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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地道,懸崖,高臺,枯木。 為了生存,他可是把這里的土地摸了個遍,他知道應(yīng)該還有一些地方?jīng)]有被巖漿波及。 ……… 但是很奇怪的是,這些地方都沒有人的蹤跡。笑面青江摸了一把巖壁上的灰。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一個地方了。 …… 不會吧? 完蛋。 感覺要翻車。 笑面青江悻悻地想著。因為如果是那個地方的話,他應(yīng)該是沒有進去的資格的。倒不如說保護結(jié)界這種玩意兒,一開始就是為了防備他這樣的存在而設(shè)立的。 本丸的主建筑。阿普利爾曾在那里留下了保護亂藤四郎的結(jié)界。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賭一把了。 實在不行就隔著結(jié)界說話吧。 類似于““我挾持了主上,你再不出來我就撕票了,”這樣的話,不愁對方不上鉤。 雖然是曾殺死了主上的刀。他笑面青江想起一切后還是覺得非常隔應(yīng)的。但是轉(zhuǎn)念想想自己干過事,又覺得自己完全沒有隔應(yīng)的資本了。 沒糾結(jié)太久,他還是站到了本丸的門口。這棟建筑雖然受到了地震的波及,外觀上不如之前那樣好看。但所幸沒有受到巖漿的波及,這或許是因為阿普利爾的力量還在保護著這座本丸的緣故。 應(yīng)該敲門嗎? 笑面青江伸出手,覺得自己好像觸摸到了一層薄薄的玻璃。 enmmmm……怎么感覺這玻璃上爬滿了裂紋? 然后一聲清脆的聲響,玻璃碎了。 “誰。” 笑面青江:“………”他不是,他沒有,這鍋他不背。 然后他就看見了鶴丸國永。 一把令他感到十分陌生的鶴丸國永。 不是因為樣貌,雖然漆黑的紋路已經(jīng)爬滿了他的右臉,像是無法抑制的毒素,一寸寸地侵占他的肌體。 雖然如此,卻很正常,因為暗墮會扭曲付喪神的容貌,變成如同敵刀那樣的模樣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陌生的是氣質(zhì)。 要知道,這可是鶴丸國永,即使暗墮了,也是最肆意最囂張的那一把刀。 可是,面前的這一位,卻死寂地像一灘潭水,好像扔個石子兒下去,都不會起一起漣漪。 黑衣,黑發(fā),猙獰的血紅色眼睛。 陰沉。冷漠,周身卻籠罩著令人窒息的氣息。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笑面青江。雖說是面無表情,笑面青江卻能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一種情緒。 暴怒。 ……… 會被殺死吧,這樣澎湃的怒火下,他一定會殺死自己的。笑面青江這樣想到,但隨之他又告訴自己,死是沒什么的,但該傳達(dá)的他一定要傳達(dá)出來,還有傳送儀,一定要交還到鶴丸國永的手中。 鶴丸國永也看到了他手上的傳送儀,他略微挑眉,似乎是給了對方一點解釋的時間。 “去平安時代,審神者面臨著困境,她需要你?!?/br> 他沒有說真話,他沒有說“審神者需要殺死過她的鶴丸國永來殺死暴走的她”,也沒有說出審神者和他們之前的前世今生,前因后果,他也沒有說自己為何會為少女傳話。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但是笑面青江想,應(yīng)該沒有哪一振刃會拒絕主上的需要吧,即便是這振鶴丸國永,也應(yīng)該是真心地愛著那位少女,并渴望對方有所回應(yīng)的。 可對方卻垂下眼簾,冷笑著道:“她需要我?需要我做什么呢?” 復(fù)而抬眸:“需要我來,再殺她一次嗎?” ……… “你已經(jīng)知道了?”笑面青江皺起眉。 “我知道?!彼溃骸霸缇椭懒?,不如說我在和她締結(jié)契約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她浮光掠影的記憶碎片中尋得了蛛絲馬跡……我知道我是個什么東西。” “………”笑面青江再說不出話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勸一把刀回到他的主人身邊,只為了殺死他的主人。 “她希望你來……阻止她?!?/br> “憑什么?”鶴丸國永冷笑著。 這就是弒主之刃的宿命么?沒有轉(zhuǎn)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蹈覆轍,陷入無盡的噩夢中去。 笑面青江明白了。 這世上或許沒有任何一振刃,能比眼前的鶴丸國永更希望少女永遠(yuǎn)地活下去。 可惡。 他難道不理解嗎?他難道不想那個少女不管不顧地,無論變成這么模樣,都能繼續(xù)肆意地生活下去嗎? 可是………他明白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啊。 已經(jīng)從她身上獲取了太多,所以不能再自私地要求著她茍活著了。 笑面青江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為了我們,向米諾斯低頭了?!?/br> “再這么下去她會化為米諾斯身邊的魔星。她會暗墮,她會忘掉一切,像傀儡一般朝曾經(jīng)的仇人俯首稱臣。你知道她的脾氣的,那么倔那么倔的姑娘?!?/br> “我傷害了她??墒?,鶴丸國永,你也沒有保護好她,你拼命讓她復(fù)生,卻讓她淪落到這般田地??纯茨阕约喊?,你可以選擇在這里等待毀滅,為什么她不行?” “如果她真的毀在了你看不見的地方,鶴丸國永,你真的不會后悔嗎?” 笑面青江咬緊了唇,過了半晌,他才嘆息般地說了一句。 “那孩子……打算挑戰(zhàn)的,可是神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