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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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彌走得看似瀟灑,但其實背后另有人員會來處理這件事情,確保絕對干凈。 這反轉(zhuǎn)一個接著一個的,周圍的客人們也很是感到唏噓,不過大都只是憐憫的瞅了老王一眼,就遺憾的搖搖頭走了。 和他熟悉一些的,都知道老王是靠他老婆的家里起家的,就連財務(wù)大權(quán)現(xiàn)在都還掌握在他老婆手里呢,他敢不聽話?但男人都有點賊心,特別是家里那朵花開始枯萎的時候,就更想要嘗嘗甜蜜蜜的解語花和鮮嫩的花蕊了。 可有人壓著,老王不敢被抓到把柄??! 他靈機一動,就開始學(xué)會在各種正規(guī)俱樂部暗戳戳的動動手腳,一般侍者只會以為客戶是不小心的,或者為了不惹怒客人不敢伸張,誰知道這次老王碰到一個小白花似的不懂規(guī)矩的,還撞上了一個熱愛伸張正義的硬茬子。 “嘖嘖,老王怕不是要栽?!?/br> “我可是聽說這俱樂部有點來頭,之前鬧事的都被處理得干干凈凈、老老實實,老王這次有點懸了?!?/br> “誒,所以說做人吶,還是規(guī)矩點好。” “要我說,這次事情鬧得這么大,他老婆八成會聽到風(fēng)聲了,指不定馬上就沒有王老板了?!?/br> “哼哼,誰知道呢…” 人都有八卦的心理,看起來衣冠楚楚的客人們搖頭晃腦的發(fā)表了一番各自的見解,就看似惋惜的離開了此地。 從頭到尾,都沒人想著去拉老王一把,反而似有若無的把還坐在地上的他本人給選擇性的遺忘了。 最后還是俱樂部經(jīng)理叫人清理了場地,并讓人‘?dāng)v扶’著老王離開了這里。 二樓包間,一切落幕后,黃翔纖還感到有些意外,“她難不成還真是我們?nèi)ψ永锏娜耍俊?/br> “不知道??!我反正沒見過。不過這個氣場和手筆,感覺比圈子里的還招搖、囂張?。 ?/br> “哦吼,我倒是覺得這個姑娘有點意思。” 天天見自己親姐奢侈生活的人表示這才哪到哪,“都不是一掛的,不過這個meimei有點囂張是真的?!?/br> “哈哈,你叫什么meimei?!秉S翔纖打趣道:“怕不是年齡爆出來,人家比你還大?!?/br> 小年輕最討厭被人說小,當(dāng)即眼刀子一甩,“過、分、了!” 宋景致分析道:“太渾然天成了,要不是最近剛上位的演得好,就是不是我們?nèi)Φ膯h?!?/br> 他們這個圈子,可以算是京都乃至卡托亞聯(lián)盟里最頂尖的那一撮尖尖里的了,大家?guī)缀醵际菑男】粗蛘呗犞鴮Ψ绞录L大的。 “也是,說不定是外地回來的呢?這兩年動作也挺大的,有升的有掉的,很正常?!?/br> 不過他們這個頂級的圈子基本不會變,變的都是次一些的家族世家。 “她身邊剛剛跟著的那兩個人你們看見沒有?”黃翔纖靈光一閃看向顧南霆,“我本來還以為她身旁那個女人是俱樂部里的,沒想到是她的保鏢,看起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br> 他們這種特殊職業(yè),碰上同類后很容易就會感應(yīng)到或者說發(fā)現(xiàn),因為習(xí)慣了的小動作是藏不住的。 顧南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過往經(jīng)歷異常豐富的老李給搶答了,“士兵退役后去當(dāng)保鏢不是很常見的選擇嗎?有兩個錢的都能聘啊!這算點什么證據(jù)。我倒是覺得那女孩就是來現(xiàn)的,你們看看你們現(xiàn)在這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不是就被她給套住了嗎!” 宋景致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似乎有點道理?!?/br> 黃翔纖搞怪道:“真的耶!就今天這個開場,下次要是再見到她,我指不定就去搭訕了?!?/br> 顧南霆格外深沉的看了眾人一眼,隨后一言不發(fā)的看向了俱樂部大門口的方向。 他總覺得那個女孩子有些熟悉,特別是她微微揚起小臉的時候,那副驕傲的小孔雀樣,像極了記憶深處中的一個人。 一個很多年前就莫名其妙消失了的故人,一個說好第二天送他禮物卻再也沒出現(xiàn)的人。 如果是她的話…顧南霆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的暗涌最后還是歸于了平靜。 第7章 穩(wěn)健 她沒有直接進去檢查,已經(jīng)是對總…… 回去的路上蘇彌還是很無語,“就這破地方還號稱京都頂級俱樂部,這不是騙人嗎?嗤,我們那的小破射擊場都比它要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diào)奢華有內(nèi)涵,而且來往的都是些懂事的人。” 開車的胡詩怡微微動了動唇,知道她說的是波利略島嶼上專門建造的高科技訓(xùn)練場,是給島上駐守生活的士兵們鍛煉用的。 但那里的射擊場雖然小了些,但可并不破,畢竟是融入了各種新高科技的,只是占地面積有限,所以以最小的地盤做出了最規(guī)范的改造,不說和外邊比,光是和某些普通的軍區(qū)基地里的訓(xùn)練場比都是欺負(fù)人。 而且那里來往的都是島上的高素質(zhì)人才,大家當(dāng)然都是格外矜持有禮的,畢竟能上島的,不說那些科學(xué)家們,凡是工作人員,誰不是被一批批的篩了又篩才選出來的精英呢。 “算了?!碧K彌自己開解道:“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本來就素質(zhì)水平參差不齊的?!?/br> 和小島上強制圈定的小范圍不一樣,出來后當(dāng)然什么人都會碰上。 回到總統(tǒng)府,蘇彌下車后正想回副樓休息,就聽到傳話新上任的總統(tǒng)先生想要見她。 胡詩怡隱蔽且擔(dān)憂的看了腳步一頓的蘇彌一眼,覺得她剛碰上了這么一件糟心事,雖然當(dāng)場就爽回來了,但是怕她心理還是有點小情緒、不得勁,那總統(tǒng)這一下不就是正好撞槍口上了嗎?萬一鬧起來咋辦? 果然,就見蘇彌沉默了一下后,皮笑rou不笑的道:“你們這里,官威還挺大的啊。” 弄得她就跟專程等待皇帝傳召的下屬似的。 這兩天就是等皇帝清一清日程表或者晾一晾人什么的,下馬威弄完了或者冷靜期過了,然后才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表示可以見面了。 怎么就這么不得勁呢?蘇彌站在原地,兩手插兜看著不遠(yuǎn)處的富貴花有些走神。 專程等候傳達(dá)的管家微垂著頭,假裝什么都沒聽到,也并沒有出聲催促的意思。 最后還是外邊過高的溫度,使得蘇彌自己回過了神來,一秒就收斂了臉上所有的情緒,淡淡的道:“走吧?!?/br> 微微欠身后,管家自覺的在前邊領(lǐng)路。 總統(tǒng)的辦公室在主樓三樓的里側(cè),外間都是他的一大堆秘書、助理的小辦公間。 一路走來看見的所有房門都是敞開著的,一眼掃過就能看到柜子、桌面上都有著大量的紙質(zhì)文件。 大家正各司其職、亂中有序的忙碌著,即使一層樓活動著這么號多人,并且五個里有差不多兩三個人一直在接聽著電話,仍然顯得這里的環(huán)境挺安靜的,完全不會有吵鬧的感覺。 這些工作人員可能是習(xí)慣了,也并不對路過的陌生人好奇圍觀,甚至沒有多看兩眼,就重新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這條走廊并不狹窄,右側(cè)開了多扇飄窗,正對著后方的小橋流水,毫無遮擋物的它顯得極為通透敞亮。 管家上前有節(jié)奏的敲了敲總統(tǒng)辦公室掩著的實木大門,聽到里邊說“進”,這才打開大門后退到一旁,眼神示意蘇彌自己進去。 蘇彌眼神無波無瀾,即使是馬上就要見到多年沒見過的父親了,她也并不感到無措、激動、害羞、尷尬。 倒是她身后一直保持隱形人模式的胡詩怡趁著開門、關(guān)門的短短幾秒鐘時間,就警惕的掃了整個辦公室一圈,進行了一個簡略的安全評估,收回視線時還恰好和一旁的管家對上了視線。 這種行為如果是放在外邊,那是非常正常、理直氣壯的日常檢查,但出現(xiàn)在家里,那就顯得有些太過微妙了,仿佛自己的家人會害自己一般,也是暗示對方我很不信任你這里的安保技術(shù)啊。 不過這里是總統(tǒng)府,也不是什么普通‘家里’,于是管家率先矜持的點了點頭,至少表面上沒顯露出有什么不滿的情緒。 胡詩怡則是滿臉的正直,也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對,她沒直接進去檢查一圈死角,已經(jīng)是對總統(tǒng)的尊重和這里安保工作的信任了。 伴隨著“咔噠”一聲,大門在蘇彌的身后關(guān)上了。 望著坐在實木大辦公桌后專心埋頭書寫的中年男人,蘇彌在原地站了幾秒,這才一臉無所事事的走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已經(jīng)五十出頭的蘇父依舊保養(yǎng)得不錯,頭發(fā)茂密濃黑、長相俊朗、保持著一定健身習(xí)慣的他身材也沒有過于走形,眼角細(xì)微的紋理反而給他帶來了幾分親和力,整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帥大叔形象。 他沒有抬頭說話,手中的筆速依舊穩(wěn)健,仿佛沒人進來過一般。 翹起二郎腿的蘇彌也懶散的靠著椅背,玩著指甲也相當(dāng)?shù)某恋米狻?/br> 這件辦公室的裝修非常的大氣莊重,用的幾乎都是實木家具,一側(cè)的墻上掛著一副國家地圖,再加上幾乎滿載的大書柜,兩側(cè)的精品大花瓶,充滿著一股風(fēng)雅的書卷氣。 看起來雖然布置簡單,幾乎一覽無余,不過這里的通風(fēng)、換氣系統(tǒng)也做得挺不錯的,蘇彌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腦子里搭建她推測出來的各種隱藏設(shè)備,在心里評價道。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蘇父先停下了筆,封起手中的文件放到一旁,這才抬頭望了過來。 這一看他就有些恍惚了,感覺上一次見面還是一個白白凈凈的小團子,竟然一下子就長這么大了。 不久前還是一個雖然喜歡裝小大人,但是眼中卻會充滿依賴、惶惶看人的小孩子,這么快就已經(jīng)被保護得好好的長大了,變成了一個會豎起周身的刺來傷人的大人。 蘇父一直覺得自己這些年不是沒看到、關(guān)注過她的信息,但那上邊寥寥的幾段話、幾張照片,和直面真人的感覺還是不一樣、非常的很不一樣的。 至少現(xiàn)在的他體會到了這種差異,在政壇上能說會道的蘇父甚至有了一瞬間的詞窮,感到有些啞口無言。 一直側(cè)對著他的蘇彌就仿佛真的無知無覺般,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指尖,一眼都沒往那邊看去過。 最后還是蘇父收起了自己多余的繁復(fù)思緒,理智回籠后才找回了一點往日大殺四方的狀態(tài),清了清嗓子道:“回來了。” “嗯。”蘇彌眨了眨眼,聲音輕不可聞。 “…在這里住得還習(xí)慣嗎?” 蘇彌眼也不抬的道:“還行。” “嗯?!碧K父點了點頭。 兩人相繼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說道:“聽說你這次出來,那幾個首長是另有安排的?” “嗯?!碧K彌對他會知道這件事并不感到奇怪。 就算工作單位再怎么不同,軍界目前再怎么有如日中天、一家獨大的傾向,面前這人怎么說都是政界的一把手,該給的面子還是會給的,該有的消息渠道也還是會有的。 而且他怎么說也是女方當(dāng)事人的父親,就算蘇父是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人,看在這份上,國家說不定都會給他參與進去呢?更別說他不是爛泥,反而是目前的政界一把手了,他在其中能活動的空間就更大了。 蘇父嗓音沉沉的道:“既然安排了,那你就好好的去見一見。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都是些青年才俊,指不定以后…” 研究所雖然名義上是獨立在軍政兩區(qū)之外的,但它們其實是隱隱有點屬于軍區(qū)管轄范圍的意思的。 這些能被挑選出來的青年才俊自身能力不錯,背后的家世也雄厚,別看他們現(xiàn)在還是什么高層機密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但蘇彌已經(jīng)爬到了科研地位頂端了,她往上也沒得變動了。 反而是那些軍界的小年輕,指不定很多年以后,負(fù)責(zé)規(guī)劃她安全的首長就變成了誰家的誰誰誰呢。 說到這里,蘇父話音一轉(zhuǎn),又用談心似的語氣說道:“你現(xiàn)在也大了,接觸過后如果覺得合適的話,也可以和人家談一談、發(fā)展一下,不然你總是一個人孤伶伶的在那里…” 本來不想惹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的蘇彌突然出聲,“總統(tǒng)先生,你是在教我做事?” 只知道她過往生活中的一些只言片語,其實對蘇彌目前性格、很多事情都不甚清楚的蘇父一頓,他心理突然有了點不太好的預(yù)感,不過也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道:“你在那里也這么說話的?” 本以為只是過來意思意思做個表面情,沒想到他是真的想談?wù)勅松?,蘇彌終于緩緩抬眸,直視起了這位聯(lián)盟新上任的總統(tǒng)先生。 蘇彌的眼神說不上銳利逼人,卻足夠刺到蘇父的某根敏感神經(jīng),“你自己不都是獨身?!?/br> “我和你又不一樣?!碧K父有些氣笑了,不過以為孩子只是有些不服罷了,所以他腦子里本來涌上的那些懷疑,瞬間就消散了些許,“我都有你和你弟了,別的事又不是沒有手下去做,再娶一個干嘛?” “再說了,我要是真的續(xù)娶了,就你們這脾氣,你和你弟怕不是要直接拆了房子?”蘇父有心緩和一下緊繃的氣氛。 “呵?!?/br> 似乎想起了什么,蘇父隱隱嘆了一口氣,“你還是找個事業(yè)有成的比較好。不過要我說,最好的人選還是從那份檔案里找,那些老頭子不會害你。雖然你現(xiàn)在不理解,但有時候大人說的話、做的事還是有些道理的。當(dāng)然,你要是在外邊看中了別的什么人,也可以和我們說一聲,但我事先聲明,那種搞藝術(shù)的不行,絕對不行?!?/br> 蘇彌的臉色當(dāng)即就冷了下來,捏著椅子扶手,“因為母親?” 本來已經(jīng)越說越順口的蘇父當(dāng)即身子一僵,有些卡殼的道:“你別亂想,這和你mama沒什么關(guān)系。我只是覺得搞藝術(shù)的人,他們性格都比較敏感。你這情況又不能長期陪伴,他們會容易多想,這些人不適合你。” “是嘛?”蘇彌彎唇道:“從你自己身上學(xué)到的教訓(xù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