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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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阿措是個呆貨,化形不久,根本沒有動過男女之念。聽到柳生上門提親,簡直驚呆了:她只是來報恩的不是來歷情劫的啊o(╯口╰)o~~~~~~ 所以被李小姐派人推到井里后,她躲在下邊認(rèn)真反思了好幾天??墒窍雭硐肴ヒ膊恢涝撛趺崔k,于是連化出來的rou身都扔下了,慌忙逃回青崖山。 阿措雖然無知又小白,也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件錯事,不但報恩沒有成功,反而還不知怎么回事就欠下了一段情債?,F(xiàn)在看到柳生,一時想起了華陽姑姑講過的那些妖怪嫁給書生后悲慘的結(jié)局,方才害怕得忍不住哭了。 ☆、鮨魚生2 四郎聽了阿措的一番話,才知道原來一切的根由在這里。 羅二少的確是白擔(dān)了一個負(fù)心人的名聲,而且就他后面的表現(xiàn)看,不僅不薄情,反而算得上癡情人。雖說這事怪不到阿措身上,可是畢竟是她把將要開花的萆荔草送給了那位李姑娘的父親,后來才差點壞了別人的姻緣。就勒令阿措去給楊時臣解釋清楚移情草的作用和功效。 阿措被幾個人訓(xùn)了一頓,也知道自己當(dāng)時實在犯了大錯,連平素最疼愛她的四郎哥哥都說自己做的事可以算得上是“我不殺伯伯,伯伯因我而死了”。只能垂頭喪氣的往外走,還沒出門就和一個提著一條魚的白衣公子差點撞在了一起。 四郎抬頭一看,不覺又驚又喜道:“表哥,你怎么來了?” 來人是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年輕公子,一身曲裾深衣,行動容止,顧盼生輝,莊重優(yōu)美。 他雖然隨意的提著一條魚,卻仍然像隨手拿著一朵花一把扇子那樣,那條半死的魚一點也不能破壞他那王謝子弟般的氣度和風(fēng)韻。 只見他走進廚房,先對著趴在窗臺上曬太陽的饕餮跪下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道:“見過山主大人?!?/br> 四郎看著他,就有扶頭的沖動。這位恪表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毛病——喜歡和讀書人來往。他曾經(jīng)變換身形參加過當(dāng)年曲水流觴的蘭亭集會,也曾經(jīng)偷偷在初唐那些公主們舉辦的文人宴饗上做過幾首歪詩。后來因為被一個讀書人看破了行藏,把他抓起來,差點被扒皮吃rou……這都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華陽一直認(rèn)為他是狐貍界的恥辱,就常常用這位恪表哥的事跡來教育四郎,告誡他要小心人類。 聽說自從被他引為知己的男人抓住險遭扒皮后,這位恪表哥就一直很老實的隱居在燕昭王的墓xue中。 上次四郎見他,還是在自己化形時,這位遠(yuǎn)房表哥專程過來送了一方上好的端硯。 此時,胡恪對著饕餮行完大禮,就過來摸摸四郎的腦袋:“馬上就要到中秋佳節(jié),因為思念華陽姑姑和四郎,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們。” 考慮到他向來愛往讀書人扎堆的地方湊,四郎就用手扶著下巴,黑葡萄般的眼睛上下左右的打量他,頗為懷疑的問:“你不會是又犯了老毛病,想出來展示一下自己超人的智慧吧?” 胡恪臉就紅了紅,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問:“表弟,你說憑我的文才和相貌風(fēng)度,可不可以去參加今年的秋闈?。俊?/br> 四郎簡直不能相信這位表哥還沒有得到足夠的教訓(xùn),居然想去出仕做官,瞪了他一眼:“你死心吧,華陽姑姑不會同意的?!?/br> 又看他穿的是時下流行的曲裾式樣,頭上也帶了一個很普通的玉冠,不是燕昭王墓中的古董,就問他:“華陽姑姑不是不許你把樹葉變成銀子換東西了嗎?你哪來的錢買這身行頭?” 胡恪聽了,頗有些得意的拿出了一個錢袋:“這是我替人治病賺來的?!?/br> 四郎知道他一貫有些讀書讀傻了的樣子,擔(dān)心他又被人騙去剝皮吃rou,就端正了臉色:“快說清楚,不然我就告訴華陽姑姑去?!?/br> 胡恪很怕這位姨媽,趕忙對著四郎從實招來:原來,他是從燕昭王墓里偷偷跑出來的,身上沒有錢,連衣服都是路上撿別人不要的破衣服來穿。一路走到汴京城的時候,路過一戶人家在召集治療瘋病的醫(yī)生。看人家房子很大,估計有幾個錢,就去揭了榜文。進去一看這家的公子,原來是吃了移情花,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中了一種鉛毒后恢復(fù)了記憶,結(jié)果就導(dǎo)致了癲狂癥。 他講到這里,四郎聽明白了:“然后你就去捉了一條魚打算給那位公子治???” 胡恪點點頭:“癲狂癥吃點鮨(yi 四聲)魚rou就好了么。反正我家山后面的水池里多得是,隨便捉一條給他們治病也沒什么。這家人聽我說能夠治好病,就很爽快的付了我一大筆診金哩?!?/br> 說著又把那條魚提著在四郎面前晃晃,笑著說:“不過他們家的廚子怎么能夠烹調(diào)鮨魚rou呢?所以還是麻煩表弟啦?!?/br> 因為花妖報恩惹出來的一段公案,卻牽連了兩個無辜的路人,四郎心里也十分同情羅寒和楊時臣這一對,既然表哥因緣際會之下出手相助,自己也沒有攔著的。 就把那條鮨魚提了過來,琢磨著做個什么菜給羅家的二少爺治療瘋病。 考慮到要用魚rou做藥材,自然要盡量保持魚rou的原味,少一些炮制的程序。所以打算做一個鮨魚生,這樣既保持了魚rou的藥性,也十分鮮美好吃。 于是四郎就取了鮨魚肚子上的一小塊rou,用秤仔細(xì)稱了六兩,再用刀將魚rou細(xì)細(xì)片下來。泡在上好的醬油里面。 這醬油是四郎從農(nóng)歷六月開始制好晾曬的,一直晾到八月,然后從立秋日算起,到夜露天降那一天提取的第一批醬油,又稱為“秋油”,用來調(diào)味極佳,味道頗似現(xiàn)代的生抽。 然后再加芡粉,蛋清,起油鍋爆炒,片刻后裝盤,加蔥、椒、姜粒。 做好后,就有羅家的下人過來取。順便請四郎去羅家一趟。 原來羅二少瘋后,雖然說了要休掉李氏的話,但是羅家不可能因為一個瘋子的幾句瘋話,就休了明媒正娶過來毫無過錯的少奶奶,況且,這少奶奶還是羅家大夫人張氏的親侄女。 據(jù)這仆人稟報,自從那日二少爺發(fā)瘋,二少奶奶就受了驚,有些靨住了,這幾日不思飲食,歸真堂大夫來看,卻診出了喜脈,只是說懷相不好。大夫人心疼媳婦兒,聽說有味齋的胡四郎做的一手好菜,就請他過府做些李氏愛吃的菜。 四郎答應(yīng)了,又說店里的事情忙完了就立馬過去。待那仆人把菜放在食盒里端走了,就又重新稱了六兩rou,把這鮨魚片又做了一次。 一直在旁的胡恪看他行動,也嘆道:“他家也是奇怪,明明出了重金廣招名醫(yī)替羅二少治病,我到了后宅卻發(fā)現(xiàn)仆人對我這個不知底細(xì)的‘神醫(yī)’有些怠慢就罷了,連對那位二少爺也相當(dāng)漫不經(jīng)心?!?/br> 四郎手上不停,聽了就道:“自古正妻和小妾以及小妾生的庶子就是天敵。尤其這庶子還把自己親生的兒子壓了下去,羅大夫人手伸不到外頭,可是內(nèi)宅中還不是她說了算。我看,趁機治死了羅寒才遂了她的愿?!?/br> 胡恪聽了就很是憤怒:“待會我也和你一起去羅家。好歹羅老爺也給了我不少錢,我可不能因為一些爛七八糟的人砸了自家‘醫(yī)圣’的招牌。” 四郎想了想就叫住了他:“表哥先別急,還是等阿措回來再說吧?!闭f著給他大略講了一下楊時臣和羅寒的事。 胡恪雖然是只千年老狐貍,心思卻很簡單,聽了這兩個的故事倒比四郎還激動,說什么“難得有情人”之類的話。 兩個人說會話,阿措就回來了,她對著四郎搖搖頭:“我去找過楊老板了,集芳閣的伙計說他今天很早就出門去了。我等了一會,見他沒回,只得先回來?!?/br> 四郎看她奄奄的,不復(fù)平日活潑愛笑的樣子,反而安慰她一番,就和胡恪一起去了羅家。 到了羅家一看,羅老爺正在大發(fā)雷霆,要把那個取食盒的仆人拖下去打死。 羅家家資巨富,宅院自然也是雕梁畫棟、極為精巧的,院子里有山有水,那個仆人從前院走到羅二少爺養(yǎng)病的聽松院,就要經(jīng)過一座石橋,誰知道他居然走路不長眼睛,沖撞了從橋上迎面而來的大少爺,這樣就算了,居然還把羅二少爺治療瘋病的奇藥掉下了湖。 羅老爺心里也懷疑這事是自己那個蠢材大兒子故意做的??墒亲约旱膬鹤右粋€天生傻一個后來瘋,手心手背都是rou,沒辦法,只能拿倒霉的仆人撒氣,拖下去就是一頓好打。 正打著,就有家人來報說那位胡神醫(yī)又來了。 羅老爺大喜過望,趕忙迎了出去。羅大少撇撇嘴也跟了出去。 見了胡恪,羅老爺親自接過他手中的食盒,一邊引他們進聽松院,一邊小心翼翼的問:“自從吃了胡先生的藥,寒兒就一直昏睡不醒。這里邊又來了一個神醫(yī),乃是寒兒的好友楊老板花重金請來的。我當(dāng)然只相信胡先生的手藝。但是到底是楊老板的一番心意?!闭f著還抓緊了手中的救命藥,生怕胡恪不高興有人跟他搶病人,一生氣拿回去。 一邊又八面玲瓏的招呼四郎:“原來有味齋的胡老板和胡先生是兄弟,難怪難怪~”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難怪什么,還是說他做慣了商人,說話就是這樣油滑。 四郎對他拱拱手:“羅老爺不必客氣。治病要緊?!?/br> 這邊羅大少卻不理胡恪,反倒見了四郎很是熱情,對他說自家表妹是雙身子,這幾日受了驚,口味頗為挑剔,勞煩胡老板多多費心云云,又詳細(xì)的把自家表妹的喜好一一說給四郎聽。 看他這幅體貼關(guān)懷的勁頭,四郎心下也是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李氏是羅大少爺?shù)钠拮幽亍?/br> 李氏自從羅二瘋了后,就搬出了聽松院,暫時和大夫人住在一起。四郎是個男人,自然不能去女眷的院子,就被安排在聽松院自帶的小廚房做菜,再由仆人給那邊端過去。 四郎正在小廚房給那位李氏做她派人過來傳的糖醋茄和伴鴨掌,剛把白煮的鴨掌去骨撕碎,楊時臣也端了個藥罐子進來。他今日沒有上粉,皮膚有些發(fā)青,兩只眼睛深深的凹了進去,顯然很多天沒有好好睡覺的樣子。但是,這種疲倦里頭又帶了種莫名的歡喜,比上次見面時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反而好些。 這時他見了四郎,就對他點點頭。 四郎看他蹲下來熬藥,點不著爐子反倒被嗆的不??人?,就過去搭把手:“這種事怎么也要你這個客人親自做,二少爺?shù)钠腿四???/br> 楊時臣一邊咳嗽一邊道:“看羅老爺走了,仆人哪里還理會這么個瘋了的庶子?再說他們熬的藥,我也信不過?!?/br> 四郎看看他,就問:“做那道用胭脂染色的石榴粉,你后悔嗎?” 楊時臣手頓了頓,反問四郎:“聽說羅寒是吃了移情花才那么對我,世上真有這種花嗎?” 四郎把阿措那段烏龍的報恩故事講給了楊時臣聽。末了又說:“想來那位李姑娘就是如今的二少奶奶了?!?/br> 楊時臣聽了后就冷笑道:“原來如此。想不到世上真有這樣神奇的藥草,居然能夠慢慢讓人把對一個人的感情換到另一個人身上。怪不得羅二成婚后,還若無其事的來集芳閣,把我當(dāng)個普通朋友看待,表現(xiàn)極為自然。當(dāng)時我縱然懷疑他另有所圖,卻絕對想不到他是把對我和對他表妹的感情交換了過來?!?/br> 四郎一邊和他說話,一邊手上不停。用筍衣、木耳、芥末、鹽、醋和著去骨鴨掌冷拌,末了再撒上一道麻油。這伴鴨掌就做好了。 楊時臣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他做菜,忽然對他說:“四郎,你雖然不是普通人,但也別來趟羅府的渾水才好?!?/br> 見四郎頗為疑惑的看著他,楊時臣故意把聲音壓得極低的說:“聽說不久前,羅家那位不學(xué)無術(shù)的大少爺經(jīng)人牽線購入了一批香粉,擦臉的胡粉比我家做的還要香白,涂唇的口脂也十分鮮艷持久。因為量極大,他又疼愛表妹,那位羅二奶奶還把這種胡粉用來擦身體呢。” 四郎聽得倒抽一口涼氣。如果李氏一直這么用這批特制的胡粉和口脂,難怪羅二發(fā)作的這么快,而且,這么一來恐怕李氏的胎也是保不住的,就問他:“難道這位二少奶奶懷孕后依然日日盛妝?”當(dāng)時的人也隱隱約約知道懷孕時不能擦粉的道理,只有那些為了邀寵的小妾,才會這樣不顧身體。 楊時臣輕蔑的笑了笑:“正是羅寒病了,她才要日日盛妝,這宅子里自然有不少懂得欣賞的人?!?/br> 四郎若有所思:“怪道她懷相不好,還不思飲食,頻頻夜驚?!?/br> 楊時臣可能在羅家后院安了些探子,這時便有些幸災(zāi)樂禍:“哈哈,頻頻夜驚?我看是平生壞事做多了才這么害怕鬼敲門吧?”說著,壓低聲音,頗有些詭譎的對四郎道:“聽說這幾日李氏總說有個女鬼從后院的井里爬出來纏著她,又暗地請了好幾批道士去江城老宅超度亡魂。” 聽松閣極為安靜,而且這間小廚房有些背陰,此時正是傍晚逢魔時刻,太陽西斜,光線暗淡的在地上投下許多古古怪怪的影子。一時風(fēng)吹樹搖,滿院沉寂,唯有柴火不時噼啪一聲,爆出幾點火花。四郎雖然知道羅家應(yīng)該并沒有一個叫石榴的女鬼作怪,此時也不由得起了些雞皮疙瘩,后悔沒有帶上兇神惡煞遇險必備的陶二哥。忙不再搭話,低頭專心做菜。 一會楊時臣親自煎好了藥,就繼續(xù)回去照看昏睡的羅寒。 四郎看著這位楊老板瘦長的身影,不由得肅然起敬。想來若不是羅二少瘋了后道出實情,這位目中含愁、顧盼多情的楊老板真能把辜負(fù)了他的人一一治死。 想想這些仿佛生了七個心竅的人,再想想家里那群呆貨妖怪,四郎不禁嘆氣。 妖怪中間也有吃人挖心的,可是比起這種粗暴直接的惡行,凡人中間的勾心斗角,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頭吧?鬼怪也有披著人皮來害人的,可是人類何嘗不是披著各式各樣的皮在自相殘害?奇怪的是,每個人又都能為這種互相傷害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緣由,每個人都有不得已,每個人都有無奈,似乎誰也不無辜,可是卻誰都有無辜之處。 ☆、狀元腐1 他拿著一個頭蓋骨在路上慢慢走。 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好像被人挖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如論如何,無論如何想要找回來。 他記得自己是來汴京參加秋闈的。后來…… 然后,然后發(fā)生了什么? 他摸摸索索的把流出來的腸子塞進肚子里。盡管眼睛被人用刀挖成了兩個血窟窿,此時卻露出一種竭力思索的樣子。自己去拜見了一位大人,似乎被門房拒絕了。然后……然后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自己記不得是怎么變成這樣的了? 對了,要去找何生他們! 他拖著被人砍斷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身后托了一條很長很長的暗紅色血跡。 走啊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盞若明若暗的紙燈籠,他趕忙跟到那盞燈籠后頭亦步亦趨,亦步亦趨…… 今天晚上是個陰天,月亮被朵烏云遮了起來,讓不少正在準(zhǔn)備中秋拜月的人家頗為擔(dān)心。四郎在羅府給羅二奶奶做完晚飯,羅府本來是要留宿的。但是四郎自然堅決推辭:自己在羅家住一晚,不知道羅家會不會被趕過來的饕餮掀翻? 而且,他也實在不放心家里的一干妖怪,自己不在家,陶二一定脾氣不好,說不定還會對小妖怪們施暴?萬一另一位饕餮殿下提前出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 胡恪倒是沒跟著一起回來,他和楊時臣請回來的名醫(yī)辯論,結(jié)果兩個人說的極為投契,一起研究如何給羅二開方子??礃幼油耆讶思伊_二少當(dāng)成了他二人拼醫(yī)術(shù)的實驗品。四郎要走的時候,他還悶著頭改藥方呢。 羅府的家丁喝了幾口小酒,見這么晚了還要出門,有些不樂意,趕了車出來的時候就特意抄了一條近路。 誰知今夜沒有月光,這條偏僻的小巷陌里格外的黑。車頭上倒是掛了一盞燈籠,但是在深深的小巷弄里就顯得極為微弱。車夫需要很仔細(xì)才能看清楚前面的道路。好在這條巷陌雖然偏僻,卻是筆直的,路也很好走。 但是走著走著,車夫就覺察出不對勁來,要在平時應(yīng)該早就走出了巷子,今天都走了這么久還在這一團稀黑里頭打轉(zhuǎn)。再說,現(xiàn)在解除了宵禁制度,拆除了里坊,汴京城里勾欄瓦子那一塊極為熱鬧,自己走的這條小道雖然僻靜,但是也不至于一個人沒有吧。 想到這里,就覺得周圍涼颼颼的吹著一股股邪風(fēng),仔細(xì)一聽,除了車輪滾動地面的聲音外,還有一個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車夫的耳朵很靈敏,他聽出來這個跟在自己車子后面的腳步聲和平常人類的腳步聲大為不同。就像……對了,就像一個人拖著一條斷腿在行走一樣。 這聲音開始在自己的車子后面,漸漸到了車子旁邊,現(xiàn)在似乎就在自己的后背那塊!車夫好像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就像是三伏天里豬rou放臭了的味道。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回頭。 忽然,他感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精神高度緊張的車夫雖然告誡自己不能回頭,還是條件反射的回過頭! ————————————————————————————————————————— 秋天的夜晚其實并不冷,四郎看到那個羅府的車夫已經(jīng)凍得瑟瑟發(fā)抖,看來他也覺察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