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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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抱臂輕輕點頭:“沒有性侵跡象,只存在幾種可能。一,是兇手存在性障礙;二,是兇手厭惡性行為;三,是兇手對女性沒有性/欲望?!?/br> “第二種情況,要么是年幼時父母親屬等近交人群濫交給他留下心里陰影,要么就是成年后女友和妻子背叛出軌留下的創(chuàng)傷后遺癥。第三種情況,無非兩分。一是罪犯是男性,但是是同性戀;二是罪犯是女性,當(dāng)然,異性戀。” 許南康唇角下壓,攤手:“秦止出自本市名門南湖秦家。他不存在性功能障礙,案卷檔案里的記錄這一點很明確。秦家家規(guī)很嚴(yán),生活作風(fēng)清明。他的感情生活更加簡單,與青梅竹馬的女友結(jié)婚,離婚,復(fù)婚,再離婚。這個女人現(xiàn)今是他前妻,他們離異與出軌背叛無關(guān)。第二種情況也可以排除。” 林墾聲音一顫:“難道兇手是女性?” ******************** 案件似乎總是這樣,以為天朗氣清時,瞬間又會云遮霧掩。 散會后,林墾窩在小會議室的長椅上捂著胃嗷嗷叫。 夜色翻看案件細(xì)節(jié)的過程中抬頭看他一眼,而后低頭繼續(xù)鉆研。 林墾嚎叫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八度。 夜色啪嗒一聲闔上記錄案情關(guān)鍵點的筆記本:“你再叫,外面的人會以為有人在這里生孩子?!?/br> 林墾瞬間爬起來坐正:“不損我會死嗎?” 夜色慢死條理地轉(zhuǎn)身重新打開筆記本,林墾在一旁忍不住了:“我都要胃穿孔了,師傅,你幫我個忙吧。” 夜色聽著頭疼:“我真懷疑將來某一天你會說:師傅,我都要心臟病發(fā)了,結(jié)個婚好麻煩,你幫我娶新娘吧?!?/br> 林墾聽出她話里的軟化:“這笑話好冷。師傅,許組讓我去半山接裴博士出山,你知道的……我和他……那什么,我怕他不肯跟我走,不如你替我去吧?” 夜色滿眼散著鄙夷的光,話不多說:“最后一次,下不為例?!?/br> ************** 昨日的濃霧已經(jīng)散去,再次駕車行駛在市郊的盤山路上,夜色依舊饒有興致地圍觀山下那座赫赫有名的殯儀館。 她車停在別墅旁,還沒來得及進(jìn)入別墅院內(nèi),就見一個包裹的圓圓的東西走過來。 夜色停下腳步,看到那個高大圓滾的東西露出一雙清澈黑眸。 夜色目光微揚:“小師叔,你病了?” 裴白墨翁生悶氣,聲線略帶喑啞,內(nèi)容卻是一本正經(jīng):“武裝嚴(yán)實些,防止招蜂引蝶。” 夜色募地想起林墾剛剛因為提及“漂亮”一詞惹來他的極度不滿被趕出門。 他此時這句話,怎么聽都像自嘲。 裴白墨話畢也是自己先樂,清澈的笑聲劃過夜色耳畔:“開個玩笑,預(yù)防感冒?!?/br> 夜色走在前面行向轎車,想到他夸張的造型還是后知后覺地一樂。 他總是這么夸張。 不管是他的才華,他的長相,還是他的處事。 并非刻意,卻總是人海中獨一無二的出挑。 自身未及察覺,先被萬眾矚目。 夜色自覺坐在駕駛位上,等裴白墨坐進(jìn)副駕駛位關(guān)好車門,雨刷器卻意外地?fù)岀R搖擺起來。 夜色心里低咒一聲,沖裴白墨尷尬地笑,手則握拳去砸雨刷器按鈕:“老古董了,喜歡湊熱鬧。師叔你別介意?!?/br> 裴白墨撥開遮圍到鼻翼的圍脖:“嗯,蠢極了的老古董。” 第003章 .血娃娃 夜色沒想到裴白墨會附和,呆愣片刻。 他慢慢靠向椅背,摘掉圍巾:“我們不去警廳,去第一個受害人被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場。” 夜色微撇頭:“許組他們還在等你?!?/br> “這么冷的天氣,我不辭辛苦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地把幾公斤重的衣物穿在身上出門,不是為了去找一些遲鈍的人類,和他們一起愚蠢的浪費時間。不過色/色,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歡那個……我們帶上他也不是不可以?!?/br> 他前面用得幾個成語,聽得夜色膽戰(zhàn)心驚。 這種情況下,夜色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忍住不去糾正他的用詞,否則結(jié)果一定是挖坑埋掉自己。 ***** 第一個受害人的尸體,是在秦止別墅的地窖內(nèi)被發(fā)現(xiàn)的。 夜色走得有些慢,看著眼前裴白墨長腿微動,幾步就和自己拉開距離。 四周罕有路人,一派沉寂。 秦止被羈押,秦父重癥入院,這座坐落在江畔的別墅便只能自己唱空城計。 裴白墨彎腰撥開地窖門上的鐵鏈和窖板,夜色見他皺了皺眉,轉(zhuǎn)瞬起身利落地剝掉外衣。他幾步走到夜色跟前,笑意浸染眼角,駝色呢大衣一扔,就將夜色的頭完全罩住。 夜色撥開他衣服那刻,他已經(jīng)跳進(jìn)地窖沒了身影。 夜色也便慢慢順著繩梯爬下去,內(nèi)里天窗漏進(jìn)的光線將一切照的清清楚楚,并不晦暗。 這個地窖早年是秦止前妻魏倪的小型陶坊,后來廢棄被過渡為儲物室,而今這是兇案現(xiàn)場之一。 ***************** 魏倪是j省陶藝名家,以裸女陶塑和精細(xì)的盤碗工藝聞名,地窖如今還堆疊著許多廢棄的陶盤。 裴白墨目光掠過地窖內(nèi)紛雜的事物,斂眉沉思。 夜色順著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地窖狹窄的入口,內(nèi)里各色陳舊的兒童玩具,落滿灰塵的擱置許久的滑板,脫漆的網(wǎng)球拍,最后落在角落里殘破不堪的裸女陶塑上。 陶塑不多,卻均被人為損毀過,斷臂斷頭。 一直斂眉的裴白墨突然微笑,夜色知道他有發(fā)現(xiàn),自然好奇。 問他他卻只欠揍地回:“你想知道?” 夜色咬咬牙,就聽他理直氣壯地繼續(xù)說:“我餓了,餓了就會影響心情。心情不好,就會不想開口說話。” 他的黑眸深且亮,專注盯著人看的時候,內(nèi)里的光華更加肆無忌憚地外露。 夜色在腦袋里搜集了很多詞匯想要滅他氣焰,最終還是閉嘴作罷。 *********** 夜色最后帶裴白墨去的是蕭子規(guī)的青梅呂宋宋開的餐廳。 身為n市名記,呂宋宋自身沒有時間打理店鋪,都是雇傭周邊的學(xué)生在運轉(zhuǎn)。 店員都跟夜色很熟,卻是第一次見她帶第二人出現(xiàn)。擠在一起竊竊私語,還不斷對夜色使眼色。 點的餐上桌之后,裴白墨抬眸看夜色一眼。 蘋果派、蘋果拼盤……夜色盯著餐桌確認(rèn)了一遍,沒有問題。 “早飯?”裴白墨淡淡吐出幾個字。 夜色點點頭。 “我喜歡蘋果沒錯,可我并不喜歡被蹂躪過的蘋果。”他抱臂,脊柱緊靠椅背而坐,一副打算絕食的架勢。 夜色拈起鋼叉的指一頓:“這家店的味道很不錯?!?/br> 可惜裴白墨并不買賬,目光先后掃過夜色的薄唇、秀挺的鼻梁、細(xì)長的眉,最終停留在她汪了一潭白月光的眼眸上:“并不是所有長得像吃的的東西都能吃?!?/br> 夜色抿唇吞掉口中的食物,目光同樣先后掃過裴白墨精致的五官。 眼前這個男人時而龜毛,時而毒舌,時而冷漠,時而可愛……每一種樣子,似乎都比年少時印入心頭的更為深刻。 他不是林墾,也不是蕭子規(guī)。 不合作的時候,她不能威脅,不能壓迫,只好冷處理。 ********** 這一餐還沒結(jié)束,林墾來電。雖然獨處被裴白墨氣場煞住,但高手在前,他自然樂得親近接受熏陶。 裴白墨之前還特意提到可以帶上林墾,夜色便應(yīng)了下來,穩(wěn)住裴白墨在餐廳等他前來匯合。 等林墾風(fēng)塵仆仆趕到,他們便奔向下一站,魏倪的工作室。 魏倪并不配合工作。 “身為公民,我應(yīng)盡的義務(wù),所知的一切都已經(jīng)告訴警方,此外無可奉告?!?/br> 裴白墨在瀏覽大廳掛的陶塑圖片,夜色看了裴白墨一眼,他點點頭,她便放棄繼續(xù)追問。 魏倪工作室所在的金寰廣場中央是座噴泉。 從魏倪的工作室出來,裴白墨就站在噴泉外圍沉思。夜色距離他幾步之遙,沒有上前打擾他思考。 全天候開放的噴泉撲過來的濕氣打在手背上讓她禁不住微微瑟縮。 裴白墨的樣子很專注,駝色風(fēng)衣雙排扣全開。走動一陣,停駐的位置靠噴泉更近一些,水霧將他的背影模糊了一片。 這樣干冷的冬天,衣服不能沾濕。 夜色腳步禁不住往前邁出,快靠近沉思的他時微有猶豫,停滯下來。卻不防踏滑板路過的少年吹口哨惡意撞向她,推撞力引她身體前傾,撲向裴白墨的身軀。 氣溫很低,噴泉打散的水花濺到地面結(jié)了薄薄一層冰。夜色為防滑倒下意識地想要抱住裴白墨的腰,卻不想聽到口哨聲的裴白墨會突然轉(zhuǎn)身。 她整個人,就這樣形成了從他眼前壯烈地對他投懷送抱的姿態(tài)。 裴白墨的懷抱很暖,夜色撲過去的那刻緊緊攀住他的腰側(cè)。 夜色聽到自己胸膛里那顆不安分的心臟躍動的聲音,立刻放下手臂。臂彎還沒落下,卻被裴白墨驟然收攏的雙臂困在他腹前。 “太冷了,n市的冬天真冷?!?/br> 他抱得那樣緊,出口卻只是天冷這樣隨意的一句家長里短。 他抱夠了松手,邁出幾步又回頭:“還沒站夠,難道你又愛上了這座噴泉?” 夜色咬牙跺腳:“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裴白墨攏了攏圍巾拉拽幾下,重新讓它遮蓋住鼻翼:“生活這么無聊,你難道不好奇我們親愛的兇手此刻正在做什么?” 林墾將車開過來,恰巧聽到裴白墨最后一句話,從半開的車窗漏出頭來:“看守所的日子,一定比我們過得更加無聊?!?/br> 裴白墨看了他一眼,慢斯條理得地轉(zhuǎn)身問夜色:“色/色,現(xiàn)在你們警察,是不是都是這么蠢的?” 第004章 .血娃娃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