珍寶似的放到床上,打開給林書安看。 “銀子太多不方便我便換成了銀票,不過幾個月就有這么多的進(jìn)項,再過幾年我們家也是有家底的人家了。這些待你上京了帶上,去外面不比在家里,可不能給銀子擋了手?!?/br> 林書安被她獻(xiàn)寶似的模樣給逗笑了,將壓在銀票上的銀子拿出來,笑道:“待我真考中了再說,而且也用不了這么多,倒是你們整日辛勞也該添置些衣物首飾。我深知娘子勤儉,但你也得想想jiejie,她整日為家中cao勞,也不清閑。” 甄妙笑道:“我曉得的,明兒我抽空再同她逛逛鋪子去。這陣子也不知怎么了,總覺得她心事重重,我問她也不說。幾個月前見了一回方子凌,之后他再也沒來,瞧著不像是他使壞。” “打明兒起多留意些,方子凌此人什么都做得出來?!?/br> 今兒晚上才說好,第二天客人多,甄妙忙得暈頭轉(zhuǎn)向,還不得閑,小二神色慌張地從外面跑進(jìn)來,嗓音尖銳:“林娘子,出事兒了,方才門外來了個自稱是天香樓舊主人駱家的兒媳,說您偷了她家傳世的菜譜,要和您算賬呢。” 甄妙將盛入盤中,解了身上的圍裙,親自端著菜到前堂,原本吃飯喝酒的客人全都盯著吵鬧不休的婦人,等著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