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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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以來她也學(xué)會了不少,一開始摸不清就不要貪多,即便賣不出去他們自己也好消化,循序漸進才是最穩(wěn)妥的。 這一早上果真如她所想,兩筐餅早已經(jīng)賣到見底,湯卻未賣出一碗。她甚至還聽到有人說:“怕不是想錢想瘋了,渴了喝水得病看醫(yī),喝這個怎么能成?” “我瞧也是,一文錢呢,可真不便宜?!?/br> “話也不好說的太過,林娘子可不是那種壞了心腸騙錢的人。單就說這餅,之前有人和她爭買賣,到最后那人偷工減料干不下去,人家林娘子從頭到尾就沒變過,換成別人少放點rou,餅個頭小一些也沒人好說什么。這么有良心的人,怎么會用這種下作手段來撈錢。” “你既然這么信她就去買啊,天天月月的買,也好讓我們瞧瞧這湯是不是真這么靈驗?!?/br> “去就去,你們等著。” 甄妙聽他們?yōu)樽约哼@碗湯爭成這樣勾了勾嘴角,直到那人站在面前,她沒有動作,而是笑著說:“這會兒天還算清涼,大哥不妨過一會兒再來,自能嘗到與水有何不同之處?!?/br> 那人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我還是頭回見勸人晚些買東西的,不怕我到時候變卦?” 甄妙搖搖頭:“我是想做買賣,可也要讓您的錢花得物有所值才成?!?/br> “成,那我晚些再來。”回到那群等著看熱鬧的人當(dāng)中,自然少不了被笑話一番。 甄妙要賣湯不好去藥鋪找人,只能在老地方等林書安母子倆回來,不知不覺太陽再次炙烤大地,她找了個陰涼處坐在那里垂眼看著地面。 哪怕太陽不能直接曬到她,熱浪依舊不減,燥熱裹挾困意在身體里四竄,讓她不住打哈欠。 這種天氣白天難熬夜里才遭罪,哪怕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也渾身是汗,更何況身邊的男人像個火爐一樣貼著她,悶得連氣都喘不上來。 她側(cè)身往墻那里靠,想著這樣涼快些。 偏那清冷的男人尤為黏人,兩人中間不過隔了半臂寬的距離,他二話不說追過來,讓她又羞又無奈。 兩人在那事上因她每日勞累他向來克制,從不貪歡,更鮮少鬧她,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心里該是委屈的,所以喜歡纏她。 換做平時她便忍了,這幾天她心緒躁動,想是小日子快到了,昨夜他如往常想要將她擁入懷,她抬手擋了下,又往后退了退,他俊臉一僵,眼中劃過幾分不可置信,卻未說什么翻身背對她躺下來。 甄妙瞬時反應(yīng)過來,難過又羞愧,牙齒咬得唇發(fā)痛,心像被猛獸啃噬撕咬,好幾次想開口,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正難為情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又翻過身面對她,低沉嗓音里帶著幾分別扭與狼狽:“怎么生氣了?是我哪里惹你不快了嗎?你若不喜歡我碰,我往后……你,哭了?” 昨夜掛在天際的那輪月異常的亮,亮到能將兩人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甄妙從不知道她還有這這般嬌氣的一面,被王氏拿棍棒敲打一頓忍痛干活她都沒掉一滴淚,這個男人幾句話就讓她潰不成軍。 透過朦朧的淚眼她見他焦急地想將她擁入懷中卻又有所忌憚,那只手不上不下竟不知該如何自處,只能磕磕絆絆地勸:“是我不好,你別哭了。” 甄妙揪著衣領(lǐng)的手松開,突然撞入他懷中,輕聲呢喃:“我沒有生氣,你也沒有錯,要怪就怪天太熱……小日子快到了。”后面那句她說的幾近哼哼,若不是全心全意都在她身上,只怕他什么都聽不到。 甄妙想到昨夜男人側(cè)著身子,手支著頭,一下一下為她扇風(fēng)只為她能睡個安穩(wěn)覺,心間那絲煩躁也淡了些。 連續(xù)數(shù)個時辰勞累,工地上的勞工可算能停下手里的活,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邊喝水邊說話。 “昨兒好像沒這么熱吧?這天氣連水都得喝得沒味,寡淡的讓人煩?!?/br> 話音剛落就見之前被他們調(diào)侃的那人起身往巷子口走去。 工地與巷口離得并不遠,即便坐著也能看清楚這位兄弟和那林娘子說了兩句什么,只見那林娘子彎下腰,用酒構(gòu)子在那個小罐里舀了湯倒進茶碗中。 那人一口氣喝完,又見林娘子給他添了一碗,這次倒不再牛飲水般猛灌了,而是一口一口品嘗佳釀一般,讓好奇不已的人急得恨不得撓心,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什么味兒。 甄妙將酒構(gòu)子收好,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碗,笑道:“大哥覺得如何?” “爽口不甜膩,嘗出來有藥味還有果子味,剛過來嗓子都冒火,這會兒舒坦多了?!?/br> 那人說著遞來兩文錢,甄妙只收了一文笑道:“大哥是頭個照顧我生意的,往后您來買一碗我送您一碗。眼下還不到伏天,卻和伏天一樣熱,這湯有防暑的用處?!?/br> “多謝林娘子?!蹦沁吂ゎ^開始催上工了,這人匆匆忙忙往過趕。 “聽林娘子將這湯說得好似靈丹妙藥,我得嘗嘗是不是真這么厲害?!?/br> 甄妙抬頭撞入一雙風(fēng)流婉轉(zhuǎn)的桃花眼中,她對此人尚有兩分印象,是昨兒沖她嚷嚷的小廝的主子——那位藍衣公子。昨天她著急去找相公,未看真切,這人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遠不如昨日的匆匆一瞥,渾身上下透著輕浮紈绔氣息,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一文錢一碗,您若不嫌便用這碗給您盛了?” “只管盛便是?!彼皖^看了眼隨酒構(gòu)子晃動的水波,笑道:“看來買賣不怎么好,這么一壇賣不完回去怎么處置?” 甄妙將碗放在方便取拿的位置,盛好后說了聲:“請。”來者是客,她雖不喜此人可也沒必要與銀子過不去,為顧全場面只得答道:“賣不完帶回去我們一家人分了便是?!?/br> 甄妙用余光掃見他喝的慢條斯理,總覺得這人不安好心便往遠處走了幾步,遇上認(rèn)識的人便閑聊兩句,等他放下碗作勢要掏錢才回去。 良久,他都未拿出一文錢,甄妙心道這種被伺候慣了的少爺身邊離了人怕是得活活餓死。到底男女有別,他杵在這里不走也不是好看相,雖說心疼相公費心熬制湯,可眼下她更想將這人打發(fā)走,以后別再來她這小廟才好。 “無妨,公子改日再給也成。”這一文錢她沒打算要,就當(dāng)花錢消災(zāi)了,不怕買賣開不了張,就怕天天有麻煩上門。 那公子愣了下,大為意外,往前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那抹俏麗身姿溫婉動人,可惜,竟然成了親。 后來甄妙想那人在她攤子前多站了一陣倒也不算壞事。 人對什么事都容易生出好奇心,能讓有錢人家的公子駐足細品的湯到底是什么好東西?又聽眼前這位嬌娘子說這湯常飲好處多的是,越發(fā)想要嘗嘗味道。 一時間不大的地方圍了不少人,這種天氣里一碗涼湯滑過喉嚨,趕走了燥意,只覺清爽涼快,唇齒間果香藥香交織,再加上淡淡的甜,仿佛會上癮般,恨不得一口氣多飲幾碗才覺暢快。 果真有錢人會享受,這一文錢倒是花得不虧。 以至于到最后甄妙看著賣空了的小罐子久久無法回神,竟然全賣出去了? 看來那一文錢倒是不該和那位紈绔公子要了,她想事情想的太過專注連林書安母子倆什么時候走到她身邊都未發(fā)現(xiàn)。 林書安只當(dāng)她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受委屈了,薄唇抿成一條線,眉眼凝滿戾氣,沉聲問:“怎么坐在這里發(fā)呆?” 甄妙回過神,見是他們,喜不自勝地說道:“相公,賣出去了,竟然全賣光了,我們家往后又多了個進項?!?/br> 喜悅與激動盈滿那雙水潤清澈的眼眸,顧及在大街上,她將聲音壓低,嘴角翹起是止不住地歡喜。 林書安懸著的心放松下來,好笑地點了下她的額頭:“當(dāng)真掉錢窟窿里了,還是娘子聰明。” 甄妙這才想起來問婆母的身體如何,在飲食上可有什么叮囑? 林母笑道:“大夫說比往常好多了,閑暇時要多走動才好,懶才是大病。” 婆母能這般自我調(diào)侃想來是真的有起色了,今兒買賣順,婆母身體也好,頓覺日子越發(fā)有奔頭。 --- 甄妙對林書安去學(xué)堂見先生尤為重視,給他裝好學(xué)費又包了些自家的餅子,林書安推拒說不必,她笑道:“禮多人不怪嘛,先生要是不收再拿回來,反正又壞不了。” 林書安不好拂她的一片心意,只得帶上。 到鎮(zhèn)上將甄妙送到老地方,他先去書齋送近日抄好的書,掌柜給他結(jié)了錢,惋惜道:“你說你怎么這么犟?鄭家在朝里有大靠山,不然為何不將縣令大人放在眼里?就高枝往上爬,這道理還用我教你?” 林書安接過提前準(zhǔn)備好的一摞書,答非所問:“我這陣子要去學(xué)堂念書,許是抄不快,急著要的分給別人吧?!?/br> 掌柜的搖頭:“慢些也無妨,人就沖著你這字來的。去的是哪家學(xué)堂?” 林書安頓了頓,還是回了:“青竹學(xué)堂?!?/br> 離開觀閱書齋他徑直去了學(xué)堂,只是他來的時間不甚好,先生剛?cè)ド险n。 屋里坐得人是先生的小舅子,用不甚和善的目光不咸不淡地掃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等著吧,這堂課才開始。學(xué)費帶齊了?交了我給你寫個字據(jù)?!?/br> 屋子里收拾的干凈整齊,可見是先生的習(xí)慣。這小舅子卻坐沒坐相,一臉傲慢地隨意翻閱一本古籍,本就殘破的書頁因為他的不愛惜竟晃晃悠悠的脫了頁,隨之還有嘶的紙頁破碎聲。 林書安眸色轉(zhuǎn)深,不動聲色道:“不急,我有事要與先生商量。” “怎么著?還想貨比三家?你出去打聽打聽,鎮(zhèn)上最好的學(xué)堂除了明思學(xué)堂接下來就屬我們青竹了,學(xué)費比明思學(xué)堂便宜,我姐夫?qū)W識淵博,聽我的不虧?!?/br> 林書安沉默不言,那人見他無趣索性不理他了。 約莫過了一炷香,從外面?zhèn)鱽韹D人歡喜地聲音:“弟弟,快去把你姐夫喊來,廖家老爺帶著少爺來了?!?/br> “我這就去叫他。” 那人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今兒有貴客在,怕沒空招待你了,你明兒再來吧?!?/br> 林書安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學(xué)堂這種至純至潔之地,竟充斥這些腌臜之物。 他沒急著走,他要看看這位先生是個什么人物,為人師怎可中途丟下學(xué)生? 可惜那位清瘦有幾分傲骨的先生雖不情愿還是出來了,沒看林書安,而是看見置于桌上的破爛古籍登時氣得吹胡子瞪眼:“這是誰干的?我說了多少次不許亂碰我的書?!?/br> 婦人礙于有外人在,在先生耳邊輕聲嘟囔卻還是傳入了林書安的耳中:“不過一本破書明兒我給你補一補就是了。你快去把那個書生打發(fā)走,廖老爺?shù)膬鹤颖幻魉紝W(xué)堂拒了,十拿九穩(wěn)要來我們這里念的?!?/br> 林書安在那位先生臉上也看到了欣喜,而那本被撕爛的珍貴古籍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這些本是不該在外人面前露的,讀書人重臉面,哪怕內(nèi)里骯臟腐朽面上也要露出一派風(fēng)光霽月,正如此時先生同他客氣道:“今兒有其他事不便留你,明兒我特地空出時間來見你,你先回去吧?!?/br> 不過一個不湊巧就將他對青竹學(xué)堂的所有好感全都敗壞殆盡,林書安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先生,行了禮離開。 再次看到清風(fēng)繞翠竹,小溪水潺潺再無悠然舒適之感,倒不如視而不見來的自在,自然也將身后學(xué)堂里的一片嘈雜紛亂給拋在腦后。 -- 甄妙兩筐餅子已經(jīng)全數(shù)賣完了,眼下正看著旁邊的小罐子發(fā)呆,這湯在天最熱的時候最好賣,只可惜她分身乏力,光在路上打來回就夠嗆,說到底還是能在鎮(zhèn)上找個落腳的地兒才是最好的。 開了這個頭,索性連店鋪大小,店內(nèi)要用的陳設(shè)家具,招幾個幫忙的伙計都想了一遍。 胡思亂想夠了,抬眼見相公往這邊來,有些疑惑不解,他不是去學(xué)堂交完學(xué)費就要正式上課嗎?怎么又回來了? 甄妙迎上去剛想開口,見他眼尾向下耷拉,臉上覆蓋了一片淡淡的寒意,他在生氣,難道是學(xué)堂里的人惹惱了他? 他既然是為學(xué)堂的事不高興,甄妙自然也不會傻到哪壺不開提哪壺,裝作未猜透他的情緒,笑道:“相公,我琢磨這個小罐子太小了些,應(yīng)該換個大的,要不然不夠賣?!?/br> 林書安所有的郁氣在看到她時便一掃而空,笑著說:“我琢磨咱們家該添置輛驢車才行,往返隨意不必求人,也省時間,你說呢?” 甄妙倒是沒想過這個,眼下開銷大,雖說有舍才有得,可她暫時不想把大錢壓在一頭驢身上,搖搖頭:“我有的是力氣,暫時用不到?!?/br> 甄妙擔(dān)心他卻又不知該怎么開口,兩口子沉默地站在街角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一瞬間甄妙感覺到身邊人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周邊的氣氛也跟著變得緊張,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人群中有一個書生裝扮的人緊緊捂著額頭疾步往前,一片刺眼的紅將整只手都打濕,嚇得路人驚叫不已全都自發(fā)給他讓路。 甄妙對這種顏色一點都不陌生,隨著記憶中的情景在腦海里回蕩,血液也跟著變得沸騰起來,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驚慌失措,只能用盡全力將其壓下去。 那個書生甄妙也認(rèn)得,是上次在觀閱書齋外面告知相公旁人非議自己的人,亦是相公口中在青竹學(xué)堂讀書的同窗。 今兒可真怪,按理說這兩人都該在學(xué)堂上課,怎么一個受傷,一個悶悶不樂? “妙娘,我去幫他一把,你有事來藥鋪找我。” 甄妙眼下確實走不開,兩個空竹筐不算什么,最要緊的是這個小罐子,她要帶著它四處跑著實吃力。偏偏這會兒沒人買湯,哪怕她急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扎根在此處,等什么時候罐子里空了才成。 卻說這書生名叫凌秀,家中是做棺材紙活生意的,雖說晦氣卻過得是吃穿不愁頂好的日子,只因明思學(xué)堂規(guī)矩重,不走人情這才不得不選了青竹學(xué)堂。當(dāng)中與他一樣甚至比他家世好的大有人在,有人一心學(xué)習(xí)想博個功名,有人仗著爹娘給攢的本混吃等死。 原本相安無事,只是這人極惡心腸也壞,自己頹廢消極不說還想拉別人陪葬。自然讓凌秀這些勤勞苦學(xué)的人很是不滿,言語上你來我往的爭執(zhí)不斷,卻不想這次那人竟動了手。 凌秀便成了被打的出頭鳥,頭被那人拿硯臺給打破了,衣裳上也沾了墨味,甚是屈辱狼狽。 這事鬧的大,先生、師母也被驚動了,趕過來問及是非經(jīng)過,那惡人倒打一耙,他幾番忍痛辯駁到最后卻被先生、師母沉聲痛斥,一顆火熱的心徹底寒了。 額頭血水往出滲個不停,他又驚又怕,一個踉蹌直直朝地上栽去,昏昏沉沉在暈過去之前得林書安扶著才沒狼狽倒地,不然更是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