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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中午了,怎么還不跳!” “我看他也不敢跳,嘩眾取丑!” “喂!你個窩囊廢,你不是要跳樓嗎!你倒是跳?。 ?/br> …… 簡喜仰頭,望著站在十八樓天臺上的人,眼睛瞇了瞇。 看來這人就是凈虛老頭一大早拼命給他打電話,讓他救的人了。 今早起來本來就氣不順,也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很差,但現(xiàn)在看到這跳樓的人是從十八樓往下跳后,簡喜心情差的就差罵娘了。 讓他從十八樓徒手捉鬼捉妖都行,你讓他一個身單力薄的人,難道去徒手接住從十八樓跳下來自殺的人么?! 這不是在搞笑么?! 要是他真徒手去接了,不給他壓成泥就算他有本事了。 簡喜無語片刻,心情更差了,黑著臉剛想給消防員打電話,就見已經(jīng)來了。 …… 各種奚落和嘲笑一字不落的傳進吳澤耳中,眾人丑惡的嘴臉,仿佛灑在傷口上的烈性毒藥,毒噬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靈魂。 吳澤站在十八樓樓頂,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有些渙散。 輕飄飄的小身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出去。 “你們都想我死?!?/br> 吳澤嘴里無意識的呢喃,白皙到能看清血管脈絡(luò)的腳板,一步一步的朝樓頂邊緣移去。 “要跳就趕緊跳,磨磨唧唧的!我還趕著回家吃中飯呢!” “哈哈慫貨!你倒是趕緊跳?。∥遗笥讶Χ嫉戎腋履闾鴺且曨l呢!” “請你不要在磨嘰了,趕緊跳了好吧!龜兒子,你都作到這份上了還不跳,你等著被群嘲嗎?還是想被打臉??!” …… “我是該跳樓的。” 吳澤腳尖無意識的伸出樓頂外沿。 “孩子!” 聽見這聲粗獷吼聲中夾雜的關(guān)心和著急,吳澤神情有片刻怔住,默默抬頭朝聲音來源處望去。 “孩子!好孩子!聽叔叔的話,不要在往前走了!” 男人一身橙色消防衣,腰上系著繩扣,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想想你的爸爸mama,想想開心的事,你還小,還沒見識過這個世界的美妙,每一個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義?!?/br> 男人慢慢的朝吳澤伸出手,“相信我,孩子,人間很值得!” 吳澤微微歪頭,有些質(zhì)疑,有些猶豫。 “還跳不跳了,唉我說消防大哥,你跟他說那么多有什么用!” “就是,他不想活了你救得了他一時,你能救的了他一輩子嗎?小心別把自個兒搭進去!” “誰家有這樣想尋死覓活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你們閉嘴!”消防員石磊朝底下人群大吼了一聲。 “?。 ?/br> “啊??!” “臥槽,跳了!” “啊!快閃開,別被砸著!” 人群頓時四分五裂,作鳥獸散。 簡喜瞳孔猛的一縮,伸出雙手飛快的朝樓底跑去,可往外沖撞逃跑的人太多了,反而將他沖的離樓底越來越遠。 等他好不容易伸著雙手沖到樓底下時,還是遲了。 砰的一聲,吳澤呈大字型摔在了地面上,雙眼圓睜,大灘大灘的血從身下快速流出。 消防員石磊憤恨的砸了一下墻面,手背皮開rou綻,明明可以的,就差一點點,就能救回他了! …… 簡喜抿抿唇,臉色有些發(fā)白,給凈虛打電話道,“死了?!?/br> 眼前這個名叫吳澤的男孩,還是死了。 他看起來才十七八的樣子,正值青春大好年華。 他卻沒能救回來。 凈虛嘆了口氣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關(guān)你事,簡道友你不要自責啊。這已經(jīng)是帝都這個月跳樓的第十八起了,每起都毫無例外的沒救過來,也不知最近這是怎么了,最近帝都每個地方都有人在頻繁跳樓,而且人間的怨氣也越來越大,惹的人人都火氣格外大,分外暴躁。” 凈虛搖了搖拂塵,悲天憫人的道,“老道算了算,怕是人間有大劫大難了?!?/br> 簡喜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怪不得他今早起來也跟著格外暴躁,看來地府大亂,逃竄出的厲鬼,已經(jīng)在無形中影響了人間的氣場。 …… 冷。 好冷。 好冷啊,感覺自己要被凍死了,他實在是睡不下去了。 吳澤毫無預兆的睜開雙眼,胸口極速的喘個不停,等氣稍微順了些,他僵硬的坐起身,慢吞吞的環(huán)顧四周,手臂僵硬的摩擦胳膊,真是太冷了。 他懵懵懂懂的想,自己不是跳樓死了么,怎么還會醒來。 他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破破爛爛的,身體上還有著大片的血跡,環(huán)顧四周,原來是在停尸房,怪不得這么冷。 他慢慢起身走出去。 看守停尸房的老頭正在打盹,吳澤沖他擺擺手再見。 他一睜開眼,就本能的有一股直覺引著他要去一個地方。 仿佛那里有什么人在等著他,他要快點到那里去。 停尸房的老頭被他動作驚醒,看著從自己面前溜溜走到門口的少年,連忙喊道,“站住,你干什么的!” 吳澤沒有回頭,雖然已經(jīng)到了秋季,可溫度也比不得停尸房里,原先被凍住的傷口再次緩緩流血,他愣愣的看了眼正從自己身上滴答滴答流著的血,面無表情的道,“我是今天送進來的61號,阿伯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