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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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十三章 下午最后的課是音律課,學了好幾年樂音知識的寧寧,對樂理已經(jīng)完全掌握,不僅可以演繹很多首著名曲目,甚至可以即興譜曲了,按照老師的評價,她已經(jīng)達到了融會貫通的境界。 長寧公主殿下的聰慧,是讓老師贊不絕口的,所以這種音律課,比起是在教導式上課,更是一種交流學習。 劉和作為長寧公主的伴讀,在老師的眼里就要顯得駑鈍太多了,不過,和別的貴族家里的小女兒比起來,即使是京中有名的那些閨秀,其實也并不遜色,甚至還要比她們多幾分優(yōu)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和天才在一起,即使真的駑鈍,也能被熏陶出幾分聰慧來。 寧寧和劉和都已經(jīng)十歲了,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地在一起了四五年時間,已經(jīng)是非常熟悉的好朋友,很多時候,寧寧都讓劉和同自己同睡,兩人無話不談,比起親姐妹還要好。 而寧寧真正的親jiejie,懷仁公主在前一年她十七歲的時候便出嫁了,寧安公主也在一月前出了嫁,現(xiàn)在宮里剩下的公主便只有長寧公主一人。 寧寧沒在琴房里多待,還未到下課時間,她便對老師說道:“老師,我們今日便早些下課了吧?!?/br> 她的這位老師是樂坊司里有名的女樂師,祁六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未婚,是個并不大茍言笑的人,不過對長寧公主倒一向溫和慈藹。 祁六娘因為專業(yè)技術好,即使是對著公主殿下,她也一向是實事求是,不卑不亢,毫不奉承的。 在之前,她也教導過懷仁公主顧徽媖,因她總是板著臉面無表情,要求又十分嚴格,懷仁公主便受不了她了,請示了皇后娘娘要換一位音律老師,皇后便為她換了,于是祁六娘就開始教長寧公主。 懷仁公主以為以長寧公主的嬌氣,一定也會受不了祁六娘的嚴苛,然后去向皇帝告一狀,到時候祁六娘定然不會好,沒想到長寧公主卻和祁六娘相處甚歡,一向不愛開口的祁六娘甚至還在皇帝皇后跟前表揚長寧公主,這讓懷仁公主十分不忿,覺得祁六娘不過是看人下菜碟,因長寧公主是皇帝嫡女皇后所出,又深得皇帝喜歡,所以才故意拍長寧公主的馬屁。 當然實際情況并不是這樣,如祁六娘,她已經(jīng)將自己的生命以及所有感情給了琴,所以唯有知音能讓她動容,長寧公主能夠讓她另眼相待,便可見長寧公主在這一方面的特別。 在此之前,寧寧從沒有說過早些下課這樣的話,因為祁六娘對音樂是一絲不茍的,她說這般任性的話,祁六娘即使嘴上不說,心里定然不高興。 但寧寧實在無心將時間耗在上音律課上了。 祁六娘是不會多問的,道:“公主殿下今日心神不寧,坐于琴前,心不在琴上,也是無益,今日便早些下課吧。” 寧寧起身對她行了學生對老師的禮儀,說:“多謝老師?!?/br> 寧寧什么東西都沒收,和劉和說了一聲就先走了。 祁六娘問在后面自己收琴的劉和,“公主近日心神不在,你可知是有何事?” 要說,她是不能打聽宮中的事情,所以前面幾天,她什么也沒問,到今日才問了。 劉和是一張圓臉,微有點胖,眼睛明亮,性情溫和,十分討喜,她此時也略微有了點憂色,說道:“是皇后娘娘的事,我可不好說?!?/br> 既然劉和說不好說,祁六娘之后便也不再問了。 寧寧回了慈元宮的正殿,這是皇后的居處。 皇后近來身體有些不好,時常有頭暈的癥狀,太醫(yī)給看了病之后,說她是氣血虛,不過皇后在調理之后癥狀也沒有改善多少。 寧寧并不是胡思亂想的人,但也很怕皇后是不是得了腦癌腦瘤之類,這個時候,對這種病并不能檢查出來。 她是想日日陪在皇后身邊侍疾的,但皇后覺得自己從生了寧寧之后身體就不是特別好了,現(xiàn)在雖然總喜歡頭暈,也沒有更壞到哪里去,寧寧是對她過分緊張了,居然不想上學,想要一直陪在她身邊,她當然把女兒好好教育了一頓,寧寧沒辦法,只好繼續(xù)從早到晚地上課。 在慈元宮正殿外面看到了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宮人,又看到了楊貴妃身邊的幾個宮人,他們候在外面,看到長寧公主,便行禮問候。 寧寧看到他們,就知道皇帝和楊貴妃在皇后這里,她現(xiàn)在既厭惡皇帝喜新厭舊又痛恨楊貴妃對皇后步步緊逼,但是,她卻還要裝作純真地對著這些宮人說話:“不必多禮,是父皇和貴妃娘娘來看望母后嗎?”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點頭應是,寧寧便讓慈元宮的宮人招待他先坐上茶,自己就進了殿中。 在宮人的通報聲里,寧寧進了里間。 皇后并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榻上,另一邊則坐著皇帝,楊貴妃坐在靠皇帝這邊的一把椅子上,除了他們,屋子里還有幾個這三人最親信的人在。 寧寧一進屋,三人都看了過來。 寧寧上前去,對著皇帝皇后行了禮,“兒臣拜見父皇,母后?!?/br> 這又才看向楊貴妃,說:“貴妃娘娘安好。” 寧寧穿著一身茜紅色彩繡宮裝,膚如凝脂,眼如秋水,唇色鮮嫩宛若花瓣,她就像一朵艷麗又純凈的花朵從外面走進來,盈盈下拜,皇帝當即就笑了,說:“寧兒快起來,到父皇跟前來。” 寧寧已經(jīng)不再像小時候那般跳脫活潑了,要是現(xiàn)在還如那時候那般,定然是會有個不莊重的名聲的。 她對著皇帝又行了一禮,說:“多謝父皇?!?/br> 這才姿態(tài)端莊,臉上帶上了甜美笑容,走到了皇帝的身邊去。 現(xiàn)在大周和北齊的形勢已經(jīng)有些嚴峻,而且自從有了大將差點倒戈的事情發(fā)生后,皇帝便有些疑神疑鬼,對軍隊建制做了一些調整,增加了巡查督軍,于是就變得繁忙了,不僅繁忙,他還親自前往北方考察了一番。 如此一番忙碌,他也已經(jīng)有不短的時間沒有見過小女兒了。 他仔細地打量了寧寧,寧寧才十歲,其實還是小女孩子,但是,她的身上已經(jīng)帶上了一般小孩子身上很難看到的那種鎮(zhèn)定從容甚至是一種風情萬種的甜美。 皇帝有些許恍惚,心想似乎只是一瞬間,女兒就長大了。 他想要像抱小時候的寧寧一樣把她抱到懷里,手伸出去了,卻遲疑了一下沒有動作,最后只是輕輕拉了一下寧寧的手,說:“你母后說你近來學習十分刻苦,你說說,你都學了什么?” 于是寧寧開始有條有理地講自己學的課程,又說還自己譜了新曲,希望能夠彈給皇帝聽。 皇帝連說了三個“好”,目光一直在寧寧的身上。 寧寧又說,“近來母后身體不大好,兒臣很想在母后身邊陪伴她,若是父皇能夠恩準兒臣最近不去書房上學便好了?!?/br> 她說著,人已經(jīng)走到了皇后的身邊去,站在她的旁邊,目光里帶著一些憂心。 皇后說道:“你呀!” 楊貴妃說:“公主殿下有這份孝心,便讓人感動,皇上哪里會有不允的?!?/br> 皇帝便也說:“既然你有這份心,便先停了課程,在你母后身邊陪陪她吧。” 寧寧拉了拉皇后的手,對皇帝道:“多謝父皇?!?/br> 說到這里,楊貴妃看向皇帝,有用眼神示意他的意思,寧寧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皇帝卻不知為何并沒有因她的示意說什么,楊貴妃便只好自己說道:“我看皇后娘娘一直身體不爽,對宮中很多事務都力不從心,便想,若是能夠為皇后娘娘分擔一些,讓娘娘能夠更好地休養(yǎng)身體,讓身體趕緊好起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了?!?/br> 寧寧心想這哪跟哪兒,她已經(jīng)拿去了不少后宮的權柄,難道現(xiàn)在是想將皇后的權利都拿去,這也太搞笑了。 皇后居然是沒有生氣的,她身體不大舒服,已經(jīng)斜倚在了榻邊,說道:“本宮只是一點小病,哪里用大家這般上心。” 寧寧便看著楊貴妃說:“貴妃娘娘你的翠羽宮事情少點,母后就可以輕松很多了?!?/br> 楊貴妃被她這直白的話氣得眼睛都長大了,要不是臉上敷著厚粉,恐怕臉上都要顯出青色來。 楊貴妃說:“公主殿下這越長越大,不僅是長了學識受老師贊揚,這心眼也是越來越多了。” 寧寧直接說道:“哪里比得上貴妃娘娘您的玲瓏心,能夠得父皇之愛,近來父皇都不來看我了?!?/br> 她這話對著皇帝說的,又委屈又嬌態(tài)十足,皇帝當然不會因為她這明明白白爭寵的行為覺得她做得不對,反而認為女兒即使長大了還是喜歡膩著自己,于是說道:“父皇哪里是不想來看你,是父皇近來太忙了?!?/br> 寧寧便說:“那我給你揉一揉肩,你以后多來坐坐好不好,不然女兒就覺得父皇不喜歡我了?!?/br> 父女兩個互動去了,其rou麻程度讓楊貴妃都嘆為觀止,最后沉著臉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當晚皇帝留在慈元宮用了晚膳才走,還聽了寧寧彈的琴,最后十分滿意地走了。 而楊貴妃想要皇后手中的權柄的事,也沒有得逞。 不過,男人在女人面前,心性堅定的太少了。 現(xiàn)在楊家氣盛,皇后的父親在幾年前便過世了,娘家無人,太子也多次受皇帝訓斥,反而是七皇子很受皇帝的贊揚。 皇帝因女兒撒嬌而改變的主意,在十幾天后,就又因為楊貴妃做了什么而改變了,而且皇后身體的確是越來越不好,有一次甚至差點起不來床,坐起身后又倒了下去,將寧寧嚇得不輕,趕緊叫太醫(yī)……在這種情況下,寧寧自己也只得同意楊貴妃將后宮的管理權拿了過去,不過,她在此之前去找了皇帝,希望皇帝能讓宮中三方共治,以免到時候皇后被楊貴妃擠兌得病中心情郁結,病情加重。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寧寧早就知道,這個宮里,就是皇帝說了算。 所以她處處討好皇帝,希望自己和皇后的日子好過些,但后來發(fā)現(xiàn),她的皇帝老爹的確寵愛她,在一些不傷大雅的小事上會為了女兒高興而依著她,但在一些大事上,他卻是不會的。 寧寧想,他就是把自己當小孩子哄罷了。 寧寧有些生氣,又知道生氣也沒有用。 寧寧希望能夠由席貴妃、楊貴妃以及皇后派一位大太監(jiān)共同管理后宮事務,這樣就不至于讓后宮權利一邊倒。 她不會跑到一向自負的皇帝面前去這般指點江山,不過大意她卻是傳達到了,但皇帝之后并沒有接納她的意見,將后宮的權柄都交給了楊貴妃。 楊貴妃不會一拿到權柄就對付皇后的慈元宮,但是從后宮里的人的態(tài)度也可看出,大家已經(jīng)不把慈元宮當回事,甚至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宮人在背后說閑話,說皇帝會廢后立楊貴妃為后。 這些事,寧寧只是氣,氣一下也就不往心里去了,皇后的身體狀態(tài),才是真正讓她憂心的事情,以至于食無味寢不安。 皇后經(jīng)?;杷?,昏睡過去就是一兩個時辰,太醫(yī)也查不出原因,一味說氣血不足。 寧寧每日在她跟前伺候著,想著法子讓慈元宮的小膳房里做些補養(yǎng)的東西讓日漸消瘦的皇后多吃點。 不僅給皇后做,她還會給皇帝做一份,有時候讓大宮女送去皇帝那里,有時候自己送過去,總之,刷一下存在感總比什么也不做要好得多。雖然她覺得皇帝太過無情,讓她厭惡,但他畢竟是她爹,而且還是皇帝,討好他也是應當。 皇后這次又昏睡了一下午,她最近頭發(fā)白得很快,而且掉得很多,幾乎是一夜之間,頭發(fā)就發(fā)白了,寧寧為她梳頭,也每每梳一梳子,就帶下來好些頭發(fā),這讓寧寧心痛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她曾想過,生死不過那么回事。 天地為逆旅,生者為過客,現(xiàn)在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一日日地病老就死,她才明白,那些看破紅塵的豁達,不過是因為不是在經(jīng)受這種折磨。 皇后在傍晚的時候醒來了,寧寧本在靠窗的榻邊就著最后的陽光坐著翻閱一本地理志,聽到皇后床上的微弱聲音,她就馬上將書放在了一邊,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沖到病床邊去,看皇后醒了,就說:“母后,你醒了呀?!?/br> 皇后要撐著身體坐起身來,寧寧趕緊將她扶著讓她靠坐在了床頭,皇后說:“什么時辰了?” “還未辰時。”寧寧說著,又去端了蜂蜜水給皇后喝,皇后只抿了兩口就不要喝了,說:“旻兒還沒回來嗎?” 大周國對官吏的管理和考查是非常嚴格的,所以太子作為東宮,就負起了責任,去考查官吏政績,現(xiàn)在沒在京中。 但因皇后生病,已經(jīng)給太子寫信,讓他速速回京了。 寧寧說:“太子哥哥不日就會回來了,已經(jīng)在返京的路上。” 皇后盯著寧寧,又抓住她的手,說:“你的哥哥,生性純良,不喜征戰(zhàn)打殺,但如今之世,他這樣如何能夠坐穩(wěn)皇位自保?!?/br> 寧寧對此也是憂愁的,她知道皇后溺愛太子,好在皇后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優(yōu)缺點。 皇后不禁有些感嘆,盯著寧寧說:“你若生而為男,那就好了?!?/br> 寧寧無話可說,世界不會因為“若是”改變的。 皇后又嘆息了一聲,說:“我怕我是活不長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