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陳夫人臉色陰沉沉地,雙眼似在冒火,看見風三娘也沒有笑模樣,毫不客氣地對著若雪道:“若雪,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br> 風三娘臉色一變,正要發(fā)作,衛(wèi)離冷如冰晶的聲音已響起:“請問,陳夫人找舍妹有何貴干?” 陳夫人臉色一僵,剛才來的匆忙,這里人又多,竟然沒發(fā)現(xiàn)衛(wèi)離也在這里,想到女兒臉上和身上的傷,眼神閃了閃,臉上的表情猶如川變臉一般,迅速轉換為傷心難過,聲音飽含凄楚:“衛(wèi)夫人,衛(wèi)少莊主,我苦命的芳怡……掉到井里了……嗚……” 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聲,若雪臉色清冷,神情坦蕩。 “那陳夫人應該去照顧令媛,而非在這里哭訴。”衛(wèi)離的語氣不溫不火,燦亮的眸子里卻隱含慍怒。 焦頭爛額地莊夫人無奈地打圓場:“陳夫人,去屋子里說吧,這里著實不方便?!?/br> 陳夫人理都不理苦口婆心的莊夫人,抽出繡帕,揩了揩眼角,對周圍地人道:“我女兒傷的好嚴重……說是……說是若雪把她推……”她恰入其分地打住了話頭,低聲輕泣。 唰!所有人的目光俱都向若雪射來。 若雪大大方方地迎著眾人的視線,伸手攔住欲為她出頭的娘和大哥,冷笑道:“陳夫人何不把話說完,陳jiejie到底說什么了?” 陳夫人愕然地打量著她,發(fā)現(xiàn)她竟是一副有恃無恐地模樣,更為氣憤了:“你陳jiejie說,是你把她推下……” “陳伯母。”莊天寶大聲打斷陳夫人的話:“陳jiejie摔糊涂了吧,盡說胡話?!?/br> 莊夫人一腦門子的官司,正不知勸那個為好,倒不妨自己的寶貝疙瘩突然蹦了出來,還為若雪說話。不等她反應過來,衛(wèi)離又冷冷地道:“我看不是摔糊涂了,是把腦子摔沒了?!?/br> 莊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件喜慶事,搞成這樣,是想鬧哪樣?偏偏陳夫人不聽勸,無憑無據(jù)地,只聽陳芳怡說了只言半語就跑出來,她當衛(wèi)家是好惹的??! 正文 、 018 反擊 更新時間:2014820 0:11:43 本章字數(shù):3379 拿別人沒有辦法,莊夫人只好拿自己的兒子開刀:“天寶,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你爹在找你,快去!” 莊天寶低頭玩著腰上的香囊和玉佩,假裝沒有聽到他娘的話。 莊夫人不知道實情,他知道?。?/br> 莊夫人以為他是在幫若雪,其實只猜對了一半。他兩邊都想幫,一邊覺得若雪是個受害者,這樣做好像也情有可原。一邊又覺得堂姐們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若是陳夫人把事情鬧大了,堂姐們要害若雪的事肯定紙包不住火,到時還會連累到莊家。 再說,他覺得若雪變了——她連堂姐們都敢推下井,還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來的啊? 可惜,陳夫人有自己的算盤要打,絲毫體會不到他的良苦用心,用繡帕抹了抹眼角,哭訴道:“衛(wèi)少莊主,你護著meimei無可厚非,可你也不能污蔑芳怡??!這世間萬事都講究‘公平’二字,芳怡摔的那么嚴重,往后可怎么說親?我這個做娘的,總要為她討個公道吧?” “公道?”衛(wèi)離挑眉冷哼,顧盼神飛的桃花眼里寒意縈繞:“事情都沒弄清楚,不問青紅皂白,如何講公道?陳夫人的行為,讓衛(wèi)某很懷疑,陳大人不會就是這樣講公道的吧?” 嘩!這話就嚴重了,陳大人是知府,講公道肯定是在公堂之上……一旁看戲的客人開始嗡嗡地議論起來。 衛(wèi)離短短兩句話,不但說自己蠻不講禮,還影射老爺斷案不公,陳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她先前怒火中燒的的來找若雪,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并不單單是來為陳芳怡討回公道的。 陳芳怡是三個姑娘里面?zhèn)淖顕乐氐?,可能是掉下去的時候,她的面部朝下,正好砸到莊靜雅的頭上——今日莊靜雅刻意打扮了一番,幾乎將所有漂亮的首飾都戴在頭上。 這一砸,陳芳怡的臉被那些首飾扎的鮮血淋淋,大孔小洞的,一條胳膊也摔骨折了。 胳膊斷了是小,對于姑娘家來說,臉才是最重要的。女兒的臉被扎成這樣,往后怎么說上好婆家?這個問題太嚴峻了!陳夫人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連連追問女兒怎么搞成這樣了,往后可怎么辦? 陳芳怡著實嚇壞了,下意識就說是若雪推的。 陳夫人一聽,恨不得立刻殺了若雪,同時靈機一動,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既然女兒是若雪害成這樣的,妹債兄還,正好借機逼衛(wèi)離娶了芳怡。但想到衛(wèi)離早被人預定,她轉而將主意打到衛(wèi)焰和夜澈身上。 因此,她不顧莊夫人的阻攔,大義凜然的來找若雪算帳,就是想讓衛(wèi)家負起責任,乖乖娶了陳芳怡。 只是,若雪的態(tài)度那么強硬,半點心虛也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且若雪還要她當眾說出事實。而衛(wèi)離更過份,不但指責芳怡腦子摔沒了,還指責自己蠻橫武斷。 如果就此放棄,豈不是承認自己蠻不講禮?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夫人騎虎難下,眼角掃到泰然自若的若雪,臉上頓時浮現(xiàn)陰冷的恨意,聲音陡然拔高,似豁出去了:“若雪,你陳jiejie和莊jiejie她們,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狠心地將她們推到井里?小小年紀就這么狠毒,長大了還得了?” 她一片好心,想私下了斷這件事,可若雪這小賤人,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她不講情面了! “什么?是衛(wèi)家那個……推的嗎?” “不是鬼推的???是衛(wèi)夫人收養(yǎng)的那個女孩推的?年紀這么小,怎么這樣歹毒???” “這么說那三位小姐是她推的咯?” 一石激起千層浪,夫人們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臉色煞白的莊夫人急的直跺腳,忙命丫鬟去后院請婆婆來坐鎮(zhèn),她搞不定了。 莊天寶直撫額,恨不得昏倒,他是莊家的男孫,再混蛋,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陳夫人一氣之下,不但把陳芳怡抖出來,還把堂姐們也說出來了,這要如何收場? “陳夫人,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滿嘴胡言亂語?!毙l(wèi)離笑的優(yōu)雅,眼里的戾氣卻掩也掩不住。 “被瘋狗咬了吧,見人就吠!”風三娘更不客氣,絲毫不記得和陳夫人的姐妹情誼了。 陳夫人想壞自己的名聲,真真是異想天開,那她就讓她們自食惡果!若雪狠狠地瞇起眼睛,攔住要幫她出頭的娘和哥哥,望著陳夫人,揚唇淺笑,聲音清脆悅耳:“陳夫人,你壽酒吃多了,在說酒話吧!我怎么可能去推陳jiejie呢,我都沒去過西院?!?/br> 眾人的議論聲停了下來。 “你少狡辯!”陳夫人對若雪怒目而視,聲音又尖又利:“你陳jiejie從不會撒謊,哪像你,小小年紀就這么缺德,還滿嘴謊話?!?/br> 若雪小臉一扳,冷冷地盯著陳夫人,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我看是陳夫人缺德吧!不然怎么教出一個只會撒謊的女兒?”她猛地一伸小手,指著垂頭喪氣的莊天寶:“莊家哥哥可以為我做證,看我去過西院沒有?” 繼而厲聲質問:“還是堂堂知府夫人,憑你這德性也配?單憑你女兒的一面之辭,既沒有證據(jù),更沒有半個證人,也敢來冤枉我!” 證人?陳夫人愣住了,她相信女兒不會撒謊,不但沒有找證人,甚至連問都沒有問過莊靜雅和秦蓉蓉,更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fā)生的。 她正想開口辯解,若雪卻滿臉憤恨地道:“就因為你是知府夫人,便可以隨意冤枉百姓嗎?這廣陵你陳知府一家獨大,想冤枉誰,就冤枉誰是吧?看來我要申冤,非得去京城告御狀不可!” 他們家有衛(wèi)貴妃,還用得著告御狀?陳夫人冷汗涔涔而下,貌似自己樣樣都站不住腳,再讓她說下去,老爺?shù)墓僖膊挥卯斄耍琶Φ溃骸安艣]有,我女兒不會撒……” “我勸你換一句吧!” 若雪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冷冷一哼,雙眸如冰:“若我是陳大人,就該羞愧地去撞墻,要不就去跳河,堂堂廣陵知府,娶個是非不分、母夜叉一樣的老婆,還有撒謊成性的女兒,何顏見江東父老?” ------題外話------ 謝謝親cyysammi 投了1票(5熱度), 送了1顆鉆石^ 正文 、 019 偽井 更新時間:2014820 0:11:44 本章字數(shù):3429 “陳夫人,您用您僅有的那點腦子想想,我和陳大小姐往日無仇,近日無冤,我為什么要推她下井啊?總不會是我吃撐了,或是耍酒瘋吧!”若雪冷冷一笑,“理由呢?” 對啊,她為什么要推芳怡?陳夫人和眾人突然也想到這個問題。 她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家,言詞卻無比犀利,氣勢十足,直把陳夫人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讓在場的夫人和小姐們目瞪口呆。 衛(wèi)夫人憋著笑,頭上一只玉釵不停地顫動,仿佛受到驚嚇的蝴蝶。 “……你!”陳夫人扶著丫鬟的手,早沒有先前氣勢洶洶的模樣,不停的用帕子抹著額頭的冷汗,陰沉著臉,嘴唇翕動,想要振振有詞的申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到此時,方知道自己委實太沖動了,別的不說,最起碼要問一問莊靜雅和秦蓉蓉,搞清事情的始末,然后再來找這個小賤人理論。 衛(wèi)離眼眸微垂,長睫撲灑,弧形優(yōu)美的唇角微微翹著,一瞬不瞬地凝視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其實,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她烏黑的發(fā)旋,雪白的耳朵,幼嫩的頸子,但他卻看得很仔細,全神貫注,仿佛天地間唯有這個女孩值得他關注。 若雪揚起唇角,眼神清冷,似笑非笑地望著陳夫人:“我奉勸陳夫人,以后還是少出來丟人現(xiàn)眼吧!你丟的不是你的人,你丟的可是陳大人的臉面和官威!” “噗哧!”不知哪位夫人忍俊不禁,笑出聲。 有人開了先河,立刻有許多人掩唇竊笑。 陳夫人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目光偷偷在人群中一溜,想看看有多少人在笑話自己,不料卻看到莊天寶,登時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莊家侄兒,那小賤……若雪說你可以為她做證,你來說說,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真是個愚蠢的女人!莊天寶忽然覺得若雪的話非常有道理,娶這么一個沒眼色的女人,陳大人真該去跳河。有若雪一番話煸動性的話在前,陳夫人就算有理,也只會落個仗勢欺人和冤枉百姓的名聲,更何況她還得罪了衛(wèi)家。 “事情是這樣的?!鼻f天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陳詞:“今日府中人多,侄兒新養(yǎng)的小狗受到驚嚇,跑了!侄兒苦找半天沒找到,便央求若雪meimei幫著找。陳夫人,侄兒的話說完了?!鞭D頭又對若雪道:“辛苦meimei了?!?/br> 若雪臉不紅氣不喘地擺擺手:“不辛苦,莊家哥哥太客氣了,須知,助人乃快樂之本。” 陳大人你這個不長眼睛的王八蛋,小爺要拉著你去跳河!莊天寶好想死。 若雪才不管莊天寶怎么想,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陳夫人來找碴的時候,他沒有站出來說出真相。但是在陳夫人指責自己,他又出來攔阻陳夫人,明面上好像是幫著自己說話,實際上是想息事寧人。 他倒是打的好算盤,想維護他的堂姐和表姐,既然如此,那她就把他拉下水。她篤定莊天寶會為自己做證,如果他要揭發(fā)自己,早就去揭發(fā)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再說,他要是敢為虎作倀,她拼著自己的名聲不要,也要把三女的真面目揭開,到時,慘的可是莊家、秦家、還有陳家。 因為自己只是衛(wèi)家的養(yǎng)女,且衛(wèi)家沒有旁的女孩子,就算她的名聲壞了,也連累不到衛(wèi)家什么。但那三家可就拼不起了——在古代,家族中任何一個姑娘壞了名聲,就好比一鍋粥里面的一顆老鼠屎,本家所有的姑娘都會被人看不起,也休想說到什么好親事。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做這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事情。她不想讓娘親和兄長們失望,認為自己是個惡毒的孩子。 其實,她最恨那口偽井了——丫丫個呸!你說你一口枯井,為毛不深一點?為毛井底沒有白素貞和小青?讓她報仇都報得不痛快! 且說陳夫人聽了莊天寶的話,那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當真是五彩繽紛,精彩紛呈,愣愣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風三娘纖手往腰上一叉:“陳夫人,你還有何話可說?敢冤枉我風三娘的女兒,敢情你是覺得衛(wèi)家好欺負是吧?” “真是的,這人怎么胡亂冤枉人家小姑娘?” “還是知府夫人呢,真不要臉!” “知府夫人也不能亂冤枉人?。∧顷惔笮〗闩率撬ど盗税?,這么不靠譜的話也說的出口。” 周圍的人義憤填膺,紛紛指責陳夫人。 “娘,別說了,人家是知府夫人,想冤枉誰還不是一句話?!比粞┰谝慌曰鹕蠞灿?。 “屁!”風三娘冷哼一聲:“老娘怕過誰?莫說知府夫人,饒是宮里的娘娘,我也敢和她理論?!?/br> 衛(wèi)離微微一笑,對陳夫人道:“這件事,衛(wèi)某自會去和陳大人討個說法?!币簿褪钦f不會善罷甘休了,敢冤枉他的meimei,不好意思,那就請你做好被報復的準備! “各位貴人讓一讓,各位貴客讓一讓。” 不知何時溜走的莊夫人,帶著幾位妯娌從人群中穿了過來,賠著笑臉道:“衛(wèi)夫人,陳夫人,萬事好商量,看在我們家老太爺?shù)拿孀由?,進去喝杯茶,都消消氣?!?/br> 莊靜雅的娘也在其中,穿的非常齊整,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客氣地道:“兩位夫人,衛(wèi)少莊主和衛(wèi)家小姐,我們家老夫人有請?!?/br>