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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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旁邊建著一個溫室。這就是四郎的金手指了。說是溫室,其實就是用木板把屋里的暖炕圍起來,弄些泥土在上面形成的菜畦而已。四郎在炕上種了些不適合貯存在地窖里的蔬菜,有綠油油的青蒜,碧粼粼的韭菜,還有一面種著剛冒頭,沾著露珠的小油菜。 這樣的油菜下開水鍋里焯熟。然后放入食鹽和泡開的海米,與油菜段拌在一起。把醬油,醋,香油,蔥花,姜末調(diào)成汁,澆在菜里拌勻。大魚大rou過后,來上一盤海米拌油菜,那醇厚爽口的滋味,便能解開胸腹間堆疊的油膩感。 提了一籃子的新鮮菜蔬走進(jìn)廚房的時候,四郎遇到了華陽姑姑。 “摘這么多新鮮菜,是殿下要回來吃飯嗎?” “這些菜是客人點的。殿下去接見他的部下了。他最近挺忙的,都不回來吃飯?!?/br> 四郎剛出地窖又鉆溫室,估計是手上有泥土,他又用手去摸了臉,因為白玉般的臉頰每一邊都沾上了幾道烏黑的痕跡。身上的衣服又穿得厚重,看起來就像一只臟兮兮圓乎乎的丑貓兒。 華陽姑姑看他這樣有些來氣,氣哼哼地說:“這回各族可都帶來了不少所謂的美人呢,你好歹也收拾一下,不要墮了我青丘狐族的威風(fēng)!哼,你是不知道,那群不要臉的小妖精一個勁在殿下面前獻(xiàn)殷勤?!闭f著華陽冷笑起來,有些刻薄地說:“真是丑物多作怪!” “哦?!彼睦陕犜挼挠眯渥硬敛聊?,又把身上二哥讓人給新作的灰色大袍子脫下來掛好。 “難怪殿下今天也不回來。那我們都是男人嘛,又不需要天天黏在一起。再說了,我也是很忙的。”四郎說著,順手裝了滿滿一籃子菜的藤筐遞給劉小哥,請他去把菜都清洗干凈。 華陽聽他這么說,就不好繼續(xù)催促自家不爭氣的侄兒‘像個稱職的狐貍精那樣去邀寵’,只得轉(zhuǎn)而抱怨道:“殿下也不知道這么想的,居然要和天一道合作。那群妖怪都認(rèn)為是你影響了殿下。他們不敢跟殿下橫,就氣勢洶洶的要找我們狐族的麻煩呢。哼!這群自以為聰明的家伙,誰還害怕他們不成,正好新帳舊賬一起算!” 誅神佛,興人族,法不傳六耳。 江城破滅前夕,無意中聽到這這幾沒頭沒腦的話再一次從四郎的頭腦里冒了出來。他似乎模模糊糊感覺到了什么,殿下不是輕信莽撞的王者,更加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傾向于人族。那么,如今殿下看似在和道門合作,那么就必定是經(jīng)過全盤考慮過的。自己不太明白那些大事,所以就不要添亂的好。相信殿下,總是沒錯的。 這么想著,四郎就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華陽聽,末了,又請她不必再擔(dān)憂自己“失寵”的事,總之自己啥都不會,貿(mào)貿(mào)然跑去爭寵的話,丟臉還在其次,極可能還會弄巧成拙。 自己這個侄兒啊,看著傻乎乎的,卻時常又有些出人意料的舉動?,F(xiàn)在連自己也看不透他究竟是真蠢還是有大智慧了。 雖然在華陽眼里,四郎還是只沒有成年的小狐貍,但是今日這番言論倒叫她微微放下了提起的心。想起四郎從小就有自己的主張,就算是才到青崖山,被山里別的妖怪欺負(fù)了,也從來不找大妖告狀,都是自個想辦法解決,還總能被他找到一些匪夷所思,稀奇古怪的辦法。而且殿下對他的寵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這要是放在一般的小妖身上,早就被寵得無法無天了??墒莏iejie這個兒子也真是奇怪……怎么說呢……總覺得他好像對自己和殿下的身份差距認(rèn)識的不夠深刻。 希望是我杞人憂天,希望殿下對四郎是真心的吧。華陽在心里嘆口氣。其實如果有可能,她作為姑姑并不愿意四郎受到殿下盛寵——愛情里如果雙方地位不平等,處于下位那一方的日子其實并不好過。對此,華陽是深有體會的。 “四郎,你……你想你爹娘嗎?”華陽猶豫再三,才開口問道。 四郎不明白她怎么提起這個,想了想說:“唔,殿下說我娘死啦,我爹也不肯要我,連兒子的狐珠都要搶,所以有時想,但是并不太想?!?/br> 華陽點頭:“你爹的確是個混賬?!苯又终f:“最近族中不太平,如果有人來尋你,你可不要傻乎乎的跟著人家走?!?/br> 話是這么說,可是華陽心里想的卻是:如今太和山里暗潮洶涌。聽說這次那混賬東西也來了太和山。如果可能,四郎倒是可是趁著取狐族的機(jī)會離開妖族一段時間。 這么思忖著,華陽看四郎忙亂不堪,便主動走過去幫他把洗好的綠豆芽掐頭去尾。 廚房里一時沉默下來,四郎心思不夠細(xì)膩,加上他的確太忙了,所以壓根沒覺察到華陽姑姑的心口不一。 從劉小哥洗好菜蔬里取出一捆山豆苗,再將其一根根蘸上雞蛋糊,入油鍋炸。 炸好山豆苗,四郎自己往灶眼里塞了一把柴,火苗忽的一下就竄了上來之后,就立馬下芝麻油,炸花椒和辣椒。 “咳咳咳”華陽被嗆得咳了起來,再一看四郎,在煙熏火燎中依舊容色如常。因為專注和認(rèn)真,臉上便現(xiàn)出一種與平常不同的、玉石般的清冷和淡漠。 這時候看著,也有些叫人放心的大人樣了。可華陽嘴里還是要數(shù)落四郎:“別那么著急,你慢著點來,仔細(xì)油星子濺在你手上。叫外頭那些凡人等一等也無妨?!?/br> 四郎專注的看著火苗和鐵鍋,一等到辣椒炸成紅色,立馬將豆芽入鍋。豆芽入鍋后即烹醋引火,然后四郎端起這口燃著大火的鍋在空中翻炒。這一系列過程種,四郎那雙晶瑩剔透的手恍如穿花蝴蝶一般,速度快而不亂,保持著一種奇特的韻律。 華陽跟看雜技一樣,嘖嘖稱奇。 等這道菜炒好,四郎才呼出一口氣,開口說道:“姑姑有所不知,這熘銀條雖然不過是一道家常菜,但真正要做好卻也不易,關(guān)鍵在于一個快字,最好在十幾個剎那間就能熘成,所以必須要用旺火,手上也得麻利些。 唯有如此,做出來的豆芽才脆嫩,也不至于出水。 我用自己做的美食交換客人心中的各種欲望,所以,不論是什么樣的客人,只要來點菜,他們的要求我都會一絲不茍的去滿足。饕餮以人間欲望為食,便是為了他,我也要努力工作啊。說起來,這也算是我的邀寵方式吧??v然我們身份有別,我其實不能為他做什么,但是,總要把自己能做的盡力做好才對?!?/br> 華陽若有所思的點頭,她有些警惕的覷了門口一樣,轉(zhuǎn)而問到:“人間的欲望啊,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四郎做好的幾道素菜都整整齊齊擺在小桌上,那鮮嫩的色彩和清新的香氣,在大冬天里顯得格外怡人。 華陽不由得打趣他:“四郎手藝真是好,叫人在旁邊看著就怪餓的。快給我也做點什么吃。姑姑也來嘗嘗人間的欲望是什么味道?!?/br> 四郎知道她說笑,也跟著笑了起來:“人間的欲望可只有饕餮才能吃到,不過,我想大約也就是酸甜苦辣咸五味,只是有的清爽些,有的重口些而已。于十丈紅塵里看得多了,再怎樣的怪事異事慘事也不過尋常?!?/br> 說道這里,四郎忽然若有所悟。他突破參同契第三層之后,修煉便久久沒有進(jìn)步,自己也有點苦惱。 其實四郎習(xí)練功法的速度已經(jīng)很快,可是因為殿下說過,四郎的狐蛛被溫養(yǎng)在道門高人體內(nèi),所以要他把參同契練到第四層后,才帶四郎去找爹。 為了早日找到爹,拿回狐族,讓自己更加強(qiáng)大,四郎近一年來都很拼命的在修煉。 世上的事情紛紛擾擾,滄海都變成桑田無數(shù)回了,今天覺得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是過些時日看,卻也不過是史書上蒼白的幾行字?;蛘?,連史書都上不去,便湮滅在時光之中,甚至在當(dāng)事人都死去之后,便也只剩下那些稀奇古怪,與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傳說而已。 若不是遇見了饕餮,四郎寧愿做一只混吃等死,什么也不知道的小狐貍,等長大點能變成人之后,就去凡間開一家小小的店鋪……當(dāng)然,這樣的人生理想如今換一種方式實現(xiàn)了。 大約也是因為四郎是遁去的一,總是不自覺的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所以他練參同契時往往暗合其中寰中無為的真意,一鼓作氣兒就修練到第三層,似乎對他而言,達(dá)到許多修士夢寐以求的“六感俱開,天人相生”階段并非難事。 然而,參同契的第四層名為太上忘情。要突破到這一層,于四郎卻有些困難。 所謂圣人無情,圣人不仁,并不是指責(zé)圣人刻薄寡恩,而是說明修道者要順任自然 ,不偏所愛。這是就天地的無私無為來說的。 因此,參同契在修煉者達(dá)到天人相生的第三重之后,要求修煉者進(jìn)一步化去心中摻雜的私情偏心,能夠做到視同萬物有如那祭祀求福 的 ‘芻狗 ’一樣 ,當(dāng)用則自用之 ,當(dāng)廢則自廢之,一切全都順其自然。 可是,若能忘情,四郎早就復(fù)歸大道了,哪里還用練什么道術(shù)呢?加上最近又連連目睹了許多不好的事情,心里還牽掛著那群小山臊,心境便有了波動,因此,四郎最近的修行的確遇到了瓶頸。 此時,四郎忽然心中一動,若有所悟:如同自己日日在中空的釜鼎中煎炸炒燉,烹制那無窮無盡的人間欲望一般,天地宇宙,也好象是一只供冶煉所用的大風(fēng)箱。雖然內(nèi)中空虛 ,但卻不會窮竭。而世間生靈,總在運轉(zhuǎn)變動中化生為萬物。 所以說,萬物都身處爐中被烘烤烹制,從一個模樣變?yōu)榱硪粋€模樣。那么,一個生命的逝去也不過是生命形態(tài)的轉(zhuǎn)化而已吧?生老病死尋常事,只有看破才能超脫。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四郎卻隱隱約約有些排斥這種想法,他和所有的凡人一樣,總是無法適應(yīng)這種轉(zhuǎn)變,樂生厭死,喜歡聚恨別離。甚至為了留在某個狀態(tài)不變而費盡心機(jī),又為了某個狀態(tài)的變動而肝腸寸斷。 這對于修道者而言,卻是一種大忌。作為身具大威能的修士,如果不能守虛處靜 ,每每自以為看到的是真相,插手他物的人生軌跡 ,最后往往會擾亂因果,導(dǎo)致更大的悲劇發(fā)生 ,與其如此 ,倒不如保持虛靜、順其自然了。 這樣的想法如羚羊掛角,在四郎的識海中一閃而過,接著便湮末在滾滾而來的海水之中了。 “怎么了,又在發(fā)呆?”華陽輕輕推了推他,四郎恍然驚醒。趕忙開始給喊餓的華陽做飯。 銀魚煎蛋放冷了有腥氣,如果再熱一遍,就有些走味。銀魚難得,倒掉的話實在可惜,所以四郎打算給華陽做一道銀魚蛋炒飯。配著這幾道素菜吃,想來味道不錯。 “吃什么呢?好香?!鼻嘞呀?jīng)在外面聽了一會兒,此時才推門而入,見到吃飯的華陽,兒妖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青溪笑言:“原來你在這里偷懶,我說怎么到處都不見人?!?/br> 說著,青溪看了四郎一眼,有些詫異:“快要突破第四層了?” 華陽聞言十分得意:“那是,我侄兒雖然蠢笨,卻是傻人有傻福?!比A陽也和所有長輩一樣,聽到有人夸自家孩子,心里高興到不行,口上照例是要貶損一通的。 四郎舀了一碗銀魚蛋炒飯遞給青溪。青溪笑著接了過去,末了還道句謝。 客客氣氣的青溪把四郎嚇了一跳,立馬豎起耳朵集中心神,提防著這位又要說什么刻薄話,那自己可得不動聲色的嗆回去才行! 結(jié)果顯然是四郎想多了,人家青溪這回什么也沒說,只坐下來安安靜靜的吃飯。也不知是因為四郎能力的迅速提升讓青溪對他刮目相看,還是殿下私下里已經(jīng)教訓(xùn)過青溪了,她現(xiàn)在對四郎的態(tài)度似乎有所緩和。 “表弟,你看我寫的這些對聯(lián)怎么樣?”狐貍表哥捧著一沓對聯(lián)從門外走進(jìn)來,洋洋得意地高聲問道。后頭還跟著他的藥童小跟班。 四郎瞟了一眼,大紅的對聯(lián)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字:唔,沒看懂,那大概就是很好了。 于是四郎夸贊道:“真厲害,表哥學(xué)識真好。” 胡恪微微低頭,用纖長的手指理了理衣袖,作云淡風(fēng)輕的溫潤公子狀:“過獎過獎,明天就是三十了,我們一起去把春聯(lián)都貼上吧。這些對聯(lián)上都寫得是討巧的吉利話。論意境是熱鬧的有些俗氣,但是過年嘛,總要沾染喜氣,還是越俗越好?!?/br> 四郎對貼春聯(lián)不怎么感興趣,他麻利地剖著一條桂魚,又取出一塊羊rou放進(jìn)開水里略微燙了一下。 “槐大不是在大門兩側(cè)掛了二哥刻的虎型桃符了嗎?”四郎頭也不抬地說。 “表弟,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胡恪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然后立馬轉(zhuǎn)移話題說:“炒飯好香,給我來一碗。” 四郎搖頭:“要吃飯自己盛,我手上腥。” 胡恪剛拿起勺子,小藥童趕忙上去服侍他,被伺候慣了的狐貍表哥便從善如流的去邊上等著飯來張口了。這藥童也不過一只小野狐,勺子用的并不熟練,笨手笨腳地把炒飯刨得到處都是,好容易才盛出來兩碗。 “嗤拉嗤拉”四郎將切好的羊rou放進(jìn)油鍋里煸炒,然后用水把羊rou浸沒,加入醬油,紹酒,蔥姜蒜,八角,又酌量放如一些鹽和白糖,蓋上一張大餅慢燉。廚房里很快就彌漫出一股誘人的香味。 “嗯,雖然最近殿下的確出門見了不少美人,可是都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討論正事而且。你做飯這樣好吃,他們哪個比得上?所以不用擔(dān)心殿下會有新寵啦?!焙〗舆^飯,開動之前忽然冒出這么一句。 華陽和青溪還在那邊坐著呢。 因為有長輩在,聽狐貍表哥大大咧咧說這個,四郎雖然不是喜歡害羞的小媳婦,此時也難免有點不好意思,趕忙辯白說:“最近我……我可不是因為那個原因才心神不定的。我是擔(dān)憂那群小山臊啦。他們本來和我約定好了要來做客,結(jié)果一直沒有消息。這群小家伙無父無母的生長在山林里,如今林子里又不太平。我實在有點不放心,擔(dān)心他們被獵人打了去。” 這時,坐在一旁默默聽著的青溪忽然問飯桌邊的胡恪和小藥童:“你們覺得小銀魚好吃嗎?” “誒?好吃。”胡恪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端著碗呆呆地說。 “這種銀魚其實是很悲情的。雌魚一次會產(chǎn)很多很多卵,因此在產(chǎn)卵期間需要極大的能量,于是雄魚會自愿被雌魚吃掉。 雌魚在孵化出這樣多的魚苗之后,也會很快死去。這些魚苗失去了父母的庇佑,在成長過程中自然會遇到更多的危險,他們的數(shù)量不斷減少。 最后,能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可是,因為從來沒有來自父母的庇佑,所以,在生與死的考驗中幸存到最后的銀魚,都會是最機(jī)靈,最強(qiáng)大的那一部分,只有這樣的銀魚,才能生出更加優(yōu)秀的后代。 你吃的這些,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被淘汰掉的失敗者?!鼻嘞獎邮职研∷幫賮y的炒飯整理好,不疾不徐地說。 “青溪姑姑你沒事吧?怎么忽然說這個?”本來只是津津有味的吃炒飯而已,忽然聽青溪這么一說,胡恪有點吃不下去了??傆X自己像是在欺負(fù)無父無母的小可憐一樣。 而本來就在替小山臊們擔(dān)憂的四郎聽青溪這么一說,心里更是空蕩蕩的發(fā)涼。雖然知道物競天擇,弱rou強(qiáng)食是自然規(guī)律,雖然剛剛才悟出來要無私無為的大道理,可是……可是…… 嗚嗚嗚嗚不想聽這個!能等我們吃完后再講銀魚的悲慘故事嗎?廚房中其他的妖怪面面相覷,簡直想要抱頭痛哭。 青溪才不理會這些沒出息的東西呢,毫不留情地繼續(xù)說:“小山臊也是一樣。太和山里,信仰山神的人越來越少,這就證明我們妖族和臨濟(jì)宗在人族信仰方面的戰(zhàn)斗,再一次理所當(dāng)然的失敗了。可是就算是失敗,也要戰(zhàn)斗到底!在這個過程中,犧牲是難免的,只有經(jīng)過血與火的淬煉,被死亡層層揀選,這些小妖怪們才會褪去那種可恥的天真,成為真正的妖族戰(zhàn)士!” 四郎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雖然有點殘酷,可是關(guān)系到種族存亡這件大事的時候,好像誰也沒資格置身事外。不戰(zhàn)斗不變強(qiáng),茍延殘喘的活著也沒意思。 [所以戰(zhàn)爭才這樣討厭啊。人和妖族不能和平共處嗎?]這樣屬于普通人的天真想法在半妖四郎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后他就轉(zhuǎn)身繼續(xù)忙著用巴掌大的半透明魚rou裹上雞脯rou絲、火腿絲、冬菇絲、蔥絲,卷成手指粗的魚卷了。 青溪卻越說越激動,在廚房里來回踱步:“我實在不明白,實在不明白。我們妖族明明有力量殺光那些螻蟻的。為什么殿下要選擇和天一道那幫混蛋合作?哼,人族修士反復(fù)無常,未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和他們同盟,無異于與虎謀皮!” 這句話華陽也同意,但她一貫緊跟殿下,而且對青溪其實是有所提防的,所以她并沒有吱聲。 果然,說完這句話,青溪又故態(tài)復(fù)萌,她瞇著眼睛看了看還在專心做菜的四郎,一字一句地說:“既然是殿下的意思,我也不是不能容忍你。但是,半妖,你要記住,妖和人,永遠(yuǎn)不可能和平相處。不要試圖去狐媚惑主,蒙蔽殿下的理智,使其做出永生后悔的決定!” 狐媚惑主的胖狐貍不明白怎么一下子自己又被針對了,站在鍋爐邊,一臉茫然的樣子。 保持著囧字表情,四郎把三絲魚卷用面粉封好口,放入蒸籠。他和這群閑得發(fā)慌,沒事胡思亂想的妖怪可不一樣,還要努力工作養(yǎng)饕餮呢。但是不吭聲好像也不太好。 “哦,好吧?!彼睦芍狼嘞某羝?,只得老老實實點頭答應(yīng)?!扒嘞霉媚惴判暮昧?。狐媚惑主什么的,我連狐珠子都沒拿回來呢,暫時還沒有那個能耐的?!?/br> 臨濟(jì)宗的勢力高漲,以及山林中許多妖怪被害的事情,大妖怪們怎么會一點風(fēng)聲都不知道?只是殿下一直沒有采取什么措施,所以青溪和妖族里的某些激進(jìn)派難免有些沉不住氣。 此時聽了四郎的保證,青溪上下打量他一番:雖然以人類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的確長得芝蘭玉樹一般,可是那獸型都圓成個球了,又小小一團(tuán),簡直不能太丑!跟最近妖族新進(jìn)的幾個美人簡直沒法比! 于是青溪微微放下心,饕餮有幾個愛寵都沒關(guān)系,只要不偏疼哪個就行。因為今日回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于是青溪就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130·魚咬羊4 看著青溪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背影,華陽嘆道:“果然不愧是妖族里最強(qiáng)大的戰(zhàn)士。雖然化為了女體,依舊彪悍不減當(dāng)年。”盡管從某種立場上來講,青溪和狐族是對立的,但這并不影響華陽對于檮杌某些品格的欣賞。更何況,再怎么說大家也同為妖族,理應(yīng)一致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