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柏童心眸底的失落讓云意心尖一痛,可是他不后悔出手。這小丫頭太過分了,在國內(nèi)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僅云家有連帶責(zé)任,柏致遠(yuǎn)作為老父親更會傷痛欲死。 還有隱秘的一點就是,他也會心碎。 “快,打電話給云爺,真是太不像話了?!崩瞎偌以谝慌月暽銋?,大小姐身嬌rou貴的人兒,怎么受得住這個莽夫的巴掌,他一定要跟云家討要個說法。 “小姐,快用冰敷一下?!崩瞎芗医舆^一旁酒店工作人員遞上來的冰塊,心疼地給柏童心覆在臉上,看到紅腫的臉頰,還不忘回頭惡狠狠瞪一眼云意。 還好他們消息封鎖的夠快,除了酒店本層當(dāng)值的工作人員外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以為重要客人不小心發(fā)生了意外,才需要救援。 住在這里的客人非富即貴,沒有發(fā)生大事,也懶得關(guān)注。 云亦淼林九矜趕來時,柏童心跳樓事件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靜。 云亦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老管家沒有吭聲,畢竟是柏家的管家,而且是從小看著柏童心長大的人,心疼之下有些逾越,倒也能理解。 林九矜尷尬地看了眼老管家,又看了眼忍著不耐用手指敲擊扶手的云亦淼,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從小顛沛流離的生存環(huán)境讓她沒有大小姐的命,所以也無法揣測柏童心的想法。不過就算是普通人,知道自己得了目前醫(yī)學(xué)都無法治愈的疾病,每天忍受病痛折磨,想必也會有尋死的沖動。 “你們聊,我去看看童心?!彼酒鹕恚瑢χ埔囗档?。 既然不知道想法,那就去問,坐在這里你猜我猜大家猜反而浪費時間。 見云亦淼點頭,她起身就往一旁的主臥走去。 柏童心窩在四周垂著天鵝絨的復(fù)古宮廷床上一動不動。遠(yuǎn)遠(yuǎn)看去真像童話中的公主。 “童心?!绷志篷娴吐暯兴?。 柏童心木然抬起臉:“嫂子?!?/br> “嗯,好些了嗎?”林九矜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一陣尷尬:“還疼嗎?” “不疼。”柏童心緩緩搖了搖頭。 林九矜伸出手在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上摸了摸,溫柔地笑道:“讓你受委屈了。” 柏童心這次沒有說話,反而是看了一眼司機房的位置,又將腦袋垂了下來。 “云意不會有事?!辈恢罏槭裁?,林九矜突然說了這樣一句。 柏童心暗淡的眸子中劃過一抹神采,但轉(zhuǎn)瞬湮滅。 “我知道,她他是云哥哥的人?!?/br> “不僅僅是這樣?!绷志篷嬲f:“還因為他救了你?!?/br> “對,他是英雄?!倍悄懶」?。 “童心,能告訴我為什么明知道有藥可以救你,你還要放棄自己的理由嗎?”林九矜看著面前的女孩輕輕問道。 也不過才十七歲花季,正是心智還未成熟的年紀(jì),三觀還沒有徹底樹立起來,再趕上青春期的尾巴,有時候鉆牛角尖在所難免。 柏童心嘟嘟嘴,搖了搖頭。 “童心,你知道嗎?我有個好姐妹,叫沈晴也,她是試劑方面的天才。”林九矜說:“她為了讓你的身體具備適藥性,整整四十八個小時不眠不休地做檢測。只希望你能盡快接受治療。你云哥哥為了讓你在國內(nèi)玩的開心,將跟著你回國的殺手全都鏟除了。還要你的爸爸,調(diào)動了柏氏最權(quán)威的醫(yī)學(xué)專家來與科學(xué)院合作。還有今天救你的云意,他從小跟在你云哥哥身邊做特助。為了保護(hù)你的安全,他每天要加班到深夜。” 林九矜平靜的陳述。 她不想給柏童心一個看似無憂無慮實則自私自利的生存環(huán)境,沒有人天生應(yīng)該如何,只有自己努力后擁有的才是完整人生。 雖然她才見過柏童心兩次,但她不認(rèn)為柏童心是個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反而感覺這個孩子頑劣的表象下,藏著一抹絕望的恐慌。 “平時云意是個很沉穩(wěn)內(nèi)斂的人,今天他動手相比是被你嚇到了?!?/br> 難怪人常說,兔子急了也咬手。 “嫂子是怪我任性,害的云意著急所以打我嗎?” “不是,而是我很想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林九矜看著她微笑:“一個死都不怕人,為什么怕活著?!?/br> “我……”柏童心欲言又止。 “我一直認(rèn)為野草也想經(jīng)歷四季?!睋Q言之,人怎么會不想活下去。 “嫂子,你不懂。”柏童心痛苦搖頭:“我真的太痛了?!?/br> “我知道,但這不是你自殺的原因?!绷志篷鎴孕拧?/br> “我……”柏童心咬著唇,艱澀開口:“為了我爸爸……” 她這種痛,是一種從骨髓中蔓延出來的痛徹心扉,讓人無法忍受,偶爾還會伴有大量的吐血。小時候因為疼常常痛哭流涕,每次這個時候,爸爸就會自我懲罰狂甩自己巴掌。 mama生前好友梅姨不止一次跟她說,因為她的關(guān)系爸爸不肯再婚,每天都在想盡辦法延續(xù)她的生命。在她心目中,爸爸是超人一樣的存在。怎么能因為自己這樣一個根本治不好的女兒浪費時間和生命。 后來大了一些,她就想盡辦法自殺,希望自己解脫,爸爸解脫。 可是每次都會被身邊人攔下。 再后來,她就變得刁蠻任性,為所欲為,讓柏致遠(yuǎn)焦頭爛額。 “是為了讓柏叔叔討厭你嗎?” “嗯,這樣我離開他就不會那么難過?!卑赝拇瓜骂^。 林九矜深吸口氣,:“童心,你已經(jīng)長大了,身邊愛你的人都在為你努力,你沒有逃避的理由。過去醫(yī)療條件不行,但是不代表現(xiàn)在不行,你還沒有試過,不要輕言放棄?!?/br> “還有就是,我相信父母把他們的小孩帶來世上,就不會怕麻煩。你小時候要比現(xiàn)在還費事,叔叔阿姨并沒有嫌棄你不是嗎?又怎么會在你長大的時候嫌棄你呢?”林九矜面上掛著笑容,只是笑不達(dá)眼底:“有些外人的話,不聽也罷?!?/br> “可是我會拖累爸爸?!?/br> “相信我,不會!你死了才是讓你爸爸最傷痛的事,那樣他在世界上就沒有親人了?!?/br> “我明白了,嫂子,那你們不要懲罰云意,他是被我嚇到了,”柏童心抬起頭看著林九矜可憐兮兮道:“我就是個害人精?!?/br> “你要是認(rèn)為云意沒錯,就應(yīng)該親自讓他看到誠意?!?/br> “嫂子……” 林九矜拍拍她的手,沒再多說什么,還是讓她自己想明白的好。 林九矜回到客廳,老管家和一眾保鏢都退了出去,只有云意被人從司機房放了出來。因為不是柏家人,所以沒人對他動刑,只是將他還給云家處理。 “云意,你沖動了?!痹埔囗档_口,不怒自威。 他安排云意在這邊是怕柏家人有人反水害了柏童心,可不是為了讓他來得罪人。一貫老實可靠的人,居然辦出這么不靠譜的事,讓他很無語。 “先生,這次事我的錯,請您懲罰?!痹埔鈫蜗ス虻?,垂頭不語。 還不等云亦淼說出去刑堂領(lǐng)罰,就被林九矜制止。 “云意,你先起來?!绷志篷媾呐南胍_口的云亦淼,才轉(zhuǎn)頭對云意道。 “夫人?!痹埔鉀]有起身,有些為難地看著她。 雖然說夫妻一體,但是云家畢竟還是云亦淼當(dāng)家,他不想讓他們夫妻因為自己的事有嫌隙。 今天的事本來就是他做的不對。 “你先起來,我有話要說?!绷志篷鏇]有讓他多解釋,將剛剛問柏童心的事跟倆人說了出來。 豪門腌臜事多,沒想到還有一朵白蓮隱藏身后,險些攛掇著讓柏童心自殺。 “還真讓人想不到,難怪柏家不讓她登門?!痹埔囗档绞锹犝f過此人,只是很多年前她就不同柏家來往了,沒想到卻是隱藏在暗處,遙控指揮柏童心。 真是害人不淺。 云意背在身后的大掌狠攥成拳。 “柏叔叔那么聰明的人,為什么會不防備著她呢?”這也是林九矜不解的地方。 “家大業(yè)大,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更何況,她只跟童心聯(lián)系?!痹埔囗道湫?。 “她既然得不到實惠,又何必這么做……”思及此,林九矜默然,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人還少嗎?真不知道該說他們愚蠢還是聰明。 “云意,你給童心換一個電話,讓她只告訴柏叔叔號碼,另外……”他一挑眉。 云意立刻明白,監(jiān)聽。 “是,先生?!?/br> “你要有今天的沖動受罰,離開前,去跟童心道歉?!?/br> 今天的事他無論如何都要給柏家一個交代。雖說處罰云意不過是走個形式,但也不能太明顯。 “是?!?/br> 云亦淼起身拉著林九矜向門口走,將身后的世界留給他們。 臥室的門被扣響。 “進(jìn)來?!卑赝挠袣鉄o力地回應(yīng)。 她現(xiàn)在腦子很亂,多年的堅持變成笑話,一一時之間她接受不了。 “柏小姐?!痹埔庥行擂?。 當(dāng)時的沖動過去,尤其是看到柏童心粉嫩的小臉上一道道腫起的指痕,他才懊悔自己太沖動了,且不說人家身份貴重,就是這么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自己也不應(yīng)該動手。 但當(dāng)時的情況讓他非常憤怒,腦袋一熱就沒想那么多。 “你這是還要打我嗎?”柏童心瞥他一眼,語氣不善。 “不,今天是我的錯,讓柏小姐收到傷害。柏老爺不日抵達(dá),不管對我有任何處罰,我都沒有異議?!痹埔饩瞎骸斑€請柏小姐保重身體?!?/br> 畢竟這么多人都在為你的健康努力。 “云意,我真的那么讓你討厭嗎?”柏童心在他身后幽幽問道。 “并不是這樣的柏小姐?!痹埔庹咀∩聿]有回頭:“你很可愛?!?/br> “今天的事我不怪你,是我太任性了?!卑赝姆路痖L大了一樣:“我還要謝謝你打醒我。” 是啊,一直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所作所為都對,其實在無形中傷害了好多人。 “那柏小姐多保重?!痹埔馍ひ粲行┥硢。@次他沒有回頭,拉開門離開。 短時間內(nèi),他想自己應(yīng)該見不到這位任性的大小姐了吧。 唉…… 實驗室 “真的假的,有些勁爆?。 鄙蚯缫捕酥种械乃瓏K嘖稱奇。 這一出出,趕上現(xiàn)代版宮斗了。 “真的,那小丫頭應(yīng)該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將手中掛耳咖啡袋控干凈扔在一旁的垃圾桶中,才轉(zhuǎn)身看向沈晴也道。 “到底是年輕?!鄙蚯缫不沃^惋惜:“這很明顯就是讓傻姑娘倒地方嘛,這沒有mama在身邊就是不行。” “每個人的命運都不盡相同,當(dāng)時柏叔叔想必也是看出這女人狼子野心,才斷了與她的往來?!敝皇菦]想到還是被人家擺了一道。 “看著吧,輕繞不了她?!辈铧c害人家家破人亡。 “這個就不清楚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蘇家的事怎么樣了?” 她記得前段時間,蘇家還鬧得沸沸揚揚。 “現(xiàn)在還不好說,不過看蘇叔叔的意思是要把被人坑去的家產(chǎn)奪回來,交給蘇明風(fēng)打理?!鄙蚯缫猜柭柤?。 這件事她還真沒有怎么關(guān)注,畢竟她更在乎蘇明風(fēng)這個人,而不是蘇明風(fēng)的家族。 “可見白眼狼處處有?!绷志篷娓锌?。 “是啊!”沈晴也沒有避諱:“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應(yīng)在自古無情算多情。蘇叔叔自認(rèn)為六根清凈不染塵埃,卻沒想過蘇明風(fēng)一個人的童年有多苦。” “呦,這就心疼上了?”林九矜開她玩笑。 “去你的,結(jié)婚后越來越不做人?!鄙蚯缫采焓执蛩?/br> 自從結(jié)婚后,林九矜像換了個人一樣。不僅開朗樂觀,還很會照顧人。偶爾還能開開玩笑,越來越像活生生的人。 “不過說真的,蘇明風(fēng)這種貴公子性格的人,很難駕馭,你想好了?” 沈晴也嘆了口氣,她現(xiàn)在還有后悔的余地嗎? “說實話,我猶豫過。”沈晴也緩緩攪動著手中的咖啡,語氣暗沉。 “其實他跟哥哥是多年好友,人品還不錯,只不過,我擔(dān)心他不羈的性格和你們書香門第不符。” 沈晴也的父親官居教育部長,家風(fēng)森嚴(yán),不知道能不能允許蘇明風(fēng)那樣的花花公子做女婿。 “我還沒敢跟家里說!”沈晴也也愁,她爸爸有個老朋友家的兒子剛歸國,這位身居高位的父親大人整天想著拉郎配。 讓她不得不絞盡腦汁躲出來。 “這種事我感覺宜早不宜遲,你們?nèi)绻_定心意,最好還是早些讓家里知道?!绷志篷媪夹慕ㄗh。 “我看看吧?,F(xiàn)在蘇明風(fēng)也忙?!毕氲胶枚嗵鞗]有聯(lián)系的蘇明風(fēng),沈晴也有些落寞。 看著她的模樣,林九矜不禁感慨,情讓人癲狂,讓人無奈。 …… 徐柔坐在出租車后座上,手中拿著份自我介紹報告和應(yīng)聘簡報,目光來回湊著表格頂端哪行“意向公司名稱”下面的字母心有余悸。 這已經(jīng)是她應(yīng)聘的第七家公司,如果寧氏集團還是不能成功,她就要回老家討生活了。 dakings? 這公司叫什么不好,非要起個外文名字,讓人叫起來不順口,讀也不利索,待會面試官問到可怎么辦?讀不對名字會不會直接不錄用啊? “小姐,你說的就是這棟樓吧。”司機大叔將車停了下來,轉(zhuǎn)頭對著徐柔詢問,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這里,只能順著車窗往外瞅。 “您,對這里也不熟悉嗎?”這幾棟位于開發(fā)區(qū)的摩天大樓才交付使用不久,周圍配套設(shè)施還沒有建好,有些荒涼。要不是實在沒有可以選擇的地方,她也不想來郊區(qū)工作。 “這個你就不能指望我了,我雖然拉活多,但是這種白領(lǐng)寫字樓里面沒幾個是打車上下班的,別看他們?nèi)四9窐拥目粗缓萌?,但真讓他們花錢還是要……哎呦,你快下車吧,保安往這邊走了,估計是不讓停車,你先下去看看地方,不行我繞個圈再來拉你。”司機苦著臉請她下車。 徐柔沒辦法只能點頭拉開車門。 讓她想不到的是,保安走過來居然不是為了趕走出租車,反而滿臉堆笑地來接她。 “女士您好,是來面試的嗎?”保安熱情地敬禮。 面試……算是吧,人家確實是讓她進(jìn)今天來談?wù)劊烙嬎闶敲嬖?。可她連筆試還沒有參加呢! “啊……對,是來面試的。”徐柔懵逼著回答,跟前面帶路的保安一路小跑走進(jìn)大樓,被交到一樓前臺小姐的手里。 “女士您好,您的面試時間是上午九點半,時間剛剛好?!鼻芭_甜甜一笑,引著她想一旁的電梯間走去。 路過指引牌的時候,徐柔左顧右盼,想確認(rèn)一下應(yīng)聘的公司在幾樓??捎喙庖粧?,卻發(fā)現(xiàn)指示盤上除了裝修的考究高級,與整個大廳風(fēng)格和諧外,竟然沒有公司字樣。 前臺站在前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臉上保持著得體微笑,徐柔也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耽擱太久,只好繞過大廳的水晶臺柱跟緊刷過門禁卡的前臺來到電梯間。 怪異的是,電梯間修繕華麗精美且空間格局巨大,排列了至少十幾部精裝電梯。但所有等候電梯的人都在外部圍著,而前臺卻引著她走入最里面的電梯,旁邊一個人都沒有,領(lǐng)路的姑娘將手中的門卡對著電梯入口一側(cè)刷了一下,電梯門徐徐打開。 還處在懵逼狀態(tài)的徐柔瞪大眼睛打量周圍一切,她沒想到一家小小的外貿(mào)進(jìn)出口公司,居然開設(shè)在這樣奢華的地方。不僅樓宇高級,面試也搞得像是電視劇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么摩根斯坦利海龜美女博士后來應(yīng)聘總裁特助的頂級人才吧。 “真沒想到您真人這么漂亮還那么優(yōu)秀。”前臺小jiejie像是看到偶像一般眨著卡姿蘭大眼睛,語氣激動:“您真的驚艷到我們大家了,……祝您今天一切順利,有問題您記得一定隨時找我?!?/br> 將她送到電梯門口,前臺在電梯關(guān)門前居然對她彎腰行禮,然后揮手告別。 徐柔吞了吞口水,低頭看了眼身上分期買的到的名牌戰(zhàn)袍。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發(fā)生了嗎? 她有些茫然,然后獨自留在電梯門口凌亂。 電梯間門口是個開闊型小廳,裝修的雅致清新,只可惜沒有人。試探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 徐柔順著落地窗走廊一路向前,終于見到另一個封閉式的小廳。廳內(nèi)兩張對開的高級寫字臺,旁邊無人,里側(cè)是一扇門。 只有一扇門,她應(yīng)該下去問問,還是直接進(jìn)去? 正當(dāng)她納悶著,一陣輕而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她猛然回頭,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走近。 那男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年紀(jì),棱角分明的面容線條極為標(biāo)致,走路大步流星,衣袂翻飛,看到她沒覺得意外。走到她身邊腳步未停,只是邊走邊將外套脫下,語調(diào)平靜冷淡。 “久等了,剛剛臨時有個會議。你進(jìn)來說吧。” 說著推開那扇唯一的門。 “哦,好。”徐柔快步跟上他的腳步進(jìn)了門,自動門在身后緩緩合上。 房間內(nèi)寬敞奢華,三分之一的墻體是落地窗,寬大的大班臺泛著金錢醉人的光澤。 一旁角落里還有個陽光書房和室內(nèi)高爾夫球道。 這家公司的人士部門也是夠本事了,一個小小的管理階層居然能這么大架勢,關(guān)鍵是負(fù)責(zé)人還帥氣逼人,一張俊臉讓她都不好意思多看。她微微欠身,邊想邊將自己的資料遞了上去。 那男人晃動鼠標(biāo),然后支起身子調(diào)整自己的袖口。眼睛始終盯著桌上的電子板,上面跳動著剛剛更新的報表數(shù)據(jù)。 見她將履歷遞過來,隨意地看了一眼,然后揮手道:“收起來吧,特助篩選過,我就不看了。我時間很緊,你直接展示個人優(yōu)勢吧?!?/br> 徐柔一愣,這個人優(yōu)勢是個什么優(yōu)勢??催@嚴(yán)肅的表情,想必真是面試官了。 她果然沒來錯地方。看來是她沒選錯地方人也沒錯,她是小看人家的排場了,想必現(xiàn)在的商貿(mào)公司都是這么嚴(yán)謹(jǐn)高端。 “怎么?很為難?”等了一秒,男人見她沒有動作,回頭微微蹙眉。他本身就身形高大骨架寬闊,威嚴(yán)氣勢中有帶了一份探尋的凌厲目光,嚇得徐柔趕快說好,把手中的資料放在身后的沙發(fā)上,轉(zhuǎn)身奔向一旁的酒架,抄起琉璃瓶也沒用杯子,直接“噸噸噸”幾口給喝了。 個人優(yōu)勢? 她能喝急酒算不算? 以前在別的公司工作時候,總要一個人當(dāng)兩個人用,她的特長就是老板喝不動的時候她陪著喝,有時候還能一天趕兩場,當(dāng)年她憑借著拼酒可是贏會好幾個大單。 “你……”男子滾動下喉頭,欲言又止。 拿在手中的報表輕輕滑落桌上他都沒有察覺,只是盯著眼前小臉緋紅的女孩。 “我喝酒算個人優(yōu)勢不?” 冷峻質(zhì)詢的眼神就在那一刻凝住,他眼中清晰倒影著徐柔的倩影??粗⑵孔又刂厝釉谛∽郎希潘闶乔逍堰^來。 他雙臂環(huán)胸,下巴抬起來一些的俯視,頜線倨傲,雙眸微瞇起,右手指間從做受手腕上下移,在手腕表盤側(cè)邊的呼叫保衛(wèi)處按鈕旁徘徊。 徐柔不明所以,看著對方不置可否模棱兩可的模樣,只好又轉(zhuǎn)身抄起一瓶紅酒,三兩下扭出木塞,也不用醒酒,直接灌了下去。 幾米開外的男人意識到自己呼吸緊了緊,眼前這個神情拘謹(jǐn)?shù)男∨⑺坪鯉е撤N魔力,讓他不忍心在第一時間丟出去。明明是她在浪費他寶貴的時間還有他珍藏的好酒。 可他就是不想現(xiàn)在讓她離開。 幾秒鐘后,他將目光一開,盯著側(cè)墻回神片刻,抬步徑直向沙發(fā)走去。 徐柔傻愣愣看著他的動作。 男子走到她旁邊,低頭j拿起被她放在沙發(fā)上的個人信息文件夾,翻開細(xì)看。 那好看的眉峰有蹙起來,目光轉(zhuǎn)到她身上,以又迅速轉(zhuǎn)回紙面上。 她簡歷哪里有問題嗎?徐柔茫然。 男子已經(jīng)走回桌面,拿起桌上排列的其中一只電話,平穩(wěn)好聽的低聲線響起:“琳達(dá),來我辦公室拿一份資料查下真?zhèn)?,高度保密?!?/br> 掛了電話,她轉(zhuǎn)過頭看向有些暈乎的徐柔,聲調(diào)稍微太高:“坐一旁的沙發(fā)上?!?/br> 個人展示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了嗎?她是備選還是落選? 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嚴(yán)肅,難道她的個人優(yōu)勢在他看來毫無用處嗎? 徐柔還想做垂死掙扎,央求道:“我覺得我展示的不夠徹底,我再喝一瓶?!?/br> 那男人令人難以理解地從鼻腔中發(fā)出一聲嗤笑,然后走到一旁的冷柜前拿出一瓶法國進(jìn)口礦泉水地給她:“再讓你展示下去,我的酒就保不住了?!?/br> 徐柔莫名其妙地反問:“辦公室你還放好酒?我們……” 她還想說什么,卻被那男人按在沙發(fā)上。 這時,門口傳來女人的詢問聲,雖然說著中文,但口音生澀,不像在說母語。 “寧先生,我來取文件?!?/br> 男人聞聲拿起徐柔身側(cè)的文件夾走到門口,只開了一點縫隙,將文件遞出去,囑咐名為琳達(dá)的特助:“再重復(fù)一次,高度保密,查好了直接去三號會議室找我,不用告訴方特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