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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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跨就是十幾年…正想到這兒, 蘇彌的視線在不經(jīng)意間突然看到了某串數(shù)字,她本來柔和舒展開的眉眼頓時凝住了,死死的盯著那串年月日沒動彈。 她掐著花束的手不自覺的用力,包裝紙袋被弄出了簌簌的聲響,在這空曠無人的環(huán)境里響起,立時引起了不遠處的胡詩怡兩人的注意。 “不對勁…”胡詩怡眉頭微動,敏感的察覺到蘇彌周身的氣場不對,她下意識的往上走了幾步。 一陣清風襲來,給蘇彌暴怒的腦子降了降溫,她才反應過來般的立馬松開了手。 望著眼前的墓碑,蘇彌深吸了一口氣后,才垂眸理了理懷中已經(jīng)皺得不行的包裝紙,板著臉把它放在了一旁的地上,“胡詩怡!” 早在蘇彌回眸望來的時候,視線相對間,胡詩怡就已經(jīng)快步往上趕去。 蘇彌抿唇,強壓著怒火道:“叫人?!?/br> 就算再了解、熟悉蘇彌的性格,胡詩怡也沒明白突然間這是怎么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她的視線在附近打量了一圈,最后穩(wěn)穩(wěn)的落到了眼前的墓碑上,和周圍一比似乎稍顯簡單,于是胡詩怡試探道:“好的,我馬上聯(lián)系匠人。” 蘇彌沒說話,她沉著臉走到一旁的階梯上坐下了。 很久之前她就看過一些新聞小報,說蘇總統(tǒng)的亡妻是生子之后大出血去世的,特別是近幾年,在他成功上位之后,這個消息傳得更加頻繁,蘇彌還以為是瞎報道猜測的,沒想到蘇家這些人真的敢這么做! 明明…蘇彌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大腿,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的綠水青山,她明明是割腕自殺后搶救不回來,只能先把蘇霖給剖了出來,所以蘇霖生日的這天,也是何桂蘭去世的日子。 蘇彌眼前有些恍惚,她好像又看到了自己三歲時候的畫面。 何桂蘭在蘇彌面前一直都是一個很溫柔的母親,那天也是一樣、沒什么不同的,和往常一樣,吃完早餐后何桂蘭摸了摸她的頭就去畫室畫畫了,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平日里總是半掩、方便小蘇彌進出的房門,在那天被嚴嚴實實的給關了起來。 不過小蘇彌早就學會了開關門,只是往常都有人照顧,所以沒人發(fā)現(xiàn)罷了。 很久沒見母親出來的小蘇彌,自然摸索著把畫室的門給打開了,然后她就看到了仰面躺在地上微笑著的蘇母,她從來沒見過母親這么輕松愉快的笑容,像是一個將要回歸父親懷抱的孩子。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三歲的小蘇彌能控制的了,她乖乖的坐在醫(yī)院椅子上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的,去了外地的蘇清輝過來得比蘇家人還要晚上許多。 他來的時候,蘇霖都已經(jīng)生出來了。 蘇母卻一直沒被推出來,然后蘇彌看到姍姍來遲的蘇清輝極為復雜的望了自己一眼,他的眼中飽含著格外濃烈的情緒,眼底像是盈著淚水一般閃閃發(fā)光,之后他就自覺的接替了母親的職位。 不知過了多久,在身后工匠叮叮當當?shù)墓ぷ髀曋?,蘇彌的視線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精心打扮過的顧南霆知道蘇彌沒出席生日宴就沒去了,本來還有些喪氣的他聽到蘇霖說她也不在家里,頓時又打起精神開始思考蘇彌會去哪?她這些年都沒在京都長大,對這里也不熟的樣子,完全沒什么地方會在這種特殊的日子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正這么想著,顧南霆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事,他之前費盡心思找小蘇彌的時候,蘇家那些資料他大致也看過,自然知道蘇母逝世時間和蘇霖出生日期臨近的事情。 于是他大膽的猜測了一下,跟著自身強烈的預感指示就來了,沒想到真的遠遠的就看到了蘇家墓地附近有人。 隨著來人踏上的階梯越多,他的五官在蘇彌眼中也越來越清晰,是一身黑色西裝的顧南霆。 相比軍裝制服禁欲板正的形象,西裝的顧南霆顯得更加紳士帥氣。 吳明周看了看越過自己的俊美青年,又望了望階梯上眼睛已經(jīng)凝固在他身上的蘇彌。 吳明周眨了眨眼,他伸出手摸了摸耳麥,確認還在工作狀態(tài),暗道:既然沒人阻止,那就不用阻攔了。 每踏上一層階梯,顧南霆就多靠近了蘇彌一點,他沒忍住唇角微微揚起,雙眸都晶亮了不少,視線卻在不經(jīng)意間掃過了蘇彌挽起的袖子。 那束花上的露水早就打濕了緊抱著它的蘇彌衣袖,于是剛剛生氣坐下的時候,她就干脆的把緊貼著皮膚的袖子都擼了起來,手腕上那圈黑色圖案在白色衣衫下自然若隱若現(xiàn)。 顧南霆視線一頓,嘴角的笑意都微微僵住了。 如果之前的他不明白,那么經(jīng)過李洛白的告知他也懂了,那是蘇彌曾經(jīng)反抗的痕跡。 為了更好的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科研精英們,他們的皮下都會植入定位器,被半強制性帶進島上的小蘇彌體內(nèi)也有。那時候的她只是一個三觀都沒形成的小孩,自然很討厭這種東西,而且性格使然,她就不是那種會溫和忍讓的人,于是找到機會就給生挖了出來。 “她這個行為,生生把那些老爺子給嚇了一跳,沒想到一個幾歲的小孩竟然這么大膽。同時大家都不由的暗自慶幸,還好因為技術、材質不夠成熟的原因,沒有直接把定位器植入腦后,怕影響到她們的思想發(fā)揮。不然這件事一出,還不知道要怎么收場。”說起這件事,李洛白即生氣難過,又有些哭笑不得,“后來研制出了祛疤痕的藥物,她也不愿意用,還非要留下來紀念,也不知道是在紀念些什么,甚至自己在上面又紋了一圈東西?!?/br> 上次在病房里,李洛白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對他泄露了蘇彌的一些過往。那時的顧南霆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站在門口聽著,任心里翻江倒海,他表面上依舊鎮(zhèn)定包容。 就像現(xiàn)在一樣,顧南霆平靜的移開了視線,只有微紅的眼眶會泄露出一些情緒,他溫和的道:“怎么坐在臺階上?會涼?!?/br> “坐著坐著就暖了?!弊焐线@么說著,蘇彌卻還是站起身走到了一邊,她懂得顧南霆的某些執(zhí)拗,這也是個怪人??! 也許該說是他責任心太強的原因,一旦被顧南霆劃到范圍里,那就是非處理好不可。 瞅了不遠處忙碌的工匠一眼,顧南霆沒提生日宴的事,而是說道:“沈袁兩家的日期定了,就下個星期,你要去嗎?” 前段時間沈家大戲可不少,被沈夫人拋下的大女兒一家找上門來了。 不僅如此,她過去的經(jīng)歷也漸漸被人翻了出來,原來在沒正式進入沈家門之前,沈夫人還跟某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處死的曾經(jīng)大哥有關聯(lián),假過往似乎也是那人幫她偽造的,氣得沈副部長當即就提了離婚,可惜沈夫人不愿意,兩人就這么掰扯上了。 事情直到現(xiàn)在都沒落幕,要不是沈袁兩家突然提起,人們早忘了曾經(jīng)連上熱搜吹天生一對的兩家聯(lián)姻的事情。 “沒興趣?!?/br> 顧南霆以為自己沒說清楚,解釋道:“不是沈沫希,是另一位沈家小姐?!?/br> “知道?。 碧K彌撇了撇嘴,“現(xiàn)在誰還不知道袁公子的真愛是沈小姐,之前的那一位是個小偷呢?” 既然新娘換了,那么輿論自然是要處理好的,鍋不往最弱的一個身上扣,怎么洗白呢? 袁少爺心底的那個人的確是沈小姐沒錯,他每天有事沒事、訓練完、開小差時,不知道多少次的開著小號去看人家朋友圈,生怕部隊里的監(jiān)管部門不知道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呢? 第50章 有數(shù) 沒什么特別的想法,她終究是要回…… 可惜沈沫希先他一步, 還得到了袁夫人的歡心,一個乖巧受寵的女兒和一個邊緣人似的女兒,人家當然知道要選誰。 蘇彌理了理袖子, “這些人真有意思, 之前覺得人家溫柔善良的人是她,現(xiàn)在覺得別人不安好心的還是她,真是什么都被她給說完了?!?/br> “還好吧,至少現(xiàn)在終成眷屬了?” 蘇彌譏諷的笑了笑, 她翻了個白眼望向忙碌的工匠, 沒接話。 氣氛就這么冷然了下來,顧南霆撓了撓腦袋,安靜的陪著她等待。 一旁被所有人盯著的工匠手不由的顫了顫, 明明是清涼之地, 他卻是硬生生出了一腦門的汗。 深吸了一口氣,工匠繃著神經(jīng)全力專注于手中的工作, 沒花多長時間就麻利的改好了。 光是這么并肩站著也挺好的, 融洽又輕松,顧南霆偏頭看向身旁的蘇彌, 有些不舍的問道:“你要回去了嗎?” 蘇彌下頷微抬,“回德景?!?/br> 顧南霆有些愣住了,他還以為蘇彌不會去生日宴了。 根據(jù)事后回憶,顧南霆很確定一開始那幾次蘇霖根本沒認出她,由此可知蘇彌和家里的關系可能不太親近。 這也是能理解的,一個小孩孤身在外十幾年,自然會有些孤僻冷淡一些。 想到這里,顧南霆望著蘇彌背影的眼神,再次被心疼、憐惜給充斥, 他步伐堅定的跟了上去。 有意忽略生日宴信息的蘇彌完全不知道就在德景公館舉辦的,她只知道不是在總統(tǒng)府,還以為會是什么豪華酒店或者國有飯店。 一下車猛的看到熱熱鬧鬧的場景,蘇彌有一瞬間的懵逼,視線掃過一旁幾個眼熟的車牌,她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像是石膏一般的僵硬刻板。 顧南霆的車子緊隨其后,他們都以為蘇彌知道這件事,所以她說要來的時候,大家都忘了提上一句。 直到現(xiàn)在看到蘇彌臉色不對,胡詩怡才反應過來,“需要清場,還是您先回去?” 靠近的顧南霆剛好聽到了這句話,他瞥了不遠處賓客如云的大廳一眼,微微蹙起了眉頭。 看到父親如此寵愛弟弟,蘇彌會不會不太高興,覺得蘇總統(tǒng)偏心? 顧南霆有些擔憂的望了蘇彌一眼,“蘇霖一直在找你,肯定是希望你能來的?!?/br> 別管蘇總統(tǒng)怎么想,至少弟弟還是個好弟弟。 蘇彌瞅了眼頻頻閃光的手表一眼,淡淡的道:“算了。” 蘇霖的確一直在找她,可她來這里不是找他的,蘇彌只是一時興起,想過來看看母親的遺作。 沒什么特別的想法,她終究是要回島上去的。 說完蘇彌就往屋子里走去,顧南霆和胡詩怡幾人跟在她周圍,恰好把她嚴嚴實實的給擋了起來。 路過宴會廳時,眾人皆是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跟著蘇彌越走越冷清,直到停在了一扇大門前面,顧南霆聞到了隱隱的顏料的味道。 蘇彌打開了大門,那種味道頓時更加濃郁了起來。 顧南霆匆匆收回了視線,這的確是一間畫室,他隱約看到里面正正的擺放著一副半人高的畫作,就不敢再看,連忙把視線移到了蘇彌看似平靜的側臉上,不懂她突然來這兒干什么。 蘇彌也沒有關門,就這么直直的走了進去。 這間畫室看起來已經(jīng)很有年代感,很多東西都有了那種陳年的味道,看起來也像很久沒人進來過的樣子。 不過里面的東西依然保存完好,應該是個密閉的空間,地上都尋不到顯眼的灰塵痕跡。 顧南霆有些遲疑,一時還真不好決定要不要跟進去,他最后還是被周圍沉靜的環(huán)境給影響了,瞅了兩側專業(yè)保鏢樣的胡詩怡和吳明周幾眼,也跟著直愣愣的背身堵在了門口。 正對著門口擺放的畫作,就是蘇母畫完就自殺了的那個遺作,畫室的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擺放有序,就像她還在的時候一樣。 蘇彌往里走了幾步,就站在離那幅畫還有五步遠的位置不動了。 這幅畫里飽含著蘇母濃烈的感情,她的畫技也已經(jīng)非常成熟,打眼一看和真的沒什么區(qū)別。 蘇彌一點一點的巡視著這幅畫的樣子,像是要把它給深深的刻在腦子里,“母親畫得真好,那種浩瀚無垠的感覺,原來真不是記憶的美化?!?/br> 對于這幅畫,蘇彌是不知道該把它怎么辦才比較好的,少女時代的蘇母也許想成為一個大畫家,但后來的她對于畫畫更多的應該是發(fā)泄和排解情緒。 她想過把這幅畫帶回島上,可又覺得把畫留在這里會更好一些。 沉默了好久,蘇彌微微垂眸,最后嘆息般的道:“算了,給他吧,它也許是新生的禮物?!?/br> 對于蘇霖,蘇彌是怨過、變扭的,如果不是懷孕讓蘇母情緒波動更大,也許就不會走到最后這一步,或者沒有蘇霖的存在,就算是蘇母自殺也更有可能會被搶救回來。 不過說這些也沒用,罪魁禍首似乎還是那個娶了人卻沒好好對待的男人。 蘇彌最后看了眼那幅用色暗沉卻又透著微光的畫,倒退著出去關上了大門。 在母親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可能什么都想過,也決定好了。 她最后堅持著畫完了這幅畫,也是這個意思吧。 關上門后,蘇彌誰也沒看,轉身從側門走了出去,站在廊下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小花園,默默平復自己心底的情緒。 這個房子是蘇父蘇母結婚后搬進來的,那時蘇父已經(jīng)和蘇家和好了,她不能說沒有憧憬過美好生活,只能說想象很美好,現(xiàn)實很殘酷。 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胡詩怡兩人都遠遠的站著,只有顧南霆突然小碎步般的挪了過來,有些開心的道:“蘇霖之前這么多年的生日,蘇總統(tǒng)都沒給他過過,這次也不是他成人禮,應該是為了你舉辦的?!?/br> 蘇彌單手插兜,臉色已經(jīng)比進門的時候好了許多,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聽來的這種說法,不由涼涼的瞥了他一眼,“是?。∈且晕颐x舉辦的?!?/br> 還沒等顧南霆高興,蘇彌又冷冷的說道:“不然你以為那些老頭子來這干嘛?” 蘇彌不說不鬧,不代表她不知道,就像蘇清輝對于某些事雖然不是一清二楚的,但對于她這么多年在做些什么,大概也都心里有數(sh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