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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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悅有些恍惚,仿佛還同從前似的,仿佛同他從未分別過似的,仿佛只是日常飯后出來散步消食而已。 但她清醒地知道,再怎么仿佛一如從前,她同魏峙的心境,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引著魏峙回了暫住的宅院,安頓他在自己屋里坐了,親自去膳房做了幾樣小菜端了來。 煎了個柴火豆腐,炒了個青瓜雞蛋,涼拌了些爽口野菜,滾了個香菇青菜湯。 一一擺上桌后,她又盛了白飯捧到他跟前,有些赧然, “被圍困了幾日,城中物資殆盡,沒什么好招待……” 魏峙眸中似劃過一抹痛意,流星一般,稍縱即逝,他沒說什么,只是執(zhí)起了筷子。 “哎,等等?!?/br> 夏竹悅忽地叫住了他,走上前去,伸手去解他的盔甲,“解了再用飯罷,怪重的。” “嗯。” 替他卸了盔甲,又擰了熱布巾替他擦了手臉,這才將筷子遞進他手里,溫婉一笑, “快吃罷?!?/br> 一溜活兒流暢自然的很,仿佛這就是她日常做過千百回的事兒一般。 歸置好他的盔甲,她也自去換了身輕便的衣裙,這才回到桌邊與他相對而坐,伸手舀了碗湯擱在他跟前, “你且嘗嘗咸淡如何,許久沒做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愛吃淡的,我少放了些鹽?!?/br> 她垂首絮絮自顧自說著,手上也不閑著,雖然只有寥寥幾樣粗茶淡飯,她也依然將每種菜肴都給他夾了一些,絮叨著: “你嘗嘗這個野菜,蒲公英來的,沒吃過罷?” 她夾了一筷子野菜放進他碗里, “有些苦,不過對身體很好,你試試?” 魏峙依言夾起嘗了嘗。 “如何?” 她略帶期盼地仰頭望著他,“苦不苦?” 這般家常的樣子,活似一個向夫君獻寶等賞的小妻子,魏峙不禁心下一片柔軟,抬眸望向她, 輕輕地, “不苦。” “那就好,多吃些?!?/br> 她欣喜笑了,又替他夾了許多。 “往后,有什么打算么?” 第76章 應該的 公主怎的待他那樣好 夏竹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垂下頭去望著自己跟前兒的碗碟,昏黃燭火籠著她,小小一只,單薄的很。 小可憐兒似地,吶吶地, “我也不知道?!?/br> 她輕輕嘆息一聲,有些惆悵, “原本我以為,只要岐人擰成一股繩兒,或許真的能夠復興岐國的,但如今……” “如今怎么了?!?/br> “今日一役,我才知道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今日若不是你,只怕……” “我?guī)湍銖蛧??!?/br> 魏峙飲完湯汁,將湯碗擱到桌上,輕聲允諾著。 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只是在允諾稍后外出會給她帶回一支隨手采摘的花朵兒似地。 夏竹悅深知這其中的牽扯太深,難度也太大了,得他一朝相救已然是潑天恩情,豈能再將他拉入這個無法預測的生死距里。 她雖這樣想著,當面卻不忍拂他,只是將這個話頭兒略了過去,復又執(zhí)起他的湯碗替他續(xù)了碗湯捧去,嘴里客氣關(guān)懷著: “你此番過來,有住的地方?jīng)]有?” “沒有。” “……” 夏竹悅手上的動作一滯,有些尷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原以為他會答些隨軍安營扎寨之類的,如今他都這樣說了,她也少不得打蛇隨棍上,繼續(xù)客氣著: “沒有么?那.若是不嫌棄這里簡陋的話,在此……” “好?!?/br> 她話還沒說完,魏峙便抬眸望向她,隨口應了。 “……” 夏竹悅心中暗悔。 同他客氣什么呢,他哪里是個客套的人呢,全然不按套路出牌,壓根兒就不推拒,倒教她一時間騎虎難下了。 支吾半晌,也終是拉不下臉來再推他走,倒是魏峙從容用完飯,擱下筷子,側(cè)過臉來看著埋首如鵪鶉的她, “怎么了?” “沒.沒什么,你吃完啦?那你早些歇息罷?!?/br> 夏竹悅抬眸看了他一眼,起身迅速收好了碗碟,逃也似地推門出去了。 望著她略帶倉皇地背影,魏峙也僅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并未阻攔。 他心下亦矛盾的很,若不是極力地克制著自己,他恐怕早已捉住她吻了下去。 但如今他卻并不愿再同從前那般去強求。 他想要重新來過,想要令她真真正正的認識他,接受他。 才坐了片刻,便有小廝燒了熱水送來,林霄也送來了他的衣衫用物,伺候他沐浴更衣。 洗去沙塵血污之后,林霄撤去物什,恭謹退下了。 屋內(nèi)僅點著一盞暖黃燈蠟,四下里都浸潤著淡淡清甜的氣息,他舒展躺在她的榻上,身上搭著她淡粉色的碎花錦被。 錦被柔的很,軟的很,親和貼服在他身上,他緩緩闔上眸,只覺連日來的疲憊逐漸緩解。 他喟嘆一聲,側(cè)過身去輾轉(zhuǎn)欲睡,指尖卻偶然碰上了一樣冰涼的事物,他睜眼看去,卻見枕畔靜靜臥著一支寶光流轉(zhuǎn)的蝴蝶珠釵。 “……” 伸手捏起釵柄舉至眼前,轉(zhuǎn)動間蝴蝶的翅膀顫巍巍地振動著,燭光映在寶石上頭,流轉(zhuǎn)著瑩潤的光澤。 還留著么。 他心下有些發(fā)緊。 有些酸澀,又有些癢癢地。 如此.她是否也對自己有些情誼呢。 心下一軟,他伸出另一只手,指尖細細描摹過蝴蝶的輪廓,卻在摸到修復的焊接很及時,蹙起了眉頭。 若是對他有情誼,又怎會拋下他去找李牧白呢。 鈍痛驟起,他收緊指節(jié),握緊了蝴蝶釵。 良久,他把蝴蝶釵放回原位,翻過身去靜靜望著燃燒跳躍的燭火,直到燭淚流盡火苗滅去,陷入一片幽暗凄清里,他才嘆息一聲,闔眸睡去。 次日一早,夏竹悅便早早起身,去膳房煲了粥,做了幾樣拿手的小菜。 待齊姜來報魏峙起身的時候,她的小菜也恰恰起鍋了。 匆匆拿食盒裝了預備提過去,齊姜上前兩步伸手替她提了起來,嘴里嘟囔著: “公主怎的待他那樣好,還親自給他做吃食?!?/br> “從前做慣的,不算什么。” 夏竹悅摘了圍裙,整理好裙擺,隨著齊姜一同往外走去, “人家救了咱們,好生招待也是應該的?!?/br> 她說的是事實,齊姜心下也明白,若不是昨日魏峙大軍天降神兵一般,在錦城的所有人只怕都已命喪黃泉了。 知恩圖報乃是人之常情,她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于是也不再多說什么,提著食盒乖巧地跟在夏竹悅身后。 進了院兒里,夏竹悅輕輕敲了敲門,得了應允才緩緩推開了門扇。 屋里林霄正替魏峙梳髻,那粗手笨腳的,攏了這縷散了那縷,直令他有些焦躁。 再這樣下去,只怕是將魏峙薅禿了也綁不上一個像樣的發(fā)髻,夏竹悅實在看不過眼,回首囑咐齊姜去擺膳,自己則走到林霄身側(cè),接過他手中的篦子,上手去替魏峙梳發(fā)。 “嗐,還是您來罷?!?/br> 林霄有些訕訕地,“我整不來這細致活兒?!?/br> 說罷笑了笑,轉(zhuǎn)身去桌邊幫齊姜擺膳,才剛一挨過去,兩人又拌起嘴兒來,你來我往打鬧了幾句才扭打著出去了。 活潑嬉鬧的模樣惹得夏竹悅輕笑出聲,望著兩人出門去了才搖搖頭,轉(zhuǎn)過身來攏起他的發(fā)絲。 “梳什么髻?” 她抬眸望向銅鏡,隨口問著,卻見他正透過鏡面望著自己,不禁面上一熱,扭過臉去。 “隨便?!?/br> 他輕聲答著。 她不再說話,細致攏了他的發(fā)絲盤繞在頭頂,因著不在魏國,便沒有替他簪金冠,只是取了發(fā)帶環(huán)繞綁了,簪了根雅致的玉簪。 輕柔將他額際的碎發(fā)抹了上去,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