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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妖怪食肆在線閱讀 - 第74節(jié)

第74節(jié)

    我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可怖的鬼臉居然是活的,各個嚇得半死,拼命爬上山崖跑走了。

    不過,我們哪里能想到,當(dāng)時把嚇得我們半死的石臉居然成了證明掌柜清白之物……”

    聽到這里,周謙之微微一笑,他拂了拂衣袖上的塵埃,好整以暇的說道:“巧了,我前幾日也去鐘山采過一趟云霧茶,為何并沒有看到你口中的鬼臉?”鐘山就是臥牛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稱法。

    趙端也附和:“是啊,自從被崔家小兒嘲諷后,我與師傅便親自上鐘山,帶人采回了真正的女兒茶??蓻]見過什么鬼臉?!?/br>
    羅書謀爭辯道:“云遮霧繞里頭,有人一時看花了眼,疑神疑鬼也是有的。但是彭員外射到山石上的箭只做不得假。彭員外進(jìn)獻(xiàn)的茶葉究竟有沒有作假,太守派人……”

    “不必了。”周謙之截?cái)嗔怂脑??!熬退闶菑纳窖律喜烧脑旗F茶,也不是真的。真正的云霧茶必須要身心干凈的處子在云霧最濃時去采摘才能得到。所以,彭家經(jīng)由壯漢之手采來的茶葉,必定是假的。”

    喜姐原來只低著頭默不吭聲,聽到這里臉漲得通紅,忍不住反駁他:“你胡說。從來沒有聽說過茶葉會因?yàn)椴刹枵叩牟煌煌?。還說什么必須身心潔凈的……之類胡話!”

    說著,喜姐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求大人明鑒。我阿爹實(shí)在是冤枉啊?!?/br>
    羅書謀也提高聲音附和她的話:“喜姐說的不錯。什么要女孩兒在云霧最濃時去采摘,簡直胡言亂語!山崖邊何其危險(xiǎn),壯漢尚且九死一生,何況閨中弱質(zhì)?歷來采云霧茶都是用的壯漢,難道這么些年,天下人喝的都是假茶嗎?假茶真茶,口說無憑。不如喜姐把家里的云霧茶拿出來和周公子采來的對比一番,看看究竟哪個更勝一籌。也好叫我們心服口服?!?/br>
    所謂對比一番,就是要喜娘和周謙之斗茶,然后讓在座諸人評判孰優(yōu)孰劣了。

    羅書謀早就打聽清楚了,彭家的云霧茶的確沒有作假,所以才敢有斗茶的提議。他十分明銳的覺察到彭家的事情與他是個難得的好機(jī)會——贏了自然能狠狠壓下去周謙之的風(fēng)頭,縱然輸了,也在太守心里留下了一個印象。至于彭員外的死活,他其實(shí)并不怎么在意。

    羅書謀旁邊一位褐衣書生也幫腔:“沒錯,早就聽說過周公子六藝之道無不精通。太守公子都說了,您在茶道上精妙絕倫,神乎其技。想來不會拒絕一個小娘子的斗茶提議吧?”

    似乎被大堂里的熱鬧吸引了,小水不知什么時候跑了出來。他拉著四郎的衣角,有些期待的問:“大jiejie和周公子要變戲法了嗎?”

    一直默不吭聲的周謙之忽然嘆口氣:“既然諸位堅(jiān)持,我也沒有辦法。來人,把我剛制好的云霧茶拿上來。”

    “是。”一個仆人應(yīng)道。

    等到茶葉和水罐都拿了上來,周謙之和喜娘便各據(jù)一桌,開始斗茶。

    兩人身后的仆人各自幫忙把茶碗在桌上排開,又用扇子把風(fēng)爐里的火扇得更旺一些,然后分別取來干凈砂銚開始煮水。

    趙太守等人已經(jīng)自己找位置做了下來,眾人皆屏氣凝神,看周謙之與喜娘演示茶道。

    端著盤子在旁邊等候的四郎總算找到機(jī)會,連忙讓槐二把做好的幾樣菜一一擺到桌面上。

    趙端公子看了看這些菜色,皺了皺眉頭:“怎么都是葷菜,吃的怪膩味人的。喝茶時怎么能配這些?”

    太守便吩咐四郎去做些不膩口的茶點(diǎn)上來。

    四郎也不多話,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就退回后廚去,順便把睜圓了雙眼,看的津津有味的小水也提溜走了。

    回到后廚,小水依舊戀戀不舍的往外頭瞅,小聲說:“我……我還想看變戲法。”

    [其實(shí)我也想看……]四郎心里默默同意。

    不過,四郎畢竟是個有自控能力成年人,他飛快的在小水嘴里塞了一個花生芝麻餡的蒿團(tuán),然后板著臉說:“外面大堂有很多拍花子,你一個人出去湊熱鬧,不小心被人在腦袋上拍一下,你就只能跟著他去做牛做馬了,還不給吃飯?!?/br>
    小水兩腮一鼓一鼓地嚼著蒿團(tuán),站在原地迷茫的想了一陣,就噗通一聲,跳進(jìn)自己暫住的綠皮水缸里躲了起來。

    做牛做馬小水不在乎,可是不給吃飯就太可怕了。

    四郎搖頭笑笑,喚來槐大,囑咐他務(wù)必看住小水,尤其要注意隔開他和周謙之?;贝簏c(diǎn)頭應(yīng)是,四郎就開始專心和面做茶點(diǎn)。

    品春茶時來一塊清涼爽口的豌豆黃,是很享受的事情。

    爐子上早就用微火燜著一鍋白豌豆。四郎把煮的軟爛的豌豆放糖炒,炒的時候翻動要勤快。出鍋前倒入石膏水?dāng)嚢杈鶆?,出鍋盛到盤子里晾涼后,就可以切成菱形小塊了。這種豌豆黃帶著豌豆的傾向,但是平素吃有點(diǎn)太甜了,喝茶吃卻正合適。

    四郎一邊等著豌豆黃晾冷切片,一邊就和陶二講剛才那場精彩紛呈的茶戲。

    四郎講的津津有味,沒注意到二哥的臉色已經(jīng)是越來越黑,最后簡直烏云密布了。二哥可沒忘了當(dāng)面挖墻腳的街坊嬸娘!再說,他也不樂意四郎口里全是個來歷不明的小白臉。

    四郎卻兀自不覺,一個勁的夸獎茶戲的精彩之處,這簡直是打翻了二哥心里的醋缸。

    耐心聽土包子四郎拉拉雜雜的敘述完畢,二哥十分高深莫測地開口道:“嗯,由盞面上的湯紋水脈幻變出各式圖樣來,不過雕蟲小技。看二哥給你耍個更好看的把戲?!?/br>
    說著,二哥便讓槐大去取了四個很厚的黑瓷碗放到桌上,然后手執(zhí)一壺茶:“念首詩。”

    “什么?”四郎沒明白。

    “你不是很推崇前頭那些凡人的茶戲嗎?戲法我也學(xué)過,不說花鳥魚蟲,就是用茶湯注下,幻寫成一首五言絕句也并非難事。說吧,你想要寫點(diǎn)什么?”雖然二哥的氣質(zhì)十分硬朗,這時候袍袖輕拂,執(zhí)著茶壺的樣子,卻也絲毫沒有違和之處。

    四郎簡直驚呆了:二哥你什么時候加滿了風(fēng)雅技能點(diǎn)的我腫么不知道?這么拉轟的事情,不是該殿下來做比較合適嗎?

    “發(fā)什么呆,想寫什么,快說!”二哥端著姿態(tài)等了半天,見四郎一副傻呆呆的樣子看著他,心里不由萬分得意。

    “二哥,你……你也會茶道啊……”四郎在心里默默哀嘆,一個個都如此全能,顯得自己這個穿越者反倒成了最沒見識的!這樣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要不是外頭一群開屏的小白臉成天想著勾引我媳婦,我才不會做這種娘們唧唧的事情呢?!倍缒樕蟽窗桶偷暮懿荒蜔?。

    見四郎不答話,二哥便自顧自的提著水壺,在槐大放好茶葉的黑瓷杯里懸空注水,另一只手則拿著一個木制刷漆的茶筅拼命用力打擊茶碗。

    四郎看的默默擦汗,現(xiàn)在他總算明白槐大為什么取來最笨重的黑瓷茶具了——照二哥這種把茶具敲得叮當(dāng)作響的勁道,但凡胎薄點(diǎn)的瓷器都經(jīng)受不住。

    回想剛才喜娘點(diǎn)茶,茶筅攪打并沒有這樣用力,茶水中也沒有出現(xiàn)沫餑,不過綠錢浮水……說來也是,二哥的氣質(zhì)慷慨恢弘,近乎古時候的燕趙游俠。外表看上去就不太像是會學(xué)習(xí)這些風(fēng)雅技能的貴公子。練武打架玩兵器才像是二哥該做的事情吧?也許二哥不過是唬他的也說不定……

    正在四郎自我安慰式地懷疑二哥其實(shí)不會點(diǎn)茶時,他就驚訝的發(fā)現(xiàn)等到茶水里泡沫消失后,四個茶碗的水面上都出現(xiàn)了一句詩,連在一起正好是一首五言絕句。

    “太厲害了,二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四郎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茶碗。

    二哥更加得意了,面上卻還是做出副不過爾爾不值一提的樣子:“看好了,還沒完?!?/br>
    說著繼續(xù)猛力敲打瓷杯。四郎就看到水面上的字漸漸消失后,每個茶碗里都出現(xiàn)了一只形態(tài)各異的小狐貍。雖然水里的小狐貍并非栩栩如生,但是神韻抓的很準(zhǔn),叫人一見就知道是四郎。畢竟,縱然小狐貍都是狡黠機(jī)靈,萌態(tài)可掬的,但是圓成一只球的也并不多見。

    “啊,這是我嗎?二哥畫得是我嗎?”四郎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并非妖力所為的神奇技藝,二純粹憑借手中力道,讓茶沫在水中組成特定的詩句,的確比單純的山水或動物技高一籌,況且還是四個杯子同時呈現(xiàn)。這樣的神乎其技,簡直叫四郎這個現(xiàn)代土包子激動地難以自持。

    二哥冷傲的點(diǎn)點(diǎn)頭:“想學(xué)嗎?我可以教你?!笨磥?,對待四郎的事情錙銖必較的二哥這是在和那位殿下互別苗頭了。

    四郎興奮的滿臉通紅:“可以教我嗎?”想了想,又不怎么自信的說:“我……我好像沒什么天賦……恐怕學(xué)不會?!?/br>
    “我手把手的教你,肯定能學(xué)會。”二哥態(tài)度很堅(jiān)決。并且主動讓開位置,示意四郎到他前面來。

    四郎猶猶豫豫的走了過去,在二哥的指點(diǎn)下,小心翼翼的一手執(zhí)壺,一手握住茶筅。

    四郎的指骨長的好,修長筆直。因此,雖然他的手并不像女人那樣小,但是看上去卻顯得十分修長。指甲因?yàn)橐霾耍薜檬謭A潤,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茶筅上過漆,是一種陳黯的朱紅,襯托著四郎的手越發(fā)白的耀眼。

    黑的瓷杯,朱紅的茶筅,白的手,湊在一起,便顯出一種不動聲色但是銷魂蝕骨的美來。

    微微有些粗糲的大掌握住四郎的爪子,二哥從后面懷抱住四郎,低頭在四郎耳邊問:“想好寫什么了嗎?”

    二哥的聲音低沉又強(qiáng)勢,于是四郎不由自主有些弱勢,囁嚅道:“不行,嗯,我……我不會……不行的……”

    二哥輕輕咬住四郎敏感的耳朵,漠然道:“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br>
    說著,二哥手上用力,四郎的爪子就被他帶著往茶杯里注水,然后他握住四郎另一只手,帶著他去擊拂茶杯壁。

    果然,水流中很快顯現(xiàn)出幾行須臾而沒的小篆,每行三個字。

    “真的有啊,好神奇!”四郎高興的歡呼起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些在茶杯里微微晃動的字跡,越看越熟悉:“咦,這不是二哥你給我的銅鏡背面的刻文嗎?”

    二哥的臉微微紅了紅,低頭在四郎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于是四郎的臉也猛地紅了起來。

    銅鏡背面的刻文既不是什么辭藻華美韻腳整齊的詩句,也不是蘊(yùn)含力威力無窮的仙術(shù)。只不過是當(dāng)日二哥鑄鏡時隨手刻上的思念而已。

    二哥今天不知怎么的,忽然福至心靈,玩了這么一出。浪漫自然很浪漫,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老夫老妻的兩個卻忽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四月間,后院里繁花似錦,草木深深,一陣風(fēng)吹來,零落的花瓣如同香雪般飄到院子里的兩個人,隔著落雪般的花雨,小水扒在水缸邊,露出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們。

    二哥發(fā)現(xiàn)了他,默不作聲的一彈指,水缸上的箬笠啪一聲扣了下來,才冒頭的小水就被關(guān)了回去。

    大人們要做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偷看哦。

    ☆、84·女兒茶5

    后院氣氛正好,陶二正要瞇著眼睛把自己的小狐貍拆吃入肚的時候。

    槐二卻匆匆跑到廚房,滿頭大汗的來稟報(bào):“前頭客人催促,茶點(diǎn)……”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二哥冰冷冷的目光刀鋒一樣掃過來,連在一旁裝隱形人的大哥也對著自己不贊同的搖搖頭。知道自己實(shí)在來的不是時候,槐二趕忙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糟糕”剛才只顧著和二哥風(fēng)花雪月,倒忘記自己的正經(jīng)工作。四郎趕忙掙脫開二哥的懷抱,跑過去揭開蒸籠,把里頭碧玉色的蒿團(tuán),白胖胖的蜂蜜糕,鴨rou餡蒸餃一一揀出來。又在晾冷的豌豆黃上頭貼了一層金糕,然后把這幾樣小食一起端了出去。

    剛走到大堂屏風(fēng)處,就聽到一個清客的聲音說道:“周公子烹制的不是單純的云霧春芽吧?這樣的好茶,可把西湖龍井都襯得黯然失色了?!?/br>
    趙太守舀起一勺蝦仁,搖著頭說:“掌柜家的龍井也是極好的明前茶,看來這位胡老板不僅風(fēng)姿出眾,做菜的手藝好,對茶道也頗有研究啊。實(shí)在難得、實(shí)在難得!”

    那個清客似乎是太守的心腹,聞言就露出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再難得,對趙大人您而言,卻也不是難事吧?”這話說完,他才意識到今日太守的親兒子也在長,想到這個長得像個小相公,卻心狠手辣的端公子,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失言。

    趙太守卻沒有在意,只是擺著手笑道:“那可不成,我如今年紀(jì)大了,折花的心思便淡了許多,再說,家里幾個孩子也都很乖巧?!奔依飵讉€孩子說的自然不是他的親兒子了,趙端聞言,嘴角邊再次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

    四郎走過來時,正好聽到這幾句話,他并沒有生氣:“我不過是個廚子而已??僧?dāng)不上太守大人的夸獎。再說,我對茶道哪里算得上有研究,不過是身邊有人愛好此道,家里才有這樣的好龍井?!?/br>
    周謙之揭開了煮茶的銚蓋,伸個玉制的茶筅進(jìn)去輕輕攪動,雖然還沒有煮好,但是已經(jīng)有淡淡茶香飄了出來。

    喜姐從第一縷茶香飄出來時,臉色就變得頹然灰敗起來。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輸了,家里的云霧茶的確是次品。

    四郎往各桌上擺放茶點(diǎn)時,就看到羅書謀一直在給喜姐使眼色,但是喜姐卻緊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變幻不定。

    羅書謀看喜姐不吱聲,轉(zhuǎn)而和旁邊那個褐衣書生對視一眼。

    褐衣書生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忽然握著拳頭站起來,大聲說道:“這比賽不公?!?/br>
    趙端冷笑一聲:“呵呵,哪里不公了?你這是在指責(zé)太守大人嗎?技不如人就老實(shí)認(rèn)輸好了”

    書生雖然被趙端一頓搶白,還是漲紅著臉堅(jiān)持說道:“周公子為何不說說自己用的什么水?茶娘剛才用的不過是店家送來的水而已。這水不同,茶味有差異也是正常?!?/br>
    趙太守似乎很厭惡這樣死纏爛打的書生,正要揮手讓人把褐衣書生拖下去,周公子卻制止了他:“無妨。我烹茶其實(shí)對水并不講究,用的只不過是井水而已。不信諸位可以驗(yàn)看。”說著示意身邊的下仆把裝水的罐子打開,倒出幾杯水一一盛給在座的客人品嘗。

    趙太守最先接過杯子,微微抿了一口后面露驚訝的神色:“竟然真的是普通井水!”

    趙端公子第二個接過杯子,他卻沒有喝,只拿在手里把玩:“品茶、釀酒最好的還是山泉水。我那里倒還有幾壇別人送的惠山泉水,品茶一等一的妙。”說著就吩咐身旁下人,讓他記得明日把山泉水給周公子送過去。

    周謙之并沒有推辭,只是笑了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這位茶娘用的似乎是有味齋里的水?而有味齋不論是煮飯、烹調(diào)都用的是半夜打來的河心水。洄水里的水神清澈純凈,所以這種河心水自然也十分干凈清澈,若是運(yùn)回家貯存一二個月之后,再用這種水煎茶,比最佳的山泉還絕妙?!?/br>
    太守一聽也來了興趣:“我說怎么有味齋里做出來的一蔬一飯都比外頭味道好。即便用野菜土產(chǎn)做菜,也可以登上大雅之堂。卻不想原來連用水都這樣講究!”說著,他夾了一塊豌豆黃細(xì)細(xì)品嘗。

    金糕是用山楂去皮打成泥,搗和糖霜,桂花蜜制成的。因?yàn)橥愣裹S里面加了不少糖,所以四郎特意用這種山楂做的金糕貼在上頭,這樣做成的豌豆黃就酸酸甜甜的,不會太過膩口。

    四郎發(fā)現(xiàn)這位趙太守似乎十分嗜甜。每次吃豌豆黃之前,必定要先撕去上頭的金糕。不過四郎曾經(jīng)聽人說多食甜味會傷害腎臟,不知道趙太守口味如此獨(dú)特,那方面會不會有些問題?看他子女那樣少,近年來府上也沒有進(jìn)過什么美人,莫不是……

    四郎正在一旁天馬行空的大開腦洞,就聽到周公子涼涼的聲音說道:“……是啊,水自然是極好的,不知道胡老板肯不肯割愛,讓我?guī)Щ厝ヅ莶枘???/br>
    [當(dāng)然不好。小水是我家的,小白臉不要妄想了謝謝。]

    雖然心里生氣,對著客人,四郎還是裝作沒聽懂,干巴巴的回道:“周公子果然對水很有研究。只是小店也只有一缸現(xiàn)成的河心水。取水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秘密,倒可以說來博貴客們一笑。

    諸位大人如果有意,可以等到每日子夜過后,確定河上已經(jīng)沒有舟船,派遣下人多帶些罐甕,劃船去洄水江心取水。

    水取回來要貯存在潔凈的大缸里,用青竹棍在里面順著攪動百余回,然后用箬笠蓋好。到三日后再把藏好的水輕輕舀入另一個干凈的空缸里,但是只要水缸上面的水,下面一小半水務(wù)必棄之不用。

    這個程序須進(jìn)行三遍,之后得到的水還要入鍋,煮的滾透之后,就將凈水與白糖三錢一起存入壇子中。存上一兩個月后,水便清洌干凈,與泉水不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