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囚青絲、從西游開始練習(xí)反套路、弟弟太愛我怎么辦(骨科H)、賭你喜歡我、蜜吻八分甜、妖怪食肆、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你們想抓無慘曬太陽和我有什么瓜系[鬼滅]、[綜漫]戰(zhàn)力天花板竟是我自己、南明副榜舉人
那時候,蘇父帶著蘇母剛剛回歸了蘇家,即使曾經(jīng)被踩進(jìn)泥里,但能順利進(jìn)入一個新階段,對于蘇母來說,不是沒有過一些不切實際的奢望的。 蘇母天真的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她努力的想要迎合、進(jìn)入他的生活圈子,卻忘了蘇家可連一場正式的宴會都沒給她舉辦。 可想而知,在外人的眼中她又會是什么地位? 然而那時候的蘇母不懂,她還傻傻的接了一份別人遞來的帖子,就獨自出門了。 因為時間趕得急,都來不及送下課的蘇彌回家,而是直接帶著她一起去了,所以蘇彌被安置在了樓上的包間里。 一進(jìn)門蘇母就被一群女生圍了起來、格外熱情的招待著,哪怕其中有曾對她惡言惡語過的女孩,蘇母也沒有升起警惕的心理,反而下意識的以為雙方是握手言和了,對方這是遞出友誼的橄欖枝的意思。 她心下甚至還暗松了一口氣,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以后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然而蘇母卻沒看清周圍那些人笑容里的詭異、望著她的眼底深處的那種快要冒出來的濃重惡意,更沒想到她自己會就此直接被打入了無底深淵。 一個自詡血脈尊貴的貴族,怎么可能會因為她一個都不被蘇家承認(rèn)的孫媳婦身份,就去主動跟她交好呢?在她們的眼中,被重新認(rèn)回蘇家、被蘇家承認(rèn)的人是蘇父??!可不是她這個被連帶著的傭人般的附屬品! 宴會開場不到十分鐘,蘇母就被人冤枉偷了主人家的珠寶,沒人會去想這么一個身穿禮服的女人,身上根本就沒地方去藏東西,被逼要當(dāng)場搜身以證清白的蘇母孤立無援,沒有丈夫在身邊的她淚光朦朧的看著周圍人,眼底包含著微弱的祈求。 她希望有人能站出來幫幫她,哪怕就是說一句公平的話都可以。 哪怕就是有這么一句話,她后來也不會這么失望,以至于絕望,仿佛她的整個人生都是這么的臟污不堪,是真的沒有意義存活于世的。 但是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蘇家的侍者就在門外,宴會廳這么喧嘩卻沒有一個人進(jìn)來,更別說蘇家的那些什么小姑子、小叔子,她們?nèi)伎s在了人群的身后,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周圍的人們就這么笑著閑聊、指指點點的,好似面前上演的真的是什么有趣的戲劇一般,她們就是沒有理由的想要光明正大的打壓她、戲弄她,最好能把這個天真的女人給踩到泥里。 最后蘇母就被那家人的女傭人給抓著,直接在宴會廳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自證了清白,丟失了珠寶的那位世家小姐則在兩分鐘后,拿著從沙發(fā)角落里找出來的珠寶,笑吟吟的對著她說了一句“抱歉哦!”,就儀態(tài)萬千的跟著姐妹團(tuán)一起離開了。 隨后就像是戲劇里的場景一般,戲已經(jīng)演完了,那么看客也該散場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那個角落,只留下了被打擊得失魂落魄的蘇母,就算是這樣,沒過多久她還是被主人家以儀容不整為由,直接給請了出去。 “呵?!碧K彌無焦距的目光緩緩匯聚,落在了投影上的那一張張笑臉上,她艷紅的唇角微彎,眼底冰冷、無機質(zhì)的望著這些人,啟唇呢喃道:“那些人…沒幾年就都被我‘流放’了呢…呵呵…” 樓下大廳,那杯果汁全倒在了胡詩怡的右腿上,玻璃酒杯掉在地上清脆作響,那些紫紅色的果汁則順著她的米色裙擺緩緩的流了下來,紫紫紅紅的還帶著點疑似果rou的東西,看起來黏稠又惡心,讓人倒足了胃口。 “呀,胡jiejie!我只是隨便說了兩句話,你怎么就突然發(fā)這么大的脾氣?!”李文惠拍了拍自己的裙擺,假裝抱怨道:“可你現(xiàn)在的職業(yè),的確是不太合適啊!如果你想跟顧斌長久的走下去的話,我還是建議你找一些正常的、普通的工作的,特別是你現(xiàn)在的那種雇主,呀!我不是故意的,沒什么不好的意思…” 正常來說,胡詩怡不是避不開這飛來橫禍,她完全就是被某人笨手笨腳的起身動作給擋住了視線,這才一不小心遭了殃,但她并沒有生氣,習(xí)慣了風(fēng)里來泥里去的人,這都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所以她只是非常真誠的回了一句,“我沒有meimei?!?/br> 李文惠一噎,另一邊的女伴和男人也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她們在之前的試探中,已經(jīng)知道這人不好對付了,但沒想到她竟然真是個臉皮極厚的硬骨頭。 不過戲都開了頭了,當(dāng)然還是要接著演下去的。 不管是因為顧斌快回來的原因,還是胡詩怡說不定一消失又是個幾年的原因,她都不能再讓事情拖這么久了,于是李文惠只能強逼著自己笑了起來,她這次這么一笑,還真有了幾分苦衷委屈的樣子,“我只是為你們的未來著想,想要給你提些意見罷了…你總這樣以任務(wù)的名義消失,他現(xiàn)在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相信你,但他以后…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而且誰會娶一個常年不著家的女人呢?特別是還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在哪里的情況下?!?/br> 胡詩怡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的審視著面前的女人,她合理懷疑這人是想打探蘇彌的機密信息! “更何況…”李文惠眼神閃爍了一下,欲言又止的道:“我還聽說,你早就從特種部隊離開了…那你現(xiàn)在…唉,你可能在部隊里呆久了不知道,我也只是想勸勸你,你現(xiàn)在的這個工作真的不太好,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的…” 話里話外的,就差沒直說胡詩怡干的是什么不正當(dāng)行業(yè)了。 “沒有,很好。”胡詩怡鎮(zhèn)定的坐在沙發(fā)上,覺得面前這人不太能打,并且不像一個合格間諜的人后,就有些苦惱的看向自己臟了的裙擺。 胡詩怡有些糾結(jié),剛剛這裙子好像是穿了直接就走了的,也不知道等會兒還要不要還回去?要不要賠錢的? 現(xiàn)在弄臟了應(yīng)該要賠錢了吧… 想想蘇彌那些動不動就是私人訂制的生活用品,胡詩怡猜測這些世家子弟用的、穿的應(yīng)該也不便宜,這裙子也不知道需要她的幾個月工資??!她還想著存錢在京都買房呢…打工人傷不起。 附近有穿著軍裝的青年男子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我們軍區(qū)可不背這個鍋!” “哈哈哈哈…”周圍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的關(guān)注著這里,免費的好戲不看白不看,反正丟臉的又不是她們。 事情發(fā)生的時候,薛澤正和陸劍南站在不遠(yuǎn)處聊著什么,他們對于角落的熱鬧毫無興趣,并且感到有些無語。 這種戲份近幾年真的是越來越多了,這些世家小姐們也還真是不嫌膩味,不管是貧苦小白花還是圈里的新晉新人,都要去弄這么一遭,就跟立權(quán)威似的。 想到這里,薛澤不由的瞅了自己的新女朋友一眼,就看到她正望著那個角落有些出神的樣子,她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的,甚至還有些怪異。 這頓時就引起了薛澤的興趣,他眉梢微挑,伸手勾了勾小白花的下巴,“怎么?認(rèn)識的?” 遠(yuǎn)遠(yuǎn)聽著,好像是什么顧家的人,層次還是低了些,薛澤吊兒郎當(dāng)?shù)南搿?/br> “沒有。”小白花猛的回神,但還是沒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 這不就是之前在商場遇到的搶她禮服的那個人嗎?好像真的是她,雖然今天的打扮有點不太一樣,但胡詩怡的那股子軍人氣質(zhì)還是很特殊的。 小白花咬了咬唇,眼神自以為隱蔽的在場上搜尋了一圈,搭在薛澤臂間的手都不由的緊了緊。 這么說,那個女孩子應(yīng)該也在場了? “看你這么上心,過去看看唄?”注意到了小白花有些閃躲的視線,薛澤的興趣當(dāng)即就起來了,他頗感有趣的和陸劍南頷首示意了一下。 小白花本來是有些蠢蠢欲動的,之前被當(dāng)場打臉的氣她還記著呢,如果這次能還回去那當(dāng)然好!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身后一陣陣的發(fā)冷,于是她只是勉強的笑了笑,婉勸道:“不用了吧…那邊人這么多,等會兒擠著你了…” 可惜薛澤的那后半句話問的是陸劍南,完全沒有給她發(fā)表言論的機會。 陸劍南對自己哥哥這個好朋友又換女朋友的事情,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無視了,無聊的他懶懶的單手插兜就往那邊走去。 另一邊,被家里趕出來,在全場渾水摸魚吃東西的顧南霆、黃翔纖自然也注意到了角落的動靜,端著餐盤的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就默契的同時往那邊走去。 和蘇彌記憶中不同的是,胡詩怡不是她那柔弱的菟絲花般的母親。 常年的軍旅生涯,鍛煉出了胡詩怡鋼鐵般的意志,這區(qū)區(qū)的小打小鬧根本傷不到她,她可是頂著槍傷都能面不改色、健步如飛的女人! 而且周圍的環(huán)境也不再像十幾年前那么封閉,最近各家自由戀愛的人也有不少,更別說其中還有不少三觀正、沒被荼毒過的新一代青年人。 就在陸劍南、顧南霆等人都要走到人群最外圍的時候,突然從上方掉落了一個球狀體下來,本來還滿臉興味看熱鬧的眾人連忙快速的閃身避開。 “?。?!” “臥槽!”掉下來的東西,剛好砸在了之前說話的那個軍裝男子的軍靴上,他當(dāng)時就感到一陣強烈的痛楚直沖天靈蓋,疼得他眼角泛淚,差點痛哭出聲。 一旁帶節(jié)奏帶得飛起的李文惠也被嚇得花容失色,她腦子里本來鋪好的稿子早就忘光了,眼中只剩下了那個差點砸她臉上的手掌般大的玻璃球。 眼疾腳快、閃避能力滿分的眾人依舊心有余悸的捂著胸口,她們下意識的往東西掉下來的方向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還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空中擲物。 她們頓時就怒了,原本的驚嚇?biāo)查g化為了驚天的怒火,憤怒的瞪著三樓的走廊。 蘇彌兩手搭在白色雕花護(hù)欄上,面上的笑容溫柔似水,“你剛剛說什么?軍區(qū)不背這個鍋?你哪個軍區(qū)的啊?臉這么大,你家首長知道嗎?” 吳明周背著手站在她身后,目視前方的他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根本不像是剛剛才下完黑手的樣子。 軍裝男子半彎著腰捂著自己的腿,面容扭曲的怒吼道:“你誰??!什么毛病,我呸!有本事你他媽給勞資滾下來!” 蘇彌隱隱翻了個白眼,視線在被這一出鬧得寂靜過頭的大廳掃視了一圈。 她當(dāng)然看見了就在下方的顧南霆等人,自然也看見了沒跟著陸劍南走過來,而是停在原地、靠墻喝酒的蘇霖。 在他的身上不自覺的停留了一會兒,蘇彌摩挲了一下護(hù)欄上的雕花形狀,一時竟然有些說不清心下的情緒,不過有些失望那也是肯定的。 第19章 沒臉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悶酒的蘇霖, 沒過多久就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突變,有些詭異的安靜。 喝酒的動作一頓,蘇霖自然而然的抬頭望了過去, 明明在場的有這么多人, 他這一眼卻那么精準(zhǔn)的落在了那個昨天才落過陸劍南面子的人身上。 是那個,久違的讓他想起了jiejie的人。 蘇霖瞥了眼前方聚在一起的那小撮人,大致就能猜出角落里怕又是那種仗勢欺人的把戲。 不過這次事情竟然產(chǎn)生了變數(shù),蘇霖不由頗感興味的舉杯看了起來。 小白花一看到這meimei出場這么剛, 下意識的就直接往薛澤的身后躲了躲, 并且暗自慶幸自己剛剛沒有腦子一熱就站出去,不然現(xiàn)在沒面子的妥妥有自己一個名額。 陸劍南則是瞪著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左右望了望,“我靠, 這瘋女人怎么進(jìn)來的?不是說包場了嗎?對了, 她竟然來了,那就是有人認(rèn)識她的了?” 本來純屬吃瓜的薛澤, 聽到他這話后頓時感到有些意外, 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弟弟臉上出現(xiàn)這種憋悶的表情,之前他哪次不是一副‘鼻孔朝天、勞資最□□’的樣子。 陸劍南磨了磨牙, “快告訴我這誰家的瘋婆子!讓我看看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讓她這么狂的!” 就這反應(yīng),簡直就是不打自招了,薛澤盲猜陸劍南九成九在這姑娘手中吃過虧了。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薛澤詭異一笑,準(zhǔn)備把這件事和一直擔(dān)心自己弟弟長歪的陸劍青分享分享,他最頭疼的紈绔弟弟有一天竟然被人給踩在了頭上,這可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陸劍南沒注意到身邊人的打算,他正一心一意的瞪視著樓上的蘇彌呢, 結(jié)果余光突然注意到了隔壁另外兩張拉仇恨的面孔。 好家伙!陸劍南原本還算白嫩的臉皮直接就被憋紅了,這可真就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啊! 顧南霆和黃翔纖那是格外敏銳的,他們剛避開人群擠進(jìn)內(nèi)圈看清里邊的場景,正為胡詩怡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而感到詫異,沒想到就突然‘天降正義’了。 兩人正迷糊著呢,就感受到了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那股灼熱視線。 他們下意識的順著望去,就對上了陸劍南那雙略紅的眼睛,黃翔纖頓時友善的朝他笑了笑,顧南霆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后就不約而同的收回了視線,繼續(xù)藏在人群中靜待之后的發(fā)展。 既然蘇彌已經(jīng)出來了,目前應(yīng)該就不需要他們摻合了,以上兩次見面時這姑娘的本事,那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他們倒是怡然自得的看戲了,陸劍南卻又被兩人的反應(yīng)給氣了一通。 世界上哪里還有你拿對方當(dāng)仇人敵視,人家卻直接無視你來得傷人的事情? 這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覺得你能和他相提并論??! 陸劍南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有幾份理智的他想要尋求外援的幫助,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薛澤那張花花公子標(biāo)配的薄情渣男臉。 想一想他的履歷,那可真是干啥啥不行,泡妞第一名! 薛澤正看得津津有味,感覺到來自身旁的怨念,他不由偏頭看了陸劍南一眼,好奇的挑了挑眉,“怎么了?干嘛這眼神看著哥哥?” 陸劍南冷漠的和薛澤對視了一眼后,又沉默的收回了視線,不對他口出惡言,已經(jīng)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了! 真不知道大哥為什么會交這么一個朋友,看起來就不靠譜! 陸劍南抿了抿唇,目視前方的眼底神色格外冷酷,肯定是薛澤這個臭不要臉的自己厚臉皮粘上來的,就他這個廢物點心的樣子,各方面成績還不如自己呢! 不過話說最近也真是邪門了,明明往常兩年也不見得會見一次的人,怎么最近總在他面前亂晃,讓他一次比一次還要憋屈,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陸劍南越想越不服氣,果然下午的時候就應(yīng)該死拽著大哥出來的,總是埋頭搞事業(yè)不交際那也是不行的。 大家自詡名門貴族,自然最在意形象表現(xiàn),剛剛被那一遭嚇到的人不少,想到失態(tài)的樣子被人看到了,那才是她們憤怒的源頭。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真正的傻子早被欺負(fù)死了,她們雖然憤怒得想立刻就報復(fù)回去,但眾人心底也或多或少的被剛剛蘇彌開場的那一手給震住了,心底思量不少,一時之間還真沒人敢站出來說話,也可能只是在等著出頭鳥來探探底。 就算沒有也沒關(guān)系,場中早就已經(jīng)站著兩只明顯的鳥兒了,甚至連舞臺都沒變,只是‘唱戲’的人和劇本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