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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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 “你回去被姓宋的抓住也是個死,在路上被人不小心踩死也是死。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還不如先老實跟著我。等我有空了就送你回家?!碧K道士眉頭習(xí)慣性的皺在一起,這使他顯得比實際年齡要成熟一些。 聽他這么一說,四郎也覺得有道理,憑他一個人,的確沒有辦法走回有味齋。變回人形沒路引進(jìn)不了城,變成狐貍就壓根找不到有味齋,而且,宋道人知道他會進(jìn)城,肯定在路上等著他呢。于是四郎只好委委屈屈的重新抱住自己的大尾巴,打主意等到白天自己再想辦法。 四郎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的失蹤,汴京城各派勢力鬧得不可開交。 都人整夜整夜的看到天空中火星隕落,窗戶外煌火馳過。城中所有的疫鬼都被黃金四目的方相氏領(lǐng)著十二神獸射死在桃弧棘矢之下。 胡恪表哥也根據(jù)四郎的口述,制造出了屠蘇酒,在城中大面積的推廣,阻止了疫病的傳播。并且,胡恪和鄭大夫在這個基礎(chǔ)上改良藥方,治好了不少的傷寒患者。 然而,幫助人類逃過一劫的殿下依舊沒有得到上天的眷顧:即使掘地三尺,他的小狐貍終究還是不見了。 聽說從那年的除夕之后,汴京城就常常徹夜響起某種獸類凄厲的嚎叫聲,充滿了傷心和憤怒。 這種聲音卻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到的,但是,聽到的人常常不自覺地在夢中流下眼淚,好像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也找不到了一樣。 “娘,外面是年獸在叫嗎?”一個孩子抬頭問自己母親。 “桂生不怕啊,咱家掛著紅燈籠,年獸不敢進(jìn)來的?!蹦赣H趕忙捂住自己兒子的耳朵。心中暗暗奇怪,她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兒子躺在被窩里,乖巧的縮進(jìn)母親的懷抱。其實他并不害怕,不知怎么的,反而有些同情這只傳說中兇惡的年獸了。 ☆、57·桃花酥1 豆莢姜芽社rou香,菜花楊柳淺深黃。 雪團(tuán)小狐無一事,釣得鮮魚便作羹。 話說那日四郎被道士救出來后,兩人行了一宿的路,第二日白天到了汴京西北方向的一個小縣城。 四郎本來當(dāng)時就打算和城中的商隊一起回汴京城。 因為京中出了疫情,對往來人口管理極為嚴(yán)格,幾乎是只出不入。四郎在縣城中打聽了半天,各家都說這幾日并沒有順路進(jìn)京的商隊。若獨(dú)自上路吧,四郎心下發(fā)愁:一是擔(dān)心路上遇見宋道人及其爪牙,二是也沒得進(jìn)城的路引。 四郎在縣城跑了一天,到下午才滿面塵土的回到下榻的客棧。蘇道士看他發(fā)愁,主動問他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去縣城里朱員外家收鬼。 這個朱家和京城那個據(jù)說有一些拐外抹角的關(guān)系。朱員外樂善好施,在當(dāng)?shù)睾诎變傻蓝己艹缘瞄_。在這樣的人家做一場法事,求一個官方路引還不是小事一樁,蘇道士還說此事一了,便與四郎一道回京。 左右不過多等幾天,四郎想想也就同意了。當(dāng)時交通和通信極為不便,雖然只是京城外圍的一個小縣城,來回一趟加上辦事也得小半個月時間,四郎合計了一下,專門雇人送信估計也要小半個月時間,不如自己協(xié)助著宋道士盡快解決朱家的事情,好早日求來路引,返回京城。 想到這里,四郎嘆口氣,雖然掛念有味齋里的妖怪們,也只能先這樣了。 這位朱員外家一共納了六房小妾,到他五十四歲才生得一個兒子,取名天賜,長到十六歲,便是一表人才。誰知道天賜過了十六歲生日之后,卻得了一種怪病,整天躲在書房里不肯出來,一日三餐都要叫人送到書房門口,他接了飯菜進(jìn)去就把書房門關(guān)牢,不準(zhǔn)家人進(jìn)去??h太爺只以為兒子在房中用功讀書,不準(zhǔn)家人去打擾。 誰知后來有仆婦來稟報說少爺房里有女子聲音,朱員外便以為是哪個不守規(guī)矩的丫鬟,偷偷跑去書房看望兒子。 只見書房門果然禁閉,他偷偷在門縫里張望,只見天賜摟著一個十六七歲、穿一身粉紅衣裙的丫鬟在,氣得朱員外踢開書房門沖了進(jìn)去。 可是走進(jìn)書房,那丫鬟卻跳窗跑了,只是兒子氣氛的坐在書桌前,他爹問他話,他也愛答不理。 朱員外動了真怒,把府衙中那日穿粉色衣裙的十六七歲婢女全部打死。 誰知那以后天賜少爺?shù)拿【透訃?yán)重了,不僅不肯出門,還把他爹當(dāng)做仇人一般,一口一個:“心狠手辣的老畜生!” 家中也常常出現(xiàn)一些怪事。比如養(yǎng)的貓狗無緣無故被人捏死,夜里家人會看到白影從窗外飄過。 漸漸地,天賜少爺由不肯出門發(fā)展到臥床不起,就有人說怕是有精怪糾纏。朱員外求神拜佛,發(fā)光邀請?zhí)?,召集各方高人共商捉鬼之事。還親自去當(dāng)?shù)氐烙^,請求道士救救他的獨(dú)苗兒子,那道士來家中看過之后,說是他家里黑氣太重,自己道行不夠,傳書請了在道上赫赫有名的茅山蘇夔。 蘇道士帶著四郎在朱老爺?shù)臒崆檎写伦∵M(jìn)了府中。府中已經(jīng)住了不少和尚,神婆,巫師。天天開壇做法,你方唱罷我登場。 誰知蘇道長到了卻不急著捉鬼,白天優(yōu)哉游哉的享受了一頓豐盛的美食,吃過晚飯又要帶著自家小道童一起游覽朱員外家的后花園。 朱員外只盼著能治好自己兒子,自然事事都依著他,還親自點(diǎn)燈領(lǐng)著他們在后花園里閑逛,說是后花園,正月間除了梅花,并沒有其他花卉可賞。 繞了一圈后,四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蘇夔停下腳步,總算消停下來打算回房睡覺了。 朱員外在一旁殷勤的詢問:“道長,可是我家中哪里的布局妨克了賜兒?” “不?!碧K夔若有所思道:“員外家的布局頗為精妙,一定是有高人指點(diǎn)過吧?尤其是后院的那顆桃花樹,桃枝自古有辟邪的功效,按說員外家中是不該有妖邪作亂才對的?!?/br> 聽他這么一說,四郎也回頭看那棵桃樹,只見桃樹上半段有淡淡的白氣繚繞,只是已經(jīng)很稀薄了,中下段浸泡在一片濃郁的黑霧之中。寒冬百花凋零之計,那株桃樹似乎繁華滿枝,白中帶粉的桃花似乎散發(fā)出微弱的光暈一樣,在點(diǎn)著紅燈籠的后花園里特別漂亮。 四郎揉揉眼睛再看時,卻發(fā)現(xiàn)剛才似乎是自己的錯覺,院子里只有幾株病梅在開花,桃樹依舊光禿禿的。 四郎轉(zhuǎn)過頭來跟上前面的兩個人,在心里猜測:朱家的問題莫非就出在這顆桃樹上? 這一點(diǎn)四郎能看出來,朱家請來的其他高人自然都看出來了。那天晚上十二點(diǎn),四郎剛剛躺下,就聽到半空中一道霹靂。趕忙翻身起來穿上衣服出門。 他推開門,見住在自己隔壁的蘇夔已經(jīng)起來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后花園方向。 “怎么了?” 蘇道士沒回答,只是帶著四郎去了朱家的后花園。 和尚在花園里設(shè)壇做法,一道雷把那棵桃花樹劈死了。雷劈開了桃花樹,下頭露出一具女尸來,女尸未曾腐爛,十六七歲的年齡,粉紅衣裳,雖然死去多時,依然十分美貌。 這時,本來奄奄一息的朱天賜踉踉蹌蹌的跑出來,急叫道:“千萬不能動她,千萬不能動她,我……”等他跑的進(jìn)了,就撲到那具女尸身上痛苦起來,顯些沒哭暈在地上。 趕來的朱員外也是臉色大變,大怒道:“誰……誰把這棵桃樹給劈開了的?”又一疊聲地叫家仆把少爺扶起來。 那么神婆冷笑著在一旁落井下石:“主人家請你來收妖,大和尚卻把人家中鎮(zhèn)宅的桃樹弄倒,反把妖邪放了出來,真真好本事!” 朱員外狠狠瞪了那個肥頭大耳的和尚一眼,轉(zhuǎn)身要去扶自己兒子,誰知天賜卻像是看仇人一樣看著他,抱著那具女尸轉(zhuǎn)身出門。 四郎覺得這位少爺一點(diǎn)都不像朱員外口里描述的那樣“重病纏身,奄奄一息”,反倒健康的很,拉下臉時,家中誰都不敢招惹的樣子。 到第二日晌午過后,午飯遲遲沒有送過來,四郎忍不住肚子餓,自己摸去了廚房。廚房里幾個仆婦把前幾日準(zhǔn)備的包子餡兒、餃子餡兒、紅燒rou等剔出來的rou骨頭煮了,正在一起啃骨頭,吃得痛快無比。 見到四郎過來,一個仆婦拉長了臉端過來一個食盒,四郎打開一看,是咸菜湯泡飯,配了一個小蔥拌豆腐。 前幾日都是肥雞大鴨子,吃的人膩味的慌。今日忽然變的這樣清淡,四郎心里不由好笑,這朱家前后態(tài)度也差的太多了,他們這是被朱員外遷怒了嗎?那具女尸不知什么來頭,當(dāng)時朱員外的臉簡直扭曲的不像樣子,看那個和尚時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這么一想,四郎并沒有多說什么,提著食盒打算回去。 剛走到拐角,就聽到有人喚他,“小兄弟,請等一下?!?/br> 四郎回頭一看,見是一個四十來歲,面容慈和的女人,穿一身桃粉色衣衫。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頗為歉意的對著四郎笑道:“府中下人越來越不成體統(tǒng)了,客人莫要生氣?!?/br> 四郎搖頭道:“沒有的事?!?/br> 那女人面上露出哀愁的神色:“覆巢之下無完卵。也不知道我還能照看他多久?!闭f著把食盒遞給四郎:“這是我做的桃花酥,少爺小時候最愛吃,請幫我?guī)Ыo他吧。” 這番沒頭沒腦的話,四郎壓根還沒有明白過來,懷中就被硬塞進(jìn)一個食盒。四郎打開一看,里面裝的是桃花酥,但是與尋常坊間所見不同:這盒桃花酥不止酷似桃花型,連顏色也是白中透出微粉,中間大約是用花醬作的花蕊,小巧可愛,迥異尋常。 等四郎贊嘆王再抬起頭,面前已經(jīng)空無一人。 【難道又是什么鬼怪?】四郎把食盒取回來時,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蘇道士。 “待會你隨便交給哪個仆人帶給朱家少爺吧?!闭f完低頭用餐,結(jié)果才吃了一口立馬忍不住吐了出來。 四郎看他神色有異,也低頭嘗了一口咸菜湯泡飯,飯一沾唇,四郎立馬放下了筷子:這朱家也特缺德了一點(diǎn),湯飯里頭一股子土腥味,再嘗一口豆腐,也是如此。 蘇道士倒沒有生氣,冷著臉把飯菜都端出去倒掉,然后囑咐四郎收拾東西。 四郎心里氣氛,迅速的收拾好東西。然后前去和老管家辭行,順便把那盒桃花酥遞給他,請他轉(zhuǎn)交朱大少。隨后,四郎就跟著蘇道士走出了占地頗廣的朱家大院。 剛到門口,后頭一個人瘋了一般的沖過來,抓住四郎問道:“誰給你的這盒糕點(diǎn)????你們是不是都想害我?做夢!!” 四郎甩開那人的手,一看,原來是朱員外。才過去短短一日,他看上去老了很多,此時他眼睛充血,看著四郎仿佛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朱員外這是什么意思?”蘇道士沉下了臉喝道。 似乎被蘇道士的聲音驚醒,朱員外找回了幾分理智。他用手抹了一把臉,換上慈和的笑容,有些討好的對四郎賠不是:“小道長,方才我一時激動了些,您別往心里去。只是……只是還請您告訴我,這糕點(diǎn)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這件事本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四郎就一五一十告訴了朱員外,誰知朱員外聽了,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喃喃自語到:“難道行善積德半世,還是抵不過年少時的一念之差嗎?”說著慢吞吞的走回了家門。 “朱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四郎看著朱員外有些蕭瑟的背影,疑惑的問道。 朱家發(fā)生的這些事情,他真是看得云里霧里,只知道那株桃花原本是替朱老爺鎮(zhèn)宅的,被和尚劈開后露出的女尸應(yīng)該就是人樁,用生生世世不得輪回之苦保佑朱員外家宅永寧,財源滾滾。如今被劈了開來,朱員外的護(hù)身符就沒有了,難道他是以前做過什么缺德事,擔(dān)心會被厲鬼尋仇?四郎看了他家一眼,里頭沒有厲鬼的黑氣。 只是不知道那個天賜少爺是怎么回事?而作法的和尚又是不是故意為之呢?畢竟,出家人講究慈悲為懷,看到朱員外家用這種有傷陰德的法子鎮(zhèn)宅,肯定要出手干涉。 “他們家在昨夜之前,極為干凈,連一般老宅院里的小精怪都沒有。當(dāng)時我就懷疑朱老爺用了什么偏門道法鎮(zhèn)宅。誰知和尚倒是心急,搶著出了手。至于他家少爺?shù)牟÷?,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那顆桃樹劈開之后,朱大少爺看上去挺健康的,沒發(fā)現(xiàn)什么毛病?。俊?/br>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家人都有點(diǎn)奇怪?!彼睦尚÷曊f。的確,當(dāng)時講究父子君臣的封建倫理,父親對兒子有天然的掌控權(quán),就算朱大少是老來子,朱員外是慈父,這個父親的姿態(tài)也太低了一些。再說,一般人在兒子生病后第一反應(yīng)是去找大夫,而不是到處求神拜佛吧? 兩個人在朱家沒有吃上飯,此時肚子都餓了。道士這次沒有拿到錢,兩個人自然吃不起大魚大rou,在路邊找了一家分茶鋪子。蘇夔給四郎和自己一人點(diǎn)了一籠扁食,又要了兩個饅頭。四郎想了想,自己從腰帶中摳出僅剩的幾枚銅板,請店家再上兩碟黃瓜干。 隰縣的黃瓜干是當(dāng)?shù)貍鹘y(tǒng)的名特菜蔬。雖說只是一味小菜,卻曾經(jīng)得到先帝的贊美。 據(jù)傳先帝帶兵路過這里時,嘗過黃瓜干后親筆御批“龍筋”二字。若非這道小菜實在如不了士族的法眼,估計還會被列入貢品呢。 就是這么一件小事,常常被士族當(dāng)做茶余飯后的笑話,可見當(dāng)時的士族驕傲到了什么地步。 因為這個典故,四郎一直很好奇隰縣黃瓜干是什么味道。黃瓜干制法并不難,是把黃瓜去皮切條置架桿上爐火烘烤,干后密封于大缸內(nèi),到冬令時節(jié)就可以食用了。他自己也試著做過,但是做出來總不如隰縣運(yùn)進(jìn)汴京城的清脆爽口。 如今既然來了一趟,當(dāng)然要個清楚吃個痛快了。 四郎等伙計把菜都上齊活后,問道:“這‘龍筋’味道獨(dú)特,不知道做法上有何巧妙之處?” 伙計聽四郎還知道這個典故,不由來了興致,滔滔不絕的說:“客人您一看就是識貨之人。我們這里的黃瓜干都是選用的當(dāng)?shù)靥赜械男迈r黃瓜所制,隰縣城外山水好,出的黃瓜是無刺、純綠、rou厚的品種,在別處啊,您是嘗不到這個味道的……” 四郎一邊用清香鮮美的黃瓜干佐饅頭,一邊笑瞇瞇的聽伙計吹牛,一頓飯雖然簡陋,但是也吃的人身心舒暢。蘇道士看他幸福的小松鼠一樣,捧著個饅頭夾著黃瓜干笑瞇瞇的慢慢啃,不知不覺間也受到影響,覺得昔日味同嚼蠟的饅頭今天吃上去,似乎別有一番風(fēng)味了…… 兩個人正在吃飯,忽然聽見屋外大街上亂哄哄的。 一伙人瘋了似的四面八方亂跑,口中嚷嚷道:“反了反了!陸閥在西自立為王,宇文閥在北割據(jù)一方,豫州一帶起了巫教作亂,說要改天換日 。京中不知怎么打了起來,皇帝說世家要謀反,世家說要清君側(cè),他們你殺我,我砍你,連佛道兩家也攪和在里頭。南門外的流民趁機(jī)攻進(jìn)了城……如今……如今天下大亂??!” 一堆人都跟著哭號道:“流民見東西就搶,見人就殺,京城中到處都是死人!” 四郎側(cè)耳聽了聽,臉色大變,放下筷子沖了出去。 街上本來洋溢的節(jié)日氣氛如今一掃而光,到處都是亂跑的人,一個簸籮落在地上,里面滾出一顆顆雞蛋大的紅棗,散落在雪地上,就好像是殷紅的血點(diǎn)。 四郎抓住一個中年人問道:“大叔,這些話都是真的嗎?” 那中年人留著一把美須,看著是個斯文讀書人的的樣子:“比真金還真,城外來了一群京中逃難的馬車,都是世家豪門里的公子貴女們。他們傳出來的,現(xiàn)如今北方也打起來了,京中更是被流民糟蹋的不成樣子了,聽說……” 說道這里,中年人忽然壓低聲音:“聽說京中還有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到處亂竄,這不是國之將亡的兆頭嗎?如今都說要往西邊和南邊避禍去呢……”說完這話,中年人就甩開四郎的手,自己急匆匆的走了,不知是不是打算立馬收拾家當(dāng)逃難去。 四郎呆呆的站在寒風(fēng)呼嘯的街頭,心上忽然涌上亂世將至的凄涼和擔(dān)憂。他抬頭一看,天空中又是黑云密布,不知道是不是還要下雪?這雪一下,逼得流民沒了出路,只怕造反的人會更多。 蘇道士跨出來把他拉進(jìn)分茶鋪子:“外頭冷,你生了病我可不會管你?!?/br> 四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是個人都受不了這種小動物一樣凄凄惶惶的眼神,蘇道士在心里默念了幾句清心咒,再開口時語氣就緩和下來:“你放心,有味齋里都是些妖怪,流民傷不了他們的?!?/br> 四郎忍了忍,終于沒有把“我想回汴京城去”這句話說出口。盡管情感上的確恨不得立馬長出翅膀飛回精分饕餮身邊,可是理智卻在告訴他,如今京中這樣兵荒馬亂的,他一個沒有法力的半妖在城里亂跑,說不定會遇到什么事情。就算不是很明白饕餮殿下的謀劃,但自己還是不該再給他添亂。 四郎閉了閉眼,渴望變成大妖怪的心情更加強(qiáng)烈。亂世中,弱者沒有資格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