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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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衡也猜梓玉恐怕受了風(fēng)寒,如此一來,他心底越發(fā)過意不去,便趕緊擺駕。 候著的一眾宮女見皇帝來,連忙跪下見禮。秋衡擺手讓他們通通退下了,他獨(dú)自一人往殿內(nèi)去。 靈壽殿內(nèi)輕煙裊裊,微有些濕潤的水汽,隔著垂著的紗幔,秋衡看不大清楚里面的模樣。他撩起薄薄的紗幔,初初一看,黑松石砌成的池內(nèi)空無一人,待走上前,才見到池中蜷著一個人影,沉在最深處,一動不動,只有烏發(fā)隨著水波蕩漾,猶如一簇柔柔的水草,撩撥著他的心。 “梓、梓玉?”秋衡喚了一聲。 可那人仍舊維持著這個樣子,并沒什么其他的反應(yīng),好似…… 秋衡心下咯噔一下,也來不及喊其他人,就準(zhǔn)備往下跳了。這個時候,嘩的一聲,底下那人破水而出,驚起一大團(tuán)水花。 只見一襲及腰墨發(fā)柔順地貼在她的肩上,膚白似雪,兩相映襯,美得觸目驚心,發(fā)間晶瑩的水滴順著如畫的眉眼滑下來,跐溜一下,滾到胸前,梓玉大半個身子埋在水下,波光瀲滟,為底下的曼妙平添了一份若有若無和遐想。許是熱氣蒸騰的緣故,她的臉頰紅撲撲的,整個人帶著一股子朝氣,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秋衡看得有些移不開眼,那人也靜靜回望著他。 他的皇后沒有嬌羞,更沒有秋衡曾設(shè)想過的埋怨,甚至連個哀怨的眼神都沒有出現(xiàn),梓玉很是平靜,烏黑耀眼的眸子里不帶一絲情緒,冷的就像在看個毫無關(guān)系或者根本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一樣……秋衡心尖莫名一疼。 “梓玉”,他手足無措地又喚了一聲。 梓玉“嗯”了一聲,這才開口:“深夜前來,陛下可有什么事?”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可不知為何秋衡卻品出了清冷和疏離,他的心陡然一顫,忽的就起了一絲害怕,他怕這人永遠(yuǎn)這樣對自己,他根本不想這樣!秋衡慌忙搖頭,解釋道:“沒什么事,朕只是擔(dān)……”他的話還沒說完,梓玉抬手指著搭在屏風(fēng)上擦身子用的長絹,道:“臣妾不便,勞煩陛下。” 還是疏離,至少梓玉原來不會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和他說話! 秋衡還要說什么,梓玉只是抬眼望著他,他咽回那些準(zhǔn)備的道歉之言,悻悻將絹?zhàn)幽昧诉^來。 梓玉接過來,面無表情地從水中坦然起來,秋衡倒是被嚇了一跳。梓玉雖然背對著他,卻留下一彎白璧無瑕的脊背。看著這幅旖旎美景,從不知節(jié)cao為何物的皇帝就有些臉紅了。 梓玉偏頭看了看擱在另一邊的中衣,這一回不待她開口,秋衡十分麻利地趕緊拿了過來,跟平時伺候他的小太監(jiān)一樣,舉著兩個袖子,恭候他的皇后……穿衣。 梓玉睨了他一眼,秋衡討好般地笑了笑,梓玉沒有回應(yīng),只是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穿好貼身衣物,扣好盤扣,這才回過身,攏著頭發(fā)拜道:“謝過陛下?!闭f著,就走了,只留皇帝一人杵在殿內(nèi),呆若木雞。 皇帝紆尊降貴伺候皇后沐浴更衣,居然還沒得到原諒,連個笑臉都沒有……秋衡心底顫了顫,直覺告訴他齊梓玉這回定不會輕饒了他! 咸安宮前皇帝沖冠一怒為紅顏,著實(shí)精彩又狗血,就算梓玉昨日才下令不許后宮之內(nèi)再搬弄是非、逞口舌之快,可不過一夜,這事依舊傳遍了整座皇宮。 太后只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她表示很欣慰,至少自己這個兒子還有救。心情大好之下,太后就到淑景宮探望立了功的如貴人。 姑侄二人說完場面上的話,話鋒一轉(zhuǎn),太后道:“先前在永華宮的事,你也別太記恨婉兒,她從小就是這個臭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你在皇帝跟前露臉了,還得找機(jī)會替婉兒說說情,在這宮里總需要個互相扶持之人?!薄叩膵瑰恢痹诮阒?,跟打入冷宮沒什么差別??商笙耄瑡瑰m然蠢,但與皇帝青梅竹馬,若有她在,那張氏一族在后宮之中就能多一分勝算。 這個如意算盤不錯。 如貴人心里雖嗤笑,面上依舊擺出低眉順眼的乖順模樣。待安靜聽完,她才唯唯諾諾應(yīng)下:“知道了”。太后滿意地拍拍她的手,又添一句“如兒聰慧伶俐,果然不負(fù)哀家疼你的一番心思”,如貴人扯起唇角,微微笑了笑。 送走太后,如貴人正欲回偏殿去,恰好就遇見了居淑景宮主位的楚婕妤。楚婕妤身上裙裾寬松,再加上月份又淺,此時腹部根本看不出什么隆起。如貴人怔怔看了一眼,意識到不妥后,又忙上前見禮,道:“jiejie,這是去哪兒?” “身子有些乏,他們做了個紙鷂,想逗我高興。”楚婕妤下巴朝后點(diǎn)了點(diǎn),笑著說道。見對面這人一臉的神往,目露艷羨之意,她索性邀如貴人一起去了。一來,她聽聞皇帝似乎極其重視這位;二來,如貴人性子柔順,喜伏小做低,不與人作對,也不討人厭,楚婕妤就有心多拉攏她。 一行人出了淑景宮,迎面正好遇見一對宮中侍衛(wèi)。遇見后宮嬪妃,侍衛(wèi)們按例避在一側(cè)見禮。楚婕妤側(cè)目瞥了為首那人一眼,又移開視線,只定定望著前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 這一切,落在一旁謹(jǐn)小慎微、察言觀色的如貴人眼里,就多了幾分其他的意思,她不由多看了那人幾眼,只見為首這人一襲束腰黑衣,顯得身形格外挺拔……宮中之人一向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人,所以,如貴人心里自然而然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楚婕妤和這人有染,只怕她腹中的子嗣都不是龍脈! 她都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想來想去,還是準(zhǔn)備暫時摁下這個心思,慢慢在等些時日,現(xiàn)在只當(dāng)什么都不知。 如貴人如此安慰自己:比之原來的張府,在這深不可測的皇宮里,更得要忍! 且說皇帝下朝之后,回兩儀殿換了常服,便匆匆往咸安宮去,熟料還是撲了個空,“皇后呢?”他心底有些怪怪的,總覺得皇后似乎在避著他。 “娘娘帶著王公公出去了,也沒說具體去哪兒?!?/br> 聽了這話,秋衡下意識地往蕪香殿去,熟料又撲了個空! 蕪香殿內(nèi)很空,也很安靜,什么都沒變,唯獨(dú)沒有那個他想見的人。 秋衡在兩人曾經(jīng)糾纏過的地方坐下,四周空蕩,風(fēng)聲嗚咽,他支著耳朵認(rèn)真傾聽,毫無人聲,就好像……他被拋棄了一般。秋衡想起那日未盡的繾綣,她懶洋洋地問“你怎么來了”,還有,她捉弄他時的狡黠……他心底克制不住泛起許多失落。 秋衡長嘆一聲,垂頭喪氣往回去。 今日皇帝只帶了幾個小太監(jiān),并沒有很大的陣仗,所以,還沒走幾步路,他就聽到了兩個不知死活的宮女竟然在妄議昨日咸安宮的事,聲音還不算小,秋衡頓住步子。 “哎,昨天皇后在太后跟前耍了威風(fēng),沒過多久,就被皇帝治了回去……實(shí)在好笑,以后都沒法立足了!” 只這一句,秋衡就受不住了,他正要大聲呵斥,只聽有人冷哼一聲,道:“本宮昨日才下令宮里嚴(yán)禁搬弄是非,你們倒好,直接撞本宮耳朵里了,一人下去領(lǐng)個二十大板!” ——正是齊梓玉的聲音,威風(fēng)絲毫不減。 秋衡心念一動,忙閃身出來:“依朕看二十大板太少,來人,將這兩人直接拖出去仗斃!”他冷冷抬眼掃過那二人,順勢道,“往后這宮里,但凡有人敢搬弄是非,非議皇后一個字,就是個死!”這話皇帝是為了彌補(bǔ)昨日拂了梓玉面子說的,他其實(shí)也怕她在宮里難立足,所以才特地借此擺出皇帝的威嚴(yán)來,替她鎮(zhèn)一鎮(zhèn)場子。 對于半道跳出來的這個人,梓玉沒什么好臉色,淡淡掃了他一眼,道:“既然陛下在,臣妾倒又多事了?!闭f罷,她福了福身,又揚(yáng)長而去。 皇帝顧不得身份,忙拔腿追了上去。梓玉頓住步子,依舊是一雙漠然的眼直直望著他:“陛下,還有其他的事?”——依舊是疏離! 秋衡努力探尋,可在烏黑的眸子里,他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看得他心里發(fā)了涼,只?;氖?。 “對不起?!?/br> 這是他頭一回跟人認(rèn)錯,就連柳必謙被年少的天子捉弄成那樣,都沒有這種待遇。 梓玉垂下眼,輕笑:“陛下何錯之有?天子金口玉言,就是要臣妾去死,臣妾也絕不皺眉!” “朕不是這個意思……”皇帝無力辯解。 梓玉挑眉,依舊冷笑:“但臣妾就是這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一章發(fā)出來,好多親冒泡留言,作者菌表示感謝,今天不得不再拉著男主出來,多說一句。 男主是個情商低為負(fù)值的人,歡迎各位親媽后媽盡情鞭策,木有關(guān)系,每鞭策一次,歪掉的小苗苗會得到灌溉液一瓶,他就有機(jī)會變成正值了~ 周一再見啦~ ☆、第36章 東山再起 太后希望如貴人能在皇上面前說一說嫻妃禁足的事,可等了幾日,等不到什么動靜,于是,這一日趁如貴人來雅韻齋抄經(jīng)文,太后又旁敲側(cè)擊地提了一次。 如貴人很是委屈:“我昨日還在陛下面前提過,可陛下說……” “皇帝他怎么說?”太后有點(diǎn)心急。 “陛下說嫻妃jiejie禁足這事兒他做不得主,往后這后宮之事他也不會再過問,宮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聽皇后的……”偷偷打量著太后的臉色,瞧出一些不悅來,如貴人又添了一句,“陛下的意思似乎是后宮只能聽皇后的了……” 此言一出,太后臉上徹底掛不住了! 她好歹還是皇帝的親媽,是最尊貴的太后,按這話的意思,以后她在這宮里都說不上話了,還得處處看齊梓玉的臉色行事? 這還了得? 太后頗為憤懣,直想把皇帝喊過來臭罵一通。 不過,再一想到這幾日在宮里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皇帝為了替皇后出氣一下子仗斃兩個碎嘴宮女的事,太后不由得默默嘆了一聲,兒大不由娘?。?/br> 這回她算是看出來一點(diǎn)不對勁的苗頭了,皇帝心里竟然有齊梓玉的一席之地,只不過占的分量到底有多少,那就只有皇帝他自己知道了。 皇帝這小兔崽子現(xiàn)在膽兒肥了,翅膀硬了,又被皇后吹枕邊風(fēng)……真真是愁死人??!還是早些將婉兒弄出來,再多送些美人到皇帝眼前…… 太后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平復(fù)下心境,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曾去皇后跟前提上幾句?” 如貴人搖頭。因?yàn)樯匣卦谙贪矊m前罰跪之事,她十分清楚皇后對自己定然心生嫌隙,所以,她才不會硬往這上頭撞呢?,F(xiàn)在在太后面前,她也沒什么可裝的,大家心知肚明。 兩人正說著話,永華宮突然傳來消息——嫻妃居然被解除了禁足令,而且,這令還是皇后親自下的。 太后登時琢磨過來齊梓玉的用意,她哼了一聲,吩咐身邊的宮女去請嫻妃來??傻攘嗽S久,嫻妃才姍姍而來,“姑母”。 嫻妃對張?zhí)笫怯性箲嵉?,畢竟最初是張?zhí)笙铝罱怂淖?,又趁她禁足期間將那個討人厭的家伙給弄了進(jìn)宮,這種氣怎么能忍?可面對著威嚴(yán)的太后,嫻妃到底不敢造次,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氣,認(rèn)真見禮。身子低低福下的瞬間,她順道剜了旁邊那個小賤人一眼——張如兒,你這個身份低賤之人,憑什么也在這兒趾高氣揚(yáng),看我的笑話? 可轉(zhuǎn)念一想皇帝曾為了這個小賤人和皇后吵了一架,嫻妃不禁又有些心酸。 原來她和皇后鬧不快、被皇后苦整的時候,皇帝從來不會替她出來說一句,只會一味的哄騙她,更別提和皇后爭論了……兩相對比之下,嫻妃更顯落魄。 她心里愈發(fā)憤憤不平,又有一種莫名的危機(jī)——她的初苗哥哥快要被人搶走了! “婉兒,你這是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太后不緊不慢問道。 嫻妃回道:“方才去皇后宮里謝恩了?!薄齽偛诺昧嘶屎蟮能仓?,就連忙去到咸安宮謝恩。嫻妃現(xiàn)在看到皇后,便不自覺地發(fā)憷,總會想到那兩個巴掌還有特別狠的一腳。故此,她在皇后面前格外地畢恭畢敬又小心謹(jǐn)慎,生怕一不留神,那人就沖了上來。 “哦?”太后挑眉,神色露出些贊許之意,“你這回倒是學(xué)乖了,看來吃吃苦頭殺殺你的銳氣,也是一樁好事?!毖粤T,她擺擺手示意服侍的眾人退下。待這兒只剩下三人時,太后這才蹙眉嘆道:“婉兒,你這一回得了自由,莫再犯原來那些糊涂事了,多想想如何拴住皇帝懷個龍嗣才是正事……現(xiàn)在,被楚婕妤搶了先機(jī),以后也是個大麻煩……” 聽見這話,如貴人不免想起淑景宮前那個侍衛(wèi)——或許,楚婕妤根本就不是個麻煩——暗自思量又掂量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將這事暫時瞞下,定了點(diǎn)心神,只聽太后接著道:“婉兒,哀家還有幾句話得提醒著你一些。” “姑母,我聽著呢?!?/br> “今天雖是皇后讓你出來的,可她哪兒會有那么好心?你和她之間梁子結(jié)得太大,恩怨太深,她根本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次,皇后擺明了就是要看你們姐妹倆不合,等著抓你的小辮子呢……”頓了頓,太后語重心長道,“你們倆都是聰明人,可不要上了皇后的當(dāng),讓別人看咱們張家的笑話!” 嫻妃瞥了眼如貴人,見她仍是那副低眉順眼的乖順模樣,心里就窩了一股子氣。饒是如此,她依舊和那人一樣,一同答是,雙雙應(yīng)承下來。 太后這一番話若是被梓玉聽去了,她必然會捧腹大笑——不錯,她真沒安什么好心,她是討厭嫻妃,可太后不知道的是,梓玉更討厭如貴人! 鑒于自己對如貴人的厭惡和敵意已經(jīng)順利超越了嫻妃、德妃諸人,而且嫻妃也無比討厭如貴人,梓玉索性順?biāo)浦?,放不太聰明的嫻妃出來,在宮里攪攪局,給皇帝添添亂,給無聊的生活加點(diǎn)料,多好啊,如果可以,順便再借機(jī)整一整如貴人……梓玉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出乎意料的是,嫻妃居然安分守己了好長一段時間。因?yàn)椋婚T心思想要復(fù)寵! 可想是一回事,現(xiàn)實(shí)往往殘酷許多。 積極了不過兩日,嫻妃發(fā)現(xiàn)這事挺難的。她只是被禁足了幾個月,冬去春來而已,可現(xiàn)在的后宮,再不是當(dāng)時那個可以讓她橫行霸道的后宮了。且不說皇帝日日都要去咸安宮看皇后的白眼,就連原來嫻妃極度看不上的楚婕妤因?yàn)閼蚜她埶?,得了皇帝許多的青眼,順帶著如貴人也能時常在皇帝跟前露臉,而她自己呢? 嫻妃暗自嘆氣,除了某一日在家宴上見過圣顏,她就再也沒有單獨(dú)和皇帝相處過了,連借口去給皇帝送吃的,都會被錢串兒擋在殿外,更別提侍寢了…… 嫻妃很不服氣,她好歹也是曾經(jīng)風(fēng)極一時的寵妃,怎么就物是人非、落魄至此了呢? 嫻妃想不明白。 想來想去,她就想歪了,鉆了牛角尖,比如,嫻妃開始憎恨楚婕妤,這個小賤人肯定學(xué)了什么狐媚之術(shù)迷惑皇帝,說不定肚子里那個還是別的男人的…… 憋的時間久了,嫻妃也會在太后面前偶爾埋怨幾句。太后聽了,只怪她自己不爭氣。 這些埋怨的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比如,如貴人。 她一直在查楚婕妤和那名侍衛(wèi)的事,可又得避人耳目,所以進(jìn)展頗為緩慢,但到底是讓她查到這兩人是舊識,還曾在私下說過兩回話! 在宮里,單憑這兩條,就足夠栽贓誣陷一個人,何況這人未必干凈。 這天,出了雅韻齋之后,如貴人對嫻妃道:“jiejie,要不去我那兒坐坐?”她知道嫻妃肯定要拒絕,所以又道,“近來陛下常去淑景宮探望楚婕妤……” 一聽這話,正要拒絕的嫻妃咽回原本要說的,她看了眼如貴人,見她可憐無辜的柔順模樣,不像是害人,再加上她確實(shí)很久沒有見到皇帝了,嫻妃心念稍動,故作勉強(qiáng)道:“好吧?!?/br> 如貴人邊走,邊盤算著時辰。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打探到那個侍衛(wèi)的行蹤,今日是故意要引嫻妃前來一見的。快到淑景宮時,果然不負(fù)她的苦心,只見宮門甬道上,楚婕妤正巧又遇上了那對巡邏的侍衛(wèi),而為首的——還是那人。 嫻妃看到這一幕,腳下步子不由一滯,連身子都不自覺地往旁邊避了避,生怕暴露。 “jiejie,為首那個侍衛(wèi)據(jù)說是楚婕妤的舊識呢……”如貴人狀似無意道。 有時候人的懷疑只需要種下一顆種子,或者再添一把柴,尤其那人正卯著勁的想要整倒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