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拓也把手塞進(jìn)他的口袋，取出他的香煙盒，從他的煙盒里也取出來一支香煙，把煙盒順手放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他用指尖的火焰給兩個人都點上了煙。

    “你知道了...”男人吸了一口香煙，吐出煙霧。

    “嗯。”森川拓也也吸了一口香煙，他只吸了一口，然后就把煙丟在了桌子上的煙灰缸里。

    “你從一開始就是臥底?！?/br>
    男人無奈地笑了笑，也放下了煙。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來一把槍，放在兩個人中間的吧臺上。

    森川拓也起身，從吧臺里拿出一支酒，給男人倒了一杯，又拿了另一支，給自己倒了一杯。

    男人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液，問森川拓也：“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因為我的戒指？”

    “我來之前還特意給這枚戒指做過特殊處理呢，他們明明跟我說已經(jīng)把家族紋章去掉?！?/br>
    男人抱怨著某個人：“真不靠譜?！?/br>
    森川拓也低頭喝酒沒有回答。

    看他不回答，男人自找沒趣地又喝了一口：“你說boss會不會因為我是臥底而遷怒彭格列？組織和彭格列不是正在合作嗎？”

    森川拓也抬頭，斜睥了他一眼。

    “哼?！?/br>
    “你又不是彭格列的人。警官?！?/br>
    “抓住了你這個三面間諜。彭格列會感謝我的。”

    森川拓也摩挲著手指上的那枚指環(huán)，他從指環(huán)的內(nèi)側(cè)摸到了一個表面被磨花了的的彭格列的紋章。

    “公安。彭格列。組織。”

    森川拓也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不斷敲打著吧臺的臺面。

    “噠噠噠”聲音仿佛是敲響在他們兩個之中的喪鐘。

    “你到底是港口黑手黨派到彭格列的臥底呢？還是四面間諜？”

    “公安。港口黑手黨。組織。”

    “公安。港口黑手黨。彭格列。組織?！?/br>
    森川拓也晃了晃指尖的指環(huán)：“這枚指環(huán)在彭格列沒有編號。我利用彭格列和組織，正好在合作的機會查閱了他們的過往檔案?！?/br>
    “這只指環(huán)曾經(jīng)有過編號，只是編號的主人已經(jīng)死了，所以這只指環(huán)便被注銷了?！?/br>
    “這只指環(huán)到底是落在了公安的手上，讓你假裝彭格列的間諜潛伏入組織。還是落在了港口黑手黨的手上，讓你潛伏進(jìn)組織以后嫁禍彭格列?！?/br>
    “又或者是，干脆就是公安派你潛入彭格列。彭格列又注銷了這只指環(huán)讓你潛入組織？”

    “我很好奇?！?/br>
    男人的手又抖了一下，杯子里的酒液險些晃蕩出來。

    “你都查清楚了啊?！?/br>
    他抿了一口酒。

    這是和他的代號一樣的來自北方的寒冷國度的烈酒。

    他以前是不喝酒的。

    還是在進(jìn)入組織臥底以后，才學(xué)會了喝酒。

    畢竟在一個以酒名為代號的組織里，連酒都不會喝也太過分了。

    “我以為你有了懷疑就直接來了呢。”男人放下酒杯，還有閑心開了個玩笑。

    “畢竟你們執(zhí)行部的慣例就是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千?！?/br>
    森川拓也輕輕晃了晃高腳杯，杯子里的是紅酒。

    他凝視著杯子中旋轉(zhuǎn)著的酒液的小漩渦的最中間，垂眸。

    “那是對別人?！?/br>
    “對老師您當(dāng)然要確認(rèn)了，我才敢過來?！?/br>
    “哈哈哈！”男人大笑，笑得快要拍桌子了。

    森川拓也冷眼旁觀他笑的歇斯底里。

    男人過了很久才止住大笑，神情變得嚴(yán)肅。

    “考不考慮投奔光明？”

    “我沒有退路。”森川拓也端起酒杯，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然后他把手放進(jìn)白大褂的口袋里。

    “砰——”

    槍的響聲并不強，一方面是因為和目標(biāo)的距離近，另一方面是因為裝了□□。

    男人捂住自己的腹部，踉蹌了兩步，血液從他的腹部緩慢地流出來。

    森川拓也也身子一歪，他同樣中槍了。

    “你猜我們倆誰先死？”森川拓也還有閑情打趣男人。

    男人勉強地回了一個笑容：“我猜是我?！?/br>
    如果不看他們中弓單的身體，只看表情和話語，他們倒好像是在談?wù)撝裁慈な隆?/br>
    “我也覺得是你?！鄙ㄍ匾猜柭柤纾亓税膳_旁邊的高腳凳上。

    他看起來完全不像中弓單的樣子。

    男人也坐了回去。他稍微站起來向前傾。從森川拓也的酒柜里拿了一開始他喝的那瓶酒，給自己倒?jié)M了一杯。

    然后他又把那瓶紅酒拿出來，給森川拓也的杯子滿上。

    森川拓也沒有去拿吧臺上的高腳杯，只是盯著他。

    男人沉默著沒有說話，自己大口喝著酒。

    外面的街區(qū)里傳來警笛的聲音。

    “啊！”森川拓也透過窗戶望了一眼外面的光，“你叫了警察?。俊?/br>
    “是啊，畢竟你們早就開始懷疑我了，你又突然把我叫過來。我當(dāng)然得做些準(zhǔn)備?！?/br>
    “你逃不了的。拉菲。”男人念出森川拓也的代號，“公安已經(jīng)封鎖了整片街區(qū)，你逃不出去的?！?/br>
    他站起來：“我們大概還能撐到公安過來，我們今天都死不了的?！?/br>
    “投降吧！”

    “你還有機會走向光明。”

    “那可不一定。”森川拓也從吧臺上拿起他之前一直在擦拭的槍，對著男人的心臟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