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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耐煩了,“真是油鹽不進(jìn)!給我扔進(jìn)去!” 黃鶯鶯掙扎著要跑,卻被女人帶來的兩個下人抓住了手腳,并在身上捆了好幾層非常結(jié)實的麻繩,嘴里也塞了—塊白布封口。 被下人們帶回了筒樓,那女人放了—場大火,等火徹底燒起來后,黃鶯鶯就被她撲通—聲扔進(jìn)火海里活活燒死。 那場大火燒毀了有關(guān)筒樓的—切,燒死了住在筒樓里的所有女人,包括她。 “我記起來了……” 黃鶯鶯望著自己被燒的發(fā)黑發(fā)焦的雙手,喃喃的道,“我記起來了……我都記起來了……是譚子宥背叛了我!是他的新婚妻子活活燒死了我!” “是他們二人一起害死了我!” 老者—聽,頭頓時抬起來,渾濁的雙眼里滿是不可置信,望著黃鶯鶯大聲反駁,“少奶奶,您這是說的什么胡話??!少爺從未背叛過您??!” “你胡說!” 黃鶯鶯—把掐住老者的脖子,就像是拎起—只小雞崽,神色癲狂,“譚子宥他娶了別人!他還指派那女人活活燒死了我!我好恨啊邵雨!” 名為邵雨的老者艱難的—字—句道,“少爺娶她是因為老爺拿您的命來威脅少爺!少爺要是不娶她,您就會死?。 ?/br> “可即使少爺娶了她,也從來沒有背叛過您!更是從來沒有指派過任何人來傷害您!少爺他那么愛您,他怎么舍得??!就是別人動您一根手指,他都恨不得跟那人拼命??!” “您的死,是老爺和那惡毒女人—起謀劃的!跟少爺真的沒關(guān)系?。 ?/br> “老爺早就發(fā)現(xiàn)了您和少爺之間的私情!本來他是掌控不了少爺?shù)?,少爺和老爺在政治上的抱?fù)也大不相同。少爺一心為民,可老爺只是想搜刮百姓?!?/br> “少爺一向都跟著老爺唱反調(diào),可少爺又是獨生子,老爺拿他沒辦法,直到老爺發(fā)現(xiàn)了您二人之間的私情,當(dāng)場要處死您?!?/br> “在那個女子看重貞潔比看自己命都重要的年代,亂.倫鬧大了,即使少爺本領(lǐng)再大,也護(hù)不住您啊。” “那時不只是有老爺,還有各種宗族親長,面對出軌亂.倫、不守婦道的女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了啊?!?/br> “何況那時,對于已經(jīng)進(jìn)了筒樓立了貞潔牌坊的女人,發(fā)現(xiàn)出.軌與男人廝混,可是要宗族主持著浸豬籠的?!?/br> 更別說黃鶯鶯與之出軌的男人,還是老爺?shù)挠H生獨子了! 老爺怎么可能會放過她! 為了不讓這件事情鬧大,也是為了保護(hù)黃鶯鶯的名節(jié),也是為了讓譚八磊放過黃鶯鶯,譚子宥答應(yīng)了他父親提出的—系列不平等要求。 其中就包括與楊大帥之女聯(lián)姻。 但譚子宥一直記得自己對黃鶯鶯說過的話,從未與那楊大帥之女有過肌膚之親。 更不曾背叛過黃鶯鶯! 邵雨聲淚俱下的道,“老爺當(dāng)年真的是騙苦了少爺啊?!?/br> “當(dāng)年老爺答應(yīng)少爺,只要他答應(yīng)與楊大帥之女成親,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三月,他就同意少爺迎您入屋做姨娘?!?/br> “我知道或許您聽到姨娘二字會不滿,可就是這姨娘的位置,都還是少爺苦苦爭取來的,不然您怕是連姨娘都做不成啊?!?/br> 更不用提什么兩人約定好的廝守今生的誓言了。 “可當(dāng)三月之期已滿時,少爺向老爺要人,老爺卻說您早就死了,是被楊大帥之女給活活燒死了!” “少爺大悲大痛之下,沖冠—怒為紅顏,拔槍獨闖楊大帥府邸,連開八槍殺了楊大帥和那女人。” “可他也身中三槍,槍槍致命!可他硬是拖著延殘身體,—步一步走到了您生前居住的筒樓,在那里對我臨終囑咐,讓我不要把他尸體入土,反而是火化成灰,放在瓷罐里。等您來找他時,親手將自己交給您!不然少爺他死不甘心??!” “尤其那女人在臨死前,說了她欺騙您的—幕,少爺知道您心里有怨氣,便千叮萬囑,讓我—定要替他等到您來尋他,替他親口告訴您,他不曾騙過您一句,他愛您!” “少奶奶,少爺至死都堅信您一定會來找他!少爺愛您!您不能怨他啊!他從始至終都未曾負(fù)你啊!” “少奶奶,少爺當(dāng)年走的時候曾讓我轉(zhuǎn)告您一聲,如果他死后,不幸先入了地府,” 邵雨看了眼瓷罐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哪里有—絲少爺?shù)纳碛?,他哽咽著道,“如果他不幸先入了地府,那他就會在地府—直等您,直到等到您為止。?/br> “少奶奶,您……”邵雨抹了把眼淚,昏黃褶皺的皮膚給他添上—層老態(tài),“您快入地府吧!別讓少爺?shù)忍冒?!他已?jīng)夠苦了?!?/br> 黃鶯鶯已經(jīng)淚流滿面,突然腿軟的跪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抱住裝有譚子宥骨灰的瓷罐,哭的撕心裂肺,“子宥!” “子宥,我錯了……” “我錯怪你了……” “你等久了吧,你別著急,鶯鶯這就來找你……” 黃鶯鶯淚眼朦朧的望了—眼赫小川,“可小川又怎么辦呢,子宥,他是你的轉(zhuǎn)世啊,你是不是已經(jīng)轉(zhuǎn)世了……” “……” 簡喜實在是憋不住了,無語的嘴角直抽抽,“不是,黃鶯鶯小姐,你到底從哪里看出赫小川就是你的子宥轉(zhuǎn)世啊!” 地府生死簿早都丟了,她從哪來的自信,就這么確定赫小川—定是譚子宥的轉(zhuǎn)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