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該有所表示了。

    第68章 強(qiáng)迫癥

    加州清光一般會把阿普利爾帶在身邊，但一日中卻會有一兩個不這樣做的時辰。阿普利爾只是猜測這把愛漂亮的刀去洗浴了，但今天這個洗浴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傍晚沒回來倒沒什么，過了夜都沒回來未免有些夸張。她是打算先去找舊識安倍晴明的，老狐貍那邊或許能給她一些幫助。還有一期一振的事，她還是打算掙扎一下，已經(jīng)付出了很多代價，就這么放棄她不能甘心。

    她終究還是想通了。她不能因為虛無縹緲的過去而迷失，她吃過這方面的教訓(xùn)，連自暴自棄式的走一步看一步也比深陷迷茫好。這也是對付梅林看戲心理的最好方式。

    真是奇怪，魔力的大火能燒死妖怪，但老鼠卻能幸存下來。狡猾的漆黑小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好像她是個面粉加蜂蜜捏出來的點(diǎn)心。卻不敢靠近，阿普利爾也沒辦法讓它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于是就這么僵持著。老鼠越聚越多。

    阿普利爾覺得有些不正常了。

    只是大江山上幸存的老鼠根本不可能聚集起這么多的數(shù)量。大江山上一些茹毛飲血的妖怪會以這些小動物為食，但這些老鼠卻膘肥體壯宛如活在富饒人類村莊里的糧倉。大火也沒給它們造成多大的傷害，毛皮油光水滑，胡須摩擦發(fā)出略微的聲響。

    正當(dāng)阿普利爾打算有所動作時，加州清光回來了。阿普利爾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眉目間散發(fā)出的疲憊之色，他焦急地走到阿普利爾面前，然后垂頭喪氣地表示歉意?！按诡^喪氣”是個很人性化的表現(xiàn)，阿普利爾打量著他，好像在看一個深夜加班壓力過大的社畜。

    “你很累？”

    加州清光說他不累。這個反應(yīng)讓阿普利爾有所自省，他們之間的交流或許出了問題。但這把刀是梅林藏起，然后親自遞到她手上的。這讓她有點(diǎn)隔應(yīng)，或許這有什么特殊意義呢？在原來應(yīng)該發(fā)生的現(xiàn)在里，說不定他們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羈絆。

    但他們現(xiàn)在互相沒有印象，這讓阿普利爾感到有些怪異。同時她的確心煩意亂，又不愿意把煩惱交給別的誰處理?，F(xiàn)在好不容易想通了些，又覺得不安。剛剛從暴走中恢復(fù)時她連“主公”這樣的稱謂都覺得無法忍受，現(xiàn)在卻又不自覺的適應(yīng)了，適應(yīng)的速度太快了，就像是遙遠(yuǎn)的海市蜃樓，走近了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真實的那樣。

    少年別過臉，其余的話她不想聽了，估計再打聽什么也打聽不出什么來，他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就不說吧，只要完完整整別缺了哪里就可以了。她又說：“明天就離開這里吧，人類和妖怪的戰(zhàn)爭與我們無關(guān)。”

    “啊……嗯……”加州清光吃了一驚，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

    小姑娘的耳朵豎了起來。

    “這里有好多老鼠，白天晚上都很吵，你知道嗎？”

    “可能是被大火逼出來的吧，這座山的山角原本有一座人類的村莊，這些老鼠或許就來自那里?！?/br>
    “你從誰那里打聽的消息？”

    加州清光臉變得通紅。支支吾吾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小姑娘沒有多說，她從稻草堆的底部翻找出一根漆黑的樹枝，被削的整整齊齊，從顏色和長短來看似乎是來源于加州清光某一次帶回的柴火。加州清光不解其意，小姑娘翻看著那根樹枝，道：“這是我的武器。”

    “？”

    “如果有老鼠精什么找上來的，我打算就這樣“匡”地給他一下子。”小姑娘用力揮舞了一下柴火棍，姿勢能看出來是握刀的起手。但卻并不標(biāo)準(zhǔn)，手的位置太下，身體也沒有前傾，作為天才劍客曾經(jīng)愛刀的加州清光看著十分難過，恨不得上前親自糾正才好。

    “所以你不用費(fèi)心了，我覺得自保也沒什么問題。”

    不被需要的恐懼感再次裹挾住了加州清光，他眼中酸澀。他知道這個主上一定不喜歡他，作為初始刀沒能在一開始就陪伴在她身邊，又是在不適宜的時間段顯現(xiàn)。無論怎么樣的努力也不能讓主上改觀了吧，可……這又不是他的錯。就好像在池田屋時那樣，被折斷損壞不是他的錯，卻必須承受著被放棄的命運(yùn)。他勉強(qiáng)笑道：

    “主上其實是很厲害的吧，我們所不了解的魔法什么的，呼啦一下子就可以把敵人趕跑了?！?/br>
    “我現(xiàn)在覺得魔術(shù)不是什么好東西，武器倒挺好?！迸⒄f：“用著順手?！?/br>
    加州清光坐下來看著她，拿不定主意這是不是一個加深了解的機(jī)會。又覺得太過冒失會被更加討厭。他不知道自己這時的樣子落在阿普利爾眼里有多么寂寞，讓后者深刻地從內(nèi)心譴責(zé)自己。和亂一樣這只是把剛剛顯現(xiàn)的刀，或許她不懂初始刀的意義，但在初始刀自己心中這應(yīng)該是個非常重要的使命和榮譽(yù)吧。

    “平安京怎么樣？”

    “唉……是在問我嗎？真要說的話，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奔又萸骞獾溃骸肮舛d禿的，也很荒涼，和歌里唱的繁華完全沒有嘛……但我只是浪人集團(tuán)的刀，可能對于這樣風(fēng)雅之事也不太懂？”

    “……當(dāng)然不風(fēng)雅了，這里根本不是平安京。這是妖怪住的地方，不是人類住的地方?！卑⑵绽麪栒f道：“等到了人類的聚集地會好很多，我們大概是要在那里走一趟了?！?/br>
    加州清光嗯了一聲，阿普利爾看出他興趣缺缺。也有點(diǎn)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