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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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廝下手極狠,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皮rou里,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 夏竹悅淚水橫流,瞬間便被拖出了丈余遠(yuǎn)。 “且慢?!?/br> 一聲嬌喝婉轉(zhuǎn)從簾幔后傳來,小廝竟然當(dāng)真停下了腳步。 夏竹悅抬頭望去,只見一只纖纖玉手微掀簾幔,緩緩走出來一位華服女子。 那女子約莫四十上下的年紀(jì),保養(yǎng)得宜,珠環(huán)翠繞著一襲寶藍(lán)宮裝,蓮步輕移朝著南平王款款而來。 她認(rèn)得那張雍容美麗的臉,那是南平王的側(cè)妃趙氏。 趙氏盈盈福身,“王爺,世子眼下正看中她,且留她性命罷。” “婦人之仁?!?/br> 南平王輕斥。 趙氏也不惱,溫婉一笑,柔聲說道:“殺了她不算什么,只是如今世子危重,若是如此杖斃了她,難免心中芥蒂?!?/br> 趙氏微微俯首,湊近南平王耳畔,“如今世子身負(fù)重任,要是因她父子離心,得不償失啊?!?/br> 南平王聞言,沉吟半晌,側(cè)眸看向趙氏,“那么以你之見呢?” 趙氏想了想,看向夏竹悅,“不過是仗著幾分姿色惑了世子罷了,待世子醒來,為世子另選千金聘為正妻,漸漸也就淡了。” 她回首對南平王柔聲進(jìn)言道:“到那時再處置了她,也不遲?!?/br> 南平王沒說話,考慮了半晌。 他膝下只有魏峙一個兒子,若是真的因?yàn)閭€女子心生芥蒂,倒確實(shí)不值得。 他嘆息一聲,點(diǎn)了頭。 趙氏久侍在南平王身側(cè),盛寵不衰,自然是懂得進(jìn)退的圓滑之人,她直起身子,走到夏竹悅身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如今且饒過你一命,既世子疼你,你便去侍疾罷,若世子有什么不測,你以死謝罪。” 夏竹悅被小廝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趙氏久居人上,慣會收買人心,說完狠話,轉(zhuǎn)而換上一副慈愛面孔來。 她揮手屏退小廝,俯下身來親自扶起夏竹悅,替她摘了塞嘴的布巾,聲音也柔了幾分, “你也別傷心,好生伺候著世子,日后興許也能夠賞你個名分,榮華一生?!?/br> “是?!?/br> 夏竹悅站直身子,規(guī)矩福身。 雖并不在意她許下的什么名分,但眼下趙氏救了她一命,她仍是感激的。 “去罷。” 趙氏輕聲囑咐著。 夏竹悅轉(zhuǎn)身又對南平王恭謹(jǐn)福了福身,這才垂首緩緩?fù)巳ァ?/br> 踏出房門的一瞬間,夏竹悅才恍然驚覺自己方才從鬼門關(guān)打了個轉(zhuǎn)兒,不禁后怕起來,出了一身冷汗。 但她如今并沒有功夫后怕,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然是月上中天了,她抿了抿唇,略提裙擺,匆匆往魏峙院兒里去了。 濃云翻涌,似是有一場大雨要來了,她加快了腳步,在雨點(diǎn)兒打下來之前趕回了魏峙的寢間。 屋內(nèi)的人已然散去了,唯余一個小廝守在榻邊,擰著熱布巾正替魏峙擦拭著額際的汗珠兒。 夏竹悅微微喘息著,走上前去取過布巾,“我來罷。” “是?!?/br> 小廝回首見是她,恭謹(jǐn)應(yīng)了,起身讓開了位置,“我們就在外頭,有事兒您喚一聲兒就成?!?/br> “好?!?/br> 夏竹悅應(yīng)了,把布巾于水盆里重新擰過,輕柔解開了玄色蟒袍。 甫一揭開些許,淚花兒便洶涌而出,斷線兒一般直往下掉。 那玄色之下的月白中衣,已有數(shù)處染的殷紅,可見身上亦有多處挫傷。 她心下難過的緊,知道是他用自己的身子緊緊護(hù)著她,替她擋去了遍地的碎石所致。 她同他一齊滾落陡峭山坡,她完好無損,而他卻傷痕累累,可見他是舍了命去護(hù)著她的。 抹了抹早已哭腫的眼睛,她打起精神,替他擦洗了全身,又細(xì)細(xì)為每一處傷口抹了金瘡藥,拿紗布細(xì)細(xì)裹了。 又另取了一套干爽的中衣替他換上,為他蓋好錦被。 魏峙靜靜地躺在那里,除了微弱的呼吸,似乎沒有一絲生氣。 他雙眸緊閉,濃密羽睫覆在那里,襯的他面色更加慘白。 夏竹悅離近了些,第一次細(xì)細(xì)地觀察著他的臉。 他真的生的很俊美。 濃黑硬挺的眉,挺括筆直的鼻,涼薄無情的唇,線條鋒利的下頜。 很是英氣的一張臉,偏偏左眼角下綴著一顆極細(xì)小的小痣,為他添上了些許柔情。 以前從不曾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一顆小痣呢。 她伸手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觸感很是柔軟。 視線往下游去,落到了他薄削的唇上,不禁愣了愣。 那唇瓣兒,曾帶給她許多未曾領(lǐng)略過的奇異感受,她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它有多么柔軟。 忽地一股潮熱由脖頸升騰上來,guntang了她的面頰。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不禁有些自責(zé),那原本殷紅的唇瓣兒都失了血色,慘白一片了,魏峙尚命懸一線呢,自己卻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她甩甩頭,伏坐在榻邊,細(xì)細(xì)觀察著他的面色變化,好隨時去喚大夫。 這一守,便是十?dāng)?shù)天,這些天來,夏竹悅衣不解帶,親力親為地照料著他的一切。 魏峙醒來時,陽光正好,也不知是晌午還是下午。 光線濾過窗欞上的明紗,柔和地鋪了滿室。 裊裊安息香的煙霧縈繞在空氣里,令他有些許恍惚。 他迷蒙睜開眼睛,頭痛欲裂。 伸手捏了捏眉心,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淡淡清甜的薔薇氣息若有似無地撩動著他的心弦。 悅兒…… 他忽地驚覺,他的悅兒滾下山坡了! 他急急想要撐起身來,卻被什么壓住了被角,他側(cè)目望去,只見夏竹悅不知怎的,正伏在他榻邊,安靜地睡著。 他的心瞬間柔軟了起來,似被什么充盈著,有些酸澀。 小姑娘穿著鵝黃衫子,伏在那里小小地一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只是她身形似更加單薄了,看上去清減消瘦了不少。 他有些心疼。 他抬手輕輕為她將黏膩在腮邊的碎發(fā)攏至耳后。 似睡得極淺,些許異動便驚醒了她。 夏竹悅恍惚睜開眸子,卻見魏峙正深深地望著自己,睜大了眼睛,瞬間清醒過來。 她抬起頭,欣喜地捉住他的手,“你醒啦?” “嗯?!?/br> 他欲起身。 她趕緊伸手摁下他,焦急囑咐著:“快別起來,我去喚大夫來瞧瞧。” 見她似乎很擔(dān)心自己,魏峙怔忪了一瞬。 不待他反應(yīng),夏竹悅替他掖好被角,“且躺著先。” 說罷抹了抹泌出淚花兒的眼睛,轉(zhuǎn)身匆匆出去了。 少傾進(jìn)來一個大夫,亦是欣喜非常,提著藥箱奔至魏峙榻前,跪地替他把脈。 魏峙望著外間,“她呢?” “說是去準(zhǔn)備粥食了,您初醒,需先吃些清淡易消化的。” 大夫恭謹(jǐn)答著。 “嗯?!?/br> 魏峙伸出手,任大夫把脈。 大夫把完脈,又細(xì)細(xì)檢查了傷口重新?lián)Q了藥,恭謹(jǐn)回稟道:“世子爺年輕體健,已然恢復(fù)了七八成,只是眼下稍虛弱些,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便好了?!?/br> 魏峙點(diǎn)點(diǎn)頭。 “這些日子可把夏姑娘急壞了,一日都要追問我好幾回您的情況,我這便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囑她如何替您調(diào)養(yǎng)?!?/br> 大夫收撿著物什,隨口說著。 魏峙聞言,追問道:“她真的這么擔(dān)心我?” 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是啊。” 魏峙抿唇,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地笑笑,朝大夫招招手,“你過來?!?/br> 大夫忙放下手里的活計(jì),躬身近上前去,“世子爺有何吩咐?” 魏峙眸中蘊(yùn)著一絲狡黠,壓低了聲音,“你且告訴她,我危重的很。” “這……” 大夫十分疑惑,“可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