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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屋里還留著那把刺殺顏懷楨的匕首,謝玙俯身撿起,上面還殘留著幾滴血。 這是顏懷楨的鮮血。 **** 次日未及午時,顏相當(dāng)年給樂陽長公主下藥的事情就傳得百姓皆知。 今日本該是謝玙的課,學(xué)生等侯許久都未曾見到先生過來,趙璨從外間跑過來,興奮道:“我樂陽姑母的女兒回來了?!?/br> 蕭坤寧眼皮一跳,前世里并未聽到這號人物,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趙璨又道:“昨夜先生設(shè)宴,宴上刺客刺殺顏相,未曾得手,今早竟發(fā)現(xiàn)刺客就是樂陽姑母的女兒,哦,也是顏相的女兒?!?/br> 沈蘊(yùn)之在側(cè)驀地出聲:“那這位算不算顏府嫡長女?” 哦,延平王妃估計(jì)又要換人了。 第37章 撩人撩人者反被撩。 高陽長公主性情刁蠻,也是因從小被高宗寵著長大,驕奢霸道。高宗死后,更加無人束縛她,當(dāng)年先帝在位常與景陽不和,如今到了趙冕這里,鬧得更加不可開交。 鬧歸鬧,都不是什么大事,甚至連‘政事’二字都算不上,但刺殺案一出,顏相顏懷楨當(dāng)著眾臣的面將她給彈劾了。 目無法紀(jì)、胡作非為等等,趙冕為難道:“實(shí)不相瞞,今晨高陽姑母就已來過,朕見過畫像,碧書與樂陽姑母確有幾分相似。高陽姑母說若您不解氣,可以讓碧書給您道歉,她將碧書寫入自己名下,從今往后,就是高陽公主府的郡主了?!?/br>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甚至算了算,高陽三十,而碧書二十又二,這相差八歲,怎么做母女? 驚訝不說,可明白人察覺出來,皇帝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碧書的父親是誰,一字不提當(dāng)年的荒唐事。 顏懷楨不滿意,當(dāng)著眾臣的面就讓皇帝下不來臺:“臣與樂陽長公主并無私情,那名女子揚(yáng)言臣給樂陽長公主下藥,陛下若不斷清楚,往日高陽長公主還會以此未借口來辱罵臣?!?/br> 趙冕面色難看,欲言又止,無奈道:“當(dāng)年事你二人各執(zhí)一詞,舅父說沒有,高陽長公主又抓住不放,不若令刑部查一查,也好還舅父公道?!?/br> “查……”顏懷楨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查他的風(fēng)流韻事,不管結(jié)局是什么,面子里子都是兜不住的。 絕對不能查的。 他立即道:“陛下,您或許不知舊事,但是太后娘娘知曉,當(dāng)年樂陽長公主是病逝的,尸骨葬于陵寢,何來是臣所害?!?/br> 趙冕梭巡眾臣一周,無奈道:“高陽姑母早就提及樂陽姑母的死因、這次當(dāng)查一查才好?!?/br> “陛下?!鳖亼褬E驚呼,跪地叩首急道:“婦人之見,豈可登堂……” “顏相?!壁w冕出言打斷他的話,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謝玙身上,殿上都是男兒,大可說這些話,可謝玙是女子,說‘婦人之見’豈不是打她的臉。 顏懷楨意識到自己的錯處,忙改口道:“高陽長公主在誣蔑臣,太后娘娘可作證?!?/br> 謝玙站在原地不動,眼神都不給,闔眸而思,又聽到不知是誰開口:“太后娘娘與顏相是兄妹?!?/br> 顏懷楨怒喝:“你的意思的太后娘娘會徇私?!?/br> 謝玙道:“太后娘娘公正,徇私算不得,事情過去二十多年,查不清也說不明,但臣有一事奇怪,樂陽長公主如何病逝?所生孩子生父是誰,不如找出生父,就可還顏相公道?!?/br> “對、對、對,太傅言之有理。” “不如來個滴血認(rèn)親。” “荒唐,旁人一兩句話就要讓本相滴血,本相有何顏面立世?”顏懷楨直接拒絕,面容已不如方才,帶著些許陰鷙,掃視一圈亂說話的大臣。 趙冕坐視不管,反看向謝玙:“太傅有何高見?” 顏懷楨心底不服,憑何事事要問謝玙,他欲反駁,謝玙言道:“最便捷快速的辦法就是滴血認(rèn)親,若不相融,也可還顏相清白。” “荒唐,太傅竟也信了這等民間辦法,臣不答應(yīng)。” 謝玙轉(zhuǎn)身沖他揖禮:“相爺若不肯,便只有令刑部去查,臣記得可開棺驗(yàn)尸。” 趙冕趁機(jī)道:“若能還舅父清白,打擾樂陽姑母亡靈也可,想來姑母也會體諒一二?!?/br> 二人一唱一和,讓顏懷楨有口難言,他的黨羽見他面色忙對上謝玙:“謝太傅此言好像是認(rèn)為顏相確害了樂陽長公主?!?/br> 謝玙笑道:“你們爭執(zhí)不休,吵得我頭疼,顏相讓陛下還公道還清白,總得給出信服的證據(jù),總不可讓陛下直接斷案,這樣高陽長公主又會鬧著不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如滴血認(rèn)親最為公道。” 刑部尚書也覺得合理,便道:“太傅言之有理,高陽長公主并非是無理取鬧之人,若是有證據(jù),她也不會再言語,這樣,顏色相也可清白見人。” 趙冕頷首:“就這么辦,去請高陽長公主,將碧書一道帶過來。” “陛下……”顏懷楨依舊想讓皇帝改口,藏在袖口中的雙手顫抖,眼皮狂跳,一定是假的,定是高陽算計(jì)他。 退朝后,高陽長公主匆匆趕來,身后跟著碧書,而謝玙步履輕快,往觀止齋而去。 兩人在宮道上相遇,秋風(fēng)蕭瑟,高陽好奇謝玙的去處:“太傅這是去何處,不看好戲了?” 謝玙淡笑:“學(xué)生在等著我,好戲看不了,想來殿下會轉(zhuǎn)達(dá),臣等著您?!?/br> “是嗎?”高陽冷眼望著她,眸色凜冽,往前走了兩步,唇角勾了勾:“太傅清心寡欲,不知可有心同我彈一曲明月?你的九霄琴還在本宮這里,想要就去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