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為了能在春日宴上給他留下好印像,她派人打聽他的喜好,了解他的一切。甚至精心妝扮,從頭發(fā)到腳根都是按他喜歡的顏色配置的,懷著一顆激動的心情,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與他相見。 但,完會未料到竟是這樣的局面,與她設(shè)想的可謂天差地別! 落差太大,周瑤心里空落落的,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還是旁觀者清,兩位侍女趕緊提醒她:“郡主,快把那東西……” 周瑤頓時回過神來,咬了咬唇,用力搖了搖手中的羅扇,對著衛(wèi)離頎長挺拔的背影嬌聲道:“衛(wèi)大哥,你記不記得我不要緊,但是我這里有一樣物事,很可能是你妹子的……” 她話未說完,衛(wèi)離忽爾轉(zhuǎn)過身來,藍衣墨發(fā)隨著他轉(zhuǎn)身的瞬間,蕩起優(yōu)美的弧度。 正文 、 064 黃金面具男子(2w更求首訂) 更新時間:2014820 0:11:58 本章字?jǐn)?shù):24516 他沒有開口,只是佇立在原地,一臉平靜無波地望著她,目光如炬,銳利逼人,讓周瑤打心眼里發(fā)顫,聲音也戛然而止。 “什么物事?”見她呆若木雞,衛(wèi)離微斂了眉,桃花眼里閃過一絲不豫,思及她不太靈光的腦瓜子,他以前所未有的耐心補充了一句:“我meimei的,在哪?” “哦……那東西啊,不在這里,你跟我來?!敝墁幈凰淅涞穆曇魢樍艘惶?,差點將實話說出來,幸得她還有一絲理智。但她若是知道衛(wèi)離是怎么想她的,一定會氣的吐血。 “還是麻煩郡主送過來吧?!毙l(wèi)離豈是那種隨便跟人走的娃,要是被人賣了腫么辦? 周瑤見他果然很關(guān)心妹子的東西,心下微定。 想到母妃交待的話,她用羅扇半遮住臉,眼神頻頻閃動:“是一串手鏈,有六十六顆紫水晶?!鄙焓种噶酥缸约荷砩先A美的衣裙:“與我身上的裙子是一個色兒,做功甚是繁復(fù),用水晶拼成了朵朵漂亮的花兒?!?/br> 她說的這么詳細,衛(wèi)離依舊面無表情,俊美的五官一絲波動也沒有,語氣淡的像山間的一股輕風(fēng):“郡主,請問這手鏈怎么會在郡主手中?” “這事兒一時三刻也說不清,左右我不會害你,你隨我來好不好?”周瑤的目光由始至終沒離開過他,美眸內(nèi)明波婉轉(zhuǎn),好似蕩漾著連綿的春水。 衛(wèi)離挑了挑眉,輕揚的眉梢眼角透著慵懶亦透著神秘莫測,轉(zhuǎn)頭望了望母親的方向,半瞇的眼眸內(nèi)光華暗涌,越發(fā)讓人捉摸不透:“郡主請帶路。” 周瑤見終于說服他了,心情大好,不由笑靨如花,竟有心情打趣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吃了你的,我也請了我母妃和衛(wèi)夫人?!?/br> 衛(wèi)離心不在焉地勾起漂亮的薄唇,笑容淺淺,聲音說不出的尊貴與優(yōu)雅:“我滿身是毒?!?/br> 誰吃毒死誰! …… 鸝山風(fēng)光旖旎,廣陵的商賈富豪大多會在此地置別苑,陳知府也不例外。 此時陳知府別苑里的一間屋子里,嘻笑聲一片。 “別躲啊,讓哥哥親個嘴兒,哈哈!” 男子們的喘息、低吼、葷言葷語不斷,顯然快活極了,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的是,其間不時傳出女子痛苦而驚惶的叫聲:“??!不要,你們放開我!” 屋子甚是簡陋,除了一張結(jié)實的木榻,一張木桌和幾把竹椅,并不見其它的家什擺設(shè)。但是里面的情景卻春意盎然,令人眼熱沸騰。 女子躺在木榻上,渾身上下白皙膩人,卻布滿青青紫紫的痕跡,手腳都被幾個男子緊緊按著,一頭青絲從榻上快垂到地上了。 她宛如雨中的小舟,動蕩不停,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標(biāo)致的臉蛋上淚水橫流,小嘴卻被一個男子的大嘴堵得結(jié)結(jié)實實。偶爾男子放開她,她就痛苦的尖叫:“放開我,你們這些畜牲!” 男子們正饒有興致,滿臉的邪笑,對女子的叫聲聽而不聞,反而哈哈大笑: “放了你,可以,時辰一到,自然會放了你?!?/br> “咱們兄弟都是畜牲,那你又是什么?” “哈,她是母狗,畜牲配母狗,絕配啊!” 男子們的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手下動作不停,極盡下流之能事,女子只能發(fā)出嗚嗚咽咽的低泣聲。 門外有兩個粗使婆子守著,邊附耳傾聽屋內(nèi)的動靜,邊紅著臉擠眉弄眼,嘴里嘖嘖有聲。一個婆子說:“聽說還是個處呢,頭一回便碰上這陣仗,會不會給玩死?。俊?/br> 另一個婆子撇了撇嘴,語氣極度不屑:“誰知道是不是?我看多半是裝腔作勢,指不定心里樂著呢?!?/br> “不管她樂不樂,反正那些侍衛(wèi)是樂的欲仙欲死,魂飛天外,嘿嘿?!?/br> 撇嘴的婆子點點頭:“那是,二小姐吩咐了,隨他們怎么玩,只要不把人弄死,有一口氣在就行了,誰叫她不長眼,沒事招惹咱們二小姐呢,可不是自尋死路!” 先前的婆子趕緊打斷她的話:“別說了,二小姐來了,讓她聽到,可沒好果子你吃?!?/br> 婆子立刻噤聲屏息,低眉順眼的垂手而立。 前方垂花門,一陣環(huán)佩之聲,陳芳悅在丫鬟的簇擁下,如眾星拱月而來,走得近些,便問:“里面的人沒給折騰死吧?” 守門的兩個婆子連忙答道:“活得好好的。” 陳芳悅嬌媚的臉蛋沉下來,瞇著眼睛狠狠地道:“倘若不是她還有用處,本小姐真想一刀一刀割下她身上的rou,讓她知道,得罪本小姐會有什么下場!” 她穿著粉嫩鎏邊的綾羅湘裙,手挽輕紗披帛,頭上梳了雙環(huán)髻,兩邊繞著香艷的櫻花,戴著一對鑲嵌寶石長簪,金鑲紅寶石的步搖,耳上是紅寶石耳墜,手腕上戴著赤金累絲蝦須鐲,淡掃蛾眉,口脂嫣紅,整個人顯得婀娜多姿,裊裊婷婷。 只是臉上的神情有幾分扭曲猙獰,硬生生破壞了那份美感,而且她的聲音既怨毒又尖刻,聽著讓人渾身都不舒服:“你們?nèi)グ阉o我?guī)С鰜?!記住,別讓她死了,否則要你們好看!” 兩個婆子唯唯諾諾地低下頭,迅速推門進屋。 屋子里男人們粗俗的下流笑聲嘎然而止。 不過一刻,一個衣不敝體,披頭散發(fā)的女子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架了出來。 “嘖嘖嘖!”陳芳悅一臉輕鄙的笑容,目光放肆地打量著女子。 當(dāng)看到女子赤著腳,有殷紅的血液從女子的大腿蜿延而下,落到腳面和地上時,嘴里頓時嘖嘖有聲,故作驚訝地道:“喲,碧紋姑娘,怎么流了這么多血?難道是侍衛(wèi)們服侍的不周到?” 這個以淚洗面,狼狽不堪的女子正是碧紋,她充滿恨意的目光,透過凌亂的頭發(fā)死死瞪著陳芳悅,嘴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大張著。 為防她咬舌自盡,婆子把她的下巴卸了,所以,盡管她有滿腹的話要質(zhì)問陳芳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怎么也沒料到,自己只是想找陳芳悅索回手鏈和肚兜,陳芳悅不但矢口否認(rèn),還翻臉摑了她幾耳光,然后將她賞給陳府的侍衛(wèi)肆意蹂躪。 到了此時,她才知道上了陳芳悅的當(dāng)——陳芳悅壓根沒想到放過她!先前只是用緩兵之計,騙她幫她偷得夫人的手鏈! “哈哈……” 陳芳悅看著碧紋瞪著自己,不由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頭上的步搖一晃一晃的:“碧紋啦碧紋,虧你自作聰明,以為只幫我偷個手鏈,我便會放了你?!?/br> 她舉起手中的一方絲絹,去揩拭眼角笑出的眼淚:“當(dāng)初,你和若雪那小賤人那樣對我,還天真的以為我會既往不咎!真是好笑,像你這種既心大,又背主的丫頭,誰知道什么時候會反咬我一口呢,所以……” “芳悅,別磨磨唧唧了!郡主吩咐,快點帶人過去!”突然,垂花門外傳來一道略微不耐煩的聲音。 那人沒有露面,碧紋的眼睛卻瘋狂地眨動,眼淚流的更兇了——那是陳夫人的聲音!這母女倆實屬一丘之貉,都怪自己太笨了,如果早點將實情告訴夫人和小姐,也就不會落到如此田地了。 陳芳悅聽到母親的催促聲,馬上收起笑意,對兩個婆子揮了揮手:“未免她說些不該說的話,還是讓她做個啞巴安逸?!?/br> “是,小姐?!币粋€婆子取來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 無視碧紋恐懼的目光,婆子嘿嘿陰笑著,將粗糙的手伸到她嘴里,扯出她的舌頭,手中的尖刀輕輕一動。 “啊——” 一塊血紅的舌尖從碧紋的舌頭上掉下來,她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嘴里剎那間鮮血如泉涌,那聲音凄厲尖銳的讓人頭皮發(fā)麻,如厲鬼一般,滲的人心慌慌的。 …… 且說衛(wèi)焰離開后,馬車調(diào)頭往回行駛,衛(wèi)云和另一名隨從趙三騎馬護送。 就在此時,街上突然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哎喲!哪來的小崽子?” “啊——” “喲嗬!哪來的小乞兒?臟死了!” 整條街上全是哀嚎慘叫與罵罵咧咧之聲,此起彼伏,熱鬧的像打仗。 “哎呀,撞死老娘了,是哪個殺千刀的!” “小兔崽子!撞翻了老子的攤子,是不想活了!” “娘?。∥业难 ?/br> 前路受阻,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若雪看了一眼滿臉好奇,想去掀車簾的紫露,正要問問衛(wèi)云發(fā)生何事了,卻驟然感覺得馬車一震,跟著就看到車廂里多了一個小黑炭。 還未等她看清是個什么東西,便聽衛(wèi)云厲聲道:“小鬼頭,快出來,若是驚了小姐,看我不宰了你!” 既然是小鬼頭,那就是個人,若雪和小黑炭大眼瞪小眼。 這小黑炭其實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看不出性別,衣服臟兮兮,原來是什么顏色已無法分辯了,反正現(xiàn)在臟成黑色了,臉也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著倔犟的光芒,帶著點驁傲不遜…… 若雪瞬間有種看到非洲黑人的錯覺,心想,這孩子一張嘴,不會露出兩排又白又炫亮的牙齒吧? “哪來的野孩子,快出去!”紫露眼疾手快,一把抄起小榻上若雪的書卷,起身去死命的拍小黑炭。 啪啪啪!小黑炭遭紫露兇狠連連拍,卻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只用雙手捂著腦袋。 “小姐,冒犯了。” 衛(wèi)云很快上了馬車,伸手就抓住小黑炭,并扣住他的脈門:“小鬼,你闖禍的本領(lǐng)倒是高超,本來可以放你一馬,誰叫跑來驚擾小姐的,受死吧!” 脈門是習(xí)武者的軟肋之一,倘若脈門被對方制住,便相當(dāng)于被人捏住了命門。 小黑炭被衛(wèi)云扣住脈門,一動也不敢動,好比被老鷹抓住的小雞,眼中的光芒越來越黯淡,小腦袋越垂越下,仿佛一只被逼入絕境的小野獸,連最后一絲活命的希望都被掐斷,全身上下都散發(fā)出絕望和悲憤的氣息。 眼看小黑炭就要被衛(wèi)云扔出馬車,不知怎的,冷眼旁觀的若雪心中似乎被什么觸動,脫口而出:“衛(wèi)云,放了他吧?!?/br> “小姐?”衛(wèi)云及時的收了手。 小黑炭怔了怔,猛地抬起頭,似不敢相信的望著若雪。 “算了,我沒什么事,放他走吧?!?/br> “小姐,您不知道,他小是小,力氣卻不小,傷了好多人,就連前面那輛馬車都差點被他撞翻了,而且滑的像只泥鰍?!?/br> 衛(wèi)云怕小姐心軟,導(dǎo)致縱虎歸山,連忙將情況回稟了一遍。剛才他只不過一個錯眼兒,這小鬼一個閃身,便從他和趙三的眼皮子底下竄上馬車,這對他來說,無異于奇恥大辱——連一個小鬼都沒防住,還怎么保護小姐?! 若雪懷疑地看了小黑炭一眼,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這么驚人的破壞力?但衛(wèi)云是不會騙她的。 “那些人傷的嚴(yán)不嚴(yán)重?”車外依舊暄囂震天,叫罵聲不絕于耳,若雪撩起車窗簾子,看了一眼混亂不堪的街道。 有不少人剛從地上爬了起來,幾個小販兜攬生意的攤子也被撞翻了,他們扶腰的扶腰,叉腰的叉腰,個個都兇神惡煞的在四處張望,顯然都在尋找肇事的罪魁禍?zhǔn)住?/br> “多半是受了些驚嚇,倒沒大妨礙。”衛(wèi)云瞪了小黑炭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有人要抓我!”小黑炭突然開口了,嗓音干澀嘶啞,卻聽得出是個猶帶稚氣的女童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