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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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二人跪坐在波斯地毯上畫丁老頭,葉昭覺推門進來,臨安看見他完好無損,不由松了口氣。她不知道他和蕭辰之間有什么恩怨糾葛,但是通過今天兩人的反應(yīng),就能解釋通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從不曾見他倆來往走動。 懷懷纏著臨安繼續(xù)猜丁殼,臨安復(fù)又低下頭,故意緩出,讓懷懷贏得咯咯笑。 葉昭覺在旁邊的沙發(fā)床上坐下,室內(nèi)溫暖如春,吸頂燈的光暈映照在一大一小的兩人身上,更是靜謐恬淡得宛如一幅暖色調(diào)的油畫。 臨安捏著橡皮擦去丁老頭的嘴巴,苦著臉逗懷懷:“我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沒了。” 懷懷貼心地傾身過來指著她的眼睛:“jiejie的眼睛在這里?!庇种钢亲?,“鼻子在這里?!蓖轮缸彀?,胖嘟嘟的小指頭碰了下,“嘴巴也在,全都好好的?!?/br> 臨安簡直心都化了,目光含水,溫柔得一塌糊涂。 葉昭覺眼神閃了下,他想抓牢這幅畫,很想。 蕭辰驅(qū)車回家的半路上被蕭父一個電話叫去應(yīng)付一個飯局,推杯換盞間就有些喝高了。腳步虛浮地趴倒在酒店大堂的沙發(fā)上,頭暈暈得懶得起來。 領(lǐng)班跑過來問需不需要幫忙,他微閉著眼悶哼一聲,掏出金卡遞過去:“給我開間房?!?/br> 按著太陽xue慢吞吞坐起來,對著手機隨手輸入了一串號碼。 接通后,那頭傳來清朗的嗓音:“老蕭?” “是我。”蕭辰仰面靠著,看上去很累很累,“你在哪兒?” “加班?!?/br> “呵,周末還在加班,你到底是不是實習(xí)生?” 商策摘下平光鏡揉了揉眉心,走出設(shè)計部辦公區(qū),站在密不透風(fēng)的走廊里,“你究竟想說什么?” 蕭辰又輕嗤了一下,倒也沒再繼續(xù)兜圈子,單刀直入道:“葉昭覺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你了?!?/br> “是么。”清淡的口氣,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樣。 蕭辰煩他這個態(tài)度:“喂,好歹有個吃驚的反應(yīng)吧,枉我在他面前守口如瓶?!?/br> 商策神色默默,語氣也默默:“他問了什么?” 這回的反應(yīng)他很滿意,“問我你和臨安什么時候認識的、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唄?!鳖D了下,他睜開眼睛笑了聲,“說實話,我倒是真想實話實話,葉昭覺越是這么在意臨安,我就越想看看他會不會受刺激。依我看啊,他根本就是個妹控,巴不得臨安一輩子嫁不出去?!?/br> 商策抿了唇,沒有應(yīng)聲。 蕭辰繼續(xù)說:“不過他這態(tài)度也能理解,臨安畢竟還小,剛上大學(xué)就被你勾搭走,他不介入就不是他了?!?/br> 商策垂下眼眸:“你怎么知道他只把臨安當(dāng)meimei?” 蕭辰一驚:“你的意思是他喜歡臨安?不可能,他要是喜歡臨安,那林顏夕算什么?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是么?!庇质且桓崩淙坏膽B(tài)度。 領(lǐng)班遞過來一張房卡,蕭辰接過,把手機換了只手:“我能問你個問題么?” “你說?!?/br> “我聽小李子說去年王教授就說安排你去實習(xí),你拖到今年才松口,是因為臨安么?” 那頭不答。 蕭辰扯著笑嘆了口氣:“這么說,你是不打算出國了?” 原本以為他應(yīng)該還會以沉默來回答,卻聽他淡淡回應(yīng):“沒這個必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用手機流量修文我也是蠻拼的。紅包已送,希望沒漏掉。 ☆、第28章 .第四個蘋果 臨安挺發(fā)憷飯后和葉昭覺談話的,特別是談話地點還是在他的私人領(lǐng)域。 葉宅除了她和懷懷,三位家長都有各自的書房,葉昭覺的書房就在臨安房間的對面。 臨安拘謹?shù)刈诿S色的獨立座椅上,中間是一個軟包茶幾,葉昭覺坐對面。他一只手肘支在紅酸枝的扶手上,十指交握在身前,雙腿交疊,“迎賓是怎么回事?” 終于問起舊事了,臨安垂著眼睛:“那是一個突發(fā)狀況,我是被臨時拉去充數(shù)的。” “凍壞了吧?!辈皇且蓡柧?,而是肯定的語氣。 臨安抿了下唇,故意俏皮一笑:“放心吧,沒有凍感冒?!?/br> 她從來都是這樣,不管是受了委屈也好,擔(dān)了麻煩也好,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轉(zhuǎn)過身來便會換上笑臉,只字不提。 葉昭覺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一件事。 那年她初三,很快就要參加中考。某天傍晚被學(xué)校不務(wù)正業(yè)的小太妹攔截在半路,原因很可笑,只不過是因為其中一個女孩喜歡的男孩子以臨安當(dāng)借口拒絕了她的告白,那女孩就因為嫉妒糾集了五個人來堵她。那次臨安吃了一次大虧,不僅兩邊臉頰被掌摑得紅腫不堪,身上更是青一片紫一片,膝蓋和胳膊肘被石子磨破,胸口上還挨了一腳。 他那段時間剛好回國,記得當(dāng)時接到電話時,她極力穩(wěn)著聲線細聲細語地說:“我發(fā)生了點事,你能不能來接我?” 當(dāng)他趕到的時候,看到她靠在巷口的墻邊,校服上滿滿都是灰塵,一向愛干凈的女孩子,卻不顧形象地蹲坐在那里像樽木雕。 她沖他微笑,嘴角一扯開便牽動了臉部肌rou,明明很疼,她卻只是皺了皺眉。那是一個十分別扭又令他足夠心疼的連續(xù)表情,這個連續(xù)表情一直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里,哪怕時隔多年,依然揮之不去。 她笑著說:“我恐怕得去一趟醫(yī)院?!?/br> 就是在那一刻,他真正體會到,他的小咩是個多么堅強的傻瓜。 楊枝曾經(jīng)告訴他,陸父火葬那天,陸姑姑拉著八歲的臨安和水晶棺材里的遺體做最后的告別,臨安不愿意靠近,任陸姑姑怎么拉扯都沒用,后來楊枝問她為什么不去見爸爸最后一面,八歲的臨安低著頭,語帶哽咽地說:“我怕哭得太兇,讓爸爸走得不安心。” 真是一個傻姑娘。 面對這個傻姑娘,葉昭覺說不出一句重話。十八歲的女孩,大學(xué)新新人,戀愛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他本不應(yīng)該阻止,更沒有理由阻止,可是她畢竟還小,真的就放任她去自由戀愛,他又怎么能放心? 不放心的葉昭覺心里還存著一點私心,哪怕這點私心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他還是不會放棄。 沉默稍許后,反倒是臨安率先開口問:“嗯……你為什么和懷懷說我不要你們了?” 葉昭覺絲毫不具異色,挑著眉極輕地笑了聲:“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人,小壞蛋吵著見你,我還能怎么辦,只能嚇唬他他再鬧你就不要我們,再也不回來了?!?/br> “……”臨安服了,她不在家也能被充當(dāng)一回黑臉。 “小咩?!比~昭覺斂了神色喚她。 臨安不由又直起了腰板,嚴陣以待。 “懷懷還小,你不?;丶視帧!?/br> “……”我知道。 “阿姨天天念叨你,要不是學(xué)校事務(wù)繁忙,她早就去看你了?!?/br> “……”這個我也知道。 “我爸在家想下棋的時候都找不到對手了?!?/br> “……”呃,這個也聽葉伯伯開玩笑似的說起過。 “我很想你?!?/br> “……”臨安原本越來越低垂的眉眼一下子抬了起來,他為什么一定要按照這樣的順序提醒她回家頻率要提高啊_! 臨安裝聾作啞的態(tài)度令葉昭覺心頭一沉,他忽的扯了個笑:“離著又不遠,你也可以帶男朋友回家坐坐。” “……”他果然看到了。畢竟理虧,臨安立刻就應(yīng)了,“我會常回家的。” 葉昭覺挑眉看她:“不說說你那個男朋友?” 呃,臨安正直地望去一眼:“我們挺好的?!?/br> “……” 臨安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了,回房間后,靠床頭和沐希聊天。 臨安:你有沒有遇到過以為很了解一個人卻突然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不了解他的情況? 沐希:有啊,我一直以為我舅家的弟弟就是個九歲大點的小屁孩,結(jié)果昨天見他發(fā)一說說——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真替我舅舅舅媽感到惆悵啊,兒子這么小就為情所困了。 臨安:現(xiàn)在的孩子都早熟啊,我問懷懷為什么飛機飛那么高都撞不到星星,小孩子的想象力天馬行空,我是真的很期待啊,哪怕他說一句最俗的“因為星星會閃”我都會很開心??墒撬尤淮林业念^說“jiejie你笨啊,飛機連大氣層都沒飛不出去還想撞星星”。 沐希:傷心吧?痛苦吧?悲哀吧?我提前給你打個預(yù)防針,你們家懷懷遲早也會遇到喜歡的小女生。到時候他說不定也會發(fā)一狀態(tài)——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臨安:唉,惆悵啊。 惆悵的臨安第二天再次面對懷懷的時候不免就又多了些家姐的情懷,該情懷的產(chǎn)生感慨于“歲月是把殺豬刀”,專門宰殺小鮮rou。 她難得回來一趟,楊女士巴不得能再多留她兩天,可她周一全天滿課,必須得回。 原本以為又可以單獨回校,可惜這回葉昭覺態(tài)度不容拒絕,臨安實在沒轍。按常理說,他應(yīng)該去車庫取車才對,可是他卻徑直往前走,壓根沒有表現(xiàn)出開車的意圖。 臨安愣在臺階上,他回頭望一眼,心照不宣地給她解惑:“很久沒有搭過地鐵了,我想找找感覺。” “……”心血來潮么這是? 臨安戴著一頂乳白色的針織帽,摘下手套從口袋里拿出疊好的口罩戴上,渾身上下全都包裹住,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外面。 而葉昭覺除了戴著一雙黑色皮手套,再無其他裝備。 臨安排隊給葉昭覺買票,自己則是直接刷卡。兩人立在黃色線外等地鐵進站,軌道對面的廣告牌上印著情人節(jié)網(wǎng)上購物活動,寢室里有兩只購物狂,臨安的目光投注的長了點。 葉昭覺也看了一眼,突然說:“昨天遇見你姑姑,她說等工作閑下來就去接陸爺爺回來?!?/br> 臨安眼神一亮,感慨道:“過年真好。”親人可以團聚。 葉昭覺偏眸,溫和地笑了聲:“陸爺爺真是個倔老頭。” 臨安咧嘴笑:“多可愛啊。” 許久沒見她在自己面前露出明媚的笑容,葉昭覺有點晃神。 地鐵占座需要眼疾手快,像臨安這樣溫吞的性子每每只有站著的份。這回身邊有了葉昭覺,待遇明顯就不同了。他不單自己坐下了,左手隨意一放就替臨安也順便霸占了一個座位。 他的動作太迅速,臨安在車門劃開時只來得及看見飛起的衣擺。他招呼右手示意她過來坐,臉上掛著得意的神色,這樣的葉昭覺,臨安也同樣許久未見過了。 兩人并肩坐一起,臨安低頭看手機,桌面上的天氣顯示明天有雨,她隨即張嘴提醒他別忘了帶傘,就像一年多以前無數(shù)尋常的日子,兩人都同時怔了一下。 葉昭覺的這一身行頭在車廂里太過扎眼,再加上他通身的派頭十足,逼仄的車廂里對他的關(guān)注者甚多。 原來一個人在不知不覺間早已脫胎換骨。 臨安想起曾經(jīng)陪她擠公交搭地鐵的少年,菜場買菜時比她還要計較斤兩,挑起水果來頭頭是道又通曉市價,電影院看電影和她一起笑得停不下來…… 那時候的葉昭覺不管做什么都讓她覺得恰如其分,一點也不會覺得貴氣十足的帥氣男孩和她所處的市井環(huán)境有什么格格不入的地方。 后來他出國留學(xué),兩人見面的機會很少很少,他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氣質(zhì)便隨著相處時間的縮減而越來越凸顯。等到他學(xué)成畢業(yè),舉手投足間所展現(xiàn)出的貴公子氣韻再不是她所能忽視的。 其實她很清楚,他們都在改變,只是她變得更多罷了。葉昭覺是在走向成熟,而她是在經(jīng)歷成長。她相信如果有機會,成熟的葉昭覺依然會陪她砍價挑水果看電影,但是成長后的她卻無法再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為了迎合自己而降低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