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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師兄他……”岳靈珊臉上一燙,“他有難處……我知道的,我就等著他……你說,他什么時候肯回來呢?” 任盈盈站在原地,窘迫極了,勸解道:“你若是日日想著等著,便會覺得他怎么總是不回來??;若是你就像往常一樣的過日子,吃飯睡覺習(xí)武玩樂,也許你大師兄突然就出現(xiàn)了……” 岳靈珊皺著眉頭想了一想,道:“你說的有道理……”她舒展開眉頭,笑道:“但我還是要日日想著等著?!彼拖骂^去,輕聲道:“我是要日日想著等著的……” 任盈盈道:“那若是他再也不回來了呢?” 岳靈珊聞言愣住,似乎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情況竟然會發(fā)生,不過也只一瞬,她便嘻嘻笑道:“若是大師兄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便絞了頭發(fā)做姑子去!” 任盈盈見狀不敢再往深處說,只笑著側(cè)過臉去。誰知道日后一語成讖,岳靈珊果真做了恒山派的尼姑,最終成了這一派的掌門,此為后話,暫且按下不表。 任盈盈最終嘆了口氣,匆匆離開了華山。 雖然沒有找到小黑,但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呼,又一章。 ~~o(>_<)o ~~,再也不這樣放防盜章節(jié)了,類似于欠債的感覺簡直要把人逼瘋了…… ☆、水仙欲去時 *** 水仙欲去時 *** 夜色已深,東方不敗還未歸來。任盈盈抱膝坐在隔間的小榻上,神色恍惚得想著白日里的見聞:紅衣潦倒的新郎官叩地慟哭著再不得上華山;伶仃憔悴的新娘子卻執(zhí)意要日日等著良人來……正所謂情不重不生婆娑,愛不深不墮輪回——這世間一切的糾纏都由“情愛”二字上來。她任盈盈,也躲不開逃不過…… 忽聽得檐下鐵馬叮叮當(dāng)當(dāng)亂敲起來,任盈盈悚然一驚,片刻才會意過來,不過是起風(fēng)了。她自失一笑,傾身推窗遠(yuǎn)望——只是無邊無際的黑色,太濃重的黑色讓人生出雙目盲掉的錯覺。 遙聽鴿子翅膀劃破空氣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任盈盈伸出手去,接住安穩(wěn)??康男砒潯?/br> 既窄且薄的一頁書信,握在手中卻仿佛有千鈞之重。任盈盈木然地盯著那短短一句“子時三刻,華山東南”,直到眼睛酸澀,看那燭光都帶了模糊的紅影才慢慢理會過其中意思來。 中規(guī)中矩的隸書,是曲非那一筆再熟悉不過的字跡;時間地點都是她選定好的,這八個字是曲非給的承諾。 明夜子時三刻,只要她愿意走,他將在華山東南等她。此一去,再無歸期。 任盈盈將這薄薄的一頁信箋捏在指尖,湊近了燭光,看著突然躥高地火苗舔舐著紙張,燃燒那字跡,心里卻帶了一絲笑意地想著:若是東方不敗來寫這樣幾個字,該是揮灑淋漓的草書,還是沉郁頓挫的篆書……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任盈盈眉眼不動,悠悠看著那那一團(tuán)明亮的火焰湮滅為灰燼,才垂著睫毛應(yīng)了一聲,“進(jìn)來?!?/br> “小姐,”丫頭小心翼翼的合上門,走上前兩步小聲道,“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行囊也收拾好了。” “恩。”任盈盈默然片刻,左手食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畫著圓圈,半響口氣清淡地問道:“丫頭,你的父母兄弟都是日月教中人士,你如今卻愿意隨我離開,當(dāng)真只是為著一份忠心么?”說著抬眼望著丫頭,見她雖是正值妙齡的女孩,眉梢眼角總帶了一絲隱約的愁苦之色。 丫頭眉心微動,仿佛心事被觸動,卻最終只是垂手侍立,聲音平板道:“丫頭是小姐的丫頭,小姐去哪里丫頭自然要跟去哪里。|” 任盈盈眉梢輕挑,努一努嘴,站起身向門走去,她站在門前停了一停,背對著丫頭輕聲道:“喜歡一個人,難道要看著最好的年華都荒廢時才開口么?”說完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在她身后,丫頭呆望著燭光,總是沒有表情的臉上漸漸顯出一分不符合年紀(jì)的凄涼。 *** 任盈盈自己走在夜露深重的小園里,沿著小徑慢慢走入了后院。她修習(xí)古墓派內(nèi)功,于黑夜中視物如晝,院中一草一葉看在眼中都是清楚無比。她走到院中親手種下的那棵樹旁,坐在一旁長滿青苔的石頭上。 她生性喜潔,素日里別說坐在這樣一塊青苔斑斑的石頭上,便是靠近都是不愿意的。但是今夜她心緒煩亂,做出離開的決定讓她一顆心飽受折磨,身邊外物雖入眼中,卻又仿佛未入眼中一般。甚或著,任盈盈此刻只愿自己便是這顆石頭,從洪荒時遺留下來,沒有心沒有情,不用煩憂,甚至連呼吸都不用,只要冷默地看時間靜靜流淌就好…… “盈盈,這么晚了怎么自己跑到這里來?”東方不敗大步向她走來,不知道是不是任盈盈的錯覺,她仿佛看到那個向來萬事在握的人臉上顯露著一點惶急之色。 她愣愣的由著他將她拉入懷中——他的手掌寬厚而堅實,在這秋天的夜里透著一股讓人熨帖的溫暖,是那種讓人想要沉醉其中的溫暖,仿佛整個人浸在了兒時的夢中。 “我們回房?!彼麚碇P房走去,飛檐上挑著的羊角燈映照下,兩人的身影交疊著,如斯親密。 “我本來在房中等你的?!比斡⑽⒊殡x了自己的身子,從那一片深深淺淺的溫暖中掙脫出來,偏著頭看臺階旁的一片落葉,蜷縮著像是死去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